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聲金鐵鳴響,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被周瑜從劍鞘中抽出。他舉劍在眼前,仔細打量手中的這把劍。劍刃打磨得十分鋒利光亮,望去如一泓秋水也似。劍光映著清冷的月光,更顯得寒凜,鋒銳的寒意撲麵,讓人臉上的汗毛都要炸起。


    這個時代的劍,還並非後世那般狹窄,劍刃基本兩指多最多三指的寬度;而是還如自古流傳下來的一般,劍刃差不多四指到一掌的寬度。劍刃與劍鍔的寬度基本相當,隻略略窄上一些,反而上麵的劍柄比劍刃與劍鍔都要窄,圓柱體,直徑兩指來寬。整柄劍的造型簡單古樸,沒有過多的裝點與雕飾。


    一掌寬的劍刃,給人以厚重感,劍脊也較厚,拿在手中很是沉甸甸的。不似後世展出來的那般明晃晃的窄劍,裝飾性要遠遠大過於實用性。那種劍就是典型的文人劍、書生劍,是裝飾用的佩劍,這種劍才是戰場上所用。


    從劍明開始,直到秦漢之際,劍一直都是戰場上的主體兵器,尤其是短兵器中,基本清一色的都是劍。漢代雖然出現了環刀,但直到這東漢末的三國時期,劍也一直沒有退出戰爭的曆史舞台,在軍隊中還是有著大量的配給。


    所不同的是,劍的製作材料生了變化與進步,從以前的青銅展到了鐵製。鐵製比青銅的兵刃更加經久耐用,韌性也大有增加,不會輕易折斷。


    周瑜將手中的劍改豎握為橫握,橫劍在眼前,左手將劍鞘倚在旁邊的牆壁上,然後駢指捏了個劍訣,兩指搭在鋒寒的劍刃上。他閉上眼睛,捏著劍訣的兩指貼著劍刃,從劍柄處向著劍尖緩緩滑過。


    貼合著劍刃,閉上眼睛,用觸感細細感受著劍刃的鋒銳與寒冷。手指滑過劍刃的同時,他的腦海中閃現過原本周瑜關於劍術的所有記憶。


    手指滑到劍尖,輕輕脫離。與此同時,他的雙眼猛然睜開。兩眼中一道精光閃過,這一刹那的目光,如劍般犀利。一聲清喝,他舉劍前刺輕輕一躍,身形如鴻般躍落院中。


    清冷的月輝照耀著那一襲白衣、一柄寒劍,周瑜在院中引劍而舞。劍光霍霍,姿態優美,動作飄灑,行如流雲,止如靜水。滿院劍光閃爍,寒氣四射。舞到急處,隻見劍光不見人,如一條光龍四下遊走。


    夜的秋風吹拂,風也被劍光劈碎攪亂,吹進不得去。月的光輝灑下,似也被刺作了無數的光點,照不到劍光包裹中的那人。


    劍撕裂著風、撕裂著光、撕裂著空氣,激起不時的銳嘯異響,更增添著劍與人的威勢。


    這不是好看的花架子,不是聲光影像,不是視聽享受,它還有著強大的殺傷力。一片落葉從枝頭飄落入劍勢中,眨眼便被劈刺中十數劍,變做粉碎。


    雨荷返了回來,看到周瑜在院中舞劍,一瞬不瞬地瞧著,帶著歡喜與讚歎,還有著目眩與神迷。也不知站了多久後,忽然“嗡”地一聲劍的微微鳴響,周瑜以一個優美的姿勢收劍,細細看去,劍尖還在著微微的顫動。


    隨著劍的嗡鳴聲緩緩消彌,周瑜隨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然後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又做了幾次逆腹式的深呼吸,方才收勢起身,將劍倒握貼收在肘後。


    這個時代的武藝,並沒有什麽描寫中的“內功”,甚至許多招式,也都沒有形成什麽套路。不過武人練武,倒是有許多力使力的技巧,再配合一些獨特的呼吸法,久經鍛煉,也能夠有效地增長氣力與臨戰的爆力。


    氣力、力氣,自古“氣”與“力”不分,有了氣方才有力,氣壯方才可力足。煉力就必須要配合煉氣,這樣才能有效地增長力量,否則便是不合法的鍛煉,長的隻是蠻力,而且若氣不足,力也不能持久。


    換個角度來看的話,這些鍛煉力氣的呼吸法,也可以說是“內功”、“氣功”的原型與雛型。換個說法來說的話,這其實也可以算是“內功”,畢竟煉氣是鍛煉的內裏。按照字麵意思來理解,隻要煉內的都可以算是“內功”。


    “公子!”雨荷走上前來,遞過一條手帕。


    “哦!”周瑜含著謝意地微笑接過,輕輕擦拭了額頭與鼻尖上出的一層微汗,將手帕遞還。


    這一場劍練下來,他也是十分暢快。無論身體還是心裏,都有種舒暢感,透達身心內外,感覺十分暢意舒適。尤其是內心中的喜悅,更是讓他暢意。這讓前世運動白癡、健身廢材的他,極為的揚眉吐氣。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也能有如此這般厲害的身手與劍術。可惜的是,沒有前世的朋友、同學能看到,這暢意未免有些美中不足與打了折扣。


    他前世是從小就不喜歡運動與健身的,雖然身材一向保持得不錯,沒有過臃腫肥胖,但卻也是一向的好吃懶做,不喜歡什麽體育運動,也不喜健身鍛煉。因此,他上學時期被人送了“運動白癡”、“鍵身廢材”的稱號。


    雖然他一直不怎麽當回事,但被人在這點上嘲笑,也一直是讓他心中很不爽的。他也曾有過奮鍛煉的,可惜身體裏的懶惰因子作祟,往往半途而廢。接掌了父親留下的生意後,也更是沒有什麽閑時來鍛煉了。


    附身了周瑜的身體,脫離了自己原來的身體後,他現自己原本的懶惰因子似也隨之消失,留在自己原來的身體裏了。又或者是,原本周瑜的勤勉衝淡了他原有的懶惰吧!


