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


    “不能回!”


    龍造寺元吉和川島芳子同時叫道。


    張庸:???


    你們倆,倒是很齊心啊!


    難道你們兩個也有一腿?


    沉默。


    故意不說話。


    分明是在說,你們給個理由。


    “你要多少?”


    龍造寺元吉直入正題。


    現在局勢被動。他不想繼續糾纏。


    川島芳子那邊,顯然是忌諱將姘頭多田駿牽扯進來。


    萬一和歌山浪蕩子大嘴巴,到處亂說,無論真假,對多田駿都是致命的打擊。


    有些事情,隻要懷疑,就會有人群起而攻之。


    “五十萬日元。”


    “你做夢!”


    龍造寺元吉脫口而出。


    張庸沉默。


    閉目養神。


    行,我做夢。


    我做夢要五十萬日元。


    安靜。


    龍造寺元吉和川島芳子麵麵相覷。


    川島芳子拚命的暗示,這個家夥是冒牌的和歌山浪蕩子,你沒看出來嗎?


    她希望龍造寺元吉出麵揭穿張庸的身份。


    對方負責衝鋒,她負責在後麵聲援。但是她絕對不會第一個往上衝。


    正麵和張庸交鋒,她沒有任何勝算。


    一個不好,她自己就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甚至,牽連到她背後的多田駿。


    她對幹爹多田駿的確是有感情的。極力要維護他。


    “五萬。”


    龍造寺元吉緩緩開價。


    張庸睜開眼睛。擺擺手。小野立刻攜槍衝出去。


    將川島芳子的三個保鏢全部繳械。繳獲的手槍,分給其他的浪人。繼續站在張庸的身後。


    氣勢洶洶。


    虎視眈眈。


    他們都很清楚,現在是表現時刻。


    在這樣的場合,他們必須表現出色,才能贏得和歌山浪蕩子的信任。


    “混蛋……”


    川島芳子內心又著急,又惶恐。


    麵對日本浪人的繳械,她的三個保鏢,根本不敢絲毫反抗。


    對方是日本人啊!反抗日本人還得了?


    被當場打死還是好的。就怕死了以後,都還被鞭屍。


    “十萬。”


    龍造寺元吉隻好繼續提價。


    張庸緩緩的點點頭。


    “好吧。”


    他同意了。


    龍造寺元吉:???


    感覺自己好像上當了?


    但是……


    “秩父宮雍仁殿下會記得你給他的援助。事成之後,必定重酬。”


    張庸正色說道。


    川島芳子:???


    什麽?


    雍仁殿下?


    怎麽又扯上雍仁了?


    該死!


    這個張庸!


    到底是扯了多少虎皮?


    張庸轉頭看著川島芳子。完全不怕對方告密的。


    現在的他,隻要不是被日寇當場抓住,然後刑訊,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哪怕是被打死了,身份也是和歌山浪蕩子。


    誰能證明他就是張庸?


    嘿嘿。


    就是這麽囂張。


    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就是奈何不了我。


    他還有猛藥。


    “所以,金璧輝,伱送給152師的武器彈藥,是給皇軍的哪位閣下備案了?”


    “我……”


    川島芳子知道麻煩來了。


    這個張庸,死咬著自己不放。估計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多田駿。


    張庸的背後,是雍仁殿下?是雍仁殿下想要對付多田駿?那她更加什麽都不能說。否則,多田駿死定了。


    多田駿如果死定了,她川島芳子也完蛋了。


    之前,多田駿被調回去國內,她組織的安國軍被解散。她自己夾著尾巴做人。


    好不容易,多田駿才重新運作,出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她才跟著再次出現。


    如果多田駿再被撤職,她又會失去一切。


    “十萬大洋。”


    她悻悻的回答。


    沒辦法。隻能破財消災。


    無論張庸假冒的是誰。本質都是不變的。


    這個家夥,隻要錢。


    隻要錢到位,什麽都好說。


    “呦西。”


    張庸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偽滿洲國就是搖錢樹啊!


    隨便提一嘴,十萬大洋到賬!哪裏需要什麽勤勞致富!


