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琵琶音停,老者說書也停。一時間陷入安靜,莽荒大陸到底如何謀劃。隻得等少女修好琵琶後,老者重新說書揭曉答案。


    聽客們不舍離去,百無聊賴下相互間扯皮互吹。一群操老爺們,大多談資是女人。葷話粗話無所顧及,溜著茶水脫口而出。


    特別是刑真鄰桌的四位武者,尤為的不堪入耳。


    肥頭大耳男子扯開嗓門子大聲嚷嚷:“上次那個青樓的頭牌真是個天生尤物,床上功夫更是了得。老子大戰了一個時辰,離開青樓時飄飄欲仙。那滋味,嘿,別提了。”男子意猶未盡,胡亂得抹了把口水。


    同桌一灰發老者,當眾揭短:“你是雙腿軟綿綿無力吧,狗屁的飄飄欲仙。”


    肥頭大耳的男子哈哈大笑:“趙老魔果真是同道中人,一說就破知道其中樂趣。”


    轉而看了看同桌一手持折扇的俊逸公子,咋舌道:“姚采花肯定也是經驗豐富,江湖傳聞上至少婦寡婦,下至女童小婢,隻要被姚公子看上的,無不手到擒來。玩夠了還要割下頭顱,送還給丟了女人的家中。快講講,最滿意的是哪次。”


    見姚采花愣愣出神,肥頭大耳男子繼續道:“兄弟無需擔心,聚集這裏的都是江湖草莽。沒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充當官府伸張狗屁的正義。”


    男人聲音粗礦傳遍整個茶館,眾人清晰的聽到。沒人打抱不平或是反駁幾句,反而是一起哄堂大笑。


    也就刑真一桌,始終沉默不言不語。似看出刑真眉頭緊鎖,蒲公齡壓低聲音勸道:“為了錢財不顧性命前來捉拿陰物的,大多是刀口混日子的江湖人。形形**應有盡有,看看就好當做增長一些見聞。”


    刑真小聲回應:“謝蒲大哥勸解,我明白的。真正的高人喜歡獨來獨往,不會和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有俠義之心的的人士,也早早進鹹陰山。爭取盡早多出一份力,而不會在此浪費時間。而聚集在這裏的,大多是不夠自信又想要錢財。臨時組建的隊伍,結伴而行罷了。”


    隨即二人同時低聲安慰瑟瑟發抖的蘭珊珊,說道:“既然同路而行,肯定會保護你的安全,放心好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姚采花突然語出驚人:“我看彈琵琶的小丫頭就不錯。”說完後,又玩味兒的喵了一眼與刑真同桌的蘭珊珊。


    哄堂大笑嘎然而止,然後更響亮的笑聲一波高過一波。


    人如其名的肥頭大耳男子豬大剛佩服道:“采花賊就是不一般,口味獨特出眾”。目光和采花賊一致,也是喵向了蘭珊珊。兩片大厚嘴唇子的夾角,又情不自禁的流淌口水。


    不忘打趣同桌的瘦小男子,說道:”張順賢弟盡是真刀子拚殺,每次出手必殺的一幹二淨。想必沒機會享受這種風流快活,除非,除非對死人情有獨鍾。”


    張順翻了個白眼,給了個看白癡的表情說道:”殺與不殺,什麽時候殺不是我說了算。就不可以先痛快夠了,在刺破他們的喉嚨?“


    安靜良久的趙老魔,自覺不能再這些年輕人麵前落了麵皮。清了清嗓子嘖嘖道:“你們說的都不算啥,那種拚死反抗的貞潔烈女才叫夠味。不甘屈服的叫聲更勾魂。”


    ”完事後拿匕首輕輕割開喉嚨,別割太深避免當場要了性命。而是讓烈女眼睜睜看著溫熱的鮮血流出,那叫一個美味,猩中有絲絲縷縷甜味兒。特別是膽子不夠大的烈女,被嚇死後的俏模樣,哎,不說了,越說越心癢。“


