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間都是女人,又關心著同一件事,幾句話後不再相互防備。


    劉香雪對她的話感到奇怪,想了一會兒,反問道:“什麽文契呀?他沒有給過我文契啊。”


    “沒有?”馮羽姝一陣吃驚,難道是周祥在撒謊?


    劉香雪深知此事的重大,一見對方開始懷疑,連忙說道:“不,他不會撒謊,他既然說了,一定是有的。你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一看劉香雪著急,馮羽姝便知她是真的對周祥有情有意,心中同情,便語氣柔軟:“你別著急,慢慢兒想。”


    劉香雪回憶了好一會兒,驀地的說:“對了,那次他跟老爺出門去城裏,回來時送了我一個小首飾盒。當時他說,要我好好兒保管,以後有了錢買頭釵給我,就放在裏麵。他以前送東西從不說那種話。”


    “可能是他受了大刑,意識混亂,以為告訴過你,其實你並不知情。說不定就在盒子裏放著呢,快去看看!”馮羽姝興奮的催促。


    劉香雪立刻下床,從櫃子裏取出那隻精心保管的小漆盒,兩個人將各色小抽屜全都抽出來,終於看到壓在底層的一張紙。


    “我來點燈。”劉香雪忙將燈燭點亮,又怕外麵人看見懷疑,兩個人便蹲在地上。


    馮羽姝將紙張展開,上麵果然是張文契:“我劉誌,自願將家中所有田產贈予仆人周祥,作為三女劉香雪之嫁妝。一旦我遭遇不測,由族中德望長輩見證,此遺囑立刻生效。”下麵是署名以及日期,還按有指印。


    “怎麽會這樣?”劉香雪十分吃驚,百思不得其解。


    “看來劉老爺不但不反對你和周祥,反而很喜歡,隻是……有必要將全部田產都作為嫁妝贈予嗎?劉家還有兩個少爺呢。”馮羽姝覺得不太合情理,有點質疑這份文契。


    劉香雪道:“爹爹在世時常說,大哥性子浮躁不喜歡打理田莊,二哥貪玩,又有些……爹爹擔心祖傳的田產會敗在他們手中。劉家除了田產,在城中也有商鋪,爹爹曾有意將商鋪留給他們。那時我以為爹爹隻是說說而已,畢竟是親生兒子,哪有不繼承田產的道理。”


    “女俠!你看到了,周祥絕不會殺我爹的,一定是弄錯了。”


    “你先別急。”馮羽姝安撫她的情緒,說:“你要知道,你爹的確是死了,很多人看到周祥滿手是血的在他身邊,若是找不出其他有利的證據,單靠這張遺囑是沒用的。畢竟周祥不識字,他不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麽,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馮羽姝的意思很明顯。


    “其他人?你是說大哥和二哥?”劉香雪驚叫。


    “噓!”趕緊捂住她的嘴,忽然又想起二少爺醉酒的那番話,總似別有含義。於是,她說:“你將這份遺囑保管好,千萬別告訴別人,隻有查出誰是真的凶手,周祥才有救。我們時間不多,大理寺的複審不會一直拖著。”


    “嗯。”劉香雪也是心亂如麻。


    離開了三小姐的住處,馮羽姝不知不覺便來到另一個住處,那兩個護衛的耳朵很尖,她一來就被發現了。未免引起莊內其他人的注意,她隻得落到地麵。


    “是我。”


    護衛一聽聲音,便敲了敲房門。


    “不用打擾了,我沒什麽說的,就走。”她心裏還擱著氣呢,不想一見到他就把辛苦查來的消息全都和盤托出了。


    “進來。”隔著窗子,裏麵傳出話音。


    雖然不算命令式口吻,卻讓她離去的腳步停住,沒出息的轉身進門。


    “你見過三小姐了?”樂梵對她的行蹤知道的很清楚。


    “嗯。”馮羽姝見他又是那副悠閑的看書,好像白天裏什麽事都沒發生,不禁又覺得委屈。進來後,遠遠的站在門口,故作一張冷漠的臉。


    樂梵瞥見她的臉色,自然清楚怎麽回事,倒了杯茶端給她:“還在生我的氣?”


