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跟我走。”子瑜拉起貝貝的手腕就走。


    “留步!”楚莫凡在他們身後道。


    貝貝被剛才自己不受控製而發的招式嚇到了,仍處於呆滯狀態。子瑜回頭客氣道:“實在抱歉,小弟有事要趕著回府,楚兄盛情改日再赴府上答謝。”


    楚莫凡看著消失在街頭的背影朝一旁吩咐道:“去查剛才那女子的身世。”


    “是!”


    幾人散去,人煙稀少的後街上隻餘幾名混混繼續雕像。


    貝貝被子瑜牽著往回走,雙腿機械向前移動,神情呆若木雞。她居然會武功:“我居然會武功!”


    子瑜“哼”了一聲:“不過是趁人不備方能使出的小把戲,有什麽好奇怪的。”


    “但我覺得很厲害!”貝貝已經從呆滯狀態升華到興奮狀態,手舞足蹈圍著子瑜繞了幾圈,說道:“以後有這一手就不怕有人欺負我了!”


    子瑜頓住腳步揚揚眉毛:“除了我還有誰敢欺負你?我去殺了他!”


    貝貝扁著嘴:“狂妄自大!”


    “不信?”


    懶得理你!


    途經醉紅樓,貝貝拉拉子瑜的衣袖:“哎,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進去找徐娘。”


    “站住!”子瑜一手將她拉回來按住,居高臨下:“不許你去這種地方。”


    “我收銀子……”


    “多少,我給你!”


    “你不要無理取鬧!”那可是白花花的十兩銀子。貝貝踹他一腳:“又沒讓你陪著去,把手鬆了,不然拿針紮你!”


    子瑜看著她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捏了她一把:“我陪你去。”


    “你?”貝貝端詳他片刻:“那走後門吧。”


    “為什麽?”


    “我擔心你被裏頭的姑娘纏上脫不開身,會耽擱我的時間。”


    “眼光不錯。”他心情大好,一手攬過貝貝的肩偷了個香。


    “……”貝貝無語,偏過頭去不理他,正巧看見隔壁房裏一個胡子麻茬的中年男人兩眼放光地盯著她。


    “徐娘!徐娘!”中年男人大喊,“喲,錢大爺有何吩咐呀?”濃妝豔抹聲音諂媚的徐娘扭著腰肢奔了出來。


    貝貝鬱悶,姓錢的男人是出了名的色鬼,一個月有二十天在妓院裏醉生夢死,沒想到會在後院遇上此人。


    錢色鬼肥手拍出一張大額銀票,指著貝貝:“今天大爺要她!”


    徐娘回頭一瞧:“貝貝?!”


    “她叫貝貝?名字不錯,讓她過來陪大爺,這張銀票就歸你了!”錢色鬼財大氣粗的樣子。


    “您稍等,我過去跟她說說話一會兒就來招呼您!”徐娘快步朝貝貝走過來,看見她身旁的子瑜不由仰頭認認真真打量起來,嘖嘖誇讚:“喲喲喲喲,好俊的公子,瞧著眼生,公子頭一次來吧?”


    子瑜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隨口應了一聲。徐娘盯著他看個沒完:“嘖嘖,這模樣,我醉紅樓裏的頭牌秀秀也未必及得上呀!”


    貝貝聞言也跟著她打量子瑜,點頭:“是比秀秀姑娘好看一些。”接觸到某人威脅的眼神,忙改口:“不不不,好看許多!”見他臉色更沉,貝貝閉口。


    此人實在不易取悅。


    徐娘光顧著看子瑜,忘了身後已經快要發毛的錢色鬼,那色鬼一拍桌子,吼道:“徐娘!鑼碌母懵錚tm說定了沒有,不行把那小白臉也一起帶過來,正巧我家兄弟好這口……”話音還未落下,錢色鬼的臉上突然多出一道血痕:“誰!”捂住受傷的臉嗷嗷直叫,四處張望使暗器之人。


    子瑜吹了吹手指,揚手轉了一圈,指縫間已經夾上一片樹葉,漫不經心道:“是我。還想再玩玩嗎?”說完看似輕鬆一動指頭,那薄薄一片樹葉倏然化作利器直逼錢色鬼脖頸,下半寸便是喉管。


    錢色鬼雙腿發抖,慌慌張張跪地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貝貝看著他短暫湧現嗜血光芒的雙眸,覺得很熟悉很熟悉,此時的他看上去隻能用“冷酷”來形容,記憶中似乎有人也如他這般,連一個平常的笑容也飽含殺伐之氣,狠絕、無情、霸道、殘忍……


    “不玩了?”他兀自掛著漫不經心的笑:“陪你玩了這麽久,給銀子吧。”然後理所當然地拿走錢色鬼身上的銀票。


    貝貝有點頭痛,已經忘了前來的目的,子瑜拍拍她的臉頰:“這就嚇到了?你太沒膽了。”


    老實說她剛才看他出手的時候的確有些害怕,他的樣子除了讓她熟悉之外就隻剩下驚嚇了。


    “是……是大將軍教你的嗎?”貝貝顫顫巍巍,稍微拉開與他的距離,剛才他給她一種殺人不眨的感覺,事實證明他要是真動手當真會是殺人不眨眼。


    此人不能得罪!


    他上挑的長眸笑睨她:“算是吧。”


    貝貝回想她前些日子對他又打又罵還好好活著,實在應該上靈隱寺謝佛主保佑才對。


    “躲什麽!”他一把拎起她,遞上一疊銀票:“給你壓驚的。”


    在銀票麵前,死又何妨!