    周瑜雖出身世家,條件比尋常普通人要好上千百倍,但卻並沒有因此養成驕奢淫逸、好逸惡勞的惡習。相反,他不但非常有毅力,還付出了相當多的努力。但從武藝這一項上就可看出,自從習武始,除有特殊原因外,他每日都會堅持煉武,不肯有絲毫懈怠。反正前世的他,是自問做不到這一點的。與原本的周瑜相比,他隻覺自己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不止。


    這可能與周瑜從小就立下了大誌有關,因此從不肯懈怠,反還會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現在的他,占據了周瑜的身體,也決定要繼承原本周瑜的誌向,替原本的周瑜做到他的目標。且有“英年早逝”這柄劍時刻懸在頭上,現在的他也是再不敢像前世那般好吃懶做不鍛煉了。


    身體重要,生命重要。從現在起,他也要像以前的周瑜一般堅持鍛煉。不,還要更加努力。原本周瑜的鍛煉量,都難逃因病而早逝了,他更應該加倍重視身體素質的提高。


    現在,他才算知道生命的可貴。前世的他,實在是有些不拿身體當回事。現在想想,恐怕自己沒有被怪風吹落湖中而穿越,他那樣的對身體不重視法,隻怕也要早早地躺進醫院的病床上。


    他又輕輕地舒了口氣,望了眼天上的娥眉月,走回簷下拿起劍鞘,將手中的劍插回鞘中。方才無事可做,想起了立誌要鍛煉,他便回房拿劍出來,練了一回劍。輕道兒帝遠


    每一個男孩子心中都有一個武俠夢,他前世少時看過武俠片、武俠後,也曾有。不過那也隻是一個美好的夢想,他並沒有因此去習武,雖然也曾想過,但最終沒有。不想這一世附身成周瑜,也算中,還是沒有什麽睡意。反而因為練了一場劍,更加興奮了。轉眼搜尋著屋內,想要再找些什麽打時間的東西,忽然瞧到琴,不由眼中一亮。演奏樂器,這也是個不錯的娛樂方式,也能夠打時間。


    “公子,要談琴嗎?”雨荷見周瑜的目光瞧到琴上,十分會意地問到。她不愧是周瑜的貼身婢女,對周瑜的許多喜好、習慣,都了解的十分清楚。


    “嗯!”周瑜點點頭,雨荷立即過去將琴取來,放到他麵前的案幾上。


    周瑜略加將琴擺放得更順手些,然後正襟危坐,平心靜氣。彈琴可以帶著感情去彈,但卻不能帶著躁浮之氣去彈。這其實跟他寫字、作畫,是一樣的道理。都是藝術,道理是相通的,自來琴與書畫也是並列的。


    琴棋書畫,也是古人修身養性、陶冶情操的四項技能。尤其展到後世,已是文人士子們所必須掌握、具備的技能,有時連科舉考士,也會考到這四項技藝。


    前世的他,是不會彈琴的,也不會任何一種古、現代樂器的演奏。不過原本的周瑜會,而且是個中的高手。即便喝酒醉後,隻要不是酩酊大醉醉得意識都沒有、倒地不起的話,別人彈琴彈錯個音節他都能聽得出來,而且聽出來後便必要過去糾正。這就是“曲有誤,周郎顧”的美名。


    他接受了周瑜的記憶,自然也接收了周瑜的技藝。現在的他,同樣是此中高手,與原本的周郎並無二致。他閉著眼睛做了幾次深吸呼,平靜下心來,然後睜開眼來“錚”地一聲撥動了琴弦。


    琴聲先微渺,隨後漸高昂,然後越來越高昂,且連綿不絕。如長江大浪,滾滾奔流,無可阻止。水茫茫,浪滔滔,滾滾歌去英雄誌,欲為滄海懷天下。


    這是原本的周瑜,自己觀長江東流時所做的《長河吟》,琴曲中溶入了他的雄心大誌與抱負,激昂高揚,豪情滔滔,讓人聽得直想長歌而嘯以應之,更能聽得心情激蕩,熱血滿腔。


    他前世沒有涉足過古樂曲的領域,不知道周瑜所創的這《長河吟》乃是與千古絕響《廣陵散》齊名的著名琴曲,兩者有著相等的地位。由此,就可見原本那位美周郎在曲樂上的造詣。隻可惜,這《長河吟》早就失傳,沒能流傳到後世去。


    現在,他不但能有幸聽之,還能親手彈奏,那是十分的大幸了。其實,他能夠附身成周瑜,就已經是種大幸了。隻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這種認知。如果讓他選擇繼續留下來做周瑜和回去的話,他現在恐怕還是會選擇立馬回去,回到原來熟悉的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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