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真正在揮刀擋隔鐵勒木的彎刀,根本沒想到會有支麽四口識最想不到的位置射來。等箭支入體,肋下刺痛時,一切都完了。蕭嗣業的黑色短矛已經刺穿他的胸甲,從背後探出頭來。


    嘴角已經沁出血沫的惠真一臉獰厲地瞪著不遠處同樣一臉猙獰,拉弓站立大口喘氣的麥仲肥,艱難地吐出一句“卑鄙”他這一張嘴,大量血沫湧出來,看著相當令人生畏。隨即惠真舉起手中的斬馬刀想要去投擲麥仲肥,這時蕭嗣業快把黑矛抽出,惠真的胸前、背後兩個窟窿裏衝出兩股鮮血。嘴裏也同時吐出一口血,把胸前的花白胡子染的斑斑駁駁,已經舉起的手臂無力地垂下,斬馬刀從手中掉落“喳”的一聲插在了泥土中。接著就像慢動作一樣仰麵朝天地的向後倒下,再從馬上掉到了地上,惠真死了!


    而他那把斬馬刀卻被鐵勒木探身撿起,半尺長的刀把上赫然刻著“大隋易啡都督楊。的字樣


    經過這一場大戰,已經無心戀戰的高句麗軍徹底崩潰,高延壽狂傲之心遁去率殘兵敗將奔出十幾裏退出戰團,清一看陣亡二萬餘人,受傷無數,被俘失蹤者更是多的不可勝數。隻得靠山結營,一心防守。


    這一次大戰過後,白衣騎士的風采,給留在高處觀戰的太宗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位白衣騎士至始至終都在全力拚殺,全沒有麥仲肥那樣的疲態出現,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戰鬥結束後太宗皇帝立刻便召見了這位英雄。


    細問之下才知道此人姓薛,名禮,字仁貴。隻不過是名普通的陪戎副尉、歸德執戟長,九品下的芝麻綠豆一般的武官。雖然官銜低,薛仁貴在軍中卻頗有驍勇之名,這一在軍中已是公開的秘密。太宗皇帝素來是毒眼識英雄,他立即把薛仁貴從一名不入流的低級軍官直接簡拔為從五品下的遊擊將軍,薛仁貴的官職就如坐上火箭一樣一口氣升了十六級。太宗皇帝的這一簡拔舉措,令所有人震驚,麥仲肥除外而也正是太宗皇帝的簡拔令這位薛仁貴,在未來的歲月中經過曆練成為威震遼東邊陲的一代名將。


    麥仲肥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內傷。惠真那一矛正戳在麥仲肥明光鎧的鎧甲大葉上,那塊大葉已經嚴重變形,麥仲肥使勁一吸氣胸腔就火燒火燎的疼。隨軍醫生給麥仲肥把脈後開了些活血散疾的藥物。


    看著麥仲肥背上一塊拳大的淤青,蕭嗣業看的驚心不已道“如果那老頭要是用我的這根矛,大人你就交代在戰場上了在一邊把玩斬馬刀的鐵勒木走過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自己武技不行還就好逞強,上次叛羌之戰如果不是格日楞替他擋了那一刀,大人早就死了。這次又這樣”不這個了,來看看這把刀怎麽樣?感覺比我的彎刀強,大人,把你虎耳借我用一下。”


    麥仲肥本想辯解幾句,可鐵勒木的也是實情,自己竟然無從辨起。無奈之下狠狠瞪了鐵勒木一眼。把虎耳刀扔給鐵勒木。鐵勒木用兩把刀對砍了一下“的一聲,磕出幾顆火星。再看兩把刀刀刃上各有一個米粒大的四坑“哈然是把好刀!以後他就是咱老鐵的專用武器了。這個易州都督楊是誰?”鐵勒木指著刀把上的字抬頭問倆人。


    蕭嗣業接過斬馬刀仔細翻看了一會道“應該是前朝征高句麗時戰死,的楊姓隋朝將領的遺物,官職還不是易州都督鐵勒木翻翻眼睛道“淨廢話,這我也知道,問你這人是誰?”


