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到蒼玄的時候,白子衿一行人不知為何突然轉了方向,去向了洛城。”


    君玄歌溫潤的眸子閃過幽光,唇瓣上的溫柔笑容淡了些:“還能為何,除了鳳驚冥,誰能讓她連命都不顧了。”


    為了一個鳳驚冥,值嗎?


    君玄歌想起自己收到消息,似乎她每一次破例,都是為了鳳驚冥。他不禁失神的想,鳳驚冥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以此來換白子衿的好可好。


    她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好,應當是很溫暖的吧。


    君玄歌輕笑一聲,可惜,她隻是一枚棋子罷了。


    “王爺,那接下來怎麽辦?”


    君玄歌立於亭中,凝望著清澈見底的水波,儒雅溫和的聲音傳出:“此事過後,蓮姬必死,就當我與她相識一場,當還她一條命。”


    君玄歌擅拿捏人心思,可他卻忘記把自己算了進去。


    當他開口詢問白子衿那一刻時,白子衿在他心裏的位置就已不再是棋子。


    他,動搖了。


    ……


    白子衿正奔馳在大道上,他們已經趕了快兩天的路了,隱隱約約能看到洛城的城牆了。


    這一路上,蓮姬沒少催動聖蠱,白子衿都用鎮痛劑扛了過去。同時,她的上癮性也越來越重。


    這件事,白子衿誰也沒告訴。


    贏若風卻有些微疑,清冷的眸子落到白子衿身上:“你怎麽了?”


    他是醫者,又對白子衿頗為上心,他敏感的感覺到白子衿有些不對勁。明明並未看到她蠱毒發作,她卻明顯瘦弱起來,眼眶周圍甚至有些詭異的暗紅。


    白子衿裝傻充愣:“什麽怎麽了?你說我的眼睛啊,這兩天一直睡不著,有點黑眼圈了。”


    白子衿很清楚自己看起來不對勁,可此刻她除了用黑眼圈來解釋,也沒辦法說其他的。


    若是讓贏若風知道自己用嗎啡陣痛,他定不會讓自己去洛城,肯定直接把自己打暈扛去蒼玄解蠱。


    贏若風神色孤冷,他很清楚這不是黑眼圈,但白子衿不願說,他也不逼她。


    不過不逼不代表沒怒氣,贏若風本是與白子衿並行,他突然一扯韁繩加快速度,將白子衿幾人拋在身後,像是發泄一般。


    白子衿粉唇輕揚,明眸帶笑,原來贏若風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麵。


    “駕!”白子衿帶著眾人追上去。


    兩個時辰後,白子衿一行人抵達洛城。


    離洛城還有很遠,他們就被城衛攔了下來:“下馬!”


    洛城乃邊關重塞,本就盤查嚴格,如今又在打仗,為了防止混進去什麽人,盤查更加嚴厲了。


    白子衿乖乖下馬。


    “你們是什麽人?”城衛問。


    現如今洛城除了百姓進出和軍隊的一些人,其他什麽都不讓進,連商隊都不讓進。


    白閻麵無表情的拿出一張令牌,那城衛一看令牌,立刻顫栗的跪下:“小的無知,不知各位是鬼王府的人。”


    如今鬼王在洛城坐鎮,一夜就敗退了元軍誰人不知。一時間下來,大家對鬼王是又愛又怕。


    愛他擊退元軍,怕他突然一個心情不好就開始虐殺人,畢竟鬼王一來就殺了欽點將軍。


    鳳驚冥殺了方浩的事並沒有隱瞞,這件事傳到帝都的時候,宣帝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方浩的家人當然不甘心就這麽作罷,聯名上諫說鳳驚冥太心狠手辣,要宣帝懲戒他。此刻宣帝就靠著鳳驚冥鎮壓元軍,收到這些請柬勃然大怒。


    你們特麽的是不是傻!你們想鳳驚冥死,以為朕就不想嗎,普天之下還有誰比朕更想殺了鳳驚冥。


    可想是想,你們特麽能不能帶點腦子!等他打完仗回來再狠狠追究一番不是更好,現在全讓你們攪黃了!


    難怪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可請柬已經上了,總得給個回應吧。於是,宣帝是這麽說的:方浩將軍為救鬼王亡命,厚葬。然後又意思一下的賞了一些東西。


    方家人還不幹,想為方浩追封個名號,結果被宣帝黑著臉讓滾出去。且不說方浩仗壓根沒打就死了,單是你們方家這群攪屎棍,還想要封號,給你們一人一個棺材要不?


    “無事。”白閻收起令牌。


    城衛立刻將他們迎進城裏,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小心翼翼。


    洛城的知府知道鬼王府來人後,連忙換上官府出來迎人:“各位大人,要不住城主府吧,客棧太寒酸,不配各位的身份。”


    白子衿詫異:“你不是知府而已嗎,就敢讓我們住城主府?”


