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童嘉那裏,謝銘掌握了更多的信息。路上的時候,他把自己關於胡靜的猜測告訴了趙略。


    “...也就是說,徐奉茂可能一開始就知道胡靜是妖怪?他把胡靜追到手了,又和人鬧掰,還讓我們去抓妖?”這件事的因果和趙略想的完全不一樣,“那徐奉茂可真是個渣!”


    趙略氣憤的說道。


    感情他們超刑科就是為虎作倀的那個倀,徐奉茂不想搭理胡靜了就把他們抬出來逼著胡靜和他分,不分就強行捉妖。


    胡靜可真是...倒黴透了!


    為了這麽個渣男,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從目前調查的信息來看,確實是這樣。”謝銘有所保留的說道,“我打算一會兒去鶴鳴山上看看,你呢?”


    “那我跟你一塊去,順便找我師兄提一下童嘉的事兒。”趙略很快答應下來。青玄觀就在鶴鳴山那裏,左右都是順路,一起去也方便。


    回來的路上是厲驁開車,謝銘給他開了導航,轉程前去鶴鳴山。


    厲驁一邊跟著導航裏的電子音,一邊抽空去瞅謝銘。


    “這件事對你有沒有什麽啟發?”


    謝銘茫然眨眼,“什麽啟發?不要和妖怪談戀愛?還是不要隨便撩妖怪?尤其是老妖怪?”


    厲驁:“......”


    銘銘兒你這人會不會聊天?


    厲大妖不開心。


    “嗯咳!”他清清喉嚨,鄭重的告誡道:“人不一定就是好的,妖怪也不全是壞的,你這人的思想太陳舊了,得改!”


    “反正不管好的壞的,我遇上的就是一個騙子。”謝銘幽幽接茬道。


    這個坎是過不去了,已經成了厲驁一生的汙點。


    “你要是對妖怪沒那麽偏見,我至於騙你嗎?”厲驁反擊。


    “我偏見?家裏妖怪都能打麻將了...”謝銘覺得他和厲驁關於這件事的點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厲驁固執的認為他是因為妖怪的身份才想離婚,但是謝銘所不能接受的是欺騙。


    “是你從來沒問過。”這事兒已經這樣了,他放不下厲驁,厲驁更不可能和他離婚,所以還能怎麽辦呢?


    當然是原諒他啊...


    厲驁一梗,咬死了不認錯。


    “要是我不騙你,我們能有今天?”他要是一早坦白了,可拉到吧,就謝銘那個性子,不用無憂符都搞不定!


    “...時間不可能重來,騙都騙了還要我說謝謝嗎?”謝銘最煩厲驁這樣,在他們的婚姻中,恐怕這個老妖怪不僅覺得自己沒錯,還很得意呢!


    “那我該說...不客氣?”厲驁仗著自己開車,使勁的撩撥,“你看你現在,家庭和睦,寵物和諧,老攻嗯咳!又寵你是吧...還要什麽自行車?”


    “......”後座的趙略盡量的縮小自己的身體,這夫夫倆是不是忘了車上還有他這麽個人?


    不過真龍吵起架來一點也不高冷呢,真是平易近人...


    謝銘氣到沒話說。


    厲驁總是有這種本事,三兩句的讓他肝疼。


    難怪以前總是讓他失憶,不失憶這日子怕是早過不下去了。


    婚姻真是個操蛋的玩意兒!


    精英範兒的謝總默默的罵了句髒話。


    謝銘眼一閉歪倒在副駕上,表示懶得和你多說。


    厲驁騰出手讓趙略把他丟在後麵的風衣遞過來,趁著道路空闊沒什麽車輛經過,一抖衣服給謝銘蓋在了身上。


    十月份的天已經涼了,這麽睡著的話,一會醒了估計會著涼。


    趙略親眼目睹了真龍是怎麽氣人的,又深刻感受了一番真龍疼起媳婦來是個什麽模樣...他單身這麽多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謝銘一睡,車上就沒人說話了。


    車子快速的行進在道路上,路兩旁的樹木電線杆一晃而過。


    謝銘睡得不怎麽舒服,但是他不想和厲驁囉嗦。沒想到他以為自己不會睡著,睜眼的時候卻是被厲驁叫醒的。


    “到了,你先喝點水。”厲驁擰開自己老幹部風的不鏽鋼保溫杯,裏麵有泡的發脹的枸杞桂圓。


    睡了一覺,謝銘氣消了不少,坐起身端著杯子淺淺抿了一口。


    水裏加了蜜,配上桂圓的香甜倒是滋潤得很。


    趙略咽了口口水,覺得真龍能和人結婚不是沒有原因的,就這體貼勁兒,保管一拿一個準!


    謝銘又喝了兩口水,氣更順了。看著厲驁又有些心疼,從出門到現在,這蹄髈一口水也沒喝,都給他攢著呢。


    他把杯子又遞過去。


    厲驁美滋滋的把杯子轉了半圈,挨著謝銘喝過的地方接著灌了一口。


    謝銘都沒眼看。


    厲驁總是愛在這些小細節上顯擺個沒完,都親多少回了,還差這麽一點口水嗎?


