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下,夜色漸漸籠罩大地。斛州城裏冷冷清清,除了一隊隊騎著馬舉著火把四處巡邏的城防軍兵士外,再也看不到人影。而東門外的茫茫草原上卻熱鬧非凡。幾十堆篝火熊熊燃燒,清冷的星光下人們以篝火為中心自覺地形成無數個圓圈。整條的牛羊,已經在篝火上烘烤,牛羊滴落的油脂落在火堆裏出“嗞嗞”的聲響。


    老人們在篝火周圍盤膝坐在羊皮墊子上懷裏摟著年幼的孩子,輕聲哼唱著歌謠,中年的男女正在忙碌地給將要烘烤的牛羊塗鹽巴和調味料。青年人早已經耐不住寂寞,開始圍著篝火翩翩起舞。


    當麥仲肥帶著袁大天師和鄧天使以及斛州官員出現在城外時,人群出一陣一陣的歡呼。麥仲肥也頻頻向居民們揮手致意。


    “麥大人很受居民的愛戴啊!”鄧天使看著自覺給麥仲肥一行讓出道路並對他們歡呼的人群由衷地。


    “哼!他們現在都知道好了,當初我們來接管的時候,你沒看到他們對待我們的態度。”城防軍統領劉長有在旁邊低聲。


    “長有,以前的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看到跟著的幾個本地官員臉上的尷尬,麥仲肥低聲製止了劉長有的話。


    “是,大人。”劉長有退後幾步不再話。


    麥仲肥帶著眾人來到一處最大的篝火處,早有人在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羊皮墊子,等眾人坐下後,一撥老人端著酒碗過來,為的一個老人端著一個木盤,木盤裏放著一顆烤製的半生不熟的牛頭,來到麥仲肥麵前,開始唱起古老的歌謠,剛才還喧鬧的會場,立馬安靜下來。等到老人唱完,麥仲肥站起來,從木盤子裏拿起刀把兩個牛耳割下來分別放到另外兩個老人端的盤子裏,另外兩個老人把盤子端給袁天師和鄧天使,另一個老人接過麥仲肥手裏的刀,把牛頭正中的一塊肉割下放進盤子雙手獻給麥仲肥。麥仲肥接過盤子,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眾老人又開始唱起另外一歌謠。


    袁天師在麥仲肥耳邊悄悄問“仲肥,這牛耳朵沒熟啊!要吃掉嗎?”右邊地鄧天使也是為難地看著麥仲肥。


    “意思一下就行。”麥仲肥輕聲。完拿起把刀在自己那盤子裏切下一塊放進嘴裏。袁天師和鄧天使也依葫蘆畫瓢照著做了。人們出歡呼,紛紛開始唱起歌,跳起舞。麵前的老人紛紛把自己捧著的酒碗獻給麥仲肥他們,看到眾人喝光了碗裏的酒,老人們才鞠躬散開。


    等老人們散開後,一幫穿著鮮豔的民族服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捧著酒碗唱著歌緩緩地行來,這是來祝酒的。麥仲肥等人同樣喝了。這群少女們開始圍著篝火跳舞。


    儀式完成眾人開始隨意吃喝。幾個年輕的本地官員也加入到了歌舞的行列。席君買的妻子和依娜被鐵藍和其他官員的老婆們拉進狂歡的行列。鄧天使也被兩個花枝招展的少女綁架去跳舞,有人也想來拉袁大天師,被麥仲肥拒絕了。


    席君買沒有了老婆在身邊的監視,也可能是席慕容氏給了他特赦,和蕭嗣業、鐵勒木、劉長有、黃飛鴻、普耶等人開始狂飲。本想拉麥仲肥過去,麥仲肥做了個手勢,這些人知道麥仲肥有事情,也就不勉強。


    麥仲肥給袁天師和身後坐的涅德魯做了介紹,三個人開始商量起關於傳教的想法。


    袁天師聽完麥仲肥的提議後“整理出一套學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讓這些所謂的傳教士能夠不畏艱險、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去做。”


    涅德魯捋著胡子頭“這也是老夫所擔心的。厚利固然能激起人的冒險性格,可也要有命花啊。”


    “這就需要樹立一個榜樣。一個人成功了,就會激起一幫人去效仿,而且我還有一套培訓的方法。”麥仲肥沉思著。後世的洗腦教育那絕對是用來做這個的好辦法,但必須要有一套理論來支持,而這套理論就隻能讓袁天師來完成了。


    麥仲肥把自己的思路和兩人了後,涅德魯覺得可行。涅德魯和麥仲肥在一起共事有六、七年,倆人的思想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互相影響,而且涅德魯對麥仲肥的實用主義思想很是讚同,更是對麥仲肥(其實是剽竊)的“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這話大加讚賞。


    袁天師聽完後有些猶豫地“這樣一來,就與我道教的教義出現衝突。我道教要的是清淨無為,這樣做已經反其道而行之了。”


    “師傅,現在不是按部就班的時候,我們要為道教的可持續展奠定基礎,現在需要的是讓道教擴大影響,教義等影響麵擴大了再。有些東西該改的就一定要改。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還沒有統一的信仰,我們不占領這裏,很快就會有別的教派來占領。弟子要做的就是把道教,或者是新道教傳播開去。隻要我們撒了種子就會有收獲,信仰是會凝聚成力量的。”麥仲肥也不管其他的了,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了出來。


    “仲肥,為師怎麽越聽越擔心?你似乎所圖者甚大啊!”袁天師一臉驚異地看著麥仲肥問道。


    “師傅,你的沒錯。您可還記的我們的《推背圖》?”


