蘇輕眉見他手裏捧著一個盒子，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
“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佛經，是我抄給母妃的，母妃信佛，每日都要誦讀佛經的。”皇甫曄笑著答道。
哦，對了，程貴妃信佛。
蘇輕眉似乎想起了什麽，問喜燕：“貴妃娘娘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信佛的？”
喜燕想了想，答道：“就是從那件事之後不久，娘娘就開始信佛了，信了佛之後，娘娘就很少發病了，娘娘說讀佛經能讓人心神安寧。”
蘇輕眉點點頭。
信佛就好。
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個醫治程貴妃的方法。
“我想到法子了，說不定可以治好你家娘娘的病。”
聞言，喜燕激動得差點衝上去抱住她，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真、真的？蘇、蘇姑娘，你沒、沒騙我吧？啊，太好了！”
“不過，我還需要一樣東西。”蘇輕眉又道。
“蘇姑娘需要什麽隻管說，再難弄的東西，奴婢也一定能弄到。”喜燕趕緊保證，眼睛裏都泛起了淚花。
蘇輕眉微微一笑，道：“我要一副鍾馗捉鬼圖，最好現在就能弄到，有了這副圖才能治療貴妃娘娘的病。”
“鍾馗捉鬼圖？”
喜燕眨了眨眼睛，雖然弄不清楚一幅圖畫和治病有什麽關係，但她對蘇輕眉的話信之不疑。
“好，我馬上就去如意館找畫師畫一幅！”
如意館是宮中的畫館，常年都有畫師負責給宮妃或是皇帝畫像，有時候畫人像，有時候畫山水。
皇甫曄卻伸手攔住了她，一臉不高興。
“嘁，不就是幅鍾馗捉鬼圖嗎？畫師有本皇子畫得好嗎？為什麽不找本皇子來畫？既然這畫兒是為了給母妃治病用的，當然要用由本皇子親自來畫，才能顯得本皇子的孝心！”
他說得振振有詞。
春燕忙道：“是是，六皇子說得對，是奴婢忘了，六皇子您是詩畫雙絕，才名冠於京城的。”
一句話說得皇甫曄心情大悅。
他的畫技的確不錯，但他很懶，已經有兩三年沒有提筆作畫了。
但現在可是他在心上人麵前露臉的機會，他怎能錯過？
喜燕就先引著眾人進了程貴妃的青鸞宮，沒有去程貴妃的寢宮，而是進了書房，親自裁紙磨墨，洗筆潤筆，然後等著皇甫曄作畫。
蘇輕眉對畫畫一竅不通，看到皇甫曄不去提筆，直是讓人打了一盆水來淨手，洗了半天，又用香熏過。
裝模作樣。
她心裏嘀咕了一句。
皇甫曄準備好之後，才提起筆來。
他一拿起筆之後，整個人的表情就變了。
那副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神情全部消失不見，一張俊臉顯得很嚴肅，眼眸烏黑，神情專注，全副心情好像都凝聚在筆尖之上。
一盞茶時分不到，一幅生動的鍾馗捉鬼圖就躍然於紙上。
“蘇丫頭，你過來品評品評，我這幅畫得如何？”
皇甫曄一放下筆來，又恢複了他慣有的笑容，眼睛微眯，露出白牙，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蘇輕眉凝神看去。
皇甫曄用筆簡單，但線條極是流暢，墨色疏淡有致，畫上的鍾馗形貌凶惡，胡須滿麵，豹睛銅眼，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而畫上的小鬼被他壓在身上，就像是一座大山般，毫無翻身的可能。
她雖然不懂畫，卻也看得出來，畫得不錯。
“很好，沒想到你還會畫畫，讓人刮目相看。”蘇輕眉如實的讚了一句。
皇甫曄美得鼻子都翹到天上去了，咧著嘴笑，半天都合不上來。
“蘇丫頭，你就準備用這幅畫給我母妃治病嗎？”皇甫曄見蘇輕眉拿著畫紙輕輕吹幹上麵的墨跡，然後將畫卷了起來，他無比好奇。
“嗯，如果能夠治好貴妃娘娘的病，你居首功。”蘇輕眉道。
“這畫兒也能治病？”
皇甫曄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雖然說他不隻一次親眼見過了蘇輕眉神妙的醫術，的確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但她每次治病，不是用針就是用藥。
今天卻是別出心裁，居然用一幅畫！
