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從手指蔓延開來,酥酥麻麻的好像觸電一般讓陸筱婷震顫卻又隻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


    他的眉眼,他的輪廓,他表麵漠然下的關懷分明還是十多年前的那個少年,可是有些什麽在歲月中發酵而漸漸變得不同了。


    “你是笨蛋嗎?不會做就不要做,逞強給誰看?盡找麻煩!”


    嚴唯拉著她的手用生理鹽水給她衝洗傷口,又用酒精消毒,才給她貼上創可貼。


    他沒有想象中的輕言溫柔,毫不客氣地斥責她。見她低著頭不吭聲,握在手裏的小手僵硬又冰涼,他就有股說不上來的怒氣


    “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隻是小傷口沒關係的,我……我去把菜做完!”陸筱婷聲音很小,最後一句忍不住有點哽咽。


    “你都弄傷了,還做什麽菜?傷口不能沾水你不知道嗎?”


    “隻差下鍋而已,不會沾到水的!”


    嚴唯被她的堅持弄得更加煩悶不已,“誰讓你做這頓飯了?你就這麽愛表現?你爸媽也不在這裏,你的親朋好友都不在這裏,收起你的乖乖女模樣,沒人會欣賞和鼓掌!”


    陸筱婷的眼淚終於簌簌地掉下來,她知道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彌補不了小時候的任性帶給他的傷害,他不會原諒她,也不會欣賞她、喜歡她。


    無論是作為妹妹,還是作為普通的女人。


    “對不起!”


    她擦掉眼淚站起來,拿起包包打算離開。


    “等一下!”


    陸筱婷回過頭,看著嚴唯走到她身邊,將手彎到她的頸後解下她的圍裙。


    原來是她忘了,她抱歉地笑笑,眼睫還掛著亮晶晶的淚珠,美得像早晨帶著露珠初綻的白蓮,讓離她極近的嚴唯有一瞬間的恍神。


    他把圍裙隨意一丟,拉住她的手腕往門外走,陸筱婷不明所以,見他鎖上了門,問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要帶我去哪兒?”


    “出去吃飯!”


    陸筱婷被他拉進電梯,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把眼淚擦幹淨,你是不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欺負你了?”


    把她弄哭並不是他的本意,他隻是在她麵前有點控製不了自己。


    兩人麵對麵地坐在餐廳裏吃飯,陸筱婷不敢抬眼看他,也不跟他說話,隻顧悶著頭吃碗裏的食物,可她吃得少,很快就飽了,隻能放下筷子看著嚴唯吃。


    “你怎麽隻吃這麽點兒?”他皺起眉問她。


    “我飽了,我食量本來就很小!”


    “是麽?看你從小吃的也不少,每天還有點心、零食和夜宵。”


    “現在已經很少吃了。小時候嘴饞,管不住自己。”


    說起以前的事,她雖然有一點愧疚,可是反而比較自然,也沒那麽怕他了。


    “謝謝你……請我吃飯!下一次我作東,你一定要來!”她鼓起勇氣邀請他。


    還有下一次?嚴唯歎了口氣,他不確定是不是每次麵對她都能剛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心裏像捆縛著一個小惡魔,遇到她會有掙脫而出的跡象,他怕傷到她,也怕傷到自己。


    陸筱婷把他的沉默當成了允諾,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心裏竟有一絲絲的甜蜜。


    那頓晚餐之後,嚴唯又見過陸筱婷幾次,說見麵或許不恰當,因為她總是放下東西就走了,很少看到她本人。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熱心,為他的公寓買了飲水機,在他的辦公桌上放礦泉水和熱牛奶,當他從手術台下來的時候就總會看到。他知道是她,從她知道他飲食不規律的糟糕習慣之後,就總是有這樣默默的關懷出現。


    他不拒絕也不感謝,就由得她去。醫院的同事們都傳他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女朋友了,他也懶得去澄清,正好可以幫他擋掉一些仰慕者。


    他又該怎麽澄清呢?說那是他的妹妹,還是他的朋友?


    陸筱婷還是心心念念要請他吃飯,去她家裏他當然是不會答應,她便退而求其次要請她去一家有名的粵菜館,她知道他的口味比較清淡。


    嚴唯被她纏不過,也就答應了,約了一個他不值班的日子,跟她一起吃飯。


    就當是還一個人情也好,順便叫她別再做那些看起來溫情脈脈的舉動。


    天氣因為連日的雨水而顯得有些悶熱,嚴唯下班回到家裏,剛換了套衣服,就接到祝冉冉的電話,說她在城東的公交車站迷了路,請他去接她。


    他在大雨裏把像隻迷途的小動物一般的冉冉帶回公寓,柔聲地安慰她,聽她訴說著自己喜歡上那個叫梁栩的男人,為了他嚐試著做很多以前從未做過的事。


    她穿著15歲那年沒有來得及從孤兒院領走的衣裙,還是他誓言守護的那個天使,可是她的心裏卻已經走進了其他的男人。


    她隻是拿他當哥哥和親人,從沒想過要做他的女人跟他相守一生。


    送走了冉冉,他突然覺得心裏有一個位置空了,好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血肉,疼痛,卻無處訴說。


    他到附近的酒吧去喝酒,回去的時候剛剛停了一會兒的雨又成了瓢潑之勢,他全身都淋得濕透,走到單元樓下麵,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發絲和身上的雪紡襯衫都沾染了水氣,看到搖搖晃晃的他也顧不得雨勢,快步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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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掉啊吃掉~~是誰說生完孩子大姨媽就不疼了,池塘還是照樣疼,淚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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