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話說因算準了降雨時間,袁道長在夏麻縣中名聲大做。不過,因為他從不掐算人事,與那香火鼎盛的歸元寺並無太大衝突,再加上又有雲縣令做臉,一時間,倒也沒人來找他麻煩。


    當然,這是都後話。嘉和十九年的一月中旬,處理好夏麻諸事後,孟嵐重一行人也啟程返回京城了。


    就在孟嵐重幾人剛走了沒多久,宋山苗就徹底離開了宋家,變成了踏踏實實的清風小道長了。


    這還多虧了他那後娘出力,宋山苗剛回宋家時,難免會說些這幾年的經曆,當得知宋山苗的養父母在買下他一年後就病逝了,那宋家繼室就起了心思。


    沒多久,宋家附近就起了流言。說宋山苗是天煞孤星,生來克母,其後離家又克死了養父母,亟待他歸家,竟把爺爺也克死了,若是有人親近他,必然不久就要暴斃而亡。


    這謠言一出,宋梧新很快就得知了,他如今子嗣不愁,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就對宋山苗有了惡感。


    而在街頭巷尾都有人脈的李二餅一夥人,很快就得知了宋山苗的情況。在蔣纓霍地策劃下,宋山苗終於說出了自己是“天生道命,不可強求親緣”,因此徹底脫離了宋家,一心跟著袁道長過日子了。


    袁海生憐憫地摸著自家小徒弟的頭發,歎了口氣道:“不要灰心,人與人之間都講究個緣分。你與他們緣淺,可與師父、與那些小友的緣分都深。今後師父活著就好好教你,待師父走了,你就好好修行,以後有順眼的,也可收個徒弟,一輩子開心過日子,也就夠了。”


    而孟嵐重五人也在一月底到達了京城,各自休息洗簌過後,都被請到泰家吃了一頓洗塵飯。


    因基本都是家人,所以飯桌上並沒有男女分開,大家邊吃邊聊,氣氛輕鬆歡樂。


    席間孟嵐重突然站起身來,對著他姐舉起酒杯說道:“自打六年前找到阿姐,我就覺得日子踏實又有滋味起來。如今我又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還要勞煩姐姐、姐夫趕緊為弟弟我操辦起來吧!”


    眾人哄然大笑,徐永芝也被這憨包氣得臉色嬌紅。


    孟嵐琥一看徐永芝這反應,有門啊!!


    她一邊為自己弟弟高興,一邊覺得好像在做夢!上輩子的女神就這樣掉到自家的狗窩裏了?!難道上輩子女神沒嫁人,是因為沒遇到弟弟這樣的二貨??


    雖然無法理解人生的奧妙,但這絲毫不耽誤孟嵐琥把女神趕緊扒拉到碗裏來。


    本來她還在為弟弟今後的住處發愁,誰知孟嵐重回去和他師父一說要成婚了,謝二郎就把這段時間他考慮好的事情說了出來。


    “咳咳,你要是成婚了,以後肯定要住自己家吧,總不能有了媳婦,你還天天住寺廟吧?”謝二郎開始帶著徒弟在他挖好的坑邊轉悠。


    “是哦,那我每天白天過來,晚上回家?”孟嵐重想了下,其實也可以,無非就是自己多跑跑路罷了。


    “我說你能有點出息不?結婚前,厚臉皮混在姐姐、姐夫家裏住就算了,怎麽我看你這架勢,似乎打算結婚後帶著媳婦繼續混姐夫家房子住啊?”謝二郎真是被自家蠢徒弟給氣笑了。


    孟嵐重也意識到有點不妥,可他自己並沒有房子,撓了撓頭,眼巴巴地望著他師父。


    “我都不知道,人家姑娘是怎麽會答應嫁給你的,啥啥都沒有,就喊著要成婚,你也忒不要臉了!”謝長老熱情地表揚著某人。


    “嘿嘿……”某人臉微紅地表示了下謙虛“不不,還是師父更厲害些!”


    “得了,再耽誤下去,我怕人家姑娘後悔,喏,這是你師父我,這段日子裏給你準備好的房子。離你姐姐家隻有一條巷子,你跑兩步就能到了,地方也大,就是你姐姐他們住過來,也完全住的下。”謝二郎拿出昨天剛到手的地契遞給孟嵐重看。


    “哈哈,太好了!到時候我們都搬進來,讓姐姐、姐夫跟著我住,我絕不嫌棄他們!”孟嵐重一點都不見外地就接過來,滿心都想著他姐也能搬過來的事情。


    謝二郎心裏非常吃味,自己巴心巴肝準備好的房子,結果狗徒弟連個感動的眼神都沒有,這還不說,竟然都沒問問他這個師父要不要也搬過去住……


    老實說,謝二郎早不想住和尚廟了,吃點葷腥回來都會感覺有負罪感,忒不痛快。


    如今,徒弟需要新房,他正好也能搬出去鬆快鬆快,豈不是兩全其美?


