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包廂的過道裏,有著幾對癡男曠女正在那裏旁若無人的擁啃著。繞過他們我繼續朝前找著艾義勇的人,一拐角,就看見高熙熙在跟他玩兒壁咚。不,是準備跟他玩兒壁咚,目前的狀況是未遂。我看了看麵泛紅潮的高熙熙,然後將腳步縮了回來。靠在過道拐角的地方,我緩緩點上了一支煙。我敢肯定她身體有東西,我得等它出來。現在上去,很有可能會對那個姑娘本身造成傷害。


    “妹兒,你別這樣!”艾義勇有些欲拒還迎。和尚底下罩個葫蘆瓢,女的扭幾下還敲破好幾個呢,何況是他這個萬花叢中過的主。我靠在牆角,聽著旁邊的動靜,將煙蒂扔地上踩滅了,緩步走了出去。時候差不多了,再不去,這貨沒準就真出了軌。


    一拐過那道彎,就看見倆人快要壁咚上了。而且此時,一股子白蒙蒙的白練正吞吐著想要掙脫艾義勇的嘴。


    “有的女人,是不能隨便碰的。要麽傷錢,要麽傷命。”我走上前去,抬手在那妹子後背心上拍了一巴掌說道。一團青色的光團從她嘴裏奪嘴而出,啪一聲撞到牆上,然後扭動了幾下就準備往艾義勇嘴裏鑽。我搶先一步,一巴掌掩在艾義勇嘴上,那團光團收勢不住徑直撞到了我的手上。我反手一抓,將它抓在了掌心。


    “哥...”艾義勇順著牆滑坐在地上,麵色有些發白的看著我喊了一聲。而他對麵的妹子,則是雙膝一軟,就那麽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呐,你倆拿去分!”回到了山莊,我將一直捏在手中的那團光團扔到了白靈的麵前說道。光團落地,蹦躂了兩下就想跑。卻是被白靈抬起前爪給按在了地上。接著,她就如同貓咪拋線團那般玩耍了起來。


    “這妹子家也不容易,哥,你要不幫幫人家?”這話,是胖妹對我說的。在她身邊,站著垂頭喪氣的艾義勇和那個姑娘。


    “怎麽幫?”我看了看胖妹眼神中的不善問道。


    “要不是她父親,我想她也不至於這樣。哥你幫她把她父親的病情給控製住吧。”胖妹手裏把玩著一把小剪刀,忽而衝我一笑道。笑容乍起,我就看見一邊的艾義勇打了個冷顫。小剪刀的刃口很鋒利,也不知道胖妹打算用它來剪啥!


    “胖妹真把艾義勇給...剪了?”這是顏品茗後來問我的話。說著話,她還拿眼瞥了我的褲襠一眼。一眼瞥過來,讓我覺得有點褲襠漏風的感覺。


    “哪能呢,隻是將艾義勇車駕駛室裏的掛墜換成了小剪刀而已。”我躺在躺椅上,任由顏品茗在我的頭上拿捏著道。


    “哦,那個姑娘的事情怎麽樣解決的!”顏品茗點點頭,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揉捏著問道。


    “隻能暫時幫忙控製住,最少,也能多活幾年吧。往後怎麽樣,就得看她父親恢複的情況了。這種病症,醫藥當然是一方麵,病人自己也得保持一個開朗的心情才行。”我拿起紫砂壺,就著壺嘴喝了一口道。因病致貧這種事情,在我們身邊已經屢見不鮮了。往後,我估計那個姑娘的路會走得有點艱難。但這沒辦法,人出生在何種家庭,是自己不能夠預知並且控製的。來到這個世界,對於有的人來說是一種幸福,對於有的人來說則是受罪。


    “啪啷!”堂屋裏傳來了一聲脆響。小華知道,父母這又是準備幹仗了。打他記事開始,父母就是這樣。家裏的東西砸了又買,買了又砸。他低頭看著桌上的課本,完全沒有心思去閱讀。母親工資微薄,勉強能夠讓一家人填飽肚子。而父親,則是濫人一個。40多歲的人,從來沒有正經做過事情。每天除了打牌,就是喝酒。


    “家裏的錢都給你拿光了,我還有10天才發工資,你知道家裏現在連洗發水都買不起了嗎?”母親哭泣著衝渾身酒氣的男人嘶喊著。小華知道家裏的洗發水沒有了,他這兩天,都是拿肥皂洗的頭。他也知道家裏窮,可是這種窮,他覺得很大的程度來自於他的父親。假如,他不去賭,好好兒上班,家裏也不至於這樣吧。


    “臭表子,一個月才掙這麽幾個錢,夠啥用?特麽的你還不如出去賣!”小華的父親從媳婦身上好不容易搜了20塊錢出來,往兜裏一揣,一巴掌將女人抽到地上怒道。


    “夠了爸,拿了錢就滾吧。”小華實在聽不下去父親的汙言穢語了,他放下筆,起身走到堂屋說道。他的臉上很平靜,平靜得沒有半分的憤怒之色。將母親從地上攙扶起來,他護住這個廋弱的女人道。


    “小兔崽子你跟你爹就這麽說話?”小華的父親想要維護住自己作為家長的那一點點尊嚴。


    “你敢動兒子一下,我就跟你拚了!”小華的母親攔在了男人的身前咬著牙厲聲道。兒子讀高三了,馬上就要高考。她隻有一個指望,兒子可以考上一個好大學,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不像家的家。


    父親摔門走了,身上揣著家裏最後的二十塊錢。沒人問他去哪裏,也沒人管他去哪裏。對於小華還有他的母親來說,這麽多年早已經習慣這個男人的德行。


    “兒子,把這個藏好!”等男人走後,小華的母親將門關上,然後拉著兒子的手來到了廚房。打開米缸,在裏邊撈了起來。幾秒鍾後,母親從米缸裏拿出一個牛皮信封塞給了小華。


    “媽攢了好幾年,應該夠你大學的報名費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信封裏大約有7-8000塊錢的樣子。都是小華的母親偷偷攢的私房錢,她能為兒子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別讓你爸知道,拿去自己藏好。好好兒讀書,今後走得遠遠的。”母親愛憐的摸著兒子的頭對他說道。


    “這是我娘家陪嫁的,你不能拿!”半夜,小華隱約聽見打父母的房間傳來了爭吵聲。他起身穿上拖鞋走了過去。他知道父親回來了,並且又開始打母親的那隻手鐲的主意。


    “什麽陪嫁不陪嫁的,人都嫁過來了,東西還留著幹嘛?給我,聽見沒有?別逼我動手啊!”站在房門口,小華看著父親掐住母親的脖子在那裏搶奪著鐲子。


    “這是留給將來兒媳婦的...你,你不能拿!”小華的母親拚命掙紮著。男人手上加了一把勁,掐得女人抽搐了起來。


    小華的母親眼前一陣發黑,但是依舊死死護著自己的鐲子。半晌,她覺得掐在自己喉嚨上的那隻手鬆開了。大口呼吸著空氣,好半天她才清醒了過來。小華蹲在母親的身邊,輕輕將她攙扶了起來。男人趴伏在地上,後背心插著一把剪刀。鮮血,正從傷口處往外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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