    覺得又慘遭虐狗的趙略弱弱的出聲:“咱們這就上山嗎?不如去觀裏吃頓飯?”


    謝銘一想也是,看了厲驁一眼。


    話說他這個大妖,對吃青玄觀裏的飯沒意見吧。


    厲驁擰著蓋子,把自己的愛心桂圓枸杞蜂蜜水裝好,一挑眉表示無所謂。


    於是兩個人一個妖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去道觀用餐了。


    這年頭稍稍香火旺盛一點的道觀,夥食都是很不錯的。不過大鍋飯也就是那麽個味道,好吃說不上,卻也不難吃。


    趙略原本想開個小灶的,謝銘覺得不用麻煩,隨便吃一點東西就好。


    觀裏有忌口,全素齋,謝銘掛心山上的情況,幾口扒完了飯。厲驁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加上他對道觀的惡意加持,淨坐在那裏數米了,菜都沒夾幾口。


    謝銘一看,算了,還是等回家再補一頓吧。


    吃完了飯,趙略想要先去找師兄,謝銘決定他和厲驁一塊上山。


    青玄觀執事房。


    趙略說明了來意,於師兄一點頭表示知道了。


    “唉,你說我今天做什麽請人吃飯,厲驁...就是真龍,都沒吃多少,是不是不滿意啊?”趙略辦完了正事開始絮絮叨叨,“這邊的飯菜是不怎麽好吃,通玄門裏的還不錯,要不我什麽時候再請一頓?”


    深覺沒招待好龍,趙略懊悔不已。他還等著什麽時候和厲驁把關係打好了,請求厲驁讓他看一眼原形呢。


    自從知道厲驁是龍後,趙略的心裏一直貓抓似得鬧騰,那可是真龍!不知道消失了多少年的龍!


    “無礙。”於師兄一搖頭,“順其自然。”


    他修道多年,心境平穩,自然不像趙略這樣跳脫。和金龍相比,於師兄更關注另一件事。


    “胡靜曾在鶴鳴山曆劫?”於師兄皺眉問道。


    趙略遺憾了一會兒,聽到師兄這樣問,心思轉眼就移到了這個話題上,“具體的不知道,但是從現有的線索來看,胡靜怕是今年一月底那日在鶴鳴山曆劫。”


    “我未曾覺察。”於師兄臉色凝重。


    他已經是青玄觀裏修為最高的人,也一直待在觀裏修習,但是從未感受到妖怪曆劫的氣息。盡管那夜的雷雨來的不同尋常,但是他也沒起半點疑心,隻以為是事有相似,不曾深究。


    趙略這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如果連厲驁都能隔著那麽遠,感受到胡靜曆劫的氣息,那麽沒道理青玄觀就在鶴鳴山旁,卻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這件事你需告知謝銘,具體的原因觀裏會繼續查。”於師兄交待一句,趙略應了,立即起身去鶴鳴山上找謝銘夫夫。


    鶴鳴山並不高,不過沒有經過開發,山裏的景色大多保持了原汁原味。據傳這裏以前是隱士隱居之所,樵夫上山砍柴時聞鶴鳴,故名鶴鳴山。


    腳下的路都是人踩出的小路,現如今郊遊的時候,人們都喜歡挑這種帶有野趣的地方,所以山裏好歹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往幽處。


    謝銘爬這個山有點受罪,來鶴鳴山就是臨時起意,他連鞋子都沒換。


    他平時運動隻在健身房,健身器械用的更多。爬山這種有氧運動,可真是有點難為人了。


    厲驁往前一步,“上來,我背你。”


    這種小山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個事兒,為謝銘找藥的時候,多險峻的地方他都去過,這麽大點土包包厲驁還不看在眼裏。


    “不用了,我一個男人,這算...”謝銘退了兩步,他又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哪就這麽嬌氣的爬個山還要背...


    話沒說完,後背湧來一股力道,謝銘整個人被往前一推,剛剛好趴在了厲驁背上。


    “話多。”厲驁穩穩的托住了人,站直了身體往山上走。


    謝銘一錘厲驁的肩,“以前就沒發現你有這個毛病,獨斷專行!”


    “那是我顧及你的自尊心!你說你這人,明明體力耐力啥也比不上我,剛開始那兩年鬧騰著翻啥身?”厲驁嘿嘿一笑,謝銘打人又不疼,他背著媳婦才得意呢。


    謝銘耳根一紅,“可閉嘴吧你!”


    “說說唄,我現在身份暴露了,你也應該明白咱倆之間的差距了吧?你就是再努力,那也白給!”厲驁得瑟個沒完。


    謝銘惱的伸手去捂他的嘴,“你才話多!我是個人你是個妖,還是個幾百上千年的老妖怪...”


    厲驁在謝銘的手底下含含糊糊的說,“那也比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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