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春光,癡癡纏綿,多爾袞隻覺得全身猶如漂浮於水中,隨著那個男人起伏不定,在欲望的海洋中他迷失了自我。一邊是禁忌的束縛,一邊是情感的宣泄,兩種極端對立的情感在折磨著他已經越來越脆弱的神經。


    “又在那裏胡思亂想了是不是?”皇太極緊緊握住爾袞的手放到唇邊輕輕親吻著,一如當初的人,此時即便是處於亢奮中的他,仍是讓自己保持著清醒。有時他覺得麵前的人真的還隻是個孩子嗎?為何他所想的事情總是讓人費解?為何他總是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多爾袞微微皺著眉,目光靜靜地注視著空空的床頂,當聽到皇太極的聲音時,緩緩的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臉上,眉皺的更緊,抬手捧住皇太極的臉,良久才開口說道:“八哥,這樣下去很危險,我們是在玩火你知道嗎?”心裏隱隱的感到不安,這份禁忌的戀情壓的他喘不過氣。若是再這樣繼續沉淪下去,他怕……他怕他真的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理智在告訴他必須快刀斬亂麻。


    唇角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笑,皇太極伸手扳起仍帶著紅潮的臉頰,手指摩挲著紅潤的唇,俯下身貼上他的耳側,低喃道:“就算是萬劫不複的深淵,我也在所不惜,你這一生都是我的,不要妄想逃離!最好連這種念頭都不要有,否則所有的後果你自己承擔。”


    “我真是對牛彈琴。”多爾袞臉變得鐵青,將頭別向一側不再理會那個仍趴在他身上奮戰的男人。輕抿著薄唇,忍受著那一波又一波的激情,埋在枕下的手心已覆上了層汗珠,身體早已疲憊不已,可皇太極卻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宣泄後的慵懶和疲憊如潮水般向他襲來,漸漸沉重的眼簾合上,多爾袞從來都沒覺得如此的累,仿佛身上的每一個骨節都快要散開,被親吻過的肌膚異常的火熱,還有那個包容著皇太極的地方早已被撩撥的敏感不已。


    輕輕擁著已經陷入沉睡的人,皇太極皺著眉注視身邊的人,片刻後,無聲地歎了口氣,他豈會不知這是在玩火。若是身邊躺著的是個女人或是別人,也許他必不會如此的煩躁,可他喜歡上的偏偏是他的十四弟、汗父最疼愛的兒子、阿巴亥的兒子,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他,若想永遠得到和擁有他,那他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價都將是沉重的,或者可以說是無法衡量的。


    唇角勾起些許的笑,低頭在多爾袞的唇邊輕啄了口,低聲說道:“可即便是這樣,多爾袞我都不會放棄你的,無論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放手的。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無論他是誰!”汗位是他振興大金汗國進軍中原的利器,而多爾袞是他這一生最愛的人。


    時間轉瞬即逝,已到了天命五年(明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厚重的陰雲將整個天空都遮擋住,□□哈赤斜躺在軟榻上小憩,迷迷糊糊間他覺得有個人走進了房間,睜開眼攏目細看,發現是五大臣之一的費英東正站在門口。


    扶著榻邊坐起,□□哈赤開口詢問道:“費英東將軍,這個時候前來定是有什麽事吧?快坐下別站在那。”


    費英東不坐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默默地流淚。


    □□哈赤一見,心裏十分的著爭,忙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咱們是磕頭拜把子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不要憋在心裏。”


    過了一會,費英東哭著說道:“願汗王保重,臣不能再隨你去東拚西殺了。”說完,一陣涼風吹過,那門邊的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赤突地睜開眼睛,方知剛才的事情仍是南柯一夢。可夢中的情景異常的清晰,曆曆在目,他再也睡不著了,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個侍衛,突地跪在了他的麵前焦急地說道:“啟稟汗王,費英東將軍病逝!”


    “什麽?”□□哈赤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手扶著榻邊良久才緩過神,蒼老的臉上已是悲痛不已。


    天命五年,三月初八,左翼總兵官費英東故去,□□哈赤在費英東的靈前嚎啕痛哭,淚流滿麵。額亦都攙扶著已經站立不穩的□□哈赤,連連勸慰道:“汗王節哀,保重龍體!”


    多爾袞緊蹙著眉注視著眼前悲傷的一幕,生死輪回竟是如此的快,前日他還與費英東將軍嚷嚷著讓他教自己行軍布陣,可今日他卻已駕鶴西去,走的如此的匆忙。緊咬著唇邊斂步來到□□哈赤的身邊,攙扶住不住顫抖的身體,低聲勸慰道:“汗父你要節哀,不然老將軍走的也不安心。”


    “費英東是與我以十三副鎧甲起家一起打天下的大臣,如今他已撒手西去,那我的日子也不遠了。”□□哈赤長籲短歎地說道。


    “不……汗父你不要這麽說,你的身子骨還很硬朗,你還說要帶著多爾袞馳騁疆場的。”□□哈赤的幾句話讓多爾袞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心劇烈地顫抖著,他感到了空前的恐懼。他清楚的記得阿巴亥就是在□□哈赤去逝後被逼著殉葬的,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額娘,汗父若是真的辭世那他們母子真的連條生路都沒有了。


    □□哈赤輕撫著兒子的頭,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地抬起頭看向費英東的靈柩,慢慢地說道:“英東,我的好兄弟,我要厚葬你!”


