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陰山小路上,刑真一行人走走停停。越是深入氣溫愈發冰寒,和山外的酷暑炎熱截然相反。


    此陰冷不是氣溫冰寒,而是這裏陰氣過重導致。陰寒氣息無孔不入,穿多少衣物無濟於事。隻有神修的靈氣和武者的內力才能抵禦,這也是鹹陰山極少有凡俗的原因之一。


    刑真、蒲公齡和小狗崽兒有各自的手段保護,苦了一路跟隨的蘭珊珊。入山不多時,便已雙唇泛紫牙齒打顫。


    刑真和蒲公齡百般勸解,你相公一文弱書生,不可能隻身一人進入鹹陰山。


    蘭珊珊油鹽不進,不帶進山就要死要活。非常的倔強,聲稱書呆子腦子一根筋,有時不懂得變通。


    看著身後步履維艱的蘭珊珊,刑真暗歎自嘲:“以後要學會拒絕。”


    無奈放緩腳步,待得蘭珊珊臨近時。突然抓住了她的纖纖玉手,熱流順著二人手掌傳遞。蘭珊珊頓時冷意全無,精神隨之好了許多。


    刑真硬下心腸正色道:“翻過鹹陰山,你不許在跟著我們了。路途太遠,不適合你一弱女子。”


    蘭珊珊低垂頭顱俏臉羞紅,暖意流趟全身,不由自主的發出“嚶嚶”輕喚。聲音**入骨醉人三分,比之烈酒更有殺傷力。


    刑真暗罵了一句“自己多事。”隨後直視前方,不理會周遭任何。


    蘭珊珊也不知有沒有發現旁邊少年的窘態,纖細小手兒輕輕加中些許力道。使得本就熱血上湧的少年,越發的麵紅耳赤。


    小狗崽兒很想取刑真而代之,無奈隻有一境神修的實力。自己取暖堪堪而已,實在是無心他顧。


    蒲公齡和刑真默契異常,立時發覺他的為難。放緩腳步於二人並排,主動幫兄弟分擔無奈。


    說道:“你和我輪換著來,你一人保持長久的內力輸出會力所不竭。山中多陰物,對你我來說太危險了。”


    刑真也不矯情,當即點頭答應。連謝字都沒說,二人的關係已經不用將客套掛在嘴邊,彼此心裏清楚得很。


    刑真回頭遙望山下,失望道:“他們怎麽沒有跟上來?不應該啊。“


    蒲公齡深明其意,說道:“放心好了,我是三境武者,你是二境武者。在他們眼中你我是螻蟻,不會放過追殺我們的機會。”


    二人習慣性的壓製實力,就連一同跟隨的蘭珊珊,也沒有告訴真相。不是欺騙,而是覺得沒必要告訴。


    “汪汪汪” 小狗崽兒突然大聲犬吠。順著小家夥的視線,一團黑霧迅猛臨近。


    黑霧中發出陰森的怪笑:“哈哈哈,自己說出自己的實力。我可以放心的收取你們了,比這片的帶的那位傻老哥強多了,差點被扁毛畜生燒成灰燼。”聲音由遠及近,頃刻間臨近刑真等人。


    黑霧翻湧,居然化作三頭兩丈的大鳥飛撲而來。厲鬼是打算速戰速決,不給刑真等人喘息的機會。


    “轟隆”響動後,三尊銅甲力士從天而降。各自攔住一頭黑色大鳥,輪動拳頭便砸。


    拋出符籙的刑真,看的愣愣出神。大鳥太熟悉了,除了顏色不同,形態和小紅沒有絲毫差別。


    顯然是厲鬼偷窺到了剛剛提及的老哥,被小紅降服的過程。見小紅神勇無匹,就效仿其形態狐假虎威。


    以三境實力迎戰的蒲公齡,獨自激戰厲鬼頗為吃力。不明白刑真為何發呆,出言提醒:“快來幫忙,別傻站著。”


    刑真驚醒甩甩腦袋,自嘲了一句:”是一直想念清漪有所錯覺了吧?“


    不在猶豫爆射而出,提起內力遊走全身。突然麵露驚駭,身體裏的內力斷斷續續,不如往日般順暢通透。


    刑真無暇多想,強自打起精神,淩空躍起後悍然出拳,厲鬼周身黑霧被罡風吹拂散開少許。


    內部陰物眼眸幽黑,沒有嗜血過後的猩紅。這也難怪,鹹陰山凡俗稀少,有幾頭厲鬼能有幸抓住凡俗。


    正麵蒲公齡與厲鬼硬悍,一擊得手的刑真迅速扭轉身形,繞至厲鬼身後重拳連出。拳力不斷疊加,越發的剛猛霸道。


    待得厲鬼驚醒,踢到了不可招惹的鐵板。心生怯意不在戀戰,便想著逃之夭夭。


    然而轉身的那一刻,猛的發現負劍少年氣勢突變。又是一拳遞出,看不出來多麽剛猛,卻心底寒意驟起。


    匆忙迎擊,兩兩相對,厲鬼後悔萬分。僅是一拳,周身黑霧散去大半。幸運的是逃過一劫,現在遁走為時不晚。


    本以為自己足夠聰明,勉強逃過一劫。突然厲鬼體內發出連串爆破轟鳴,自身隨之癱軟無力。


    破天式配合暗勁,爆發下給予厲鬼致命一擊。刑真和蒲公齡沒有狠心將之擊殺,而是被負劍少年攥在掌心。


    刑真威脅道:“你剛剛演化的大鳥是怎麽回事,從實招來不然立即打得你魂飛魄散。”


