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直接走到了點將台的下方。


    幾名手執刀槍的士兵,微微低頭,向她請安。


    “參見王妃!”


    雖然墨九與蕭乾並沒有在哈拉和林完成大婚之禮,但儀式差不多走完了,整個北猛都知道她已經是蘇赫的王妃了,將士們也都不約而同地改了口,以博得王爺的好感。


    墨九自己其實更喜歡钜子這個稱呼。


    因為它代表了一種獨立性和職業性,更符合她的價值要求。


    不過,北猛士兵對她這樣尊敬,她也不反感,因為蕭乾高興。


    淡淡嗯一聲,她抬頭看著台上鐵甲寒光,滿麵冰霜的男人,展顏一笑。


    “王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從她步入校場,蕭乾的眉頭就蹙緊了。


    墨九什麽性子的人?他比別人更明白。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不想她參與。故而,昨日大軍入乾州,他就以“長途奔波,她未得休息,有些動了胎氣”為由,把她安置在府中,讓擊西好好看顧著她,不讓她知曉這邊的事情,就是免得她來摻和——


    可防都防不住,她到底還是來了。


    掃一眼遠遠吊在後麵,一副垂頭喪氣的擊西,他又收回視線,落在墨九的臉上。


    “阿九,你有什麽事,待我回去再說,我先辦正事——”


    “我這個事,比正事還要正事呢!”墨九俏生生的臉上,一片溫和之色,似乎並沒有因為校場上的血腥與蕭乾的冷漠生出半點不好的情緒,就那麽柔柔地注視著蕭乾,爾後,一隻手徐徐落在小腹上,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著母愛之光。


    “今兒我午間小睡,偶得一個玄夢。在夢裏,玉皇大帝告訴我——”


    “咳!”蕭乾咳嗽了一聲,阻止了她,“阿九!”


    這個玉皇大帝與孫猴子等一係故事,她已經用各種版本編撰過無數次了。在楚州的時候,也沒少拿這一套糊弄人。可私下裏,她怎麽樣說都行,在這個校場上,有無數的將士都在看著他們,還有他在南榮俘虜麵前的威儀,都讓他不能失態,更不能被她逗笑。


    “我們回去再說好嗎?等我把正事處理完的。”


    “你不要急嘛!我還沒說完哩。”墨九生氣地撒著嬌,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似的,又抿了抿嘴,慢慢地調過頭來,望向滿場的北猛將士,用一種溫暖的目光輕輕掃過他們的臉,滿帶愧意的呀了一聲。


    “諸位,對不住了。我眼神兒不好,先前都沒有看見你們——墨九這廝有禮了!”


    說著,她居然朝他們福了福身。


    這——


    滿場北猛將士都駭住了。


    她是蘇赫王爺的王妃,怎麽能倒過來給他們行禮呢?


    “不敢!不敢!王妃有禮。”


    眾將士齊聲呼著,又刷刷給她行禮。


    這樣一來,被她突兀打擾的緊張氛圍,似乎都輕鬆了下來。


    而且,美人的作用——有時候真不可小覷。


    不說傾城與傾國,至少墨九這樣一笑,讓大家夥兒對她都好感倍增。所以,不管她接下來說了多麽荒謬的故事,有多麽不可思議的請求,他們都選擇了對她寬容。


    果然——


    墨九那個玉皇大帝的故事開始了。


    “玉帝說:他是主宰天下的王,而我是他的公主,因為我犯了錯被貶罰到人間,本是令我好好修煉的,可我——唉,一個仙界公主,仙胎聖體,怎麽可與肉體凡身的男子結合,還孕育子女呢?這事讓玉帝大怒,可不得了啦。違反了天界的規矩,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


    說到這裏,她賣個關子,不說下去了。


    可聽故事的人,不管信與不信,對美人兒的話都有些意猶未盡。


    反正她長得美,說什麽都是對的。


    墨九小嘴輕輕一抿,苦不自盡地抬頭,望著校場上那個最平靜的男人——蕭乾。


    “王爺,玉帝說,我必須做一件令天下人人稱道的大善事,積德、積福,才可保住我們的孩子,令其平安誕下——”


    蕭乾冷冷剜她,知道她要做什麽,語氣略嘲。


    “玉帝還真是寬宏大量,就一件善事,就原諒了咱們?”


    “唉,真有那麽簡單就好了。”墨九幽幽一歎,冷不丁用又回頭掃了一眼那群跪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婦叟稚童,緩慢而清晰地說:“玉帝還讓我,必須在九九八十一日內,織成七條七彩織錦,為王母裁剪大壽之袍。若王母穿上新衣,覺得喜歡了,方才饒我這一回。若王母不喜,做再多善事,也是枉然。”


    停頓一下,她似乎有些頭痛地擰起了眉頭。


    “唉,誰讓那個玉帝是個怕妻之人呢?可憐的,讓我也跟著他受罪。”


    怕妻之人?蕭乾鼻翼冷哼。卻聽她又道:“還有一事,王爺恐怕不知。我這雙眼睛,你道為何吃了那樣多的湯藥,都不見好?……原來竟然是王母降罪所致!難道王爺願意讓我一生都這樣嗎?還有我們的孩兒,王爺,你忍心嗎?”


