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三息,幽冥之門內噴發出的死氣方才減弱下來。


    “噗噗噗……”


    死氣衝擊消散之際,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無不猛然張口飆出一道血箭,他們的麵色也全都蒼白如紙,顯然諸人都在剛剛的死氣衝擊中受了重傷。此刻,無論是罡氣波動,還是精神力波動,皆虛弱無比。


    看了前方墜於地上的諸多寶器殘渣一眼,眾人眼瞳中皆湧現出一抹餘悸。


    靈級寶器通常都比真罡境界武道修士的肉身還要堅固些,更不要說是靈級寶器中防禦類的寶器。而此時諸人祭起的靈級防禦類寶器全都在死氣衝擊下變成了破碎的殘渣,徹底地失去了用處。若非用諸多靈級防禦類寶器構成尖錐防禦罩,削弱了死氣衝擊的威力,眾人直麵死氣衝擊,隻怕連碎骨都不會留下一塊。


    回過神來,眾人齊刷刷目光轉過,看向一人。


    “你既然知道如可開啟幽冥之門,難道會不知道幽冥之門開啟之際會有死氣衝擊!為何之前不告知我們,此事你要作何解釋?”朱鵬舉目光陰鷙地盯著陳雪凝,森寒的聲音如從牙縫裏擠出。


    其餘六名金衣人也都目光極其不善地看著陳雪凝,恨不得以目光撕碎她。


    此時此刻,柏有虞亦是麵色陰沉如水。既沒有製止朱鵬舉質問陳雪凝的舉動,也沒有重複質問陳雪凝。柏有虞和其餘六名銀衣人靜靜地觀望,同時看向陳雪凝,等待她的回答。


    陳雪凝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掉,心中對路辰咒罵不已。


    此事明明是路辰坑害了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若非自己修煉了鬼道之法,她險些也被路辰給坑害了進去。但現在幽冥之門出哪裏還有路辰的身影,路辰直接消失了蹤跡,卻留下她來背黑鍋。


    陳雪凝心中頓生一萬個不滿和憤恨,隻是她奈何不了路辰,唯有忍氣吞聲。同時還要心念電轉,思索如何安撫住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她很清楚,若是沒有一個妥善回答,柏有虞就算不主動向她出手,必然也不會阻止朱鵬舉等金衣人對自己出手。


    “諸位前輩何不仔細想一想,我若事先知道,又怎麽和諸位一同抵擋死氣衝擊!”


    陳雪凝看著朱鵬舉和一眾金衣人,繼續冷冷地說道:“這隻是其一。再者,我若事先知道會有死氣衝擊,又怎會不提前將此事告知柏前輩等人,讓柏前輩等人早作防備。如此死氣衝擊之際,我與柏前輩等人就能安然脫身。再之後就憑朱前輩七人,能夠擋住剛剛的一波死氣衝擊?”


    “說句不好聽的話,隻要朱前輩等人一死,幽冥之門內的魂怪全歸我和柏前輩等人。五皇子若知此事,還會另外嘉賞我。”


    說話間,陳雪凝又暗暗咒罵路辰,還好她之前明知路辰要算計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但始終沒有脫離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一副與眾人共進退的模樣,否則現在解釋起來便難以令人信服。


    而她之所以沒有脫離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實是她預料到,就算路辰有心算無心,但以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的實力也能化險為夷。倘若路辰能夠一舉鏟除掉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陳雪凝才不會傻傻地和他們十四人待在一起。


    眾人麵麵相覷,陳雪凝的一番話不無道理。倘若與陳雪凝易地處之,他們自然會將此事告知柏有虞。


    朱鵬舉沉思有頃,陳雪凝的前一句話還無法說服他,但後麵一段話卻是極有道理。他冷哼一聲,不提剛剛之事。其餘六名金衣人眼中的懷疑雖消失掉,但對待陳雪凝時的態度也依然冷淡而全無善意。


    “之前是柏某等人錯怪了陳姑娘,還請陳姑娘不要介意。”柏有虞目露歉疚。他雖然沒有質問陳雪凝,但也沒有阻止朱鵬舉的質問,就已經說明了他當時的態度。此刻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與陳雪凝無關,柏有虞自然要表態一番,以免讓陳雪凝心中生隙。


    “柏前輩言重了。”


    陳雪凝欠身一禮,緩緩說道:“如今幽冥之門已洞開,諸位前輩現在就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幽冥之門內捕獲魂怪。”


    說罷之後,她反倒席地而坐,擺出一副運功療傷的模樣。一來,死氣衝擊下她的確受了點傷。再者,她擔心路辰又在幽冥之門內安排了更厲害的手段來算計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倘若她繼續與眾人同行,難免也要被路辰算計在內。如今借機療傷,暫緩一步,恰好名正言順地和柏有虞等人分道揚鑣。


    柏有虞微微點頭,向其餘六名銀衣人吩咐道:“之前在死氣衝擊中大家都受了傷,現在先療傷,之後再入幽冥之門內捕獲青影魂怪。”柏有虞頗為謹慎,沒有急於衝進幽冥之門內捕獲青影魂怪。


    然而,就在柏有虞說話之際,朱鵬舉卻是帶著一眾金衣人走向幽冥之門。之前柏有虞等人已經比他們多收獲數十隻青影魂怪,此刻柏有虞等人要先療傷,再進幽冥之門內,正好是他們反超柏有虞等人的好機會。


    見朱鵬舉等人走向幽冥之門,柏有虞豈能再顧療傷一事,急忙喝道:“我們也走。”話罷立刻率領六名銀衣人追向朱鵬舉。


    雙方一同趕到幽冥之門處,柏有虞似早有準備,提議道:“朱兄,我們雙方各留下一人,負責看守幽冥之門如何?”


