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慧,今天上學好不好玩?”


    “好玩,好多小朋友,他們跟我做遊戲,踢毽子,老師還叫我認字兒,數數……”顧筱慧掰著手指頭興奮的說道。


    “是嗎,那繁星阿姨考考你好不好,答對了,有獎勵喲。”孟繁星很喜歡顧筱慧,每天晚上回來,都要把顧筱慧叫過去,詢問一天的學習。


    比何小芬這個親媽還上心。


    看的出來,她是真喜歡孩子。


    ……


    “梅梅,你要是喜歡孩子,咱們自己生一個,好不好?”陸希言忍不住了,朝夕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甚至還不避諱的同處一室。


    他已經把孟繁星看做是自己的妻子,生命中的唯一。


    “安子哥,我也想要一個孩子,隻是我們現在能要孩子嗎?”孟繁星並沒有躲閃,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


    “為什麽不能?”


    “我們現在做的事情,都是走在鋼絲繩上,一旦我或者你遭遇不測,孩子怎麽辦?”孟繁星道。


    “你想多了,就算有什麽萬一,難道我們的孩子就活不下去了嗎?”陸希言質問道,“我們可以把孩子托付給別人,呸呸,我說這種喪氣話走什麽!”


    “安子哥,我希望我們能夠陪伴孩子一起成長。”孟繁星輕輕的走過去,從後背抱住了陸希言道。


    “梅梅,我……”陸希言有些感動,有“軍師”一家活生生的例子在前,他也有些猶豫了。


    “安子哥,我們會有孩子的,一定會有,隻是不是現在,而是將來。”孟繁星柔聲說道,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如果我們都能活下來的話。


    緊緊相擁,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這一刻,感覺整個天地就隻有他們兩個,完全屬於他們自己。


    “梅梅,這輩子我隻愛你一個人。”


    “安子哥,我也是。”


    當感情真摯流露出來的時候,情話一點兒都不肉麻,很自然。


    咚咚……


    敲門聲這個時候突然響起,陸希言一抬頭看了掛在牆上的壁鍾,都已經九點鍾了,孟繁星該去公司了。


    敲門的是閆磊,他見孟繁星遲遲不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來敲門了。


    “先生,繁星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去吧,路上小心點兒。”陸希言點了點頭,“閆磊,保護好繁星的安全。”


    “先生放心。”


    ……


    今晚是孟繁星獨立指揮交易,陸希言盡管有些擔心,但他還是忍住沒有跟過去,他如果跟過去,那對孟繁星來說,會形成一種依賴心理。


    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更加獨立的挑大梁。


    有些殘酷,但必須要這樣。


    既然踏上了這條路,有些選擇你自己不做,那就等著敵人幫你,一旦敵人幫你選,那就到了生死邊緣了。


    天公作美,今天夜裏東海上風平浪靜。


    交接的相當順利。


    兩艘裝載藥品的船和一艘裝載醫療器械的船,十分順利的與“維拉”貨輪在海上碰麵。


    並且尋找了一個海浪相對平穩的島灣作為卸貨的海域。


    尋找一個隱蔽的海島,在島上修建倉庫和碼頭,這已經在做了,為了這條線路的安全,陸希言可以說是砸了巨資下去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開辟一條可以長期使用的安全的走私渠道。


    兩天之後。


    戴雨農派遣的特派員到達上海。


    先與上海區的鄒淮取了聯係,讓他幫忙聯係了譚四。


    隨後,約見在杏花樓。


    兩人在杏花樓單獨談了將近一個小時,最終達成了合作協議。


    戴雨農手裏不缺錢,需要的藥品數量極大,陸希言這邊肯定一時提供不了,隻能先提供一批。


    價錢方麵,軍統方麵倒是沒太計較,這些藥品運回去,比從正規的渠道進來的還要便宜不少。


    他們還是有的賺。


    ……


    凱旋歌舞廳,一周一次例會。


    “先生,根據鄒淮提供的線索,我們查了這個玉竹軒,因為經營不善,一個月前把店鋪轉讓給了一個叫尚海的人,這個尚海就是我們之前見過的趙立軍,他的一個手下,叫王興國的充當掌櫃,另外一個李阿大是店裏的夥計。”郭漢傑稟告道。


    “趙立軍這是幹什麽,他是想做古董生意嗎?”黃三憤憤一聲。


    “不是,他盤下這個古董店,就是衝著湯少川去的。”郭漢傑道,“湯少川喜好古董,尤愛瓷器,這個玉竹軒原來主營的是古玉和字畫,而趙立軍接手後,到處搜羅古董瓷器,尤其是南宋的瓷器。”


    “那一次我拜訪湯少川,臨出門的時候碰到一個側臉和背影非常像趙立軍,後來我問過巡捕房的麻小五,他的任務就是秘密監視湯公館,他告訴我一個人,叫夏誌磐,跟湯家是故交,當時他們還好像捧著一個大盒子進去……”