    當然身為師父,一定是要徒弟苦苦哀求,最後才無奈地同意搬過去一起住的。所以,謝長老轉了轉眼珠繼續忽悠徒弟。


    “唉,本來我開始是準備在禪寺旁邊給你找房子的,這樣你每天練功就省事多了。不過我想著你肯定不放心你姐姐那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真有點事,你姐夫那細胳膊細腿估計還沒你姐姐頂用。”謝長老真是體貼入微啊……


    孟嵐重在旁邊聽得連連點頭,手裏拿著那張落了自己名字的地契,翻來倒去的看。


    “眼下,你離你姐姐家倒是近了,可練功的話,要是天天來回跑,就太麻煩了,你說這可怎麽好呢”循循善誘也就是如此了。


    “怎麽好?沒什麽不好啊,我就當練輕功了,天天跑唄!”孟嵐重表示自己是條響當當的硬漢,每天跑這點路,那都不算啥!


    謝二郎死魚眼地盯著自家蠢徒弟,一伸手,把地契搶了過來,疊吧疊吧,揣懷裏了。


    孟嵐重哈哈一笑,歪頭湊到他師父麵前說:“好師父,熊老大,別生氣,你要是真舍不得我,不如就搬來和我一起住吧!”


    “你個白眼狼啊,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給你買了房子,哦,你就光顧著自己住新房娶新娘,怎麽忍心把年邁的老爹丟在和尚廟裏嚼草吃糧啊?你小心我專門趕你結婚那天,給你剃度出家,讓你跟浩能學去!”年邁的老熊爹撕破臉,惡狠狠地威脅道。


    孟嵐重如今早就不怕他熊師父這一套了,哈哈大笑著,搶了地契給他姐姐看去了。


    孟嵐琥見到弟弟拿來的地契,心中感慨良多。她最開始隻是想幫洪夜江一個忙而已,然而沒想到,如今自己的弟弟倒成了最大的受惠者。


    “姐,我以後要把師父接出來跟我一起住,當爹一樣孝敬他。”孟嵐重看著他姐姐說道。


    “嗯,你總算是懂事了,如果你師父不同意,一定要撒潑打滾把他請出來,記住了嗎?”孟嵐琥叮囑了兩句,誰知他弟弟麵色古怪地說:“好像是我師父撒潑打滾也要和我一起住的……哎喲,姐別揪耳朵了,回頭說親的時候別人會以為我是豬八戒投胎呐!”


    既然謝長老都出了這麽大力,身為二貨的姐姐、姐夫,為了某人的終身幸福,也隻能拚了。


    這天,備好了禮品後,夫妻倆對視一眼,彼此鼓勵著,上了刑場……呃不,是上了徐家。不過他們到底沒去成,徐永芝的丫鬟給他們送了封信後,二人就打道回府了。


    徐永芝回京後,就沒在榴花庵住了,而是回到了徐家。


    她自小就與別的女孩不太一樣,雖然自己念書習字一點就通,可她骨子裏總覺得這些東西缺了點什麽。


    漸漸的,她終於發現自己喜歡的,仿佛有點……於世不容。她喜歡畫密林中擇人而噬的猛虎,她喜歡聽猛將衝陣、殺人如麻,她喜歡看……這個就不說了,個人隱私,咳咳。


    所以,當初,看到她爺爺推薦的那三位年輕才俊時,徐永芝幾乎提不起興趣,隻覺得那些人不配她雌服,挑不起她的鬥誌。


    然而,在某天,當她送孟嵐琥母女出庵時,一眼晃過去,竟然看到了一隻還沒長成的虎熊正齜牙咧嘴地衝自己咆哮時,那一瞬間,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欲望,她想要讓這猛虎長成稱霸一方的強者,她要騎著這隻虎王,遨遊天下!


    而這欲望若是沒有後麵的不斷接觸,可能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隻不過,那愣頭愣腦的家夥屢次送上門來撩撥,徐大王若是再放過他,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在這次遊曆中,徐永芝已經對孟嵐重做了充分的了解,不但知道了他的優點,對他的缺陷也一清二楚。


    勇敢、堅定、真誠、強壯、武藝不錯;對念書練字沒有興趣,對人心把握不準,也沒耐心去琢磨別人的想法。


    徐永芝點點頭,不錯,值得她花時間與精力,做這件有趣的事情。


    於是在孟嵐重回京沒兩天後,他就參加了一個邪惡的組織——徐永芝特訓班。


    一個月後,就是春闈,與之同時舉行的還有武舉考試。


    本來徐永芝並沒想過讓孟嵐重參加的,然而在外麵這一路行來,她感覺到,孟嵐重並非是個真正的一根筋,他在某些方麵非常敏感且細心,若是因材施教,將來成就絕不會小。


    再考慮到二人的婚事,徐永芝就給某個人灌了迷湯:“重哥,我知你想上我家提親,可我估計你姐姐、姐夫會在我家受些委屈。我家中的男子都是讀書之人,從祖輩起,幾乎就沒斷過功名。你家去提親時,若是知道你還隻是白身的話,恐怕會讓你姐姐麵上難堪。”


