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最近很煩惱,西藏土司又在蠢蠢欲動,緬甸邊境,更是戰事連連,回疆也不平靜,準葛爾也有麻煩……


    在禦書房裏踱來踱去,乾隆死死擰著眉頭,怎麽煩惱的事情這麽多。前段時間認下的小燕子倒是很有趣,什麽“國有乾隆,穀不生蟲”聽著真是舒心,小燕子本不通文墨,估計也是經常聽到別人這樣說,心裏一想,乾隆又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不錯。


    想到小燕子,乾隆舒心了許多,她可真是個“開心果”。雨荷沒有教她讀書,學習規矩果然是對的,要不現在怎麽會如此天真爛漫?想著小燕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時時刻刻轉個不停,嘰嘰咕咕說話也是有趣的很,確實像隻不安分的小鳥。隻是乾隆不明白,為什麽皇後不喜歡小燕子,難道是因為雨荷?對於乾隆來說,夏雨荷隻是帶過過去的一個美好的回憶,曾經的年少輕狂,雨荷的樣子已經淡忘了。要是皇後還揪著已死的人不放,未免太小氣了些。


    想到那拉皇後,乾隆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死死抿著嘴,皺著眉,嚴肅地說:“這不合規矩。”古板,不知變通!乾隆又是不免想到曾經的孝賢皇後,一陣唏噓。要是她還在肯定不會為難小燕子這個丫頭,多可愛丫頭啊。


    乾隆更是想起來“化力氣為漿糊”,把自己逗得不行,五阿哥甚至說要做個“還珠語錄”。恩,他也挺同意的,這小燕子說話確實是很逗,記下來,鬱悶的時候偷樂很是不錯。


    五阿哥永琪在皇子中是得意第一人,乾隆想著,他倒是可以擔當大任的。忽地又想到剛剛皇後過來說的話,說什麽永琪和還珠格格過於親密之類的。乾隆皺起臉,那拉皇後怎麽這麽不明白事理呢?這永琪和小燕子是兄妹,能出什麽幺蛾子。想到那拉皇後,不免又想到十二阿哥,自己嫡子少,而且又總是多災多難的,偏偏皇後又是這樣的脾氣。乾隆搖搖頭,要是皇後有令妃一半的體貼也就罷了。這十二阿哥樣子皇後身邊,怕是也最後和皇後一樣的脾氣,乾隆也很少過問。乾隆勉強讓自己不去想這些煩心事。


    正巧此時紀昀來了,帶來了永琪還有福爾泰的功課,永琪倒是不錯的,他身邊的伴讀福爾泰也做的不錯。可看看小燕子的“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螂!”,乾隆有些暈,這是什麽詩?正巧心裏煩著呢,把永琪、福爾泰還有小燕子都叫了過來。乾隆最近隻要不高興了,就找找小燕子的小麻煩,讓自己開心開心。


    小燕子蹦蹦跳跳地進來,乾隆眼尖就瞅到她膝蓋上鼓鼓囊囊兩個大包,一看到就想笑,還是刻意板著臉。結果小燕子撲通就跪下了,口裏念念有詞說什麽“還好有‘跪得容易’……”眼睛像小耗子一樣轉個不停。


    乾隆本來心裏有些不舒服,看到小燕子這樣,倒是有些開心了。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小燕子犯了錯誤,自己偏偏又覺得自己有理時候的樣子。總是低著頭,眼睛滴溜一轉就有了主意,然後口出驚人,有趣得很。


    “你自己念給朕聽聽看你做的作業!”乾隆把亂糟糟的一疊紙遞給小燕子。


    小燕子心不甘情不願念道:“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


    旁邊的永琪福爾泰忍不住想笑,顧著他又不敢,而紀昀臉上一臉尷尬。乾隆覺得有意思的很,所以才說小燕子是“開心果”。


    “你這是什麽詩?”乾隆看著小燕子。


    “這是很‘寫實’的啦!我現在住在皇宮裏,當然什麽都好!可是,我進宮以前住的那個房子,就是這樣!那個李白,能夠‘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一定是窗子很大,又開著窗戶睡覺,才看得到月亮,我那間房,窗子不大,看不到月亮,半夜老鼠會爬到柱子上吱吱叫。至於蟑螂嗎?也是寫實。”


    乾隆忍住笑,“還是寫實?”


    聲音有些扭曲,倒是讓小燕子嚇了一跳,咕咕叨叨,“本來就是‘寫實’,早知道下次就不寫了。”


    “這首也是你作的?”乾隆又拿出一張詩箋問。這首詩,可是更有意思了。


    小燕子拿來一看,頭大了,仍是點點頭。


    “念來聽聽看!”


    “可不可以不念?”小燕子小心地說。


    “不許不念!”乾隆正想著找樂,怎麽可能不念。


    小燕子隻得念:“門前一隻狗,在啃肉骨頭,又來一隻狗,雙雙打破頭!”