    “雍仁殿下會記住你的。”


    “阿裏嘎多。”


    “那麽,盡快給來吧!我要向殿下報告這個喜訊!”


    張庸含笑說道。


    龍造寺元吉和川島芳子隻好派人去拿錢。


    他們的資金,當然不可能放在這裏。也不可能隨身攜帶。現款什麽的,都是需要籌備的。


    耐心的等。


    張庸看著川島芳子。


    “錢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阿裏嘎多。”


    川島芳子悄悄的打量四周。


    尋找可以逃生的路徑。結果發現沒有。四周是封閉的。


    她對肥前洋行是很熟悉的。否則,也不可能輕易到來。


    其實,一路上,她都很小心謹慎。


    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立刻掉頭跑。


    然而……


    路上沒有不對。


    張庸直接是在洋行裏麵等著她。


    真是……


    龍造寺元吉首先將錢準備好。


    當然不是現金。是存款憑證。是正金銀行開具的。正好十萬日元。


    “沒有現金?”


    “沒有。”


    龍造寺元吉展示最後的倔強。


    你想要現金?沒有。隻有存款憑證。你愛要不要。


    忽然覺得,自己挽回了一局。


    “勉強吧!”


    張庸將存款憑證手下。


    正金銀行?總部是在橫濱?上海好像沒有辦事處。


    但是也快了。隨著日寇占領華夏的大片國土,正金銀行、三菱、三井什麽的,都會尾隨而來。


    片刻之後,川島芳子的人也送錢來了。


    都是銀票。


    通商銀行的。就是田青元那個。


    若有所思。


    似乎,這個通商銀行,最近有很多資金注入啊!


    是日寇暗中加大了對通商銀行的資金扶持?越來越多的銀票,是從通商銀行開出來的。


    不過,這個通商銀行的銀票,隻能是在江南地區使用。和華北地區的保商銀行一樣,都是地域性的。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應該是日寇故意這樣安排的。就是為了更好的割裂華夏。


    收錢。


    放人。


    “你可以走了。”


    張庸擺擺手。讓川島芳子滾蛋。


    這是一塊肥肉。


    留著慢慢榨油。


    白手起家真是太難了。


    逮著這樣的肥羊,必須是薅到底。


    川島芳子惴惴不安的走出去。生怕會有來自背後的冷槍。


    結果沒有。


    上車以後,內心狐疑不定。


    這個張庸,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會如此的安然若素?


    他到底是有什麽依仗?


    他和雍仁殿下,又是什麽關係?


    和歌山浪蕩子,又到底是什麽身份?背後有什麽隱情?


    忽然眼前一黑……


    卻是用腦過度。


    隻好暫時作罷。


    這件事,她肯定是不敢報告多田駿的。


    否則,多田駿那邊,反應過度,萬一刺激到雍仁殿下,那就麻煩了。


    還是暗算吧。


    想辦法幹掉張庸。秘密刺殺。


    隻要張庸死了,一切秘密都會被掩蓋。從此永絕後患。


    “等等!”


    忽然間,楠鬼從裏麵衝出來。


    川島芳子頓時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上。以為張庸是要對自己動手。


    結果,聽到楠鬼粗暴的吆喝,“你們的,步行回去。車子留下。”


    原來,是張庸要強占她的車。


    不但是川島芳子的車被征用,龍造寺元吉的車也被征用。


    沒辦法,斯蒂龐克是不可能帶手下的。


    和歌山浪蕩子,怎麽可能讓別人坐自己的斯蒂龐克?除非是美女。


    他現在正好有十個浪人手下,需要兩輛車。


    “下車!”


    “下車!”


    楠鬼粗暴的吆喝著。


    他才沒有將什麽川島芳子放在眼裏。


    管你是誰!


    我們隻認識大熊莊三閣下!


