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劃進河道深洞,驚起無數大壁虎,一時間引發嘈雜紛亂。李梵二人吃驚的發現整個洞內四壁到處都棲息著這種大壁虎。它們畏懼硫磺的氣味,四散奔逃,極盡可能的躲避開硫磺味道最濃烈的小船。但因為數量太多,仍不免有個別的落到船上。驚慌失措下,見人便咬。


    李樂身上有傷,自顧不暇之餘還要負責劃船,頃刻間被咬到了數口。所幸的是這種大壁虎常年吃河道裏的魚蝦為生,體內並未積蓄下什麽毒素,被咬之處隻是皮裏肉外鮮血淋漓。


    梵清慧則全仗那頭兔猻王在身邊保護,這家夥對付這些大壁虎非常有一套,爪撕牙咬往往一擊命中。她倒有餘暇拿了根船槳幫助李樂奮力向前劃。


    洞裏幽深,手電的光照不到盡頭,往前劃了一個小時,前方仍是漆黑一片。李樂竭力劃著船,早已筋疲力盡,梵清慧也是雙肩酸痛的恨不得丟了船槳躺下等死。越往裏走,大壁虎倒是少了很多,因為硫磺的味道,很少有慌不擇路掉到船上的。李樂心跳如鼓,氣短心慌,道:“歇會兒吧,這水道也不知究竟有多深,照這麽劃下去,不被大壁虎咬死,咱們倆也得累死。”


    梵清慧著實累壞了,將船槳一丟,一屁股坐下,將身子靠在那兔猻的身上,大口喘氣道:“精神緊張,體力消耗的格外快,要不我也不至於劃這麽一會兒就累成這樣。”待氣息稍勻,又問道:“你那腿傷很嚴重是嗎?要不要我幫你再包紮一下?”


    李樂坐在船尾,勉強振奮精神,雙手捧水一口氣喝下,緩緩道:“又添了幾處傷口,血流的有點多,我恐怕不行……”一句話沒說完,突感頭暈腦脹,意識模糊,竟一頭栽倒在船上。這一路行來,先中槍,再追丹羽滿天星,又落到此地遇險,精神高度緊張,並流血無數,縱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了。


    梵清慧估不到李樂的情況竟差到這地步,見狀趕忙撲過去,探手在李樂頭上一摸,滾燙滾燙的,再往大腿根兒的傷口處一摸,滿手鮮血。梵清慧連忙從背包裏翻出止血紗布,嘴叼手電筒,雙手撕開李樂的褲子,先用酒精消毒,再灑上止血的白藥,最後纏上止血紗布。


    那些大壁虎雖然無毒,卻未必無菌,李樂的新傷口發炎,導致體溫上升。梵清慧當年在大學參加過考古實習考核,受過專業的急救訓練,知道這種情況下務必要先消炎退燒。消炎藥倒是有,但眼下條件有限,隻能先采用冰敷法退燒。環顧左右,卻一時找不到適合用來吸水敷額頭的器皿。忽然急中生智,想到自己身上倒是有一樣東西蠻適合。


    顧不得害羞,連忙取下,蘸飽了水敷在李樂的額頭上。


    整個過程裏,那兔猻王始終蹲坐在二人身前默默守護著。這家夥靈性非凡,似乎看出李樂的情形不大妙。見梵清慧忙活完一切便將李樂抱在懷中,神色憂慮。它突然起身走到船頭,叼起一條死掉的大壁虎丟在梵清慧麵前。梵清慧不解其意,遲疑的看著它。兔猻王榴榴的叫了幾聲,見梵清慧沒反應,終於不耐,伸出利爪在那大壁虎肚子上劃拉一下劃開一道口子,用爪子在裏頭扒拉出一顆血紅的珠子推到梵清慧麵前。


    “你讓我把這珠子喂給他吃?”梵清慧猜到了兔猻王的意圖,卻有些遲疑是否該這麽做。李樂的情況已不能再糟糕,額頭燙的驚人,那器皿蘸飽了冷水放上去不大會兒便被烤幹,大腿那個地方倒是暫時止住了血,但其他受傷的部位卻因為急救包裏的藥和紗布已耗盡而不能及時止血,隻能用手去按住。梵清慧忙上忙下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這血珠子取自大壁虎的肚子,也不知有何藥用價值,若是胡亂給李樂吃了,反而導致患情加重害死了他怎麽辦?梵清慧顧慮重重,猶豫難決。懷中的李樂卻突然開始說起胡話來。摟著她的纖腰,一個勁兒叫著安亞妮的名字。梵清慧又羞又氣又窘又心疼。百感交集,腦子也亂了,反而少了許多顧及。果斷拿起那顆血珠子塞進李樂口中。


    ……


    李樂終於醒來,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臉上劃過,刺刺的,癢癢的,一睜眼便看到兔猻王在用舌頭舔自己的臉。翻身坐起,梵清慧正在船尾慢慢劃著船。四下裏一片安靜,那些大壁虎早不見蹤影。


    “你醒了?”梵清慧臉上似有淚痕,語氣有點怪怪的。


    “我昏迷了多久?”李樂的武道修行已登峰造極,有內照五蘊見細如發的本領,對很清楚自己昏迷前的狀況很清楚,血氣枯幹,邪熱加身,在現今條件下,活下來的可能性極低。現在,自己雖然依然虛弱,但卻能明顯感覺到體內氣血充實,邪熱已退,幾處傷口都有愈合之勢。隻是腹中空虛氣血運行遲滯,暫時四肢乏力而已。感覺嘴裏似有腥甜味道,忙問:“你給我吃了什麽?”