    “說吧!”蕭乾似乎頭痛不已,“你到底要做什麽?”


    呃~墨九飛了他一眼。


    那目光裏似乎寫著:“你丫不都知道了嗎?還問!”


    看他厲目瞪來,她咳嗽一下,弱弱地拭了拭眼。


    “我在想,能令天下人稱道的大善事,能有什麽?無非救得這些人一命了。不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一下子救了這麽多人的命,可以造多少級浮屠了?所以,妾身請求王爺,饒了這群人的性命。另外,妾身聽說乾州守將的妻室出自名門,知書曉理,會織善繡,我想讓她來教我鄉那七彩織錦,以博王母一笑。”


    其實她說了那麽多,扯到這些人的性命,大家早就聽出來了弦外之音。


    如今她終於把話挑明了,那個故事的真實性也就更淡了。


    在場這些人都不傻,不管北猛人還是南榮人,都知道她歸根到底要做的,是救這些人的性命。


    蕭乾看著校場上投來的一束束意味不同的目光,眉頭緊緊一蹙。


    “阿九,你想做善事,有的是機會。回頭等我處理好這裏的事,就開倉放糧,分發給南榮的百姓,亦是大善一件。至於你的七彩織娘,這乾州府裏,想來會有繡娘無數,不差這一個兩個!”


    墨九唇一撇,神色有些不好了。


    她原本以為找好了台階,蕭乾就會順著下來。


    至少她給了他一個充分的理由不是嗎?


    又不是她不講理,上來就要求他放人?


    她沒有想到蕭乾對殺人一事會這麽固執,腦袋一偏,頭上的碧王簪上的流蘇,就叮叮晃動起來,將她秀俏的臉蛋兒,襯得凜冽異常,“王爺,你真的不顧及我們母子的生死了嗎?”


    這……


    扯到生命,也太嚴重了。


    蕭乾唇微微一勾,語氣放緩,像在哄她。


    “阿九你先別動氣,我——”


    “你什麽你?”墨九一跺腳,使上了小性子,“玉帝給我托來的夢裏,說得清清楚楚,放了黃大生他們就是大善一件。他老人家還說了,王母娘娘就喜歡黃大生她老婆來繡七彩織錦,換了誰都不行!你卻非要殺了他們,不是要逼死我們娘兒倆,又是怎樣?”


    “……”


    玉帝點名道姓?這也太不靠譜了。


    既然玉帝都神通廣大了,要救一群人為什麽不自己來?


    這邏輯站不住腳了,越編越不像話。


    可蕭乾拿這樣不講理的墨九,真就有些無奈。


    她的脾氣他十分清楚,一向先禮後兵。


    為了讓他的臉麵好看一點,她這才故意費了這麽多口水,說了這麽多的話,還特地打扮得這麽漂亮到校場上來——要知道,她平常都男裝素麵出現在他麵前的,懶得都不愛收拾自己,今兒居然點了朱唇,描了眉毛,添了胭脂……


    白白便宜了這些男人!


    想到這個,蕭乾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阿九,別鬧了,你先回去!”


    說著,他示意擊西,冷聲命令,“帶王妃回去!”


    “我不!”墨九使上勁兒了,雙手往腰上一叉,就那麽仰頭怒視著蕭乾,大有不放人就要與他拚命的駕勢,“王爺,你還講不講理了?我又不是說不讓你殺人,隻不過讓你先把人借給我而已。咱們夫妻一場,我懷了你的孩兒,如今為了孩兒的安危,你都不肯容我一回嗎?”


    借?


    聽過借錢借糧的,沒有聽過借俘虜的。


    蕭乾不答話,不過眸色放柔,已有動搖之色。


    墨九生氣的半眯著眼,乘勝追擊,一口氣把話說完。


    “等她教我把七彩織錦織好,讓王母娘娘不再怪罪,饒恕了我的罪過,我順利地產下孩兒,我就把人還給你——到時候,你要殺要剮,都不關我的事。什麽都由著你,還不行嗎?”


