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讓她沒有後顧之憂,沒人會當她是使喚丫頭?那麽……她就不是必不可少的。


    “夫人累了吧,我扶你進屋休息。”精明的呂姨看出她的別扭。


    “我來。”卓紹華點下頭,“麻煩你收拾下行李。”


    她法律上的家,與她來講,是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環境。


    與外麵肅嚴莊重的氣圍比較,院中溫和太多,正中間有一個花圃。她認得裏麵種的是玫瑰,大部分均已凋射,隻有一朵黃色的玫瑰與已不再翠綠的枝葉一起在風中搖曳。這個品種很名貴,栽種起來也很複雜。想像嗬護它們的,必然是一雙纖細的手和一顆溫柔細膩的心。


    左右的房間是書房與客房、畫室,朝南的是客廳與主臥室,現在多了間嬰兒室,住著小帆帆。她堅持住朝東的客房,這樣,太陽一升起,打開窗,就能看到第一縷陽光。


    沒有人否定她這個決定,呂姨和她有靈犀,說這屋她一早就通風,裏麵的被褥鋪得非常軟和,聞聞還有陽光的味道。


    產婦吃的飯都是淡而無味,她隻能勉強自己吃幾口。


    家中多了新成員,總有點忙亂,到九點個個才回屋休息。她沒有往客廳與主臥室跨一步。


    房間裏沒有書,也沒有電視,這是唐嫂的意思,說為了她的眼睛。她睜著眼躺在床上。這裏位於都市,卻無喧鬧。寂靜中,風卷起樹葉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她數了會羊,數了會兔,突然發現一件事,小帆帆屬兔哎,於是,她縷續數兔,大兔、小兔……睡意緩緩襲來。


    沒睡多久,她被饑餓叫醒了。仿佛前心絞著後背,一刻都不能忍。懷孕的時候,為了小帆帆的營養,放開肚皮來吃,把胃撐大了。


    屋中沒有零食是自然的,她打開門,仔細辨認了下方位,記得廚房在院門隔壁。


    夜深如海。外麵的路燈透不進茂盛的枝葉,唯有天上的月借了點光明。


    廚房的門沒鎖,燈的開關就在門邊,冰箱在裏側。拉開冰箱門,她失望得想吼。除了給她煲的那些營養湯,沒有一點吃的,哦,還有幾根黃瓜。


    她挑了根品相不錯的,擰開籠頭洗淨,也沒削皮,啃得咯嘣咯嘣的。


    咀嚼得正起勁,牆上突地多了一道影子。她認得來人是卓紹華,羞得恨不得鑽桌子下麵,感覺像半夜越牆潛入的宵小,偷的是一根黃瓜。


    她撇下嘴,無奈地轉過身,嗬嗬擠出兩聲笑,“我……有點餓。”


    不知怎麽,他不言不笑的樣子特別懾人,她像是有點怕他。


    他穿了件睡袍,鈕扣扣得一絲不苟,腰帶紮得嚴嚴實實。默默閉了下眼。他走過去,從她嘴邊拿過了黃瓜。用刀切去她啃過的那一端,然後把餘下的切成了絲。那刀法,嫻熟流暢。


    碗裏放進兩碗水,點火,水開,從櫃子裏拿出一卷麵條,倒入水中,等沸的時候,從冰箱裏倒了一碗煲好的湯,在微波爐中加熱。麵條起鍋,穩穩的盛入湯中,然後把黃瓜絲擱上麵,再加了些熬好的肉醬。


    他用眼神示意目瞪口呆的她坐下,遞過一雙筷子。


    她雙手接過。


    他在她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眼神落在院中的黑夜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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