    “你不,為師差忘了一事。為師這次來之前見到了前荊州都督武士彠的遺孀,和他的三個兒子。貞觀二年我也曾給他家人看過像,他第三子貴不可言,但確是坤卦,這讓為師當時甚不可解。這次再遇到,不由地想起《推背圖》那段是否和此人有關?”


    “師傅噤聲!此事弟子已知,等有時間與師傅仔細道來。目前弟子的是另一事,根據弟子掐算,此地五年內會有大亂,時間很緊,所以請師傅幫弟子這個忙,務必在兩月內完成傳教士的理論,可否?”麥仲肥急忙打斷袁天師的話,並把話題拉回到主題上。


    看著麥仲肥給袁大天師裝神弄鬼,涅德魯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卻也不破。


    “為師盡量吧!明天我們深談一下,把你完整的思路告訴為師,為師盡可能地為你的思路找到理論根據。”


    篝火晚會一直進行了兩個多時辰,盡興的人們才開始6續返回。


    第二天一早,麥仲肥帶領著斛州官員把傳旨官鄧素送走後,拉著袁大天師和涅德魯躲進道觀二樓的密室裏開始進行傳教士計劃的修訂。


    斛州信奉的道教已經不再是傳統的道教,而是經過麥仲肥加入了實用主義哲學改良過的新道教,修仙隻是大爾化之的理想,而人道才是重。所以經過麥仲肥的解釋和闡述以後,袁大天師也很快弄清楚了主次,針對麥仲肥提出的修己身的同時兼濟天下人的思想進行了理論上的補充和完善。


    在袁大天師閉門著書的時候,麥仲肥也沒閑著,從道觀誌願者—道人裏找到了一個叫巴圖的年輕人準備樹立成傳教士的榜樣。


    巴圖是孤兒今年十七歲,是麥仲肥最早解放出來的奴隸,並一直被道觀撫養長大,通曉漢語以外的三個部落語言,也學習過醫術,聰明伶俐,能會道。經過麥仲肥的十幾天閉門培訓,巴圖興衝衝地踏上了傳教的道路。


    不出一個月,巴圖就在一個叫涅茨的部落紮下根,並且有了自己的大帳篷,一邊傳道一邊給這個部落的人看病,慢慢地教眾也多了起來,甚至涅茨部落的幾個頭人都成了教眾。


    麥仲肥不失時機地大力宣傳巴圖的事跡並加以藝術性誇大,而且把巴圖提升成涅茨部落的道,享受和斛州道觀道同樣的待遇,還給巴圖送去不菲的錢財作為他的傳道經費。


    巴圖的成功事跡鼓動了很多人,於是斛州道觀晚上專門開始講授傳教士所需要的各種技能和理論,洗腦教育正式開始。十五天後會從這些學員裏抽出十名優秀分子接受麥大人的親自教導。他們將作為第一批傳教士奔向四方。


    道觀二樓密室裏,三個始作俑者在開會。“仲肥,你是怎麽弄的?巴圖怎麽會如此順利?”袁大天師好奇地問。


    “炒作,有預謀的炒作。我早已經找人聯係了涅茨部落的酋長和頭人,許以重利,要求隻有一個,他們部落的頭人不要幹涉巴圖的傳道,當然也不會影響他們的統治。”麥仲肥道。


    “他們會相信?”連涅德魯都不知道麥仲肥怎麽做的,疑惑地問。


    “他們當然不相信,所以在第一批禮物後,以二年為期。這兩年內,如果他們認為巴圖威脅到他們的統治,可以自由處置,但必須給出證據,否則斛州會兵自己來拿證據。如果他們感覺巴圖傳道沒有影響他們的統治,在保證巴圖人身安全的前提下,這兩年每年都會給他們送禮物。”


    “那以後的傳教士都走這樣的路嗎?”袁大天師問。


    “那不可能,都能成功那太假了,而且那樣成本也過高了。隻會有很少幾個人能享受這樣的待遇,隻要樹立起幾個典型就行。其他的隻能靠他們自己去闖了。”麥仲肥看著眼前的茶杯淡淡地。


    袁大天師看著麥仲肥緩緩地“仲肥啊!你變了好多啊!”


    “嘿嘿~師傅你不知道啊,如果弟子不變,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弟子了。我這周圍是群狼環視,弟子不能走錯任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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