春燕也覺得匪夷所思。
“我說過，天下萬物皆可入藥，這幅當然也可以治病，你們要不是相信，就跟我來瞧吧。”蘇輕眉將畫卷好拿在手裏。
她就算不讓皇甫曄瞧，皇甫曄也非看個究竟不可。
春燕先去程貴妃的寢殿回覆，程貴妃早就等得望眼欲穿，聽說春燕果然將蘇輕眉請了來，心中大喜。
她也不端著貴妃的架子，親自迎到門口。
“蘇姑娘，白天的事情是本宮無禮在先，希望你別放在心上，要是你還惱著本宮，本宮願意補償於你。”
程貴妃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實屬不易，以她的性情是說不出賠禮道歉這種話的，她隻想著用東西來補償。
蘇輕眉就淡淡笑了笑：“好啊，等我治好了貴妃娘娘的病，想必貴妃娘娘的賞賜一定少不了。”
這是願意接受程貴妃道歉的意思。
程貴妃心頭一鬆，想著她肯要東西就好，自己這宮裏什麽好東西沒有，自然會讓她滿意。
她忙問：“蘇姑娘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嗯。”
蘇輕眉隻是輕輕點了下頭，程貴妃卻是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
她看蘇輕眉沒帶醫箱，隻懷中抱了一個卷軸，不像是出診的樣子。
“母妃，兒臣特來請安！”
皇甫曄上前一步，大聲唱諾，同時雙手奉上盒子。
“這裏麵的佛經是兒臣親手抄的，送給母妃以表兒臣的孝心。”
程貴妃看到是他，臉上隻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也沒什麽歡喜的意思。
“春燕，接了佛經，曄兒，你也一起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程貴妃的寢殿。
程貴妃所住的青鸞宮，論規模僅次於孟皇後的長安殿，但裏麵的裝潢布置卻奢華之極，處處都透著一副富麗堂皇的味道。
看在蘇輕眉的眼裏，就像是進了一座金子打造的宮殿，滿眼都是光華燦燦的。
由這宮殿的布置就能看得出來，程貴妃是一個恣意張揚的人。
但她現在活得再恣意張揚，心裏的那塊病根不除，她也始終無法真正的感到快樂。
“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佛經，是我抄給母妃的，母妃信佛，每日都要誦讀佛經的。”皇甫曄笑著答道。
哦，對了，程貴妃信佛。
蘇輕眉似乎想起了什麽，問喜燕：“貴妃娘娘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信佛的？”
喜燕想了想，答道：“就是從那件事之後不久，娘娘就開始信佛了，信了佛之後，娘娘就很少發病了，娘娘說讀佛經能讓人心神安寧。”
蘇輕眉點點頭。
信佛就好。
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個醫治程貴妃的方法。
“我想到法子了，說不定可以治好你家娘娘的病。”
聞言，喜燕激動得差點衝上去抱住她，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真、真的？蘇、蘇姑娘，你沒、沒騙我吧？啊，太好了！”
“不過，我還需要一樣東西。”蘇輕眉又道。
“蘇姑娘需要什麽隻管說，再難弄的東西，奴婢也一定能弄到。”喜燕趕緊保證，眼睛裏都泛起了淚花。
蘇輕眉微微一笑，道：“我要一副鍾馗捉鬼圖，最好現在就能弄到，有了這副圖才能治療貴妃娘娘的病。”
“鍾馗捉鬼圖？”
喜燕眨了眨眼睛，雖然弄不清楚一幅圖畫和治病有什麽關係，但她對蘇輕眉的話信之不疑。
“好，我馬上就去如意館找畫師畫一幅！”
如意館是宮中的畫館，常年都有畫師負責給宮妃或是皇帝畫像，有時候畫人像，有時候畫山水。
皇甫曄卻伸手攔住了她，一臉不高興。
“嘁，不就是幅鍾馗捉鬼圖嗎？畫師有本皇子畫得好嗎？為什麽不找本皇子來畫？既然這畫兒是為了給母妃治病用的，當然要用由本皇子親自來畫，才能顯得本皇子的孝心！”
他說得振振有詞。
春燕忙道：“是是，六皇子說得對，是奴婢忘了，六皇子您是詩畫雙絕，才名冠於京城的。”
一句話說得皇甫曄心情大悅。
他的畫技的確不錯，但他很懶，已經有兩三年沒有提筆作畫了。
但現在可是他在心上人麵前露臉的機會，他怎能錯過？
