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容正的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聽了陸綰的問話,他連忙直起身子,“回皇後娘娘的話,如今薑將軍的情況暫且被在下穩定下來了,隻不過薑將軍體內的毒素極累得實在是太多,所以僅僅是這麽一次施針,並不能完全地將薑將軍體內的毒素逼出來,還需要再有幾次才行。”


    陸綰更加喜悅了一些,聽白容正這樣說,那麽他就是對薑霈的情況有了把握,所以做了個請的姿勢,“白公子真乃神醫。”


    “談不上,皇後娘娘過譽了。”


    白容正微微一笑,“不過是因著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罷了,原本在下並不是這兒的人,隻不過遊曆至此,聽聞薑將軍身子有恙,所以特來查看。”


    “白公子且放心,十萬兩銀子,本宮一分都不會少的。”


    然而白容正卻搖了搖頭,“皇後娘娘,在下並不看重銀子,在下本就閑散慣了,若是帶著這麽多的銀子,反而是個負擔,如果皇後娘娘執意要給的話,莫不如賞賜了那些如今還在貧苦中苦苦掙紮的百姓,如此也算是在下行善積德了。”


    果真是個心地善良之人!


    陸綰更是讚賞有加,“白公子有這份心意,真真是百姓之福,這份恩情,本宮會記在心裏麵,若是日後白公子有需要本宮的地方,請白公子盡管開口。”


    “在下謝過皇後娘娘。”


    白容正畢恭畢敬道,在陸綰的挽留之下,白容正在府裏頭住下了,畢竟唯有如此,他方才可以仔細地觀察著薑霈的身子,以此做出最為正確的判斷來。


    “皇後娘娘,白公子似乎不比神醫要差,而且,白公子年紀輕輕的,長得也不錯——”


    步搖自顧自地說道,還沒等說完,步敏就白了她一眼,“說什麽呢?”


    步搖方才噤聲,不過她是真的覺得白容正的容貌不差,更何況還有這樣的一手好醫術,如果不是白容正的話,恐怕這會兒薑霈已經死了。


    “皇後娘娘,奴婢已經打探了這位白公子的底細,他的確是從別的地方而來,並不是這兒的人,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奴婢著實是查不到白公子從前的過往,好似從來沒有人認識他一般。”


    還真是奇怪!


    陸綰微微頷首,對於步敏的能力,她還是十分倚重的,就連陸綰都無法查得到白容正的來曆,可見白容正是個神秘人。


    雖說白容正能夠治好薑霈,這對於她來說是件喜事,不過也不代表陸綰會對白容正不設防,隻不過現在在白容正沒有治好薑霈之前,她隻能是保留著這份懷疑。


    一連幾日,白容正都為薑霈施針,而果真如同白容正所說的那樣,薑霈體內的毒素被一點點地逼了出來,而薑霈也在好轉之中,就連臉色都好了不少。


    薑霈悠悠轉醒,見旁邊的人不是任我行,他不禁有些奇怪就愛,畢竟雁門關乃是自己的地盤,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白容正這麽一號人物。


    白容正方才將自己對陸綰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薑霈沒有陸綰那麽多心思,人家白容正救了自己,他自然要好生感謝,所以給了白容正不少好東西,卻也被白容正拒絕了,一如他對待陸綰那般。


    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不過薑霈也沒有強人所難,相反,他對於白容正的印象更好,畢竟白容正能夠有這樣的善心,在如今這樣的世界,已經是不常見了。


    “皇後娘娘,如今薑將軍的身子已然痊愈,在下也應該告辭了。”


    白容正收拾好行裝,就要離開將軍府,而還沒等陸綰說話,薑霈就有些著急,“白公子且慢,你可不要先急著離開,你才剛剛醫治好了本將軍,怎麽能就這樣讓你離開呢?”


    “薑將軍的意思是——”


    “你雲遊四方也是辛苦,不如就在本將軍的將軍府裏麵住下,日後做個軍醫,也比你從前的日子要強得多,本將軍可以保證,有本將軍的一日,就有你的一日。”


    白容正微微一笑,“多謝薑將軍,隻不過在下誌不在此,在下隻是想要普通的老百姓不要受苦就好。”


    “這——”


    薑霈本就是個笨嘴拙舌的,如今聽白容正拒絕,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挽留,見陸綰並沒有替他說話的意思,他隻得道,“本將軍也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毒素是否清除幹淨,所以還請白公子一定要再留下幾日,無論如何,也要讓本將軍報答你才是。”


    見薑霈一意孤行,白容正也隻得答應下來,而見白容正點頭,薑霈更是高興,他和白容正稱兄道弟,倒好像是忘記了耶律雅兒的事情了一樣。


    可是作為薑霈的姐姐,陸綰卻十分清楚,薑霈不是忘記了耶律雅兒,隻不過因了白容正的到來,薑霈想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好讓自己麻木了,借此忘記耶律雅兒。


    隻不過,想要忘記一個人,似乎並沒有那麽容易。


    陸綰的腦海裏麵驀地又閃過了顧容崢的容顏來,想起他從前給自己的承諾,她不禁冷了一張臉,不知道為什麽,自打白容正來了之後,她就總是會想起不應該想起的人來。


    顧容崢已經死了,而且,他該死!


    陸綰信步走回自己的屋子,想來白容正還有幾日就要離開,她的心也略微放鬆下來,雖然說薑霈對白容正十分信賴,不過既然是來曆不明的人,還是不要留下為好,她不是菩薩,就算白容正對薑霈有恩,可是有了耶律雅兒那樣的教訓,她萬萬不能再讓薑霈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還沒等白容正離開,任我行卻來了。


    滅天一把就抱住了陸綰的大腿,“綰兒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為什麽你離開的時候都不帶我?”


    見滅天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陸綰也閃過了一絲愛憐,她當時走得匆忙,的確是忘記了帶走滅天,更何況,她連自己的明天都看不到,又怎麽能將滅天帶在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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