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講究的便是團聚,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塊說笑,一塊吃喝。而作為信奉多子多孫多福壽的古人來說,就更樂意看到這種場麵了。


    因而皇後今日也是拿捏住了宏正帝的心態,這才做了個順水人情。


    而宏正帝和齊晟父子倆冰釋前嫌的場麵也確實感人。這讓近來開始步入老年心態的宏正帝越發高興。


    家宴的氣氛正好,觥籌交錯間,大家臉上都是歡快的笑容。似乎宮宴上一向被吐槽的膳食也變的可口起來。


    慌亂是從齊昊的一聲驚呼開始的。


    還未到預產期的娜寧突然有了生產的跡象。這讓初次當爹的齊昊受到了驚嚇。一向穩重的他變得手足無措。不僅失態驚呼,臉也變得煞白,好像他也要跟著生產似的!


    隻這一會兒功夫,娜寧已經疼得額頭冒汗了。


    好在皇後鎮定,一邊讓人叫禦醫,一邊讓人叫接生嬤嬤,還讓奴才趕快將就近的房間準備成產室。


    “這孩子怕是個愛湊熱鬧的。看咱們都吃喝得熱鬧,也想出來看看!”皇後還笑著打趣了一句。


    慕嫣然本是一直跟在長公主身邊,這會也跑去娜寧身邊給她打氣。


    “你別怕,按你現在的月份,孩子就是生下來也能活!有接生嬤嬤,有禦醫,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嫣然,你,你能陪我麽?”娜寧癟著嘴,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遠離親人來到大齊,雖有齊昊的寵愛,但在這一刻還是格外脆弱。


    慕嫣然正準備答應,就聽皇後在一旁道:“不行!嫣然還是未出嫁的姑娘,不能進產室!”


    “我陪你!”齊昊終於醒過神來。


    皇後皺眉,男子進產室可不吉利,向來沒這個規矩!她正準備說不行,就見齊昊已經麵帶祈求的看了過來,“母後,您就讓兒臣陪著娜寧吧。她一個人在這裏不容易。兒臣也不忌諱那些!”


    齊昊當然是知道規矩的。但他做不到娜寧獨自在屋裏生產,他隻能在外焦急等待。那樣會讓他更煎熬!


    “母後,有兒臣陪著,娜寧會生的順利些!”齊昊又說了一句。


    這下皇後也實在不好說什麽了!這麽多人看著,她要是再不答應,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去吧。”皇後點頭。


    說話這會功夫,奴才們已經抬了一個大椅子來,這樣就能讓娜寧半靠在上麵,然後把她抬去產室了。畢竟她肚子那麽大,即便齊昊能抱得動也會不舒服。


    隨著齊昊陪著娜寧離開,混亂的場麵終於安靜下來。而眾人也在感慨中開始向帝後祝賀!


    這可是皇家的第一個孫輩呢!要是個兒子,那便是皇長孫!意義可不一樣!


    宏正帝顯然心情也很不錯,嘴角一直掛著笑容,對大家敬的酒簡直是來者不拒。


    “皇上少喝兩杯吧,您今日可是喝的不少了。”皇後小聲勸道。


    “朕今日高興!”宏正帝笑道。


    “臣妾知道。”皇後也在笑,這可是她的親孫子呢!


    “可高興也得有個度,臣妾要監督您!不然謝禦醫又要說了!”皇後又道。


    見皇後盯著自己手裏的酒杯不放,宏正帝最終隻能妥協,無奈又帶著幾分商討的道:“朕都聽卿卿的還不行麽!最後一杯,朕決不食言!”


    “這可是皇上說的!”皇後也做出了讓步。


    宏正帝一笑,“朕金口玉言!”


    除夕宴本就是要一起守歲的。雖然出了娜寧臨時生產的事,但在短暫的混亂過後,宴席很快就恢複到正常的軌跡上來了。


    畢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去陪產。再說女子初次生產多半要經曆六七個時辰,可不是一下就能出來的。


    慕嫣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兩口。她其實很想去給娜寧加油打氣的。也順便看看古代女人是如何生產,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卻不想礙於規矩不能去,弄得看歌舞的興致都少了幾分。


    “娘,我去方便一下。順便透透氣。”慕嫣然和長公主報備一聲便帶著丫鬟夏末出了大殿。


    這會已經快亥時,出了暖烘烘的大殿,慕嫣然不由被外麵的冷冽的寒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姑娘,咱們快去快回吧,小心受了涼。”夏末不放心的勸了一句。


    “呼,還挺爽的。腦子一下清醒多了。”慕嫣然笑道,說著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姑娘,您可別大意了。”夏末急道。


    “放心吧,我有數呢!這不是披著大氅麽!”慕嫣然一笑,這才去方便。


    方便之所在大殿出去後往左走,再經過一條回廊才是。慕嫣然走的很慢,像是在欣賞夜景。等她回來的時候,竟是意外的看到回廊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明黃色的太子服,背著手,不知道望向哪裏。


    慕嫣然眼裏湧出笑意,衝夏末比了個噓聲的動作,自己躡手躡腳的悄悄靠近了齊晏。


    小冬子因為站在一旁,自然是先一步發現了慕嫣然。但他還未來得及出聲就接收到了慕嫣然的眼神。


    悄無聲息的點頭,小冬子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慕嫣然走到齊晏的身後,抬手在齊晏的左肩拍了一下,人卻躲到了右邊。


    本以為能讓齊晏看個空,逗他一逗,卻不想他準確的從右邊回頭,和她對視個正著!


    “哎呀,怎麽沒騙到你!”慕嫣然一臉失望!這人是後腦勺長了眼睛麽?


    看她嬌嗔的模樣,齊晏不由笑了起來,示意慕嫣然低頭看看。她這才發現是影子暴露了她的動作!


    “哎,不好玩!”慕嫣然有點鬱悶。


    “那再來一次?”齊晏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道。


    “噗!”慕嫣然被逗笑了,這人是真可愛呀!


    見她笑了,齊晏也跟著笑了。


    “特意在這等我的麽?”慕嫣然問道。


    “嗯。”齊晏看著她的眼睛,點頭應道。


    慕嫣然心裏一甜,什麽話都沒說的握住了齊晏的手。入手的冰涼讓她微微皺眉!這個傻瓜!果然忘了拿手爐,也不怕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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