    “那,我,我現在去投軍、科舉也來不及了啊?”孟嵐重如果說有什麽死穴的話,那就是他姐姐了。在徐永芝想來,如果自家人真的讓孟嵐琥難過了,她這弟弟天知道會幹點什麽出來,不過自己這期待的小雀躍是怎麽回事?


    “現在咱們還有個機會,那就是三月份的武舉。隻要你能考個好名次,回頭再去說親,那你姐姐底氣就足了,誰還能再給她臉色看?”徐永芝描了張大餅掛在孟嵐重的眼前。


    “行!考武舉的話,那我還真有點希望啊,哈哈哈。”孟嵐重並不知道武舉的具體內容,隻以為是打打擂台之類的。


    徐永芝搖搖頭,給他詳細解釋了下要考內場和外場,外場是比武藝這個不用說,內場則要考軍事。而徐永芝正打算用這一個月的時間,讓某人在內場考試中,不至於太過拖後腿。


    這對小戀人說幹就幹,別說,徐永芝本就非常善於教人,再加上她對孟嵐重而言還有特殊效果加成,一個月時間雖然短暫,但成果也是很驚人的。


    而徐老師一邊給熊徒弟補課,一邊在家給她父母敲邊鼓。


    於是骨子裏和女兒流著一樣血液的徐祭酒在得知某個對自家閨女圖謀不軌的小子,要等武舉結束了來家裏提親後,就密切關注起了三月的武舉考試。


    孟嵐重和徐永芝商量好要考武舉後,回去就對他師父說了這事。


    按說要參加三月的武舉考試,之前必須先參加各地府縣的選拔考試,然後名次靠前的才能獲得來京城考試的資格。


    不過天門的人如果願意參加武舉,那皇帝是求之不得的。實際上,天門的門人幾乎沒人參加武舉,都是直接由皇帝安排官職的。當然,麵上還要安排成他們都是經過某些官員舉薦而來的。


    不過這次孟嵐重是為了婚事順利,所以武舉是必須要參加一下的。


    於是浩能大師就給他弄來了一個加試名額,到時候跟大家一起考就行了。


    三月初八,京郊皇家校場裏,武舉考試正在進行。


    昨日考了內場,刷了不少人下去。孟嵐重一個月的突擊效果明顯,竟然排了個第九名,這一下讓謝二郎對徐永芝是大大的佩服。


    隻有親自教過孟嵐重的人才知道,這貨一見書本就瞌睡,一離板凳就蹦高的毛病是多麽頑固。


    然而,沒想到,這世間萬物確是相生相克,竟然真有人能治得了孟嵐重啊!


    浩能大師等人也受到皇帝邀請,今日前來參觀三年一度的武舉場外考試。


    今年有天門的人參加武舉,皇帝本人也很好奇,這位輩分上算自己師叔的家夥,最後會考個什麽結果出來。


    場外考分了三場,弓馬箭術第一場,兵器對搏第二場,肉搏第三場。


    第一場考,孟嵐重挑了把特製的鐵胎弓,一箭射出,那木靶子竟然因受不住力,炸的四散了。當時場上就是一靜,試想若是活人挨此一箭,不但小命不保,就連留個全屍都做不到……


    第二場,孟嵐重被他師父搶走了雞毛撣子,無奈隻好拎著根長棍上了場。


    他的力氣足夠大,長棍被使得比靈蛇還活,若不小心挨上一下,就彷如被鐵錘砸到般生痛難忍。


    幹脆利落地勝了五個人後,孟嵐重進入了兵器賽決賽。


    兵器賽的決賽由十位五勝選手同時參加,混戰後按離開認輸的先後順序,排定名次。


    大概是因為之前第一場表現太好,孟嵐重上來就被另外幾人聯手針對上了。


    不過他在棍法中使得最好的就是亂披風,非常適合以一敵多,亂中取勝。


    當他再一次取得第一時,皇帝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猿臂蜂腰,高大靈活的青年,嘴裏輕輕念了句:“不愧是我師叔嘛。”


    最後一場肉搏,這其實是孟嵐重最強的一項,他簡直就像是碾壓一般,迅速取得了決賽權。


    雖然最後他依然贏得了第一名,然而大家卻對著他笑了半天。原來也不知是哪個缺德鬼,感覺實在打不過孟嵐重了,竟然對著他的衣服就下了毒手。


    於是,春風還有些寒涼的三月裏,孟嵐重穿著半條褲子屹立在賽場上接受大家的嘲笑,嗯,好吧是讚揚……


    沒脫衣服之前,大家隻覺得這青年力氣大的驚人。此刻孟嵐重的衣服差點被某些混蛋扒光後,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就讓人看得直吸氣了。


    那些肌肉不是渾圓鼓起的,而是像北方山峰峭壁般,有棱有角突起的。


    看得某位替女兒把關的徐大人心裏不得不讚一句:“好身板!閨女有福了……呸呸呸!”