    主公叫我們做什麽就做什麽。誰要是反抗,直接一頓暴揍。


    “八嘎……”


    川島芳子內心暗暗詛咒。卻不敢表露出。


    唯有乖乖的將車子讓出來。然後被五個浪人霸占。直接拿去當工具車使用。


    可惡……


    連一聲謝謝都沒有……


    滿腹怨念的步行離開。


    但是步行一段路,叫來幾輛黃包車,馬上又開始耀武揚威……


    “老板好生意啊!”


    這邊,張庸也是笑吟吟的和龍造寺元吉告辭。


    拿到了十萬日元,心情愉快。


    肥羊真多啊!


    在上海灘,好像肥前洋行這樣的日寇商家,至少還有好幾家。


    不著急。一家一家的找上門。慢慢的榨油。


    現在,還是要去總領事館。


    需要找個正式的名堂。這樣才能出師有名嘛!


    總領事館特別調查科。名字都想好了。級別不高。但是足夠覆蓋滬寧杭。


    “上車。”


    “係!”


    那些浪人充滿了幹勁。


    你看,跟對了人就這樣。瞬間一飛衝天。


    本來沒有多少人看得起他們。但是現在,他們有錢拿,有車坐!


    做夢都沒有這麽美好的。


    “出發。”


    “係。”


    小野恭謹答應。


    彎腰。


    手指緊挨著大腿。


    這是標準的敬禮動作。他覺得是必須的。


    【好感度100+】


    【好感度100+】


    張庸隨意掃過。內心暗暗吃驚。


    好家夥,不就是坐車嗎?忠誠度也上升的那麽快?


    好感度居然全部突破100了?


    這算不算死忠?


    果然,還是錢好使啊!


    沒想到日寇裏麵有那麽多愚忠。


    好,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頭腦簡單。狂熱。


    好像日寇很多底層士兵也這樣?


    那就好。


    以後和他們打擂台。


    出發。


    去日寇總領事館。


    到檢查站。


    張庸放下車窗。


    又是那個憲兵準尉。


    “我去見我嶽父。”


    張庸直言不諱。


    憲兵準尉於是將手縮回來。


    證件也不要了。


    對方是和歌山浪蕩子。還檢查什麽?


    雖然,感覺對方和上次樣貌變化似乎有點大。但是,管這些細節做什麽?


    和歌山浪蕩子,背後傳言是瘋子。誰知道有幾副麵孔?


    尤其是朝後麵看了看,更加放心。


    後麵兩輛車裏麵,全部都是浪人。


    除了和歌山浪蕩子,誰還會收集一群浪人?


    “閣下……”


    恭恭敬敬的命令放行。


    張庸目不斜視。直接扔出一遝日元。


    標準操作。


    你可以不要,但是我就是要給。


    必須襯托我的身份。


    憲兵準尉:……


    下次可以悄悄的扔嗎?


    這樣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我不好操作啊……


    斯蒂龐克來到領事館門口。


    張庸放下車窗。


    “我要我嶽父。”


    立刻放行。


    原來是總領事大人的女婿啊!


    後麵的浪人跟著魚貫而入。感覺自己是走上了人生巔峰。榮耀前所未有。


    如果是以前,他們這些浪人,想要進入領事館,絕對會被刁難的。憲兵會將他們當成禍害。直接將他們攆出去。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總領事館的座上賓。


    自由出入。


    風光無限。


    暗暗發誓。必須珍惜這份工作。


    停車。


    下車。


    張庸直接闖進去。


    地圖顯示,秋山重葵就在裏麵。沒有其他人。


    “什麽人?”


    “是我!”


    “你……”


    秋山重葵頓時一顆心掉下去。


    他也認出來了。


    眼前這個家夥,是張庸!


    該死!


    張庸怎麽闖進來了?


    “你……”


    “我是和歌山浪蕩子。”


    “什麽?”


    “之前那個,就是我假冒的。”


    “你!”


    秋山重葵高度緊張。


    他不知道張庸是要做什麽。這個混蛋!


    莫非是又要來勒索錢財?


    太過分了。


    想要呼叫憲兵。卻發現憲兵在幾十米之外。


    估計在憲兵到來之前,自己早就死翹翹了。


    “嶽父大人。”


    “你閉嘴!”


