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武士排開布陣。


    紛紛拔出自己珍愛的長劍,按照那拓吩咐舞劍一番。


    為得賞賜,自然各個賣力。


    到底是江湖人士,也是練家子,舞起劍來,甚是可以。


    而且一個個動作整齊,仿佛之前就有彩排過似的。


    但是景容卻有不好的預感,他那雙如鷹隼般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四把鋒利的長劍。


    長劍迎著正廳裏的燭火散發著凜人的寒光。


    而那幾道寒光,則偶爾閃現在他的眸上。


    將他的雙眸晃得有些睜不開!


    這就仿佛是在暗示著什麽。


    以至一種強烈而緊迫的預感在他腦子裏亂竄。


    他極少會有這種感覺!


    紀雲舒隱約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


    便湊過去輕聲問:“怎麽了?”


    他輕皺著眉頭,目光警惕的放在那四個武士身上,輕聲回應紀雲舒的話:“待會如果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在我身邊。”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隻是以防萬一。”


    紀雲舒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廳中舞劍的四人身上,心底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默默不語,好生坐著。


    而高位上的那拓卻滿足的欣賞著“表演”。


    想著等下要賞誰?


    那四人中,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胡子大漢,是離景容是最近的,他的武功較之另外三人也更好些,舞劍的力度也很足。


    可他的目光卻時不時的朝紀雲舒的方向看去。


    似是在等什麽機會!


    事實證明,景容的擔憂和預感果真沒錯!


    就在那個武士大漢提劍要揮出下一個動作的時候,本應該是四人齊齊將劍往前揮去,卻隻有那個大漢一人將劍忽然對準了紀雲舒的方向。


    迅速之間,就狠狠的刺了過去。


    呃?


    紀雲舒瞳孔睜大,根本來不及躲避!


    她的身子隻得不由的往後傾去,欲避開這一劍。


    但顯然沒有用!


    而早有準備的景容幾乎是在刹那之間將麵前的酒杯拿起,朝著那把劍用力擲了過去。


    正好打在了劍鋒上!


    力道很大。


    導致劍鋒轉偏。


    景容也順勢起身,掀翻了桌子,立刻將紀雲舒拉至自己身後。


    護著。


    一時間,正廳亂成一團。


    在旁伺候的丫頭們嚇得手中的酒壺和端進來的瓜果紛紛掉落到地上。


    劈裏啪啦一陣作響。


    “啊!”有人大叫。


    慌忙奔逃。


    而與此同時,那名行刺的大漢在被景容挑開劍之後,很快就穩住了腳步,立馬將已經偏了的劍收回,再次對準景容和紀雲舒的方向。


    刺了過去!


    然而,景容卻沒有出手還擊,隻是帶著紀雲舒一一避開刺來的劍。


    若是換做之前,他必定奪過那把劍,占領上風才對。


    可為何此次卻不出手?


    反而一一避開?


    那拓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他似乎並沒有打算命人上前幫忙的意思。


    一雙陰鷙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景容,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袍。


    直到那名大漢始終無法逼得景容出手後,他才下令:“來人,給本王將他拿下。”


    另外那三個武士得令,立刻上前解救。


    到底一人之力不及三!


    大漢很快就被製住。


    按壓在地上。


    三王府的侍衛也一一衝了進來,拔劍對著那個大漢。


    大漢跪在地上,已毫無任何反抗之力!


    就像一具死屍。


    那拓從上麵走了下來,滿臉怒火,抬腳就朝大漢的肩膀上狠狠踹去。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竟敢在本王的府中傷人。”


    說著,他將一個侍衛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朝大漢的脖子揮去。


    當下,一劍封喉。


    血灑當場。


    大漢睜著猙獰的瞳孔,捂著自己被割開的喉嚨,倒地而死。


    連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


    那拓怒火未平,手中染血的劍被狠狠丟到了地上。


    轉而,他立刻看向景容和紀雲舒,滿臉歉意的走了過去,問:“紀先生,景公子,你們沒事吧?”


    紀雲舒著實是有些被嚇到了,她站在景容身後,未答。


    景容冷峻的麵龐依舊帶著幾分警惕,他說:“我們沒事,隻是那個人……”


    “他在本王府上動手殺人,本王豈能留?”


    景容眸光一深:“可就這樣殺了他,原因都不問?”


    那拓才意識到什麽:“本王疏忽,竟忘了這一點,方才實在太氣憤。”


    後悔!


    景容冷笑一聲:“隻怕此人別有目的。”


    “景公子的意思是?”


    “那名武士看似對我們劍劍要命,可是劍鋒並無殺氣,似是在試探什麽?所以我猜測,此人意不至此,而是受人之命。”


    呃!


    暗指那名大漢是受到什麽人的指使,故意想在景容身上試出些什麽東西來。


    那拓全當自己聽不懂,說:“不管他的目的是何,好在二位沒有受傷,此事是在本王的王府發生,本王也是見那個人武功不錯才將他招進來,沒想到出了這事,本王自然是要負責!還請二位見諒。”


    景容:“現在人都已經死了,無從追究,也罷。”


    也罷二字,落地有聲!


    震得那拓竟有幾分心慌和心虛起來。


    景容很清楚,這是一場鴻門宴!


    正當此時——


    門外響起李成的聲音:“這是怎麽回事?”


    跨步進來,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滿地的鮮血。


    他很是緊張的跑到紀雲舒和景容麵前,見他們沒事才安心。


    “發生什麽事了?”


    那拓說:“是本王請進來的武士要尋死,本王成全他罷了。”


    李成不信,看向景容。


    景容則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問下去,一切等離開後再說。


    李成明白,就沒往下問。


    那拓:“今晚之事,本王也會暗中調查清楚,一有消息就會通知紀先生和景公子,隻是今晚的宴席被這樣一弄,有些掃興了,下次,本王一定再好生招待,現下,就先派人送你們回去。”


    景容:“不必了,我們自行回去。”


    “萬一……”


    “若是真有人衝著我們而來,自也是我們的恩怨,就不用王爺費心插手了。”


    “那好吧,但若是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告訴本王。”爾後,景容便帶著紀雲舒和李成離開了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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