    這下子,永琪和福爾泰忍不住笑出來了,紀昀繃著的臉也是笑了。


    逗完了小燕子,乾隆覺得舒坦多了,表麵上還是要說說讓紀昀多多擔待,督促小燕子好好學習功課之類的。


    紀昀忙著哈腰答應,小燕子氣鼓鼓的,不高興。


    “丫頭,有什麽好不高興的。朕最近想出門走走,微服出巡一趟,視察視察民情。紀賢卿一起去!永琪、爾泰,你們和爾康也一起去!”乾隆故意漏掉小燕子。


    “是!”永琪和爾泰興奮的應著。


    “我也一起去!”小燕子急忙喊。


    “你是女子,不能去!”


    “你‘微服出巡’也是要化裝的,我裝成你的丫頭,不就行了嗎?”。小燕子興奮極了,哀求的說:“皇阿瑪,求求你帶我去,我整天悶在宮裏,都快要生病了!有我在路上跟你作伴,說說笑笑,不是很好嗎?”


    “你想去,有個條件!”乾隆盯著小燕子,還是想為難一下她。最後讓小燕子要背出“古從軍行”,才肯帶她。


    小燕子歡歡喜喜離開了。


    留著的乾隆興致也高了起來,得,繼續看奏折。西藏土司……


    ………………


    乾隆這邊興致很好,而福家一如既往的陷入在糾結與鬱悶之中。尤其是福倫,壓力重重。


    福倫天天派人去濟南打聽消息,還要頂著五阿哥還有令妃的關注目光,壓力自然很大。自己大兒子福爾康倒是好,現在每次值班一結束就往外跑,非要說夏紫薇就在京城,他有感覺之類的話。一聽下麵人說某某胡同又來了個年輕姑娘就往外跑,攔都攔不住。福倫本來還打算讓福爾康也幫忙調查,算是泡湯。


    福爾泰最近也是,最近不知道和五阿哥在倒騰什麽,和小燕子一起瘋瘋癲癲,天天也是很晚才回。不過這一次夏紫薇丟了,本來就得罪了五阿哥,要是這樣讓五阿哥高興也好,也就隨著爾泰去了。


    自己夫人福晉的臉上天天不好看,紫薇偷偷跑掉的事情讓她受了不少打擊。畢竟人在她手裏丟的,每天自怨自艾,說著什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好後悔,我怎麽晚上沒有去看她。”之類的話。福倫一下朝就看到那張帶怨的苦瓜臉,心中直添堵,晚上同房的時候福晉更是在床上絮絮叨叨,問有沒有什麽新的消息,埋怨紫薇真不懂得感恩之類。


    這一個月,福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好不難過。


    “阿瑪,我回來了。”福倫聽到福爾康的聲音,頭又開始大了,福爾康雖然堅信紫薇就在京城,每天還是要詢問在濟南尋得結果如何。


    福倫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力地抬起頭,結果看到福爾康身後一抹白色的倩影。福倫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紫薇?”


    在旁邊無精打采繡著帕子的福晉聽到這話也站了起來,看到福爾康身後的背影也是激動不已。


    白吟霜從福爾康背後幽幽走向前,盈盈一拜,“小女子白吟霜見過大人、福晉。”


    兩個人見不是紫薇,心頭有些失望,複又坐了下去,福倫揮揮手,免了白吟霜的禮,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福爾康自然不敢說在龍源酒店發生的事情,隻說是見白吟霜孤身一人,先收留下來做丫鬟。


    無論是福倫還是福晉都知道這是官方說法,福晉把白吟霜帶了下去,福倫正色說怎麽回事。


    福爾康終於吞吞吐吐說了白吟霜的事情,福倫氣得直哆嗦,“你還嫌家裏不夠亂嗎?”


    福爾康撩起袍子,半跪在阿瑪麵前,“兒子當時是情不自禁啊,你也看到了這白吟霜確實是長得很像紫薇。再說了,他爹爹的死,我也是脫不開責任的。”


    福倫手指顫顫指著福爾康的鼻子,“人家皓禎貝勒爺怎麽就脫了責任,你倒好,巴巴把人往家裏領,你還嫌家裏不夠亂啊!”


    福爾康低頭沒有說話,心裏想著的是在龍源酒店時候的那個吻,還有白吟霜說著“做妾做丫頭做奴婢”時候毅然決然的表情。他的心很亂,似乎被分成了兩半,一邊是紫薇,一邊是吟霜。


    福倫直搖著頭回到房間,留下福爾康還在糾結。紫薇、吟霜……


    當然,福倫顯然是誤會了皓禎。皓禎現在很痛苦,正坐在酒樓喝酒。一想到當時吟霜嬌羞的臉龐,皓禎就忍不住心痛。他的吟霜,不,現在是福爾康的吟霜……皓禎忍不住一錘桌子,又是猛灌了一杯酒。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以後再也聽不到那清脆的歌聲,以後再也看不到那柔情似水的雙眸,以後再也看不到害羞時候垂首的表情……皓禎啊,皓禎,為什麽,當時你沒有早點衝出去。搖搖頭,皓禎再次喝了酒。


    對於白吟霜來說,她則陷入了愛情的甜蜜之中。先開始與皓禎隻是知遇之情,有著同為知音的默契。後來福爾康的吻,則讓她陷入了愛情之中,亂了她的心。她知道他心裏有別人,但是她更無法說服自己放棄他。做妾做丫頭做奴婢都可以,把她當小貓小狗養著就好,隻要她能在福爾康心中有一席之地,什麽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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