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了眼,看向陳青川,他也看向我,他還沒從我額頭上離開,所以我們是四目相對。


    陳青川可能沒聊到我會突然轉醒,他唇從我額頭離開,身子便往後退著,他起身要走,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從後麵一把抱住了他腰,哭著喊:“青川哥哥。”


    他動作一僵,整個人便頓在那。


    我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做的,你原諒我。”


    我臉緊貼在他後背上,聲音裏全是哽咽。


    陳青川沉默了良久,扭頭來看我。


    我在他後背,哭得抽搭不止,我說:“我隻是氣不過,氣你把銀行卡借給她,你明知道我和謝易雙是仇敵,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就算你和她沒什麽,可我還是很生氣!”


    我整個人撲在他懷中說:“你別生我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陳青川一直都沒有反應,任由我哭著,也沒有推開我。


    我圈住他的脖子,滿是害怕說:“我剛才做夢,夢見我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好害怕,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你別離開我,別討厭我。”


    我臉挨在他胸口大哭著,哭得整個身子都是顫抖的。


    半夜了,我的哭聲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顯得尤為的淒慘。


    終於,陳青川動了,他將我的臉從他的懷中抬了起來,他看向我,我哭了已經將近十分鍾,眼睛已經紅腫不堪,可還在斷斷續續抽泣著,我望著他。


    他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望著他。


    他握住我的臉,望著我眼睛,如同宣誓一般:“永永遠遠。”


    我呆呆的望著他,未料到他竟然會同我如此說,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青川說完,便替我擦著眼淚。


    他動作很輕,指尖的力道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品。


    我望著他好一會兒,便問:“是真的嗎?”


    他說:“是。”


    他回答得如此的堅定,倒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我依舊在發著愣,發了好一會兒,便又再次撲在他懷中。


    我悶著聲音說:“我替你脫衣吧。”


    我的手便移到了他外套的領口,陳青川低眸看向我,我說:“我已經替你把熱水和衣服放好在浴室了,你現在肯定累了。”


    陳青川望著我臉。


    我見他不阻止,便從他懷中退了出來,小心翼翼替他將外套脫了下來。


    我抱著他的外套乖巧的坐在那說:“我好困,我想要你陪我睡覺。”


    陳青川說了個:“好。”字,然後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


    他起身便朝浴室走去。


    等他進去洗澡後,我便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外套,便伸出手在他口袋裏摸了一圈,最終在他外套的內襯裏摸到一個皮夾。


    我看了一眼浴室,裏頭已經響起了水聲,陳青川應該已經在那洗澡了。


    我迅速將他的皮夾給打開,裏麵竟然有一張我的大頭貼照,很舊了,是上高三那年他陪我去拍的,裏頭的我對著鏡頭,嘟嘴瞪眼賣萌,一臉的非主流。


    我看了兩眼,隻能覺得沒眼看下去,這種照片竟然還被他放在皮夾,我氣得很,就想拿著撕掉,可剛要動手,想到什麽,我還是停住了,將那張照片塞了進去,然後便在他皮夾裏找著。


    翻找了一圈,果真在陳青川的包內找到了我的身份證,不過未見到我護照。


    我迅速將我身份證拿了出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皮夾合上,重新把他皮夾放進他外套內,然後看了一眼浴室,我從床上爬了下來,拿去衣架前掛好。


    等陳青川從浴室裏出來後,我已經躺下了。


    陳青川來到床邊坐下,然後看向我,以為我是睡了,便替我拉了拉被子替我蓋住。


    我睜開了眼。


    他問:“吵醒你了?”


    我揉著眼睛,搖頭說:“沒有。”


    不過下一秒,我便起身抱住了他的腰:“好困。”


    陳青川頭發還沒幹,他撫摸著我臉說:“你先睡。”


    我在他腰間搖頭說:“不,我要你陪我。”


    我整個人便又往他懷中擠去,緊貼住了他。


    太晚了,折騰了一天陳青川似乎也累了,便在我上方說了個好字,他將被子拉開,抱著我躺了下來。


    我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便臥在他懷中,緊扒著他。


    我是真的困了,沒一會,便眼皮開始往下搭著,掙紮了好一會兒,我還是又鼓起精神問:“剛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問一遍,下意識的就問出來了。


    陳青川見我實在是困得很了,便撫摸著我腦袋,溫聲說:“真的。”


    我眨了眨眼皮說:“那你要說話算數哦。”


    我動了兩下,便再次抱住他的脖子,整個腦袋挨在他頸脖處,沒再說話。


    我雖然意識沉沉往下墜,可隱約清楚知道陳青川還沒睡,一直在那抱著我,目光始終都落在他懷中的我身上。


    中午十一點,我跟著陳青川從樓上下來,阿姨見我好心情的跟在陳青川身邊,便知道雷陣雨過去了,天氣轉晴,她立馬迎了過來,在樓下說:“太太,先生您們起了?”


