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出生書香門第,氣質貞靜文雅,穿著淺黃的綾羅長裙,俏麗雅致。


    她看著薛慎之清雋秀美的模樣,周身氣度仿若高山流水般淡雅高潔,這不是第一次見他仍然被薛慎之給吸引著目光。


    薛慎之是她遇見過最好看的少年郎,除了出身差一些,其他比賀平章更要出色。若說真的沒有任何想法,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薛公子,你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爹爹很欣賞你的才能。你在清河書院的事情,我們都有所耳聞。你若在清河書院過得不如意,可以來安仁書院。”周蔓一雙杏眼顧盼生輝,語帶笑意的說道:“安仁書院與清河書院相比,不分伯仲,但是可以給你安靜的念書氛圍,爹爹他向來惜才,會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能得周叔治親手指點,這是多少讀書人所求之事。


    雖然邱令元的學問比周叔治略高一等,但是薛慎之在清河書院並不如意,顯然不得邱令元看重,這樣一來,周蔓的條件很誘人。


    薛慎之想透她的話,忽而一笑。


    周蔓嘴角也帶起一抹笑。


    他們二人,一個清美秀麗,巧笑倩兮。一個公子如玉,溫潤端方,看上去十分般配。


    可薛慎之的話,卻令周蔓臉上的笑容龜裂。


    “周院長是伯樂,而我非千裏馬。周小姐言過其實,在下的學問不過爾爾。”薛慎之語氣冷淡而疏離,目光落回手裏的賬目,“周小姐若為此事而來,請回吧。”


    周蔓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會被拒絕。還被他毫不留情麵的送客,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


    “薛公子……”


    薛慎之低頭算賬,感受到有視線注視著他。回頭見到商枝一行人,打斷周蔓,“我等的人來了。”


    他等的人來了,她該讓位了?


    周蔓漂亮的臉上泛著一絲羞惱,紅得要滴出血來。


    薛慎之卻是不看她,目光清潤的看向商枝,冷峻的麵容似乎因為眼底的溫度,而變得柔和。


    周蔓看著薛慎之起身,單手接過商枝肩膀上的背簍,放在地上,然後讓她坐在他的位置上,端一杯溫水給她。


    心裏驀地又酸又澀,她是周叔治的掌上明珠,在安仁書院人人都熱情的追捧她。


    她的出身不算高,但是在清河鎮家境算是殷實拔尖,她看重薛慎之的學問,放下身段說服他去安仁書院。他不但拒絕,還不給她半點臉麵。反而對一個鄉野村姑和顏悅色,百般殷勤。


    商枝喝著茶,靜靜的看著打量她的周蔓,她臉上疑惑費解的神情,不加掩飾。商枝心裏覺得好笑,這個女人理解不了,為什麽她一個嬌小姐,比不過自己一個村姑,在薛慎之跟前碰了個軟釘子?


    她以為人人都是賀平章那種渣男?她大小姐一個眼神,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位姑娘是?”商枝看向薛慎之,眼底充滿著審視,像是要看穿他內心是否如他表現的這般果斷。


    薛慎之看一眼周蔓,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如何介紹。


    周蔓眸光一動,臉上帶著少女的嬌羞,正要說是他的師妹。


    薛慎之淡漠道:“賀平章的紅顏知己。”


    “噗……咳咳!”商枝正在喝茶,聽這話想笑,把茶水咽下去,嗆得一陣咳嗽。


    紅顏知己,最恰當不過。


    說未婚妻,周蔓與賀平章隻是口頭之約。若說隻是師兄妹,可關係又親近,紅袖添香,不是紅顏知己是什麽?


    心裏卻微微鬆一口氣,周蔓能夠快速放下賀平章,並且對薛慎之有意,朝三暮四的品性並非良配。還好薛慎之與她沒有牽連,不然自己定是要疏遠他的。


    薛慎之抿緊唇,無奈的拍著她的背。


    文曲星和王春芳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商枝看著周蔓的目光充滿敵意,若是眼神能化為實質,估摸著都能把周蔓削成肉片。


    都這樣了,還敢說是鄰居哥哥,鄰居妹妹?


    反正他們是不信的了!