    厲鬼膽子不大,先是求饒後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就連刑真沒問的,一一脫口而出。


    厲鬼所知道的並不多,隻是看到一隻類似小紅的大鳥。至於大鳥主人,以及大鳥去向何處,全然不知。


    刑真見問不出有用的信息,便將厲鬼收入符籙當中。加之在鎮西郡收集的陰物,刑真身上攜帶不下千頭。別人是百鬼夜行,刑真是千鬼遠遊。


    做好一切,刑真突然一陣眩暈,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黝黑的臉龐血色全無,身體亦是疲累不堪。


    蒲公齡立刻上前扶住好友,關心問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難道是傷風感冒。”


    說完,對自己的話感覺好笑。三境武者怎麽會如凡俗感冒傷風,隻是一路同行,沒發現哪裏不對。


    越是細想疑惑越多,無奈觀察良久,始終一無所獲。


    刑真稍微緩和片刻,運行內力遊走周身。所有不適瞬間被驅走,從新拉起蘭珊珊的玉手。


    疑惑的問:“為陶婆婆守孝的時候,你害怕的要死要活。真正碰到厲鬼,怎麽不見你害怕了呢?”


    蘭珊珊嬌軀微微一震,而後迅速調整狀態。理所當然道:“你和蒲公子原來是深藏不漏,你們二人輕鬆擊敗厲鬼,我當然不害怕了。”


    刑真不在多問,又回頭看了一眼山腳下。這時蒲公齡走進,勸阻道:“我來給蘭珊珊輸入內力吧,你先休息會。”


    刑真緩緩搖頭:“沒事!”


    “汪汪汪” ,小狗崽兒犬吠連連,手足舞蹈蹦蹦跳跳。


    刑真歎氣:“哎,真得你來輸入內力了。”


    蒲公齡也多少知道小狗崽兒的意思,沒接過蘭珊珊的玉手,而是擔心道:“我去吧,你身體不適。”


    刑真緩緩搖頭:“還是我來吧,沒大礙的。”


    拍了拍腰間的酒葫蘆,給予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二人心有默契,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


    葫蘆裏的酒可以瞬間恢複內力,刑真和小狗崽兒更加默契,由他前去的確更加合適。


    蒲公齡不在矯情,極不情願的接過蘭珊珊玉手,目送一人一狗沒入山林之中。


    另外一條小路,剛剛擊殺了幾位落單的入山者。搶奪了些許財物,剛一入山就有收獲,四人心情大好。


    四人出手殘忍,各自衣衫都沾有血跡,不是自己的而是他人的。特別是趙老魔,鮮血胡了一嘴。


    豬大剛打趣:“我說趙老魔,你原來不隻愛喝少女的鮮血,男人的也不放過?”


    趙老魔隨意抹了把臉龐,本來是嘴邊有血跡,這一抹,滿臉都是。並不在意,自然而然說:“渴了,沒帶酒隻能喝血。”


    張順湊過去,伸出一手指,在趙老魔連上刮下來些血跡,回手放入自己口中。


    “我嚐嚐什麽味道,嗯,不錯。”


    公子哥打扮的姚采花滿臉的鄙夷,估計是有潔癖。低頭看向自己滿是烏血的衣衫時,同樣是一臉的厭惡。


    快速說道:“抓緊趕路,在碰到落單的遊俠別再理會了。拿了金子,然後找到兩個小鬼,挨個放血。”


    淫邪一笑:“嘿嘿,小娘子不錯,千萬不能弄傷了。至少也得等哥幾個快活夠,你們在該喝血喝血,就算吃肉我都不管。”


    “嘿嘿嘿,倒是小娘子怎麽分,依我看按歲數大小定先後吧。”年齡最長的趙老魔,厚顏無恥的提出意見。


    豬大剛翻了個白眼:“我看按體重排序也不錯。”


    都為自己著想,剩下的姚采花和張順,都懶得計較這些了。現在就開始分割,怕是拿到金子和女子後,也就沒有了什麽先後順序。各自想著殺掉其他人,留下自己獨吞所有。


    沉默片刻,閑不住嘴的豬大剛問:“姚采花,你說的金子還有多遠。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別騙哥幾個白走一場。”


    “不遠了不遠了,著什麽急。不知道好菜不怕晚嗎?繞過眼前的這片樹林就是。”姚采花不耐煩回應。


    趙老魔心思急轉,追問道:“閑著沒事,你跑鹹陰山來做什麽?”


    姚采花一臉憤懣道:“特麽的,三年前一個臭書生撞破我的好事,偷摸把一水靈女子給放了。我追殺至鹹陰山,看到了一片長有金葉子的楓樹。整整一大片,方圓千丈的楓樹,長滿了金葉子。你們想想有多少,還不夠心動的?”


    豬大剛和張順露出神往,趙老魔人老成精追問:“以你的身手,怎麽會被一書生壞了好事,難道功夫極高?”


    “高個屁,我喝多了不省人事,被臭書生壞了我的好事。”姚采花越說越氣。


    趙老魔卻不打算放棄,追問道:“在鹹陽山把書生殺了?當時為什麽不自己拿了金樹葉?”


    姚采花麵色漸冷,反問:“趙老魔是在懷疑我?”


    “咳咳,哪有哪有,勿要見怪,我隻是好奇罷了。“趙老魔打哈哈含糊其辭。


    有人揭開麵紗,豬大剛和張順也發覺是有蹊蹺,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打破砂鍋問到底。


    二人幾乎先後出口:“既然是同行,我們綁在一條線上,為了大家安心。還請姚公子直言,免得我們相互之間有隔閡。”


    姚采花心知,今日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身邊三位會毫不留情,立刻反目將自己擊殺。


    自己事自己明,實力略勝豬大剛一籌,可以和張順戰個平手。趙老魔最為辣手,單打獨鬥敗的幾率更大。


    現在要麵對的是三人聯手,幾乎是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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