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雅,是在心底中心疼著三妹。所以會在喬鬆懷中,放肆的去哭泣。


    用這樣的方式,來減輕心中對於三妹的悲憫之意。而最終也是喬鬆抱著她,在燕北家臥室中,一點點的哄著她。


    燕北的畫作,總是讓人心中充滿震撼。剛才的一幕幕三妹的景象,依然在兩人腦海中徘徊。


    甚至雲雅在恐懼,不斷努力回憶著和三妹交往。她每次帶著名牌包包、衣服送給三妹,她總是笑著拒絕。


    “姐夫,你說我以前會不會傷害過三妹。”


    “不會,你也不許多想。”


    “她總是笑著拒絕我好意,也許她心中會很難受。”


    “不會的,三妹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可是我看著她過往……”


    “那隻是燕北藝術誇張的創作。”


    用這樣的方式,對雲雅做著安慰。盡管喬鬆知道,這隻不過是自欺欺人。


    每一個人,怎能輕易放下過往。更別說三妹…她也是一個習慣將一切,默默藏在心中的笨女孩。


    所以她總喜歡,賴在喬鬆身上不斷的撒嬌,不斷的要求他寵愛自己。這隻是三妹,對於自己內心痛的安慰。


    “姐夫,我現在想回酒吧找三妹,我要陪在她身邊。”


    “不許去。”


    “為什麽?”


    “因為你現在情緒不好,會影響三妹。”


    “姐夫她……”


    “三妹不喜歡讓我們看到她悲傷一麵,別難為她。”


    用這句話製止了雲雅,喬鬆在她頭上也輕撫了兩下。不胡鬧時候的雲雅,樣子很乖巧。


    “雅雅,你要記住在三妹麵前,不用太忌憚她的過去。”


    “……”


    “因為她有顆自卑的心,你越是在意,越是能引發她心中的疤痕。”


    “嗯,我聽姐夫的。”


    “今晚也別去酒吧了,乖乖在睡一晚,明天讓燕北幫你畫畫。”


    “嗯,晚安。”


    “晚安。”


    很難得,和雲雅有一段安靜相處。彼此互道晚安後,喬鬆也留給她一個安靜空間。


    而隨後喬鬆走到客廳時,臉上已經帶著怒氣。燕北針對三妹的二十三張畫作,可謂驚為天人。


    這是現實她作為藝術家的天賦,但更說明她將三妹過往人生展開一個剖析。


    這段時間裏,三妹所忍受的有多疼,喬鬆多少能夠體會。而這段時間中,偶爾見到三妹,她還總是笑嘻嘻、樂嗬嗬的。


    “你在生氣嗎?”而坐在沙發上的燕北,率先張口說話了。她看的出來,這會喬鬆的怒氣。


    “燕北,藝術的境界是悲,這個我多少理解。但你的藝術再完美,也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你於心何忍?”


    “我是經過三妹同意的。”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結果,而是三妹經曆的過程。”


    這會的喬鬆,真的極為認真。他很少在麵對女子時,能有如此態度。喬鬆所在乎的,是自己疼愛的三妹。


    而燕北這邊,同樣沒有讓步:“你是不是覺著,我為了自己的藝術,而沒有在乎她人感受?”


    “難道不是嗎?”


    “我比你更懂心理學,你也沒資格批評我。”


    “但我比你更在乎三妹,更懂三妹。”


    “放屁,若是沒有我有意開導,你能意識到三妹過往嗎?”


    “我……”


    喬鬆要說他知道,但終究把話憋在心口。是,他的確知道。可是很久以來,看到外表歡樂的三妹,喬鬆總潛意識中將她的過往忘記。


    而借著喬鬆短暫停滯,燕北繼續說著:“喬鬆,你習慣性認為自己在照顧著三妹,可你是否想過她?”


    “什麽意思?”


    “她是一個獨立個體,總要自己去麵對。你能照顧她一時,還能照看她一世嗎?”


    “怎麽不可以,我願意這輩子保護和照顧她。”


    “那樣的話,她這一輩子隻能活在虛擬的快樂中。”


    縱然眷戀自己的藝術,但燕北更懂得尊重,這是她所擁有的基本涵養。


    之所以為三妹創造二十三副作品,不單是經過三妹同意,更是燕北有意將她心中負麵情緒引導而出。


    而喬鬆站在原地,一個思考之後,直接來到陽台撥通了三妹電話。沒有打算說什麽,隻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君子哥,想三妹了?”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歡快和輕鬆。但反而更讓喬鬆,覺著有些心痛。


    “嗯,想三妹了。”


    “你在那呢?”


    “在店裏坐著,閑來有空想找你聊會天。”


    “不行啦,我要去酒吧裏裏忙了。”


    “昂……”


    “君子哥,你有事要和我說嗎?”


    “沒、沒有,你要忙就算了。那天抽個空,我帶你好好玩幾天。”


    “嘻嘻,我君子哥最好了,麽麽噠。”


    “麽麽噠!”


    在電話中和喬鬆一個飛吻後,三妹掛掉了電話。臉龐上還遺留著,剛才通話的笑容,但很快便完全呆滯。


    她對喬鬆撒謊了,因為她並沒有去酒吧,而就坐在店裏躺椅上。所以三妹也知道,喬鬆對自己撒謊了。


    今晚的她,真的好想讓君子哥陪著。但他說在店裏…嗬,人又在那裏呢?


    應該是在燕北那裏,因為下午時候雲雅發微信給她,說要去找燕北玩。而喬鬆十有八九,也是在那裏。


    而這在三妹心中,也產生了波瀾。喬鬆、雲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現在的她們,想必……嗬!


    沒有多想下去,靠在店裏躺椅上,三妹很想喝些酒。而這會最不缺的,也就是酒。


    而與此同時,坐在燕北家沙發上的喬鬆,也在思考著什麽叫做人生、命運。


    包括他曾經最為頓挫階段,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人生。因為喬鬆覺得,世界上唯有不平等,才會更加精彩。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因為感情而去迷茫。喬鬆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矯情了。


    相比於三妹,自己這點所謂的糾結,有算得了什麽呢?


    三妹是撒嬌,但她從來沒有矯情。而同樣身為女人的許琳,過往何嚐不是悲痛。


    她有過矯情嗎?也沒有。相反很多時候,許琳還成為自己的支柱。


    終於在經過很久以後,喬鬆開始對自己有了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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