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在榮城的哪邊?”


    “西北方向啊!小魚你幹嘛收拾東西?”


    “東南邊最遠的城叫什麽?”


    “當然是海城啊,小魚你要去哪啊?”


    銀鈴看著方小魚急匆匆地打著包袱,還盡問些奇怪的問題,隻覺得一頭霧水。三天前印文霸子把她們送回來後,交代她們這幾天不要出門,她就一直在幫忙看店,而小魚更是當時就回了都尉府幾天都沒來,結果今天一從地道裏中出來就不停地收拾衣服物什打包,看上去像是要出遠門?


    “銀鈴,聽我說,最近我不能以‘方小魚’的身份出現了,任何人來問,就說我有事出遠門了,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小魚你怎麽了?啊!難道小姐的夫君回來了?”銀鈴反應很快。


    方小魚點點頭,抱著包袱就往外走。現在不隻是皇甫雅回府她不方便出來的問題,現在更大的問題是那個墨容太子爺!他、他竟然說——


    “我要納方小魚為妃”!


    一句話嚇得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怎麽這個世界太子納妃是太子自己說了算的嗎?還有,為什麽是她?他這麽快就查到自己頭上了?不是吧!自己招蜂引蝶而已,沒想過要勾引太子爺啊!


    這下事情大條了!


    最後當她聽到墨容說要回都請老皇帝下詔書的時候,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說了七個字:


    “我要午睡,我認床。”


    然後墨容和皇甫雅很識趣地讓出了房間,經過方小魚身邊時,皇甫雅還微微停頓了一下,唇微啟卻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出。


    方小魚讓金鈴守在門外,她趕緊從地道跑回木器店收拾包袱,然後坐上馬車到五子樓向苗凡交代一些事務,下車的時候方小魚回頭看了一眼車廂旁“五子樓”的招牌小旗,想到估計是這個標記才讓墨容這麽快認定了她的身份。


    苗凡聽到方小魚說她要出遠門,歸期不定,五子樓的事宜全權委托給他,原本低垂的頭驚疑地微微抬起。


    “還有,有一個人我要托你幫我照顧。”方小魚很鄭重地看著苗凡,當初請他來做掌櫃,並不單單隻是看重他的能力。


    “樓主請吩咐。”苗凡迫使自己冷靜,重新垂下頭淡淡地看著地麵。


    “這個人你認識,明家大公子明穀!”


    苗凡雙瞳一縮,渾身暗勁遍布,表麵上卻看不出一絲異樣。


    “他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會和千草苑的老鴇打好招呼,以後他若是想出去透透氣,有你陪著即可。至於明穀,他身子不好又遭此家變,脾氣多少有些古怪,若是為難了你,還請你多多擔待!”方小魚言辭懇切。


    輕聲軟語的一番話卻聽的苗凡如遭雷擊,他怎麽也沒想到方小魚對明穀居然用心至此!


    方小魚見苗凡不答話,心思微轉,坐到一旁,提筆寫就了一紙契約,伸到苗凡眼下。


    “隻要你願意照顧明穀,這‘五子樓’就算你我二人合股開的,你三我七,你的薪資我照付,隻要你好好照顧明穀!”


    苗凡看著契約,身若磐石。


    “苗凡!不是我小氣!若是明穀身子好了,這五子樓我整個都給你!明穀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我隻相信你!”方小魚急道。


    苗凡微微一顫,緩緩抬起頭,黑色水晶棋子般的眼睛仿佛要把眼前的女子刻在腦中。


    “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嗎?”


    方小魚一愣,知道苗凡這就算答應了,心頭鬆了一口氣,笑容綻放。


    “當然,”


    苗凡無意識地握緊拳,直到掌心滴落血珠引來身邊夥計的驚呼,他才大步走到樓門前,看著遠去的馬車久久不曾眨一下眼睛。


    方小魚當然不可能真的這麽一走了之,她先去千草苑看了明穀,囑咐明穀務必按時吃飯吃藥,然後和老鴇打了招呼說她要外出一段時間。明穀三年內雖然不能贖身且隻能住在千草苑,但明穀偶爾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隻要老鴇派人跟著,方小魚又陪同的話,老鴇便不怕明穀跑掉。要知道,明家被罰為奴充軍的可不止一兩個,若是明穀逃跑了,明家其他子弟就會被牽連的罪加一等,他的爹娘甚至會被直接處死,連坐之下,誰人敢逃?


    方小魚不出現的這段時間,她怕老鴇董娘會不讓明穀出門,所以才會拜托苗凡代她照顧,董娘雖然好奇方小魚出什麽遠門,但大把銀票揣入懷便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然後方小魚帶著紗笠到牙行買了一個身材樣貌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少女,偷偷帶上馬車到驛館,砸重金專門請了一個車夫,讓車夫一路將少女送到海城,並給了少女一些銀兩,說她隨後就會去找她,讓她先在客棧等著,若是七日後她還沒去,就讓少女再乘車回榮城。


    安排好一切,方小魚讓車夫駕著車往榮城城門趕,為了讓榮城人看到她出遠門,她還特意沿街買了不少榮城的特產和用品。


    出了城門行了一段路,方小魚便下了車抄小路返回榮城。


    豔陽高照,全力趕路的方小魚卻渾身清爽絲毫沒有汗流浹背的窘態,雖然大白天用輕功趕路著實招搖了一些,但戴著紗笠的方小魚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午睡”的時間可不多啊!


    遠遠地都能看到榮城的城牆了,可就在這時方小魚卻聽到一陣兵器的交接聲,聽聲音,似乎不遠處的林中正有人械鬥!