    馮羽姝不接茶,也不看他,心裏卻動容了。


    “倒茶給你賠罪,不接受?”他又將茶杯遞近,一張溫和含笑的臉,顯得誠意十足。


    “我哪敢要皇子賠罪。”話雖如此,馮羽姝還是接了茶,臉色好多了。


    “白天的驚喜讓你生氣了,下次有計劃定然先告訴你。你從三小姐哪兒查證了文契的事?”樂梵直問關鍵。


    “嗯。”心裏一口氣散了,馮羽姝也不再執拗,他一問,她就將事情和盤托出了。雖然說完了就後悔,但兩個人好過一個人,她問道:“你覺得怎麽樣?周祥是凶手嗎?”


    他卻話鋒驀地一轉,提醒道:“劉善文可不是善類,你跟他接觸要萬分小心。”


    馮羽姝清楚,他定是知道了晚上劉善文醉酒的事,當著他的麵,她也覺得有些難為情:“我也是為了查案,沒別的。你好像對他很在意?”


    “別看大少爺劉善禮表象威赫,骨子裏卻很懦弱,凡事都受大夫人支配。倒是這二少爺劉善文,心眼兒很活,看似庶出,但莊內人都不敢小瞧他。你以為大夫人為什麽積極撮合大少爺與三小姐的婚事?娶了三小姐,不僅親上親,更加能名正言順的分家。大夫人早想把劉善文母子擠出去,妄想借著劉老爺一死就行動,但是……”


    “你一說我想起來,劉善文好像捏著什麽把柄,就為大夫人一有動靜便能挾製。會不會就是和劉老爺的死有關呢?”


    “這案子很快就能查出來,倒是你,注意安全。”樂梵交代了幾句,心中盤算著計劃。


    翌日。


    “春桃,二少爺要吃茶!”


    馮羽姝一聽就知道劉善文又動了花花腸子,在蘭花好心的提醒下,她端著茶去了。剛進院門,迎麵就有個丫鬟出來,奇怪的是這丫鬟滿臉喜色,似乎得了大筆賞錢一樣。


    “春桃,又送茶呢?快去吧,二少爺等著呢。”對方先跟她打了招呼。


    “哦。”馮羽姝點著頭,想起來了。這丫鬟去找蘭花說過話,見過一次,也不知是哪個院的。


    當她端著茶進門時,一眼瞥見劉善文滿臉戾色,仿佛要吃人似的。


    “二少爺,茶。”


    “哦,春桃啊。”劉善文似乎對昨晚醉酒的話不記得了,見了她就色眼迷蒙,動手動腳。“昨晚兒上怎麽了?看我醉了,也不留下服侍我。我看你也別在茶房呆了,以後就在我跟前,隻給我一個人端茶。”


    “二少爺,被人看見不好。”馮羽姝隻能裝作羞怯的躲避,放了茶就托口有事忙,匆匆跑了。


    劉善文盯著她的背影,滿眼掠奪。


    陸陸續續,劉家莊又有些遠親到了,莊裏忙著安頓,即便是端茶倒水的簡單活兒也有的忙。馮羽姝累了一天,晚上便老老實實的睡覺,沒再去飛高縱地。


    清早醒來,正跟著蘭花一起忙碌,忽聽外麵嚷嚷:


    “不得了!不得了!死人了!”


    馮羽姝立刻跑出去,拽住個慌亂奔跑的小丫鬟追問:“怎麽回事?哪兒死人了?誰死了?”


    小丫鬟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驚恐:“水井裏!今早我跟人去打水,結果卻撈上來一個死人,是小梅!臉煞白煞白的,都泡腫了,可嚇人了!”


    “誰?你說小梅?”蘭花驚嚇的追問,喃喃自語道:“好好兒的,她怎麽就死了呢?昨晚上我們還說話呢。”


    “你認識?”馮羽姝問。


    “嗯,你也見過的,就是常找我說話的那個丫鬟,愛穿紅裙子的那個。”蘭花一說她就明白,緊接著蘭花又說了句很關鍵的話:“她以前是在老爺院子裏當差的。”


    “小梅?”馮羽姝腦子裏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去給二少爺送茶時,小梅剛從房裏出來,滿臉的喜色。僅僅一個晚上而已,她就莫名其妙的掉井淹死了?


    會和劉善文有關嗎?


    看見莊內很多下人聞訊跑去看熱鬧,她拽上蘭花就跟著去:“我們也去看看,好歹好了一場,聽聽他們怎麽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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