    “正有此意。”朱鵬舉點了點頭,言畢,指派出一名金衣人。


    柏有虞也指派出一名銀衣人,金衣人和銀衣人實力相當,就算其中一方起了歹意,另一方也不至於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大人,如今幽冥之門已經完全洞開,全力捕獲其中的青影魂怪才是,為何還要留下一人負責守在此處。”忽有一名銀衣人不解地問道,其餘人皆看著柏有虞和朱鵬舉。


    柏有虞見是自己這一方的人提出,便緩緩解釋道:“如今幽冥之門完全洞開,我們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入幽冥之門內,幽冥之門內的魂怪同樣也能暢通無阻的離開。留下人來守住幽冥之門,就能將一些漏網之魚捕獲。再者,難保不會有其他強者尋來此處,有人來守候幽冥之門便能保證我們後路無憂。否則,前路未知,背後又受敵,我們豈不危矣。”


    眾人恍然過來,暗暗思量,正所謂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和柏有虞、朱鵬舉相比,他們還是欠缺了些思忖。當下,眾人再無異議,隻覺柏有虞和朱鵬舉各自派出一人守候幽冥之門確是妥善決策。


    雙方各自留下一人後,朱鵬舉和柏有虞等人繼續深入。留下的一名金衣人和一名銀衣人彼此防備,同時關注是否有漏網之魚從深處飛離出來。半晌,兩人始終不見有青影魂怪從深處飛離出來,便打放鬆了些。他們各自選了一個角落,吞服丹藥,運功療傷。


    又過了一刻鍾,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來,正是療傷結束的陳雪凝。


    陳雪凝一走來,負責守門的金衣人和銀衣人便有所感應,相繼睜開眼簾,一同看向她。


    “兩位前輩。”陳雪凝欠身一禮。


    看了陳雪凝一眼,銀衣人微微地點了點頭,就要放陳雪凝進入幽冥之門中。忽然間,他想起了什麽,不容商量地說道:“你那俘虜已經死掉,我如今守在此處,也不知要等候多久。你身邊既然丹藥充足,便獻上來些。待到此事結束時,我會向柏大人提起你的功勞。”


    此刻沒有柏有虞在場,這名銀衣人言辭舉止間帶著皇族之人獨特的一股倨傲之氣,仿佛陳雪凝天生低他一等。


    此刻,一旁的金衣人向陳雪凝點了點頭,沒有要阻攔的意思。況且有銀衣人在,他也阻攔不住陳雪凝。至於銀衣人向陳雪凝索要丹藥一事,實在與他無關,他又不能向陳雪凝索要丹藥,即便索要,陳雪凝也不會給他,金衣人看也不看一眼,繼續閉目運功療傷。


    陳雪凝本打算隨便拿出點丹藥來給銀衣人,敷衍了事即可。但見識到銀衣人對待自己的是態度後,她心中本來就很是不爽,這下自然更加的不爽。又想到路辰還未死,恐怕此刻正躲在某處悄然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她心中莫名一動,從盈盈一握的腰間摸出四個儲物手鐲,又漫不經心地從中挑出一個最普通的來,將之遞向銀衣人。


    “前輩守在此處甚是辛苦,這儲物手鐲中的丹藥隨便由前輩使用。”陳雪凝交出儲物手鐲後閃身離開。


    銀衣人接過儲物手鐲,微微一怔,實在沒想到自己隻是索要一些丹藥,陳雪凝竟是將存放丹藥的儲物手鐲一並送給了自己。隻是陳雪凝送給他的儲物手鐲是四個儲物手鐲中最普通的一個,銀衣人也沒多想,隻當其中存放一些普通的丹藥。


    就要探查儲物手鐲一番,銀衣人這才發現儲物手鐲中竟然還留存有別人的真氣印記。他頓時就明白,這儲物手鐲也是陳雪凝從別人手中奪取而來。隻是自己向她索要丹藥,她借花獻佛交給了自己。


    抹去儲物手鐲中的真氣印記,銀衣人探查向儲物手鐲內。遽然間,他眼角像是要撕裂開來,心頭抑止不住地狂跳,心髒差點兒從胸膛裏蹦出來。被他拿在手裏的儲物手鐲中堆放許多翠綠晶石,差不多數千塊。每一塊翠綠晶石都逸散出濃鬱的生命能量波動,雖然還沒有汲取這些生命能量,但他能夠感覺到這些翠綠晶石的珍貴。


    金衣人就在一旁,銀衣人暗自思忖一番,既沒有聲張,也沒有動儲物手鐲中的翠綠晶石。而儲物手鐲中還存有原始真氣印記,肯定是陳雪凝收獲儲物手鐲後,覺得儲物手鐲隻是最普通的一種,她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沒有查看儲物手鐲內的物什。而陳雪凝能夠得到儲物手鐲,儲物手鐲真正的主人自然已死。


    此刻,除了他知道儲物手鐲中的翠綠晶石外,再沒有一人知曉。


    半晌,銀衣人深深地吸一口氣,壓下心中諸般念頭,繼續若無其事的運功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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