    “雍仁殿下有事情交給你去做。”


    “張庸,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執行雍仁殿下的命令。”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知道也沒有意義。”


    “你到底是華夏人,還是日本人。”


    “不重要。”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不想做什麽。我隻是替雍仁殿下做事。”


    “你是雍仁殿下的人?”


    “你猜。”


    “不可能……”


    “拜托,用你的豬腦子想想。如果沒有雍仁殿下提供的情報資料,我怎麽可能抓到那麽多的日諜。”


    “你……”


    秋山重葵一屁股坐回去。


    該死的。


    對方居然是雍仁殿下的人!


    對方之前抓的那麽多日諜,都是雍仁殿下提供的資料。


    也就是說,自己之前被抓,也是因為雍仁殿下嗎?可惡。但是卻不敢多想。別人可是親王殿下……


    張庸也坐下來。順手拿起一個大蘋果。


    直接啃一口。


    咦?


    很甜哦!


    果然,總領事大人身邊,還是有點好東西的。


    秋山重葵:……


    不是。你這是什麽態度?


    你還真的以為是回到了自己家?八嘎……


    你再叫一聲嶽父,我……


    敢怒不敢言。


    “那和歌山浪蕩子……”


    “真正的和歌山浪蕩子已經死在了北海道。被掩埋在荒郊野外。我是假冒的。”


    “你瘋了?別人如果知道怎麽辦?”


    “人是雍仁殿下親手殺的。別人怎麽可能知道?”


    “納尼?”


    秋山重葵臉色劇變。


    雍仁殿下親手殺人?


    天!


    這還得了?


    如果是被外界的人知道……


    “葵子……”


    “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上次,她就是來幫我打掩護的。”


    “什麽?”


    “還是葵子小姐要求我來提親的。”


    “什麽?”


    “因為她喜歡我。愛我!”


    “你胡說八道!”


    “雍仁殿下的意思,也是要我娶葵子小姐。這樣可以更好的幫我掩飾身份。”


    “你們……”


    “從此以後,我就是和歌山浪蕩子。麻煩你幫忙掩飾。”


    “我怎麽掩飾?”


    “你隻需要默認。不戳穿即可。”


    “如果別人戳穿呢?”


    “那就隻能去死了。”


    張庸輕描淡寫。


    秋山重葵:……


    不是。你們玩得這麽大的嗎?


    一個二二六事變還不夠,你們還要玩多大?還要死多少人?


    “嶽父大人。你沒有退路的。”


    “你閉嘴!”


    “你要是不答應。最多一個星期,你就會死於意外。”


    “你休想威脅我!”


    “想想白川義則是怎麽死的?”


    “你們……”


    “當時的守衛那麽多,刺客居然能夠來到白川義則的身邊,你說裏麵有什麽緣故呢?”


    “八嘎!是你們安排的?”


    “我什麽都沒說。我隻是提醒你注意。不要自己找死。”


    “你們……”


    秋山重葵又急又怒。臉色陰晴不定。


    白川義則的死,始終是一團迷案。各方都沒有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


    王亞樵的手下,是怎麽進入會場的?


    他為什麽能夠來到白川義則的身邊?


    現場有那麽多守衛。


    有憲兵。


    有便衣。


    還有特高課。


    如果沒有內應,刺客怎麽可能進來?


    “為什麽?”


    “不聽話。”


    “他可是陸軍大將!”


    “那又如何?”


    “你們真是瘋了,做事不顧後果。”


    “那你說說,按部就班,循規蹈矩,能夠讓雍仁殿下成為天皇嗎?”


    “你閉嘴!”


    秋山重葵幾乎要崩潰。


    張庸的每句話,感覺都像是炸彈。


    隨便一顆,都能將他給炸碎了。死無全屍。粉身碎骨。


    “好!”


    張庸從善如流。


    津津有味的吃蘋果。確實挺好吃的。


    秋山重葵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呼吸都不暢順了。整個人宛若是夾在風箱裏麵。


    沉默。


    良久。


    秋山重葵終於開口了。


    晦澀。


    無奈。


    “你來找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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