    方小魚是愛湊熱鬧的人嗎?很明顯不是,方小魚朝樹林的方向瞥了一眼就準備繼續趕路,可剛竄出去數十丈方小魚就纖腰一轉朝樹林飛去。


    馬老大今兒非常鬱悶、糾結、崩潰!


    安城的那幫子鷹爪孫沒事就給他添堵,一個個伸著湯缽子,逼得他出來打鷓鴣找米,最近窩裏的芽兒說雷門儲頭子旺,點弱肉肥,屁!誰他媽踩的盤子他要回去廢了他倆招子!這麽硬的茬害他差點就栽了!


    啥?沒聽懂?哦!正常來講就是安城的官府正在找他麻煩,頻繁索賄,他隻好出寨打劫搶錢,正好幫裏的小子說雷門鏢局有錢,人好欺負油水又足,結果,放屁!探消息的瞎了眼,他差點栽了跟頭。


    不過差點的意思就是說還沒栽,既然搶劫的人沒栽跟頭,那被搶的人……


    雷門鏢局的鏢師雖然實力不錯,但長途跋涉身心俱疲,本來眼見快回到榮城,精神上也放鬆了下來,麵對以逸待勞的眾多匪徒,隻能寡不敵眾地苦苦支撐。


    “三少!您快走!”


    “曹叔!”


    “我們還頂得住!您快走,此處離城門不遠,請速速前去求援!再拖下去,我們都得命喪於此!”


    “不,曹叔你輕功最好,你去求援,我是雷門的兒郎,鏢在人在!”


    “三少!你要有個損傷,你讓老曹如何麵對你爹!如何麵對夫人!快走!”


    “曹叔!”


    “噗——”


    你猜對了,依然是吐血不是噴笑。


    一臉絡腮胡身型威猛的中年男子將一年輕劍客扔飛出戰圈,背後卻大放空門地被人砍了一刀,噴血前撲了好幾步,看樣子內傷不輕。


    結果年輕劍客一見中年男子中刀,立刻又重新撲進戰圈,在眾匪刀下救回中年男子一條命。雷門還有戰力的鏢師都且戰且退地聚到一起,眼神中露出玉碎的決心。


    “雷門兒郎,鏢在人在!”眾鏢師異口同聲。


    中年男子看著雷門鏢師整齊的黑衣勁裝,口中吐著血眼神中卻盡是欣慰,轉眼看向年輕劍客神色堅定。


    “三少!雷門三十年,從未失鏢!老曹不能給雷門抹黑!請三少成全!”中年人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布包交給年輕劍客,看上去應該是他們此次的暗鏢。


    “不!曹叔!”年輕劍客虎目含淚。


    “三少!老曹求你了!”中年人說著便要跪下,聲音哽咽。


    “曹叔——”


    小小的樹林內一片壯烈悲戚,但匪徒們對肉羊是不會有什麽同情心的,他們關注的是除了鏢車上的明鏢外,他們還能從這些鏢師身上撈到多少油水,他們三光寨一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三光,搶光、殺光、燒光。


    “哎!不好意思打攪一下!有人快掛了你們沒發現嗎?”對於雷門的忠烈戲碼方小魚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電視上各種血腥恐怖片看了不少,但是看人真刀真槍的在眼前殺來砍去血肉橫飛,她渾身不自在。


    眾人被這沙啞的女聲驚到,四處尋找方小魚。


    “寨主!”一個招子比較亮的匪徒沒看到方小魚但是總算看到了馬老大!


    “呃、啊——”馬老大正被人係著脖子掉在半空中,嘴裏艱難地發著聲響,雙手死命地拉扯著脖子上的綢帶。


    人們順著綢帶往上一看,一個白衣黑笠的女子身影傲立在高高的樹枝之上,雙腳踏在兩指粗細的樹枝上居然如履平地!這是何等的功力!眾人駭然!


    “嘔——”馬老大堅持不懈的發出各種擬聲詞呼喚著大家對他的注意,可眾匪徒被方小魚的絕頂輕功所懾,哪敢輕舉妄動?


    “該滾的滾!該爬的爬!打擾了婆婆我午睡還留下了命,算你們的造化!滾!”繼續壓著嗓子扮老婦,方小魚扯扯手中的綢帶,馬老大便口吐白沫的掉了下去,眾匪徒一看趕緊架了馬老大就跑!麵對這種絕世高手,可沒有雙拳難敵四手的說法啊!他們可不想被人像捏螞蟻一樣捏死啊!


    雷門眾人見匪徒落荒而逃個個喜形於色,老曹更是讓人扶著朝方小魚走去,剛準備開口——


    “滾!”方小魚充滿殺氣的一吼。


    眾人渾身一顫。


    見多識廣的老曹知道許多絕世高人均是喜怒無常,於是也不敢開口,頓了一下便硬硬地跪下,俯身叩頭,其他鏢師一見也跟著磕頭叩謝救命之恩,唯有三少雷遲直直地盯著樹上的方小魚,持劍而立。老曹磕完頭便帶著雷門眾人站起身往林外退,連匪徒落在林中的一些鏢貨也不敢撿。


    “三少!”老曹焦急地扯著雷遲的外袍,他擔心雷遲年輕氣盛不懂禮數惹怒了高人,雷遲卻依舊站在原地用一種放肆的眼光盯著方小魚。


    看到雷遲的眼光,方小魚不禁擔心她是不是露餡了,趕緊幾個閃身飄然遠去——別懷疑,她練得最好的就是輕功,有百年內力打底,她的輕功想不驚世駭俗都難!


    “方小魚!你藏得好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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