    她語氣誠摯,挺胸站在那裏,雙手緊緊扣著腰,力大得指節都泛了白。在雪光下,那桀驁的身姿如媚似狐,像在求他,更像在命令他,大有“一言不合就鬧翻”的威脅之意。


    蕭乾久久沒有回答。


    校場上,眾人都無語,一片寂靜。


    北猛將士若有所思,卻無人阻止。


    說到底,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這些南榮人大勢已去,殺不殺,對他們而言,本就沒有太大的所謂。可如果不殺,能讓這麽一個漂亮的王妃開心,再露出那樣美麗的笑容,似乎也挺值得——


    美人兒垂淚,可令天下好漢動容。


    墨九還沒有垂淚,就讓他們忍不住生了憐惜。


    而靜靜跪伏著的一幹南榮俘虜,從黃大生夫妻到普通士兵,一雙雙目光也都落在墨九的臉上,各有各的想法,但都有共同的一點——感激。


    有些人知道她就是墨家钜子墨九。


    有些人完全不知情,隻覺得自己遇上了仙女。


    好一會,墨九幽潭般的眸子死死盯住蕭乾,打破了無聲的寂靜。


    “王爺,你可都思量好了?”


    她眸中並不是懇求,而是嚴肅。


    想蕭乾半生飄零,飽嚐人世冷暖,不就因為世人對他的無情麽?若他的童年多一些溫暖,若他所經的那些事裏的人,都存有一顆憐憫之心,做人不那麽狠絕,也許好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她非聖母,隻願盡綿薄之力,給這個世界留多一分美好。不僅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腹中的孩子,以及蕭乾積德——她不希望有朝一日,當蕭乾終於登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帝王寶座時,回首這一路上,除了屍骨累累,就是鮮血連天——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


    她相信自己今天沒有做錯。


    日後再回想,蕭乾一定會感激她的。


    兩個人對視著,墨九視力模糊,眼睛都看得發燙了,蕭乾緊蹙的眉頭才徐徐展開,就那樣麵對著校場上的千軍萬馬和一眾南榮俘虜,緩緩幽歎。


    “本帥與玉帝一樣,也懼妻啊!”


    說罷,他淡淡地吩咐下去。


    “一切就依王妃之言!”


    ……


    ……


    一場殺戮就這樣化解在了女人的柔軟裏。


    那些得以死裏逃生的南榮俘虜被帶下去的時候,紛紛對墨九投來感激的一瞥。就連之前一直對蕭乾辱罵不停的黃大生,都閉緊了嘴巴,看了看墨九,又看看蕭乾,一直在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一改先前的慷慨激昂,由著北猛士兵反剪著雙手,把他押了下去。


    傍晚,乾州的宅子裏。


    蕭乾剛剛步入後院,墨九就迎了上來,笑盈盈地接過他厚重的大氅。


    “王爺,我特地給你做了吃的,就等你回來了。”


    “哼!”蕭乾冷冷瞥她,“這麽乖?不會又做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吧?”


    “瞧你說得,我墨九是那樣人嗎?”


    “是。太是了!”蕭乾斬釘截鐵地說完,看她生氣地嘟起了粉嫩的唇,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受了委屈,又忍不住刮了刮她被吹得紅彤彤的鼻頭,將她細腰一攬,整個兒的納入懷裏。


    “你壞我大事,說你一句都說不得了。唉,懼妻之人,苦命也!”


    “……我呸!”墨九佯裝地委屈破了冰。


    她笑著扯住他的袖子,將他帶入桌席,一邊為她布菜,一邊俏生生地笑,“我今日所做,還不都為了你嗎?旁人不了解你,我怎會不了解?我知道,你私心裏並不想殺他們的,對不對?看看,你無所不能的阿九,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僵局,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言感激也就罷了,居然好意思來斥我?還有沒有良心了?”


    “是是是,吾妻之言,句句在意。”


    蕭乾吃了人的,嘴短,無奈地撇著她。


    “往後家裏的事,你都對,都由你做主。外麵的事,你不許再摻和了。”


    “我哪有摻和嘛?”墨九笑盈盈地欠身過去,給他一個熱乎乎的吻,又抱著他的脖子撒嬌,“我那分明就叫——臭不要臉地攪局!”


    蕭乾微微錯愕。


    一瞬後,又哈哈大笑。


    “你啊你啊~”


    將墨九抱到腿上坐好,他放下筷子,捋一下她腮邊的頭發,很快又嚴肅了臉,“阿九,我是認真的。我知你心善,但有些事情,得思慮深遠才可立於不敗……今日之事,我且依了你,來日,你不可再胡鬧。若不然,這幾十萬大軍,我如何帶得了?堂堂一個丈夫,豈能被婦人要挾?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可都明白了?”


    墨九眨眨眼,笑著親他。


    “知道啦,這才再一嘛,還可再二,對不對?”


    蕭乾哭笑不得,雙手一緊,恨不得掐死她。


    “你這小東西——”


    “哎喲喂!”墨九呼一聲,吐著長舌頭,模仿著童聲,嘰嘰地哭訴,“父王輕著些,你的手緊著我的脖子了——還不快快放開,若不然,等我出來,定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一決高下不可!”


