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垂著頭,一言不發。


    姮姮道:“李旭,你原本是中原人,二十多年前,機遇巧合到了夜氏國,還被夜氏當時的公主相中,成了她的男人。為什麽說不是相公,因為你隻是她眾多男人中的一個。”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震碎了無數人的三觀。


    中原向來男人三妻四妾,與人共妻這樣的屈辱,也能忍受?


    真是丟盡了中原男人的麵子!


    姮姮看著眾人反應,感到十分滿意:“他本名叫李旭,但是夜氏公主死去的愛人叫皇甫東。李旭和皇甫東相貌有七八分相似,所以便給他改名叫皇甫東。”


    “他在那裏待了三年,公主難產而死。李旭傷心離去,重回中原,讀書科舉,娶妻生子,但是心裏一直記著夜氏公主。”


    “現在夜氏餘孽想要生事,於是有人便找上了他。那人便是公主難產誕下的兒子。李旭,孤很好奇,你和那麽多人爭寵,如何能確認那就是你的骨肉呢?或者說,隻要是公主的兒子,你便根本不在乎那是誰的子嗣?”


    眾人三三兩兩,議論紛紛。


    這一出一出的劇情,比戲文可是精彩太多了,誰能想出來?


    姮姮不緊不慢地道:“兩年前,李旭認了一個兒子,說是多年前與人春風一度的結果。這兒子蓋過他所有的兒女,成了老大。他的身份,我不說,你們也應該想得到吧。”


    所以事情究其根本,是夜氏餘孽想要作祟。


    姮姮說完這話,衝著底下的某個人笑了笑。


    眾人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便看到站在最後麵,坦坦蕩蕩,麵色從容的吳魚。


    竟然混進來了一個白丁?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問。


    那就是——這是誰?


    跪在地上的李旭猛地站起身來,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


    當他看到如修竹般挺立的吳魚,忽然眼神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怒不可遏地要衝過去:“是你,是你出賣了我,你這個叛徒!夜氏所有祖宗,都會詛咒你,詛咒你!”


    “我是中原人,我叫吳魚。”吳魚淡淡道,神色平靜,“我雖然不知生父是誰,但是他一定是中原人。我骨子裏流淌著的,是中原人的血。”


    他隨父親血脈,而不是學夜氏隨母親!


    李旭被愛衝昏了頭腦,數典忘祖,他可是吃著中原的飯長大的。


    姮姮剛開始表現出人畜無害,是想看看誰套近乎。


    一般情況下,心虛或者溜須拍馬的人會格外關注她。


    但是後來發現,這般對她的人有點多。


    當她決定改變套路的時侯,吳魚給她提供了一條線索。


    他說,有人曾經試探過他對夜氏的看法,雖然話語不多,也十分謹慎,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特意來提醒她。


    沒想到,姮姮順藤摸瓜,竟然真的摸到了真相。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在這些日子按兵不動,是在等李旭露出更多馬腳,把夜氏餘孽一網打盡,徹底蕩清!


    所以她說,李旭沒有資格說她牝雞司晨,沒有資格指責她毀了江山社稷。


    這個男人,根本對女人當政習以為常,他才是想顛覆中原之人。


    原本他們或許不知道怎麽行動,但是找到天狗吞日這個機會,便急不可耐地抓住。


    他們盤算得很好,唯一漏掉的,是不動聲色的吳魚。


    真相大白於天下,姮姮冷聲道:“李旭身為朝臣,食君之祿,卻勾結外人,謀逆犯上,罪不容誅。傳孤旨意,夷三族,斬立決!”


    從震驚中醒來的朝臣,有人開始反對,認為李旭這樣是自己迷失了心智,與妻兒無關。


    姮姮冷笑:“你給他擔保嗎?如果有漏網之魚繼續禍國殃民,你陪他夷三族嗎?”


    她說這話的時侯,氣勢威嚴,不容反駁,那人頓時不敢作聲了。


    聖旨下,人頭落,據說菜市口的血,流成了小溪。


    但是姮姮並不在乎這些。


    既給了燕川交代,又抓出了一股夜氏餘孽,殺人立威,她心情很好。


    事後有人重新複盤分析這件事情的始末,得出的結論是,皇太女如她自誇那般,智多近妖,心機深不可測。


    在皇上離開之前,她就應該已經知道事情真相,可是隱忍不發,一直等到皇上離開。


    為什麽?


    因為皇上除了登基伊始因為皇後娘娘被暗算的緣故大開殺戒外,此後沒有用過夷三族這樣的重刑。


    皇太女顯然不願意放過這些人,所以才等皇上離開,為的是用重刑,殺雞儆猴。


    猴子們表示戰戰兢兢,當真老實了許多。


    畢竟這小姑娘的做派,實在令人心驚肉跳。


    皇上做事或許有跡可循,這位就真的令人看不透了。


    皇上回來,最多怪罪她幾句,但是死去的那些人,也就是白死了而已。


    姮姮才不管那麽多,她正心情大好地在禦花園烤鹿肉宴客。


    客人隻有一位,吳魚。


    鮮美的鹿肉在鐵盤子上滋滋冒油,香氣四溢。


    “哥哥,我想讓你直接入朝為官,你覺得怎麽樣?”姮姮咬了一口鹿肉,歪頭問吳魚。


    吳魚小口小口吃著鹿肉,姿勢十分優雅,聞言停下來,笑著道:“多謝殿下美意,然而我對自己有信心,還是想下場試試。”


    姮姮沒有堅持,道:“那就試試吧。我其實也有顧慮,擔心別人說你是向我投誠所以才得來高官厚祿。”


    “投誠?我原本也不是殿下的敵人,何來投誠一說。做事憑本心而已。”吳魚坦然道。


    姮姮撫掌讚道:“哥哥說得對。這件事情多虧了哥哥幫我,否則我真就下不來台了。”


    吳魚笑道:“殿下自謙了。便是沒有我提醒,你隻是晚些日子而已,也絕不至於讓他逍遙法外。”


    “哥哥有沒有覺得我心狠?”


    “亂世用重典。雖然現在是太平盛世,但是對殿下而言,形勢比亂世也不見得好多少。”吳魚道。


    “哥哥怎麽能這麽好?”姮姮感慨道。


    她真是沒有見過比吳魚更溫和,但是更有內心力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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