    “都給我了?”貝貝摩拳擦掌開始數銀票。


    子瑜敲敲她的腦門兒:“你何時變得如此愛財,我養不起你嗎?”


    貝貝本想再踹他一腳,在行動還未開始之前下意識瞟了一眼他如玉般的修長手指,想到那雙完美得與他長相一般無可挑剔的手,它隨時都可能就地取材化為暗器讓她送命。


    壓下想要進行的動作乖乖解釋:“因為院子後麵有座大山,裏頭住了一群沿街乞討為生的乞丐,大嬸兒將他們收留靠她刺繡賺來的銀子救助,不過他們還是吃不飽,沒飯吃很可憐,我當初也沒有飯吃,知道那種滋味。”


    子瑜收起漫不經心的神態,認真地看著貝貝:“你沒飯吃?”她突然轉性這麽喜歡銀子,果然事出有因。


    “嗯。”聽大伯說有人送她來,臨走還留下一包銀子和銀票給她,可惜當天就被賊人給偷了去。她成了身無分文之人,生病那幾日多虧大夥兒照顧才得以存活不至於淪落街頭。


    不過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一直維持到她想起刺繡功夫,所以貝貝很喜歡銀子,在她看來有銀子才能吃飽飯,有銀子才不會被欺負,有銀子才能救助那一群沒飯吃的人。


    “你千辛萬苦隨他逃走,過的就是那樣的日子?!”子瑜情緒有些失控,雙手緊緊捏住貝貝的肩頭。


    貝貝被他的樣子震懾:“子瑜你怎麽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子瑜深吸一口氣:“沒什麽,你說的那群難民在何處,我明日派人安頓他們。”


    貝貝望著子瑜雙眼一瞬不瞬,“看什麽,發現我很好看?”又恢複了耍笑她那副無賴樣,手也不老實地鑽進她領子裏:“難怪身板兒這麽平,原是餓著了。”


    “你才餓了!”貝貝將其怒視之。


    “對,是我餓了。”他俯身在她耳邊語氣曖昧:“那寶貝什麽時候喂飽我?”


    貝貝想了想他今天給了她這麽多銀票,按理說也該有所回報他才是,理理衣裳大義凜然說道:“我帶你去城裏最有名的高薔坡ィ氤允裁淳芩道幢閌牽歡ㄈ媚慍員ノ梗


    見他一副哭笑不得的可憐樣,貝貝拍拍他肩膀安慰:“在大將軍身邊做事很累吧?我曉得的,聽姐妹們說了。”可憐他成日一副想笑不能欲哭無淚之色,忍得一定很辛苦。


    子瑜用看豬的眼神盯著她:“嗯,都說什麽了,講來聽聽。”


    貝貝想了想:“你不能讓大將軍知道噢。”得到他頜首應承這才小聲道:“聽聞大將軍不近女色,極有可能好男風,西太後為此還特意召他入宮單獨開導,可惜仍舊無果而終。”搖搖頭歎了口氣重複姐妹甲的話:“可惜了一代鐵血英雄將麵臨絕後的悲劇。”


    說完看著笑得燦爛而陰險的子瑜,尷尬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八卦了?呃,是你問的。”我不說怕沒命啊……


    他突然壞笑著靠近她:“不如我們生一個孩子給大將軍。”


    正大光明偷情生子!“不。”大將軍會將她淩遲處死的。


    他揪著她的辮子甩來甩去覺得很有意思:“將軍曾與我提起,若有中意的女子便尋來收房為他生個孩子,將來孩子由娘親撫養不會將他們分開,還有豐厚賞銀按時發放。”


    貝貝抬手去探他額頭:“你沒事吧?”用有點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大將軍被戴綠帽子還要花錢養人家,這種事情你也敢妄想。”太不像她所熟悉的精明無賴了。


    子瑜清清喉嚨往前走,扔下一句:“該糊塗的時候一點也不糊塗,你太不可愛了。”


    貝貝撓撓被他彈癢癢的臉,她很糊塗嗎?


    高薔坡


    貝貝可算是見識到餓了的男人壯觀的用餐之舉了。


    她本來想著這些銀子反正也是他耍流氓“搶”來的,所以才會如此大手筆的請他吃飯,沒想到這廝這麽腐敗,就他們兩人居然點了十幾道貴菜式。


    “好好看好好看。”貝貝捂胸口盯著一盤用來看而不是吃、但很貴的菜回答對麵那個腐敗少年的話。


    菜剛一上齊:“走吧。”那廝居然喊著要走,說困了,要回去沐浴休息。


    “還沒吃呢!”貝貝抱住桌角不肯走。


    “全是看的,你想吃哪個?”


    “……你太浪費了,浪費可恥浪費下流!”


    “再不走就真的要浪費銀子了。”他朝她眨眨眼,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跑。


    身後兩個小二追了出來:“喂,你們還沒給錢嘞,站住!別跑!”


    跟著子瑜跑了三條街,貝貝實在跑不動了,靠在牆邊喘氣呼呼瞪他:“你怎麽能吃霸王餐!”


    “這家酒樓開天價,掌櫃的黑白通吃,而且做假賬騙朝廷不知浪費多少人力去查他,我早就想霸王他了。”


    貝貝是個正義分子,聽說這不是個善良的主,心中那點內疚感迅速消失,立馬提議:“我知道他在西街還有一間酒坊,咱們去開間上房吃他睡他,然後跑路!”


    子瑜糾正:“吃他睡我。你敢亂睡我就去殺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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