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人身量不高,勾著背,塌鼻子,眼睛似兩條斜縫,眉毛高高在上,眼神總彌漫著陰森,正緊盯著餘聆。


    餘聆下意識地從軟椅上站了起來,垂著頭看起來有些緊張。齊獻也收起了軟劍,他疑惑起來。雖說在魔宮待了這麽久,但是對魔宮的構造其實也並不是很熟悉。


    他隻知道餘聆是魔尊,魔宮上下人人敬畏,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也能認同這一點。


    不管什麽時候,餘聆都是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沒想竟能有好似是老鼠見到貓的一天?


    “尊上,你在做什麽?”男人聲音好似是鋸木一般,嘶啞又難聽。


    餘聆往前走了一步,將齊獻擋在身後,沒有說話。


    “尊上是魔宮之主,怎可如此胡鬧!魔宮的東西,竟隨意教給一個外人!”男人的態度同旁人完全不同,他怒聲斥責著,並不顧忌餘聆如今是什麽身份。


    餘聆垂著眼瞼,唇邊似是噙著一抹略帶嘲諷的笑,“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偶爾玩玩有何不可?”


    這話落在齊獻耳裏自然是不中聽,他手裏軟劍微微一緊,瞳仁像是暈染不開的墨一樣,滿是沉鬱。


    聽得餘聆這輕佻的話,男人卻放了心,他歎了口氣,擰眉說:“此人讓尊上玩物喪誌,不能留,尊上親手處置吧。”


    “還未玩夠,怎麽能處置了?”餘聆撇了撇嘴,兩人的話語都輕飄飄的,視人命如草芥。


    齊獻瞬間便想起那日,一條人命死在餘聆麵前,餘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樣。


    他心下滿是諷意,不過是兩日相處,他竟是忘了,餘聆是殺人魔頭,而他,也不過是個餘聆一時之間覺得新鮮的玩物罷了。


    男人有些不滿餘聆的回答,他剛皺起眉,餘聆便看向齊獻,沉聲喝道:“愣著做什麽?沒瞧見本尊同左護法談事情,還不快滾?!”


    齊獻渾身僵硬,他沉著臉,餘聆能清楚地看見他麵上的沉鬱,偏現在也無法同他解釋什麽。


    在餘聆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齊獻便毫不猶豫往外走出去,沒一會兒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餘聆這才鬆了口氣,若說魔宮最凶殘的人,可不算是原主。原主這樣草芥人命聲色犬馬的性子,全都賴眼前這個男人。


    這男人是魔宮左護法,名為萬幻,同右護法千羽不同,他資曆很深,在餘聆不是魔尊的時候,他便是左護法了。


    餘聆便是這位左護法一手提拔上來的,縱然現在已經當上魔尊,卻依舊打心底裏對他害怕。


    “尊上要保護那孩子?”萬幻綠豆似的眼睛忙起來,讓他的臉顯得更加的陰沉。


    齊獻沒有看出來的事情,他卻是一眼都看出來。不論是什麽時候,萬幻都不允許餘聆對一件事情上心,除了習武。餘聆怎麽胡鬧都可以,但是若是真心喜歡了,萬幻便會第一時間將餘聆喜歡的事情毀掉。久而久之,餘聆也不敢輕易喜歡什麽東西,這樣遊戲人間的性子,難免被熏陶出


    來。


    餘聆知道,現在解釋也沒有用處,她不說話,萬幻也不追問,隻是拿出一把短刃,說:“許久未同尊上比武了,今日試試如何?”


    *


    齊獻離開演武場之後,心中怒意鼓脹,他本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住處,沒想大家已經默認了齊獻以後會住在餘聆寢宮,早就將那住處分給別人了。


    他若是不願意住在餘聆寢宮,便是露宿街頭。


    魔宮這種地方,以齊獻如今的樣貌,露宿街頭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齊獻心中的陰暗猶如滾水,翻騰不已。他最終還是回了寢宮,從早晨等到深夜,餘聆才帶著一身脂粉香味,晃晃悠悠地從外頭走了回來。


    魔宮之人慣會縱情玩樂,餘聆身上的脂粉香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染上的,刺鼻得讓齊獻緊緊皺起眉。


    餘聆麵色酡紅,似是有幾分醉意,她瞧見齊獻,便翻了翻眼皮子,說:“還是同昨日一樣,休息吧。”


    說著,她便自個兒去往軟榻上躺了下來,將床鋪留給了齊獻。


    齊獻心中本就有氣,聽見餘聆這麽吩咐,也不反駁,直接上了床,他翻來覆去,半響沒聽見餘聆的動靜,最終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了餘聆一眼。不看也就罷了,他往餘聆睡著的軟塌那邊一瞧,便瞧見餘聆在黑暗之中靜默地坐了一會兒,忽然微微一動,便將寢衣緩緩地褪了下來,露出大半個如軟玉一般細膩的肩膀


    。她沒有顧忌著齊獻,齊獻能清楚的看見她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之下,泛著瑩白的光,衣服漸漸往下,慢慢裏露出溫軟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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