    殯葬那天,大金國□□哈赤以下,全都帶孝,舉哀祭奠,並讓喇嘛廟裏喇嘛前來超度英靈等。一連著七天,葬在赫圖阿拉都城旁的雞鳴山上,在那又高又大的墳前,立下一塊大石碑,上麵寫著:“金國大臣費英東之墓。”


    都說陽春三月,可多爾袞覺得今年的三月卻分外寒冷,倚靠在城牆上,微微皺著眉看向不遠處的雞鳴山,那裏葬著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軍,他把一生都獻給了大金,最後隻把自己化為一撮塵土。


    抬手揉著生硬的額角,唇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想起那晚無意間撞到的事情他真的是替費英東老將軍惋惜。無聲地歎了口氣,仰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低喃道:“算了,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


    “當什麽沒有發生過?”皇太極來到多爾袞的身邊輕聲詢問道,他發現最近多爾袞變得有些沉默,似乎是從費英東的府上回來開始的。


    “沒什麽,八哥你今天很清閑,不用去處理公務嗎?”多爾袞並沒有將目光收回,仍是仰頭微眯著眼睛注視著天空中的浮雲。心裏悶悶的,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會,可沒曾想還是讓皇太極給找到了。


    “是啊,今天難得清閑一日。”皇太極唇角銜著一抹笑,伸手將多爾袞從城牆上拽下,“走吧,我們一起出城走走。”幾日來沉悶的氣氛著實讓人壓抑,費英東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之一,也是最疼愛他的,如今他的離去真的讓他心痛不已。


    “好啊,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氣。”多爾袞微微一笑,瞥了眼身旁的皇太極,兩個人便走下了城樓,隻是皇太極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有個小小的身影,正用幾近憤怒的目光盯著他。


    小小的身體倚靠在牆邊,俊秀的臉龐上露出絲絲冷意,低喃道:“皇太極……”


    兩匹駿馬疾馳在廣闊的大地上,多爾袞感受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口中大喊著,將無法宣泄的情感一股腦的吐出。揮舞著手中的馬鞭,甩起一個又一個鞭花,回頭朝身後不遠處的皇太極大笑道:“八哥,怎麽沒吃飽飯嗎?竟然追不上我的馬!”


    “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可不要後悔。”皇太極唇角勾起些許的笑意,揚起馬鞭緊緊的追上前麵快速奔跑的駿馬。將手中的馬鞭放到右手,駕馭著馬匹朝多爾袞靠攏,隨即伸出左手將人摟住抱到自己的馬背上,笑著說道:“就你那兩下子,還想同我比試?”


    “我是故意的。”多爾袞撇撇嘴一臉無所謂地說著,依偎在皇太極的懷裏,目光投向遠處碧波蕩漾的湖麵,“八哥,我們去那邊呆會吧。”抬起手多爾袞用手指向遠處。


    “嗬嗬,好,難得你今天如此的溫順。”皇太極緊緊摟著懷中安份的人,縱馬來到湖邊。兩個人跳下馬背,多爾袞在湖邊尋了處陰涼的地方躺了下來,風拂過臉頰,帶來些許的涼意,


    微眯著雙眼看著剛剛抽出新芽的樹枝。


    皇太極微微皺下眉,幾步來到多爾袞的身邊坐下,伸手扳過他的臉,低聲說道:“你這真是卸磨殺驢,用完我就不理我了?”他感到麵前的人似乎有心事,不然一向歡快的人不會突然間如此的沉默安靜,而且是安靜的讓人不適應,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別扭。


    “在這裏躺會多好,你真會破壞氣氛。”多爾袞拉開捏著自己臉的人,將擋著自己視線的頭推開,頭枕著雙手仍是仰視著天空,若有所思地發著呆。


    挨著多爾袞躺下,伸手將人攬入懷中,皇太極低聲說道:“是什麽事情讓你如此的不安?”


    “沒有,隻是想靜靜的呆會罷了。”


    “你的眼睛騙不了人,你沒有同我說實話。”皇太極支起身體注視著多爾袞,俊美的臉上明明就寫著憂慮和淡淡的哀傷。俯身吻上輕啟的唇,撬開牙關,纏繞上生澀的人,良久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手指輕撫著略帶涼意的臉頰,“這可不像平時的你。”


    唇邊勾起一絲笑意,多爾袞伸摟上皇太極的脖頸,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不是你所喜歡的嗎?”說罷將自己的唇送上,學著皇太極的模樣輕舔著他的唇,心中煩躁不已,纏繞著太多太多無法解決的事情。


    “夠了,若是你隻是想把情事當成發泄煩躁的方法,那便沒有任何的意義。”皇太極伸手拉下摟在脖頸上的手,突地站起身朝著栓在樹上的馬走去,“外麵天涼,你還是點回去吧。”


    “你把我一個人扔外麵,就不怕我再被人抓走嗎?”多爾袞完全無視皇太極鬱悶的表情,他就不信這個男人會放心把他扔在這裏。


    果然皇太極的腳步停了下來,冷峻的臉上勾起一沫似有似無的笑,緩緩地轉過身注視著地上一臉嬉笑的人,看來不給他點教訓他是不會學乖的。雙手抱肩重新回到多爾袞的身邊,沉炯的目光注視了片刻,突地俯下身抓住多爾袞的身體,冷聲說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說完伸手一把扯下多爾袞的腰帶,粗大的掌心瞬間便覆上那具溫熱的身體,肆意地遊走著。


    “我開玩笑的,快點放開我,癢死了……哈哈……八哥我受不了……快點放開我……”多爾袞笑的已經流出了眼淚,蜷縮著身體想要擺脫在他身上四處搔癢的人,“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再也不拿你尋開心了……”


    “哦?你還有這記性了?”皇太極意味長地說道,伸手將多爾袞眼角的淚珠拭掉,輕聲說道:“多爾袞,沒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不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八哥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多爾袞愣愣地看著皇太極,隨即淡淡一笑什麽也沒有說,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若是到了那一日,皇太極也能說出這句話,那也許他能回應他吧,可現在他隻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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