    周蔓緊咬著唇,十分難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哀怨的看一眼薛慎之,捂著臉,匆匆起身離開。


    “還很難受?”薛慎之根本不在意周蔓,她一走,擔憂的問商枝。


    商枝緩過氣來,搖了搖頭。看著快要跑得不見蹤影的周蔓,“你方才太冷漠無情了,傷到周姑娘的自尊心。”


    “哦。”薛慎之坐在她對麵,拉過賬目,繼續看,仿佛之前的插曲沒有發生過。


    商枝拄著下巴盯著薛慎之,她都看出周蔓對他有意,薛慎之看不出來嗎?還是看出來了,才會秋風掃落葉般無情的對待?


    突然同情周蔓,她的媚眼算是拋給瞎子看了。


    薛慎之太不解風情。


    商枝心裏卻隱隱覺得高興,至少他不是攀炎附勢,戀慕美色之人。


    “你對姑娘這樣冷淡,我都擔心你娶不到娘子。”商枝感歎一句,他已經二十,這個年紀許多人都娶妻生子。


    薛慎之手微微一頓,唇角壓得更低,臉色冷沉。


    他不知從何時起,在她撇清與他的關係時,心口發悶,像有一團棉絮塞在胸口,堵得慌。


    商枝也隻是隨口一說,許久不見他開口,轉身上樓找秦伯言,問他藥苗有沒有找齊。


    秦伯言笑道:“我辦事你放心,藥苗全都放在後院裏,一共三兩銀子。”


    商枝掏銀子付給秦伯言,她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與清河書院的邱院長是故交?他為人如何?”


    秦伯言想了想,吐出一個詞,“頑固。”


    商枝歎息,若是脾性頑固,便會守舊,十分的正直,不會喜歡張揚自傲的學子。


    薛慎之與劉喬的賭約,並不僅僅是自傲這般簡單,簡直算得上狂妄自大了。


    百年難得一見,有人在平常的測考競升甲班,偏偏他們用此做賭約,無論薛慎之勝與敗,在邱令元心裏的印象便要打了折扣。


    隻怕,他文章過硬,都很難過邱令元那一關。


    秦伯言並不知薛慎之的賭約,還以為她是為了邱令元關門弟子一事。“令元惜才,慎之測考若是出色,定會得他青眼,收入門下。”


    商枝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嗯,我明日便會種藥苗。慎之與你提過火鍋?我暫時抽不出時間,等忙完再說。”


    秦伯言自然沒有異議。


    從二樓下來,商枝眉眼間積聚著愁緒,若是他進不了甲班,還能在書院呆下去嗎?


    不會的!


    商枝看著單手翻著賬冊的薛慎之,他平時很謙虛隨和,卻有著傲骨,會履行約定。


    果然,如商枝所料,孟先生在講堂收上薛慎之的文章,神情凝重,疾步回屋子反複看了四五遍,挑不出半點錯處,且十分精妙。


    迫不及待的去找邱令元,將薛慎之的文章給他過目。


    邱令元見他神情激動又興奮,展開文章,由原來的漫不經心,到神情嚴肅。他看一眼名字,想知道是誰做的文章,名字卻是被糊住。


    “院長,你覺得此文章如何?”


    “論古有識,言之鑿鑿,詞意透辟,思議不庸,是一篇錦繡文章。”邱令元給予極高的評價,撫須道:“這是清河書院的學生?”


    “正是!”孟先生知道書院裏的傳言,擔憂邱令元因為偏見而不公正,便把名字給糊住。他撕開糊住的名字,按捺不住激動道:“他的學問果真擔得起盛名,以他的才學留在乙班,確實屈才了。下一次的縣試便可以下場,我認為將他送去甲班更合適。”


    孟先生覺得他所教的是根據其他學生的水平製定教材,薛慎之留在乙班會被他耽誤。


    邱令元看著‘薛慎之’三個字,神情複雜。


    沉默良久,他把文章往書案上一放,微微扯動著嘴角,平靜地說道:“不必。他能做出此等文章,就算留在乙班,也能下場得中秀才。”


    ------題外話------


    文曲星:我發現一個小秘密。


    王春芳:我也發現一個小秘密。


    商枝:被你們發現了,那就隻能殺人滅口了。


    文曲星&王春芳:_(:3つㄥ)_


    笑哭,每天一則冷笑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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