    蕭嗣業把斬馬刀遞給鐵勒木道“這個,易州都督嗎。當然是姓楊,叫”嘿嘿!我也不知道。”


    高延壽自兵敗之後一直不敢再主動出擊,龜縮於營寨裏死活不再出來。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


    唐軍天天罵陣可高延壽就是裝聾作啞不予理睬。看著這個烏龜殼一樣的營寨,唐軍也沒辦法,攻打它又不值得。隻好分出部分部隊把高句麗的這夥敗兵全部圍困起來,並切斷了其與後方的全部道路。準備把高延壽的部隊困死。目前被圍困著的高延壽隻剩了兩條路可走,要麽豁出命來拚個,魚死網破。要麽眼瞅著全軍將士餓死。


    第一條路他顯然不敢選,以軍隊現在的士氣和戰鬥力,出營作戰純,粹是送死無疑。


    第二條路他不能選,哪有把自己餓死的傻瓜呢?


    最終高延壽選擇了第三條路一拳領剩餘的三萬多人向大唐皇帝陛下投降。


    對於投降的高句麗軍,太宗皇帝的做法依舊顯示出了大國君主的風采同時也留了心眼:挑選出三千五百名高句麗的各方酋長和領之人,授予官職,盡數押回唐朝境內,其餘官兵全部釋放,隨意去留。


    不過對待投降官兵中的三千三百名協助高句麗作戰的黑水鞋鞠部落的降兵。太宗皇帝可就不留情麵了,為了表示對吃裏爬外者的懲罰,這三千三百人全,山…埋,一個活口不留。正在借機養傷的麥仲肥聽聞後又匯猙感慨。


    此一戰,高句麗的後備力量基本被摧毀,舉國震驚,附近的後黃城和銀城守軍全部棄城逃走,數百裏之地居然不見人煙。安市城就像被遺棄的孤兒一樣暴露在唐軍的視野裏。


    太宗皇帝準備招降這被遺棄的城池,如果不行再給他全力一擊。於是,已經棄暗投明的高延壽等人先行抵達城下,現身法,勸安市城盡快投降。隻是。城中對高延壽的辭毫無反應。


    無功而返的高延壽隻好垂頭喪氣地回來向太宗皇帝複旨。太宗皇帝想應該是安市城的人認為高延壽被逼無奈才出麵的吧,還是由我這個大皇帝陛下親自出麵勸降吧,聯的話他們應該能聽的進去。


    皇帝出馬果然不同凡響。安市城守軍見到大唐皇帝的傘蓋後立刻開始激動起來,一時間城中鼓號齊鳴,全體安市城守軍都跑到城牆上來看太宗皇帝,一邊指指一邊鼓噪著喊著什麽。


    起先太宗皇帝還暗自洋洋得意“看聯出馬就是不一樣吧!”但看到城牆上的人一邊叫喊著聽不懂的話語一邊做著手勢,太宗皇帝很奇怪,就問旁邊的高延壽“他們在喊什麽呢?”


    旁邊神態尷尬的高延壽低聲“陛下,他們在罵您!”從來隻見過畢恭畢敬和心謹慎,這當著千軍萬馬麵前被城牆上這麽多人當麵辱罵這種場景太宗皇帝還是第一次經曆他再一次暴怒不已。


    看到自己老大被辱,一旁的李劫上前請戰,大聲喝道:“陛下,城中人做下如此十惡不赦的行徑。請準許臣等在城破之日將所有男女老幼全部坑殺,以雪此恨!”