喜燕就先引著眾人進了程貴妃的青鸞宮，沒有去程貴妃的寢宮，而是進了書房，親自裁紙磨墨，洗筆潤筆，然後等著皇甫曄作畫。
蘇輕眉對畫畫一竅不通，看到皇甫曄不去提筆，直是讓人打了一盆水來淨手，洗了半天，又用香熏過。
裝模作樣。
她心裏嘀咕了一句。
皇甫曄準備好之後，才提起筆來。
他一拿起筆之後，整個人的表情就變了。
那副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神情全部消失不見，一張俊臉顯得很嚴肅，眼眸烏黑，神情專注，全副心情好像都凝聚在筆尖之上。
一盞茶時分不到，一幅生動的鍾馗捉鬼圖就躍然於紙上。
“蘇丫頭，你過來品評品評，我這幅畫得如何？”
皇甫曄一放下筆來，又恢複了他慣有的笑容，眼睛微眯，露出白牙，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蘇輕眉凝神看去。
皇甫曄用筆簡單，但線條極是流暢，墨色疏淡有致，畫上的鍾馗形貌凶惡，胡須滿麵，豹睛銅眼，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而畫上的小鬼被他壓在身上，就像是一座大山般，毫無翻身的可能。
她雖然不懂畫，卻也看得出來，畫得不錯。
“很好，沒想到你還會畫畫，讓人刮目相看。”蘇輕眉如實的讚了一句。
皇甫曄美得鼻子都翹到天上去了，咧著嘴笑，半天都合不上來。
“蘇丫頭，你就準備用這幅畫給我母妃治病嗎？”皇甫曄見蘇輕眉拿著畫紙輕輕吹幹上麵的墨跡，然後將畫卷了起來，他無比好奇。
“嗯，如果能夠治好貴妃娘娘的病，你居首功。”蘇輕眉道。
“這畫兒也能治病？”
皇甫曄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雖然說他不隻一次親眼見過了蘇輕眉神妙的醫術，的確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但她每次治病，不是用針就是用藥。
今天卻是別出心裁，居然用一幅畫！
春燕也覺得匪夷所思。
“我說過，天下萬物皆可入藥，這幅當然也可以治病，你們要不是相信，就跟我來瞧吧。”蘇輕眉將畫卷好拿在手裏。
她就算不讓皇甫曄瞧，皇甫曄也非看個究竟不可。
春燕先去程貴妃的寢殿回覆，程貴妃早就等得望眼欲穿，聽說春燕果然將蘇輕眉請了來，心中大喜。
她也不端著貴妃的架子，親自迎到門口。
“蘇姑娘，白天的事情是本宮無禮在先，希望你別放在心上，要是你還惱著本宮，本宮願意補償於你。”
程貴妃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實屬不易，以她的性情是說不出賠禮道歉這種話的，她隻想著用東西來補償。
蘇輕眉就淡淡笑了笑：“好啊，等我治好了貴妃娘娘的病，想必貴妃娘娘的賞賜一定少不了。”
這是願意接受程貴妃道歉的意思。
程貴妃心頭一鬆，想著她肯要東西就好，自己這宮裏什麽好東西沒有，自然會讓她滿意。
她忙問：“蘇姑娘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嗯。”
蘇輕眉隻是輕輕點了下頭，程貴妃卻是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
她看蘇輕眉沒帶醫箱，隻懷中抱了一個卷軸，不像是出診的樣子。
“母妃，兒臣特來請安！”
皇甫曄上前一步，大聲唱諾，同時雙手奉上盒子。
“這裏麵的佛經是兒臣親手抄的，送給母妃以表兒臣的孝心。”
程貴妃看到是他，臉上隻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也沒什麽歡喜的意思。
“春燕，接了佛經，曄兒，你也一起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程貴妃的寢殿。
程貴妃所住的青鸞宮，論規模僅次於孟皇後的長安殿，但裏麵的裝潢布置卻奢華之極，處處都透著一副富麗堂皇的味道。
看在蘇輕眉的眼裏，就像是進了一座金子打造的宮殿，滿眼都是光華燦燦的。
由這宮殿的布置就能看得出來，程貴妃是一個恣意張揚的人。
但她現在活得再恣意張揚，心裏的那塊病根不除，她也始終無法真正的感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