    武舉比試結束,當場宣布名次,至於其後的賜官那就要等文舉也結束之後才會公布。


    看到閨女提到的小子拿了武舉第一名,祭酒大人樂顛顛地回家了。


    第二天,孟嵐琥和泰藹鑫這才再次出發,上徐家提親去了。


    對於這門親事,徐永芝的父母倒是沒什麽意見了,隻有家裏的老頑固,徐老爺子一心想把孫女嫁給家風清正的讀書人家。


    當得知提親的是個七品小官,且還是為他妻弟,一個粗魯的武人提的,徐老爺子差點當場就動手趕人。


    誰知徐祭酒這次硬是扛著他爹的冷臉,笑眯眯的收下了泰藹鑫的禮品,按說親的禮節,約了後日再談一次。


    等泰藹鑫一走,徐老爺子就拉下臉來說:“還後日再談什麽,直接拒絕不就完了!”


    徐祭酒衝自己娘子擺擺手,扶著他爹進了書房。


    “父親,此人並不簡單,您聽我細說。”徐祭酒把孟嵐重的背景仔細說了一遍,當然這裏有他女兒著重提到的幾點。


    當聽到孟嵐重與皇帝有同門之誼後,徐老爺子沉默了下來。


    “父親,我們家姑娘用不著高嫁,此人雖表麵看來不甚光鮮,但就內裏看,實在好處多多。當然最重要的是,芝兒她願意……”祭酒大人是知道自己父親當初在孫女那兒撞了三次牆皆是因為女兒自己不願意。如今女兒的態度就成了最關鍵的一條,徐老爺子最後隻得勉強點了頭,隻嘴裏還不住念叨“今後吃了那小子的苦,她就知道誰的眼光好了,哼!”


    兩天後,徐泰兩家定下了親事,因為徐家要把閨女留到十八歲,所以婚期定的是明年也就是嘉和二十年三月。


    這婚事一傳出來,不少人都覺得徐家是不是傻了,怎麽把好好的閨女送到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手裏去了。甚至還有嘴賤的,說徐永芝落了什麽把柄在外麵,所以才不得不低嫁了。


    當幾天後,武舉的成績張榜公布出來後,這謠言才漸漸散去,隻是不少人還是看不太上一個小小的武舉人。


    徐家除了老爺子有些悶悶不樂外,其他人都自顧自忙碌著。


    徐父徐母在未來女婿的邀請下,去看了下女兒今後生活的房舍。


    孟嵐重也不瞞人,直說了這是師父送的,今後會把師父請來,奉養終老。


    對此徐家是非常讚同的,尤其是徐母,在她看來隻要不是婆婆,多來幾個師父又有什麽好在乎的。而且家裏有個老人在,萬一小兩口因為點什麽事情吵昏了頭,總有人能出來壓一壓。這樣,小兩口也不至於腦子一熱,做出什麽讓人後悔的事情來。


    接下來的日子,徐家就忙著測量房屋,打造家具了。


    而孟嵐琥這邊也沒閑著,她一邊照顧家裏,一邊要操持弟弟家裏的各項事情。


    在某人提出要姐姐和姐夫搬到他師父買的房子裏一起住時,直接就被他姐一口拒絕了。


    孟嵐琥可沒她弟那臉皮,混到弟弟、弟妹家住去。所以她一巴掌拍散了某人的美夢:“別以為我會誇你孝順,哼,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我才不去給你當老媽子呢,終於盼到有人肯接手你了,我不趕緊起個大早把你扔了,難道還要傻乎乎跟過去繼續當奶媽啊?”


    “嗚……姐,你就沒有一點不舍嗎?我可是你親弟弟呐!”孟嵐重假惺惺地裝哭,最後扮了個鬼臉,跑走了。


    其實他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姐姐,去過自己的生活。而且,他不但要把日子過好,今後還要抗起孟家的門楣,給姐姐、給外甥、外甥女撐一撐腰。


    當然說得好像孟嵐重要遠走他鄉似得,其實也不過就隔了條巷子而已,後來某人經常帶著媳婦回來蹭飯,一點也沒有結婚了該獨立點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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