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次有史可考的末法時代,至今已經有千餘年,千年來,人類艱難的從漫長混沌間掙脫出來,建立了如今的九州秩序。


    說是九州,實際上除卻五大宗占據的五州,其餘四州仍然一片蠻荒,至今為止,依舊有許多人投身於艱苦的墾荒工作,試圖在蠻荒更深處紮根下燦爛的人類文明。


    淩駕於五大宗之上的赤明仙境,一直都在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墾荒工程中發揮著極為重要的引領作用,加之如今九州修仙風氣的轉變,使得一些人自以為看到某個光明前景,於是將投身墾荒工作炒作成一股時代潮流。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不論是個人、家族、還是群體,隻要在深入蠻荒紮根下來,形成一定規模的城鎮,就可以上請五大宗承認其對於這片土地的主導權,這對一些渴望建功立業的人來說無疑極具誘惑。


    當然,浩浩蕩蕩的墾荒隊伍中,也不乏單純的出於對前輩墾荒精神繼承並發揚的專業冒險者。


    玄清宗,赤明使者西倉在風伯牙的陪同下進了大殿,風伯牙遣人搬來了椅子,眾長老隨著進來,各自落座,繼續先前未開始的會議。


    風伯牙餘光瞥了西倉一眼,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他並開口道:“今天召集各位過來的原因,事前我已給各位發過一份報告,現下就請大家就此議一議,拿出個具體章程來,投票決議後送呈兩位太上長老……”


    許是有外人在,諸長老有些含蓄,沉默許久,靈嬰唔才站了出來,說到:“上使駕臨,掌門應當問過緣由,說不得本就是為了同一件事,屆時再議,或許更為恰當。”


    靈嬰唔語氣有些生硬,投過去的目光也帶著審視。風伯牙略顯尷尬,他當然曉得上使駕臨,然而這種時候就算對方已經坐在大殿,也應該發揮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不存在的一貫主張,免得“橫生枝節”,靈嬰唔如此一提,他倒不好再裝聾作啞。


    轉過頭去,使者西倉安然坐在下首,看起有些拘謹,纖纖玉手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似出神的想著什麽。


    許是察覺到風伯牙的視線,她往下方看了一眼,明白過來:“不瞞諸位,我來確實與貴宗弟子有關。”


    眾人一寂,靈嬰唔並又問到:“敢問上使,此來是質詢?還是赤明有所提點?”


    麵紗之後,西倉微微撇了撇嘴,“既是質詢,也有提點。”


    話說到這,不用下方發問,西倉已經起身說到:“其一,講習班的事。貴宗那位弟子至今下落不明,赤明覺得他已經落入某處上古遺跡。其二,關於貴宗真傳黎塵淵下落,赤明以為他已經進入什刹海,你們可遣人前往探尋。其三……”西倉語音一頓,神色嚴肅不容抗拒,看向風伯牙,斂容道:“其三,關於貴宗寒無逸,赤明希望他能前往須彌山一趟。”


    聽到第一個消息,眾人精神一振,意味著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搜尋暫時有了眉目,總算能給一個交代,要知道那些被玄玉隱救下的弟子,每日都要往執事堂詢問進度,眾人已經不堪重負。


    第二個消息出來,所有人再抑製不住狂喜,雖然什刹海凶險難料,但進去後也並非十死九生,宗門即刻就可以派出有生力量前往營救。


    然而聽到第三個消息,眾人並又是一陣沉默,雖然大家都樂意那個禍害遠離宗門,但須彌山那種地方,根本不應該是人去的。


    風伯牙首先對西倉表示了感謝,隨後道:“須彌山既有四大鎮守,何故還要我師弟前往?”


    眾人都看著西倉,眼裏不覺防備起來。


    西倉不慍不火,仿佛根本不介意自己隨時可能被包圍的處境,也不隱瞞,淡然道:“四大鎮守損失其一,赤明隻能從各宗抽調人員前往。”說到這裏,她沉吟片刻,再又加了一句:“赤明也遣了一位澤字輩的長老過去。”


    此言一出,眾人心知這事已經不可挽回,風伯牙當下應了下來:“玄清寒無逸必當前往。”


    西倉微一點頭,眼色有些渙散,大抵覺著眼前這些老頭實在無趣,當下沒有再停留的打算,卻是直接與風伯牙告辭。


    眾人雖有些生氣,也隻能送了出去。再回到大殿,雲珩已經忍不住打破安靜,“赤明還有澤字輩的人啊?”


    眾人看向他,無不苦笑。


    風伯牙見狀道:“這段時間有兩件事始終壓在玄清頭頂,玄玉隱的下落,塵淵的下落。如今既有了眉目,諸位必當好生努力,無論生死總要有個交代。”


    “玄玉隱的事情仍由掌刑長老會同青雨峰風師弟負責,塵淵的事,我會上請師叔決斷,畢竟什刹海不是什麽善地。至於須彌山一事,我會親自與寒師弟說,這些年他從宗門拿了許多好處,也是時候為宗門出點力了。”


    眾人應下,風伯牙再又說到:“近來事情頗多,難有眉目,各峰當提點精神,約束弟子,切勿再有無謂犧牲。”


    眾長老臉色一肅,起身應下。


    風伯牙並道:“散吧,有勞各位師兄弟了。”


    寒暄之間,沒了平日的嬉笑怒罵,眾人心思都有些沉重。


    風伯牙也好不到哪裏去。


    正想著去找諸無幽,對方已經出現在他跟前,他還未開口,對方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於是嚴詞拒絕了他:“塵淵的事情,我會交代隱峰去做,你是掌門,身係整個玄清,本座不會允你涉險。”


    “這畢竟是無回山上的事,為此打擾了隱峰不合適。”


    諸無幽白了風伯牙一眼,嗬斥道:“玄清何曾分過哪一山哪一峰?若要真這麽分,靈嬰唔就不會執掌青芝,風太極也不該落座青雨……至於隱峰,剛才你也聽到了,赤明澤字輩的長老都出山了,我們還隱個屁。”


    “可這突然叫醒隱峰,弟子以為實在不恰當。”


    諸無幽歎道:“隱了這麽多年,誰知道還剩下什麽!”


    風伯牙沒有接話,隻覺得諸無幽這話沉重萬分,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赤明……就算是赤明,你身為一宗掌門也不該盲目信任!”諸無幽提醒道:“這九州,怕要亂了。”


    諸無幽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這些話之所以與風伯牙說起,無外乎提醒對方身為掌門,總要有一個危機意識,偌大宗門,他們這一代兩個太上長老不可能真的護得住。


    風伯牙目送諸無幽離開,心事重重,一連串的變故,叫他有些看不清楚了。眼下寒無逸也突然被抽調須彌山,這就意味著他應該再做些別的準備。


    果然,掌門什麽的還是傳給徒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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