    “夏誌磐,先生說的這個人我們在調查中也發現了,他跟這個趙立軍過從非常緊密,住在拉都路275號,我們懷疑這個人應該是軍統上海潛伏人員。”郭漢傑道。


    “嗯,密切監視這個夏誌磐,同時暗中調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陸希言吩咐一聲,自從土肥原賢二親自與湯少川會麵後。


    他總感覺會有事情發生。


    趙立軍精心謀劃這麽久,花了這麽大的血本兒,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一旦確認湯少川落水,他們可能馬上就會行動。


    “是。”


    “先生,鄒淮那邊正在策劃刺殺林世群,不過進展不大。”公共租界情報組組長鍾原匯報道。


    “嗯,密切關注林世群的動向就可以了,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們不要參與。”陸希言道。


    “是,先生,還有我們查到林世群最近活動非常頻繁,中統的地下潛伏組織破壞後,不少人已經被林世群拉下水了,滬西警署還要成立一個偵緝隊,傳說是為了林世群專門成立的。”


    “這件事有幾分可信?”陸希言問道。


    “可信度很高,林世群這個人在中統雖然不顯眼,但據說此人能力不小,又曾在蘇聯留過學,隻是不容於自己的上司而已。”譚四道。


    “還有,先生,這是鄒淮給我的,五萬美元的匯豐銀行本票。”


    “五萬美元,差不多二十萬大洋,他給你這麽多錢做什麽?”陸希言有些訝然。


    “上一次不是聯合劫了紀雲清一批遼土嘛,這算是給咱們的利潤分成。”譚四解釋道。


    “那批遼土至少價值百萬,他才給咱們二十萬?”黃三一聽,不滿的哼哼一聲。


    “雖說價值百萬,可那是紀雲清的貨,想要出手的話,肯定是要打一個折扣的,而且,我們就沒想過掙這種害人的錢,不過,這錢我們不拿,那就便宜了軍統那幫人了,所以,我就做主收了下來。”譚四道。


    “雖然這錢來路不正,不過,要看花在什麽地方,四哥,你看這錢怎麽花?”陸希言道。


    “前一陣子弟兄們跟颶風隊一起行動,傷了好幾個,還有跟我跟三哥一起出任務的,死了七個,殘廢了一個,都是有家有小的,是不是可以再發一筆撫恤?”譚四斟酌了一下,提出道。


    “不要一下子發下去,那樣太惹眼了,我看這樣,咱們內部成立一個傷殘撫恤小組,製定一個傷殘撫恤標準,你們大家覺得如何?”


    “這個好,有規矩就好辦事兒多了。”譚四點了點頭,他們之前的傷殘撫恤都沒有一個固定的標準,看兜裏的資金多寡,有的時候多給,有的時候少給。


    “那就這麽定了,這五萬美元拿出一半兒來,作為傷殘治療和撫恤基金,以後,咱們每一筆收入都要從中抽出百分二十來,放入這個基金,這個錢可以放在銀行吃利息,但是決不允許用於其他經營。”陸希言道,“譚四,你來管這個事兒。”


    “好的,先生。”譚四答應下來。


    “剩下的一半兒,買武器裝備以及通訊設備,主要是電台。”陸希言道,“大家對我的決定有沒有異議?”


    “沒有。”所有人異口同聲。


    “那就散了吧……”


    ……


    “先生,關於武器,我認識一個德國軍火掮客,他手裏有一批軍火,數量不少,一直找不到買家。”例會結束後,譚四主動找到陸希言。


    “為什麽,軍火可是緊俏的物資,怎麽會找不到買家呢?”陸希言奇怪的問道。


    “這家夥自己購買原料,製造一種烈性的炸藥,結果把自己的住處炸掉了,僥幸撿的一條命,但是被租界方麵控告,坐了三年牢,出獄後,窮困潦倒,但他說自己手上有一批軍火,但是沒有人相信他,自然也沒有人敢向他購買了。”譚四道。


    “那你怎麽肯定他手裏有軍火?”


    “因為我之前跟他買過。”譚四解釋道。


    “既然有過交易,為什麽之前不買下他手中軍火呢?”陸希言問道。


    “他手中的軍火數量可以裝備一個團,而且他要求一口吃下,我們有錢吃下,可用不著那麽多呀。”譚四道。


    “裝備一個團軍火,在什麽地方?”陸希言嚇了一跳,一個團的話,少說也得上千人。


    鐵血鋤奸團在上海的主要人員,不算外圍的話,不超過三百人。


    “不清楚,藏匿的地方應該隻有他自己清楚。”譚四道,“他是個很謹慎的人,若非信得過的,他是絕不會做交易的,即便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一個神經病看待。”


    “如果他真有這麽一批軍火,我們倒是可以嚐試接觸一下,這批軍火我們用不到,可以轉手賣給有需要的人,你說呢,譚四哥?”


    “這倒是。”譚四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幕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風並收藏幕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