    天合的官階製度是因地而已,帝都乃皇上在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城主,所以隻有個管事的府尹。


    而其他地方,若是城,就像嵐城,基本上都是城主管事,下麵再分出一些官階。


    “那個,我們城主戰亡了,新的城主還沒下來。”這麽大一個城池沒有城主,知府也有些尷尬。


    白子衿了然,大概是這邊太過危險,所以城主這個本來是香餑餑的位置,卻沒人願意來上任。


    “不用了,你也不用刻意招待我們,我們要去軍營。”白子衿並沒打算住在洛城,隻是借個道去軍營而已。


    知府猶豫的看著白子衿,其他人倒沒問題,可眼前這幾個女子:“不是下官不讓,是軍營不能進女子。”


    要是讓她們進去了,罪過就是他擔了。


    伊人輕哼了一聲:“怎麽,看不起女子是不是?”


    知府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是皇上規定的,哪個國家不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的確,在這古代對女子的歧視大得不行。進了軍營的女子不僅要殺頭,家人還會被唾棄,就像唾棄那些不安分的檔、婦一般。


    白子衿挑眉,唾棄白元錦他們,這她覺得不錯。


    不過,眼前解決進去的事最重要。


    “真的不能讓我們進去?”白子衿問。


    知府一臉為難,律法就寫在那裏,他也沒辦法啊。


    “姑娘,軍營太危險了,你……”


    “你知道鳳驚冥有個未婚妻嗎?”白子衿眨眨眼睛。


    知府神色一肅:“您可以進去!其實下官從小就反對這種不平等的事,這是在扼殺巾幗英雄。”


    白子衿滿意點頭,很識相,不錯。


    旁邊的贏若風臉色卻冷了下來,玄衣一晃,他徑直朝一家客棧走去。


    等白子衿一行人離開後,知府整個人差點沒顫抖得直接跪下,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滴個娘哎,鬼王嗜殺殘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太寵媳婦!


    還好王妃沒怎麽計較,否則知府覺得他會成為第二個方浩。


    在到軍營門口的時候,白子衿忽然駐足,掃視一圈:“是不是少了個人?”


    白七一臉黑線:“小小姐,你才發現啊。”


    大師兄都走了一柱香了,你才問這個問題,感情大師兄在你這裏的存在感就這麽弱嗎!


    白子衿尷尬的咳了咳,她摸了摸鼻子:“贏若風呢,上茅廁去了嗎?”


    她的心思一直放在鳳驚冥身上,倒是真沒注意贏若風。


    她此話一出,神醫門弟子一臉便秘。能不能不要用茅廁兩個字侮辱他們高貴清冷的大師兄!


    “在你和知府說話的時候,大師兄就進了一家客棧。”一個弟子悶悶道。


    白子衿點點頭,也是,神醫門一直是中立的,不參加任何的戰爭。贏若風那麽有代表性的人,若是出現在天合軍營,肯定會讓人以為神醫門站隊了。


    見白子衿沉思,白七兩眼亮晶起來,小小姐是不是發現大師兄生氣了,有沒有打算去哄一哄。


    雖然,清冷的大師兄生氣了這像是天方夜譚,可白七覺得就是如此。畢竟,大師兄可是小小姐的童養夫,現在卻要跟著小小姐來救情敵,擱誰誰不生氣。


    就在白七以為白子衿開竅時,白子衿沉吟兩秒,對神醫門弟子道:“你們也全都回去,去客棧待著。”


    把神醫門拉下水,這的確不好。


    白七:“……”


    小小姐你認真的嗎?你就真沒發現大師兄是生氣了?


    就在白七要喊出大師兄可是你的童養夫時,白子衿已經轉身進了軍營。


    白七暗歎一聲,大師兄,我已經盡力了,是你這個童養夫太沒地位了。


    “我們回城裏去吧。”


    白子衿的思考,也是神醫門的思考。


    白閻就是鳳驚冥對外的代表,白閻一出場,哪怕發現了有女子,士兵也不敢攔白閻,反而恭敬的將他們帶向主帳。


    嗯……聽聞凶殘這種東西也是一脈傳承的,還是小命重要。


    “這兩天軍營有沒有異樣?”白子衿問一個士兵。


    士兵搖頭:“沒有,這兩天休戰了。”


    白子衿鬆了一口氣,她日夜兼程趕過來,就是怕蓮姬對鳳驚冥下手了。


    現在看來,蓮姬沒能進到軍營裏。


    一個士兵要去稟告鳳驚冥,卻被白閻攔住:“不用稟告,你們下去。”


    若是讓王爺突然看到王妃,對王爺來說是一種驚喜吧。


    所以這一次,白閻大膽的沒有將白子衿來軍營的事告訴鳳驚冥,想給王爺一個驚喜。


    白子衿粉唇一勾,不知道鳳驚冥看到她會是何表情。


    素手剛要將簾子挑開,一個士兵裏急忙跑來:“報,元國突然軍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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