    “的好!就依卿所奏”。毛經怒衝冠的太宗皇帝,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了李劫的請求。


    這一下由於決策層領導的震怒,所有唐軍將士又一次作好了屠城的打算,並堵死了對方的所有退路。君憂臣勞,君辱臣死這句名言深深的玄在所有將士心裏,如今太宗皇帝又一次下達屠城命令,讓全軍再度興奮起來。


    而安市城之人中有懂漢語的翻澤給所有人聽,城中之人亦再無他念,惟有一心防守,戰鬥到最後一口氣了。


    隨著唐軍潮水般的進攻,安市城下再度上演奪城大戰。但安市城的兵將確實不愧為高句麗精兵,四萬七千人把安市城守衛的鐵桶一樣。唐軍連戰數日,死傷無數,居然毫無進展,依然被牢牢地阻擋在了安市城下。


    此時,剛剛歸降,感覺應該是自己有所表現的高延壽,憑借自己對這裏地形的熟悉給太宗皇帝獻上了一條可以快結束戰鬥的計策。留下部分兵力繼續圍攻安市城,其餘主力則繞過安市城開始向前推進。高句麗國內因十多萬大軍剛剛潰敗,已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沿途的各城鎮根本無力再組織有效的抵抗,大軍可迅推進,並從奪取的各城中取得補給。同時,防守空虛的都城平壤是無法堅守的,可輕鬆攻下。


    高延壽這條計策可謂毒辣,而且絕對是條妙計。得到了當時絕大部分隨軍官員的讚同,他們紛紛提出趁高句麗大敗之際全力進攻,渡過鴨綠江直撲平壤。江夏王李道宗更是主動請纓,要求率五千精兵先殺向平壤,不破不還。


    然而,就在大家情緒激動,紛紛磨拳擦掌之時,長孫無忌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他認為“趁他病,要他命的做法固然好,但是天子親征不同於普通戰爭,不可以心懷僥幸,更不應該冒險。唯有把沿途的城市一個一個地攻打下來,杜絕被夾擊的危險,最後再進攻平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其實長孫無忌卻是另有盤算。他也帶過兵,很明白高延壽這條劍走偏鋒的計策絕對可行,問題是讓誰帶兵出去。這可是滅國大功,不論是誰帶兵隻要打到平壤城下,都是奇功一件,更別攻破平壤城了。


    太子新立,各方勢力都還不安穩。如果要是自己帶兵那當然是好,可惜自己有幾斤幾兩太宗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放著二個半帥才和一大批將軍在這裏,怎麽也輪不上自己去帶兵。


    可那二個半帥才和自己的資曆相當,最主要的他們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他們隻忠於皇帝陛下。萬一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成功了,等陛下駕崩後,自己和太子還真壓服不住這人,這樣一來自己豈非很被動?與其便宜別人不如誰也別想得到,這功勞還得皇帝陛下自己得。


    可皇帝陛下不可能自己帶著偏師去偷襲,萬一有個閃失,自己可擔待不起。所以長孫無忌才想出了這個冠冕堂皇的件口。


    這個方案一出,而且提出方案之人又是長孫無忌,太宗皇帝也不能不思考一下了。以他的政治噢覺很快就把長孫無忌的顧慮想明白了,不由的也是左右為難。轉頭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長孫無忌也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再看李劫,李劫那是多圓滑的人,聽完長孫無忌的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又現太宗皇帝看自己”了。所以他也不言。隻有江夏王李道宗嘀咕了來,可要曠日持久了


    這江夏王李道宗和已經死了的河間王李孝恭同是李淵的堂侄,也同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李道宗這人其實並不是象戲曲和評書裏的那樣,他和李孝恭在宗室諸王裏並稱雙賢。而且李道宗為人相當不錯,待人都是一團和氣。並且是李世民的鐵杆粉絲,帶兵打仗很有一套還不攬權,讓做什麽就做什麽。打完仗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帶之兵歸還州府。就是有一不好,有守財奴的味道。沒事時最大的愛好就是查看曆次賞賜的財物,就因為他帶著些市繪氣息,所以長孫無忌、房玄齡和象尉遲恭、程咬金等人都不大待見他。


    禦前會議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太宗皇帝也知道自己的大軍糧草轉運困難,如果久攻不下,恐怕糧草也要成問題,何況現在已經九月,天氣已經微涼。猛然想起安仲肥帶的大批冬衣,不由看向麥仲肥。


    麥仲肥聽了長孫無忌的話也想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不由感到好笑。正在此時太宗皇帝看過來,麥仲肥急忙低下頭。借以隱藏自己嘴角的冷笑,可還是被太宗皇帝看到了。