    梵清慧到現在也沒把握那血珠子是否有效,關切的問:“你感覺怎麽樣?”


    李樂點點頭,道:“非常好,我昏迷中好像感覺你喂了顆什麽東西給我吃,要是能再給我一顆,估計感覺會更好。”


    梵清慧微感驚奇,看了乖乖蹲坐在自己身旁的兔猻王一眼,道:“確切的說那東西不是我喂給你吃的,我怕你知道了真相恐怕很難吃得下第二顆。”


    “不是你,難道是它?”李樂看了看兔猻王,又很快注意到舢板上被開膛破肚的大壁虎,心中忽然升起明悟,額首道:“原來那玩意還有補充氣血元氣的作用,這次多虧了這家夥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又問道:“我迷迷糊糊當中感覺你好像一直在給我冰敷退燒,那東西軟軟的,究竟是什麽玩意?”


    梵清慧登時臉紅心跳,大感尷尬,羞惱道:“問這麽多幹嘛,反正把你從鬼門關裏拉回來了,這一路你還得陪我走下去就是了。”


    李樂嘿嘿一笑,道:“像我這種人,就算是昏睡當中,眼不能見耳不能聞,卻還會有一種能力可以感知外界變化的。”


    “啊!”梵清慧吃了一驚,看怪物似的盯著李樂,道:“你知道我脫了內褲給你冰敷?”


    “啊!”李樂大吃了一驚:“你居然用你的內褲給我冰敷?我還以為是你的襯衣呢。”


    襯衣的確比內褲靠譜多了,也不至於這麽尷尬。但梵清慧為了方便背背包,裏邊沒穿胸衣,若是脫了襯衣,身體便要直接與毛衣接觸,那滋味可不好受。而且她的小內內是純棉的,上麵還附帶著一塊更吸水的秘密武器,那種情況下要比其他玩意合用多了。


    梵清慧又羞又窘,大為尷尬。卻又不知該怎麽跟李樂解釋,僵在那裏,恨不得一頭紮進河裏。


    “嫂溺叔援,事急從權。”李樂比她還尷尬,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指望女孩子張口解釋,隻好文縐縐的說道:“那種情況下你也是疾病亂投醫,沒有辦法的辦法,這個……”


    “你快給我閉嘴吧!”梵清慧忽然大叫了一聲。李樂微微一怔的功夫,她忽然丟下船槳撲了過來,張開懷抱摟住了李樂的脖子,歪頭對準李樂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上來。


    李樂隻遲疑了片刻,便沉醉在她渡過來的迷人氣息中,舌頭探入她口中,準確的找到了那可愛的丁香舌。長長的一吻過後,所有曖昧和尷尬都隨風而去。仿佛一層窗戶紙被挑破,彼此間的親昵感覺是那麽自然而然。


    “噓!”李樂長舒了一口氣,道:“你這技術太生澀,要勤加練習才行。”


    梵清慧道:“那就要看你這個大流氓是不是教導有方了。”


    李樂笑道:“我把這句話理解為你對我的崇拜。”


    梵清慧輕輕嗯了一聲,柔聲道:“在認識你之前,我從沒覺得男人有什麽好的,認識你以後,一開始我也不覺得你跟別的男人有什麽不同,直到後來我在太行樓住了一陣子,了解到你很多事,才對你有了一點點好奇,雖然是這樣,但我卻沒勇氣對你說出心裏的感覺,奶奶對太行樓誌在必得,我怕跟你走的太近會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那你現在就不怕傷她的心了?”


    “怕!”梵清慧將頭埋進李樂懷中,幽幽道:“你能活過來真是太好了,直到你昏迷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跟生命相比,一切都變的微不足道,那時候我想,如果你就這麽死了,我就算能活著離開這裏,也會遺憾終身。”


    伊人在懷,李樂心中卻沒多少綺念得意。這他媽又是一筆債啊。


    “男人的頭,女人的腳。”梵清慧忽然想到什麽,掙脫出李樂的懷抱,看著李樂:“這兩樣都是等閑碰不得的,我用那東西給你冰敷,會不會害你倒大黴呀?”


    李樂苦笑,安慰道:“這東西辟邪,也許能走大運。”話音剛落,前麵忽然閃過一抹亮光,接著有湍急的水流聲隱約傳過來。梵清慧毫無所覺,李樂卻是開懷笑道:“還真是行了大運呢,可算見到曙光了。”說著,振奮精神來到船尾,操起船槳迅速劃動。


    一刻鍾後,前方閃出一大片光亮,再往前,卻發現那光竟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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