    本就一直被鋪子裏一堆男人打量的蘭珊珊,通體冰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聽聞趙老魔的故事後,“啊”的一聲尖叫,順勢撲到刑真懷中。


    原本就是茶鋪子的交點,這一出聲頗為應景趙老魔口中的烈女。天雷勾地火,一群男人想入非非。


    刑真無奈暗想:“真是麻煩不能躲,越躲越上門。”並不害怕,心底默念出拳三問。


    采花賊姚采花,最先按耐不住。起身後來到刑真等人的桌邊,抬手拍掉長凳上的小狗崽兒,取而代之坐到蘭珊珊身邊。


    調戲道:”哥哥胸膛寬厚,可以借你一用。別客氣,盡管享受。“


    無視刑真,更無視對麵的蒲公齡。啪的一聲折上搖扇放入懷中,伸展雙臂就要去搶奪刑真懷中的女子。


    鹹陰山陰物橫行,沒有凡俗居住也就沒有官府。草莽行事誰拳頭硬誰說了算,刑真和蒲公齡年齡不大,人數又少,自然而然被視為弱者。姚采花肆無忌憚,吃定了負劍少年和長冉男子不敢多事。


    ”汪“一聲犬吠過後,一道白影串出。然後就是姚采花的怒罵:“畜生找死。”


    小狗崽兒一口得逞,迅速向後跳躍,隔著桌子瞪向對麵手腕獻血流淌的公子哥兒。


    同伴吃虧,豬大剛,趙老魔和張順三人頓時坐不住。紛紛亮出兵器怒目而視。實則幫同夥的心思沒多少,更多是想打蘭珊珊的注意。


    豬大剛手持寬北虎賁刀,趙老魔是一行似手掌的鐵質兵器。張順最為惡毒,是一刺破肌膚傷口不易愈合的***。


    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看熱鬧的人更是不嫌事大。添油加醋大聲嚷嚷:”加油加油,在女人麵前可不能掉了麵子。“


    “你們打歸打,別傷了小娘子。依我看先躲到我懷裏吧。來,快到哥哥懷裏來。”


    也不知是誰喊出這麽一句,劍拔弩張氣氛中,看客們捧腹大笑。


    刑真和蒲公齡鎮定自若,壓根兒就沒起身。隻是扶正蘭珊珊,不讓她依偎在懷裏。


    刑真撇了眼姚采花,聽他們對話時就對此人沒有好感。現在則不用客氣,冷嘲熱諷:“小狗崽咬的你,氣不過的話,咬回去就是了。”


    雪白小家夥很是配合,”汪汪汪“犬吠,與姚采花對視,絲毫不見驚懼。


    倒不是刑真和蒲公齡托大,而是深知雷聲大雨點小,做做樣子根本打不起來。都如這般一言不合就開打,茶鋪子早就關門大吉了。


    果不其然,掌櫃的提了兩壺就走了過來。生意人和氣生財,自然想著化幹戈為玉帛。


    陪不是道:”是小店兒招呼不周,各位客觀息怒。這兩壺就算我請客,給幾分薄麵,各退一步消消氣兒。”


    刑真無所謂,客氣的抱拳回應:“多謝掌櫃。”


    被咬傷的姚采花不肯善罷甘休,陰側側說:”哼,咬我一口就值一壺酒嗎?”