    我跟在陳青川對阿姨說:“醒了,阿姨我想吃蝦仁餃。”


    阿姨見我滿臉笑容,她放下心來,也心情相當不錯說:“已經給您備好了,您快同先生下來吃吧。”


    我便拉著陳青川朝餐廳走,陳青川任由我拉著,懶洋洋的跟在我身後說:“慢點。”


    我不理會他,帶著他朝餐廳走,可誰知道一到裏頭竟然發現玉玲在裏頭等著。


    我拉住陳青川的手便頓了頓,下意識往陳青川身後躲著。


    陳青川自然是清楚我為何會如此,因為玉玲此時看我的眼神相當的凶和冷。


    他便擋在我麵前,對玉玲說:“玉玲姐,早。”


    玉玲卻說:“不早了,青川,已經十一點了。”


    今天我是故意將陳青川纏到這麽晚的,因為我猜到玉玲八點便會來這邊等。


    平時她都是一臉討厭我的模樣,我自然也不太喜歡她,見她如此說,我便鬆開陳青川的手,去了餐桌邊上坐下,然後對玉玲說:“我們今天睡得有點晚,不行嗎?還是說,你什麽時候起,我們便也要跟你的時間來啊。”


    陳青川向來是個有計劃的人,早上基本八點用餐出門,就算八點不起,也會提前通知玉玲,可今天他卻沒有,一直到十一點才下樓,她知道肯定是我從中使壞,她便不理我,而是對陳青川說:“青川,十一點我們還要同勝宇的齊總吃飯。”


    陳青川略帶歉意說:“抱歉,晚了些。”


    玉玲說:“您從來不是一個會遲到的人。”


    他說:“今天飯局推了吧,我會親自打電話致歉的。”


    玉玲握著手機,隻能說:“是。”便退出了餐廳,去外麵打電話。


    等她一走,我便笑著說:“她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她,她總仗著在我爸身邊跟的時間長,便耀武揚威的,誰都不放眼裏,可說白了,她充其量不過也是個小小的秘書,真拿自己當富安的董事長了?”


    陳青川知道我跟玉玲不對盤,他在我對麵坐下,然後替我夾著蝦仁餃說:“無論怎麽說,她都是長輩,尊重是要給的。”


    我說:“我是董事長,她給我尊重了嗎?說到底我在她眼裏根本就是個虛職,她如果有動手解雇我的權利,我想,我一定早就被她開除了。”


    陳青川輕笑,未答。


    我說:“她以前最聽我爸爸的話,現在最聽你的話。”


    我的話裏帶著一層深意。


    陳青川說:“玉玲姐並不是聽誰的話,有時候我也要聽她的,她畢竟爸爸身邊跟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確實是我們所不及。”


    我撐著腦袋問:“真的嗎?”


    陳青川不太喜歡中式的早餐,因為麻煩,所以他早上基本都是麵包跟咖啡以及火腿雞蛋。


    他在那在麵包上抹著黃油說:“嗯,自然是真的。”


    我撇了撇嘴說:“我才不想聽她的意見呢,我巴不得她現在就離開富安。”我想了想又問:“那我可以用我的職位開除她嗎?”


    陳青川慢條斯理塗著,他說:“理論上可以,但放到實際。”他抬眸掃了一眼我說:“不太現實。”


    我便不再打這個指望。


    這時玉玲也打完電話回來了,我立馬做好,在那吃著東西,也不再看她。


    玉玲站在陳青川身邊說:“陳總,中午的飯局已經替您推了。”


    陳青川低聲說:“辛苦你了,玉玲姐。”


    她說:“沒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隻是陳總——”她說到這停頓幾秒說:“這種情況以後還是不要有了,您何必去依這她那些捉弄人的小心思呢。”


    我看向玉玲,她不看我,隻是看向陳青川。


    陳青川淡聲說:“是我的原因,昨晚睡太遲,所以未起得來。”


    我冷笑說:“你別什麽事情都往我身上扣,討厭我直說。”


    玉玲聽到我這話,扭頭看向我說:“許小姐,你可高抬我了,我怎麽敢討厭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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