    “……”


    蕭乾無語地看著她清澈而狡黠的目光。


    片刻之後,他突然一歎,將她深深抱入懷中,頭低下來,擱在她的肩膀上。


    “阿九,明日我們又要出征了。物資緊缺,糧草不足,隻能以戰養戰,迫不得已——隻能勞煩你跟著我,一路奔波了。”


    “好。”墨九伏在他懷裏,“沒有什麽的,我喜歡跟著你。”


    “唉!”蕭乾痛惜地撫摸她的頭,“都是我不好,不能讓你安心養胎,懷著身子還這般東奔西跑,苦了你了……”慢慢地,他將她從懷裏拉出來,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目光爍爍而堅定地鎖定她,“不過,阿九不要害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兒。”


    “嗯。我相信你。”


    墨九點點頭,滿帶笑意。


    “我郎最棒!”


    蕭乾唇一牽,也笑了笑,又把手撫向她的小腹。


    “小子!你也給你爹爭點氣——可知道了?”


    “知道啦,爹——”墨九憋著氣,學著童兒回應。


    “哈哈!傻孩子!乖!”蕭乾再次牢牢圈住了她。


    豆燈一盞,一室溫暖。


    在他們傾情的相撫裏,時間寸步不停地走著,如那沙漏中的細沙,帶動著這個天空下所有的人和事,分秒不停地流向既然定的命運轉盤。


    當天邊第一絲霞光溫柔地撫摸著大地的時候,蕭乾的大軍已然突破了徽州的城防。


    這一次,徽州守將並非毫無準備。


    從地理位置上看,徽州離乾州不太遠,蕭乾在乾州停留那一日,徽州守將的尾巴早就已經夾緊了,他來攻徽州,早晚的事。所以,守將用一天的時間,把整個城池布防得嚴嚴實實如同水桶。可北猛的鐵蹄和南榮散亂的軍心,以及那些四處傳播的流言,讓他沒有支撐到半個時辰,就選擇了開門投誠,以求活命。


    人都怕死。


    生存,那是身為人最基本的訴求。


    怕死的人,其實也不該受到太多的譴責。


    故而,蕭乾的一生一死兩種法則,再次在徽州守將身上應驗了。


    徽州守將雖然拚命抵抗了小半個時辰,但眼看實力不濟,就聰明地選擇了“投降”,晚是晚了一點兒,但蕭乾沒有過多的苛責他,等城門一開,就責令他整肅兵馬,將南榮幸存將士的花名冊統計出來,還允許他回府,收拾行裝,願留則留,不願留,可自行離去。


    徽州守將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蕭乾的做法,似乎給了南榮將領一個暗示,紛紛在潛意識中接受了這樣的“蘇赫法則”。接下來,蕭乾從徽州打到成州、再到沔州、洋州,三座城池,幾乎都沒有遇到激烈的抵抗,也就沔州守將小小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對家國的盡心盡力,最後確實打不過,也就索性降了。隻不過,他沒有投入蕭乾麾下,而是選擇了棄官而去,流落民間,苟活一命……


    成州、沔州、洋州,三座城池,都近興元路。


    再往下,若不北上汴京,蘇赫大軍就將入川了。


    整個天下人都看著這個形勢,似乎都認為他即將入川,再一口一口地吃掉南榮的半壁江山。而且,蘇赫此人,不僅打得下城池,也治理得了城池。對於願意投城地南榮將領與南榮的地方官吏,他都給予了重用,似乎根本不怕他們反水,每個地方,一半用北猛人,一半用南榮人,亦十分尊重南榮的習俗,給老百姓最自由的呼吸,給官吏最大的寬鬆權利。


    這樣一來,這一片“敵占區”土地上的南榮人,居然成了整個南榮日子過得最好的人。私底下,他們甚至對蘇赫此人稱訟不已。


    對於這一切,墨九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可蕭乾的眉宇間,鬱色卻越來越重。


    北猛大軍靠近興元路,與南榮集結的兵馬遙遙相對。


    在興元路上,即將展開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會戰。


    而他長途行來,一麵是將士的疲乏,一麵是糧草的短缺,哪一項都可以逼瘋一個統帥。偏生在這個時候,蒙合不僅沒有給他帶來半根草的後援,還不遠千裏給他傳來了一道聖意。


    ------題外話------


    小主們,錦宮活動緊鑼密鼓的,又來了!


    上次沒有中將的妹子,可以積極參與哦~機會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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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動時間:2016年11月18日周五20:00—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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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與方式:11月18日20:00分會在姒錦超級話題,新開一帖置頂,進行搶樓,拒絕水樓


    活動規則:


    1、參加活動者必須關注姒錦超級話題


    2、同一個用戶id多次中獎隻算一次


    4、本次搶樓中獎樓層采用百分比製,算出來數字不進行四舍五入,以電腦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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