    蒲公齡脫口而出:”酒是好東西,你若不要給我好了。沒事喝喝酒,比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強上百倍。“


    掌櫃的算是看出來了,兩夥都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被咬傷的姚采花,打定注意不想善了。


    抱拳後自報姓名:“在下姓杜,單名一個全字。在彩鸞國江湖有些許名號,還望各位賞個薄麵。”


    圍觀看客唏噓一片,差點就有看客罵娘。絞盡腦針沒想起彩鸞國有哪位前輩高人姓杜,唯一的解釋就是,掌櫃的信口胡謅。


    杜姓掌櫃渾不在意,話不驚人與不休繼續道:“我有一女兒,叫杜繡針。在彩鸞學院做導師,現在興許就在鹹陰山執行任務。”


    唏噓聲頓時停止,剛剛想罵娘的人話到嘴邊兒硬生生的噎回去。彩鸞學院名號太大了,雖不喜爭強好勝,依然沒人敢小覷。放眼困龍大陸,也是金字塔頂端的一流勢力。


    看客們禁若寒暄,不管是真是假,和掌櫃無冤無仇的,沒必要冒著得罪彩鸞學院的風險隻為呈口舌之快。


    掌櫃心滿意足,保持微笑看了看姚菜花等人。倒是沒有因女兒是彩鸞學院的導師感覺高高在上,仍然和和氣氣抱拳:“諸位請海涵,小老沒有想以勢壓人。小本買賣經不起好漢們的折騰,還請放下恩怨一會繼續聽精彩的故事。”


    姚彩花沉默不語,當真是沒有膽量得罪彩鸞學院。沉聲道:“走著瞧。”


    扔下一句狠話,徑直返回自己的座位。三位同夥相繼落座,暫時壓下心中的怒火。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茶鋪子從新吵雜熱鬧起來。刑真心神震動暗自嘀咕。


    是啊,彩鸞國有彩鸞學院。彩鸞學院有肩抗小紅鳥的少女,青陽鎮一別四年有餘,蘇清漪過得還好吧!


    送劍固然重要,不介意耽誤幾天吧。此時盤坐閉目的負劍少年,打定了注意,寧可耽誤幾天時日,也要去彩鸞學院看看久違的朋友。


    少年思緒萬千,個子高大的大將軍,沉穩睿智的季冷,掛著兩條鼻涕的商洛奇。你們,現在還好嗎?


    悠悠琵琶音想起,說書老者緩緩開口:“蠻荒大陸早就在臨近坤龍窟的海域,集結了無窮無盡的海族。"


    困龍深淵約戰,無非是調虎離山,將真正的強者調離海域。同時拖延時間,方便海族偷摸聚集不被發現。


    海族的數量,比之陸地的人族和妖族多上太多。它們集體入侵,對困龍大陸來說簡直是災難。


    沒有強者阻攔,將長驅直入一路高歌猛進。可想而知,海族所過之處,人族必定要生靈塗炭。


    更可怕的是,登錄困龍大陸的海族。必然事先安排,分散成幾股隊伍分別殺向各大洲腹地。這等災難,人族承受不起。


    就在強者雲集的困龍深淵無可奈何時,劍神問道再次出手。


    老者突然不說了,端起百碗抿了口新換的上好烈酒。很是滿意這種味道,雙眸微閉靜靜享受。


    被拉回道故事當中的看客,自然明白怎麽回事。老者這是要打賞了,將一個故事,第一次為茶鋪增加收入,這次該為自己謀點收入了。


    想聽故事就得出銀子,看客們正提心吊膽,也就不在乎少許碎銀子。積少成多,叮叮當當過後,碎銀子越過碗沿,堆積個小包出來。


    說書老者斜撇一眼,見收成不錯。伴著沉重的琵琶音郎聲道。


    隻聽問道高喝一聲:“劍破。”


    問道自己的本命飛劍,化作白虹衝天而去。天幕微微蕩漾後,破開一如胡泊的大洞。


    先前在困龍大陸和莽荒大陸召喚而來的無數飛劍,成群結隊沒入展開的天幕處。


    再出現時,無數飛劍降臨海域。沒人數的清到底斬殺了多少海族,隻知道一戰過後,海綿延綿萬裏盡是猩紅。


    海岸的屍骸堆積如山,可與龍首州的龍首山比肩。屍骸整整被衝刷三年才幹淨,海麵也整整持續三年才恢複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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