    “這子竟然也洞悉了輔機的用心,到走進步很快!輔機雖有私心但將來還是需要他來輔助雄奴,卻不好錄了他的麵皮。”想到這裏太宗皇帝道“就按輔機的辦吧


    就這樣,唐軍大部隊繼續囤積在安市城下。日夜不停地猛攻。城中的守軍也是不遺餘力地頑強抵抗。安市城主楊萬春可不是一味死,守,他是多守少攻,時不時組織起敢死隊進行夜間偷襲。唐軍這次打的艱難無比。多日交戰的結果依然是:雙方互有死傷,但是局麵仍然僵持。


    江夏王李道宗征詢了太宗皇帝的意思後在安市城外興築土山,希望通過土山居高臨下地對城中進行觀察和攻擊。可楊萬春看出唐軍意圖,督促守軍也跟著砌高城牆來應對。攻城器械出的石塊擊壞了城牆,守軍便立刻在破損處豎起柵欄抵抗,同時抓緊修補。


    好在唐軍人多勢大,終於使得尖山壘起的高度大大過了城牆。李道宗命令果毅都尉傅伏愛率軍駐紮在土山之上,隨時待命。


    就這樣雙方又僵持了好幾天。一日突降暴雨土山靠城牆那麵生滑坡,到在了城牆上。原本就是東填一塊、西補一條的安市城牆也終於無法再承受突如其來的重壓,很快也隨之坍塌了。


    高句麗守軍抓住了這個機會,從缺口處殺出城來,奪取了土山,並利用倒塌的土山和城牆很快便築成了新的防守高地。


    駐紮在土山上的傅伏愛帶領的唐軍不少人隨著滑坡被拋下土山,更多的人則原地待命,等待上級下達新的作戰指令。可是等了好久,卻什麽也沒有等到,反而被攻出來的高句麗軍搶了先被趕下了土山。


    敵人都打到跟拚了,那位果毅都尉傅伏愛怎麽不下令呢?因為他根本就不在山上。原來,傅都尉覺得整天看著堆土山,當工頭實在是沒啥意思,何況土山上有部隊防守。敵人又根本出不了城門,於是便私自出營找其他軍官聊天散心去了。然而,就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雙方的形勢卻生了翻天覆地的戲劇性變化。


    作為罪人傅伏愛的頭上司和前線工程指揮官,江夏王李道宗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怎麽單單找了這麽塊料來駐守土山呢。沒辦法,天下也沒後悔藥可賣。自己隻好赤著腳來向太宗皇帝負荊請罪。


    太宗皇帝明白了事情緣由後也是深恨錯失良機,鐵青著臉下令斬殺擅離職守的傅伏愛,又把李道宗臭罵一頓,消了氣後冷著臉道“你先平身吧。按照你這次選人不當,本該把你也斬了。但聯想起漢武帝殺王恢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學秦穆公讓孟明待罪立功有用處,何況你還有破蓋州和攻遼東的功勞在,這次就不處罰你了。帶人去把土山搶回來吧


    李道宗隻能組織起唐軍開始猛攻土山,想要把土山搶回來。無奈土山不怕石塊砸,也不怕火燒。後麵又和城牆相連,成了易守難攻的橋頭堡一樣的特性了,在多次進攻未果的情況下唐軍不得不放棄搶回土山的打算。


    俗話一場秋雨一場寒,更別提東北那疙瘩的天氣了。這冷可就真的冷下來了。貞觀十九年的第一次寒潮開始南下,一夜間北風呼嘯,遼東草木枯黃,樹葉落盡,河流結冰,唐軍的作戰環境越來越惡劣。而由於拖延的時間太久。雖然麥仲肥帶來的禦寒物資能抵擋一陣,但糧食的供應日益緊張。為避免情況進一步惡化而無法應對,太宗皇帝無奈之下漆定班師回國。


    就在太宗皇帝召集所有官員將領們開會商討班師回國的日程安排時,一個突事件打亂了原定的部署,也使曆史在這一剪生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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