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蕭微微一愣,思緒略顯慌亂,但還是說道:“去鹹陽府衙!”


    聽著這話,秦箏雖然生氣,但心裏麵也總有那麽幾分欣喜,自然是因為謝雲蕭沒有瞞著她。


    “你去找李玉萱?”秦箏問道。


    謝雲蕭點頭:“有些事情,雖然問了不一定清楚,但總還是要問一下的!”


    秦箏點頭,她沒有說話,隻是笑著說道:“那我在拙園等你回來!”


    “早些回去王宮吧,那裏肯定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畢竟如今你是寧王了!”謝雲蕭道。


    秦箏無奈歎息一聲,她還是點頭答應。


    謝雲蕭回頭看了她一眼,一時間心裏麵也是亂七八糟的。


    她是他的徒弟,這算怎麽回事?


    當此之際,謝雲蕭心下隻是暗暗苦笑。


    秦政目送謝雲蕭走出院子,心裏麵甚是難受。


    她心中有些想法,現在不知道該如何說。


    “而今這關鍵時候,千萬不能自己先亂了心神,你······要相信師父,也應該相信師父!”秦箏輕聲自語。


    謝雲蕭出來拙園,這一下子,他心裏麵卻是在胡思亂想。


    他忽然間想轉身回去,因為他不想看到秦箏難受的樣子。他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情感,顯然已經不是簡單的師徒之情。


    隻是他不知道,這其間隔著的那道坎子,要邁過去,何等艱難。


    “唉!”謝雲蕭歎息一聲,繼續往前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鹹陽府衙。


    李持算是勤政愛民的好官,做了鹹陽令之後,整個鹹陽已然大為改變。


    謝雲蕭還沒有走進府衙,李持便已經迎接出來,他笑著說道:“謝先生快請!”


    “李大人來到鹹陽已經有許久了,在這之前,沒能過來拜訪,慚愧!”謝雲蕭淡然說道。


    “先生這是哪裏的話?沒有先生,便沒有現在的李持!”李持是獨自出來的,此時隻有他和謝雲蕭,自然可以說一些一般情況下不能說的。


    謝雲蕭道:“大人言重了!”


    “此間不是說話之地,先生請!”李持做出恭敬姿態,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朝堂上的路要走好,謝雲蕭這裏便不可怠慢。


    進來府衙,李持將謝雲蕭請到廳堂,讓下人上茶,然後這才寒暄起來。


    “令妹不在嗎?”謝雲蕭問道。


    今日前來,是為了向李玉萱詢問一些東西,從而解惑的。


    李持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早早的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這丫頭有些野,如果有做得不當的地方,還請見諒!”


    謝雲蕭心想,你是不知道自家妹子是何等存在,才敢如此說話吧?


    “哪裏,李大人言重了,今日過來,是在下有些問題需要請教令妹!”謝雲蕭話音剛落下,外麵便傳來李玉萱的聲音,“請教不敢當,謝先生登門拜訪,當真難得!”


    李持看了看謝雲蕭,又看看李玉萱,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留在廳堂上,似乎有些尷尬,他幹咳一聲,“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有事慢慢談!”


    不論是謝雲蕭,還是李玉萱都沒有看一眼走出去的李持,他們彼此目光交匯,透著莫名的氣息。


    “看來你的確是懷著問題來的!”李玉萱臉上泛起淡淡笑意。


    謝雲蕭點頭,“可是來到之後,我卻又無從問起!”


    “莫非看到我,有心動感覺,從而不知該說些什麽?”李玉萱調侃說道。


    謝雲蕭道:“你和鬼穀第一代鬼穀子布置的局,並不像你說的那般簡單!”


    “這話從何說起?”李玉萱問道。


    謝雲蕭苦笑一聲,“我實在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天下蒼生,恐怕都是你們的棋子吧?”


    “棋子和下棋人,誰又能有個明確的定義和界限?所謂棋局,所謂命運,不過是天地運行之一瞬!”李玉萱道。


    謝雲蕭道:“聽著你這話,我倒是有些頭皮發麻!”


    “我隻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李玉萱沒有說笑。


    謝雲蕭歎息一聲,“這個局,的確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是的,有些東西不是不與你說,而是不能說,而今你似乎有所懷疑,但我依舊不敢說,因為這裏麵牽扯到某些恐怖的大因果,恐怕現在的你,還有秦政,都沒法子承受住!”李玉萱說道。


    謝雲蕭聽到這話,當下已然有了答案。


    一切正如他猜測,天下蒼生,早已入局。


    尤其是他謝雲蕭和秦政,更是這盤棋上最為關鍵的兩顆。


    顯然,從鬼穀傳下來的帝王之術、戰略計謀等等,一切都是為了一統天下,一切都是為讓整個局能夠悄無聲息地有序進行。


    “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你隻要相信,我們不會害你便可以了!”李玉萱道。


    謝雲蕭聞言,目光微微閃爍。


    他不可能沒有警惕,畢竟這個局關係太大。


    最關鍵的,是謝雲蕭不想淪為別人隨意擺布的棋子。


    生殺予奪的,是天下蒼生,是他謝雲蕭,天下蒼生的命是命,他謝雲蕭的命,也是命。


    “明白了,告辭!”謝雲蕭抱拳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恰在這時,李持正好過來,他看到謝雲蕭離開,先是一愣,而後大聲喊道:“先生既然來了,不如小酌幾杯再走?”


    謝雲蕭轉過身來行禮說道:“李大人客氣了,待有時間,再過來與大人把酒言歡,今日還有些事,便不打擾大人了!”


    回到拙園,謝雲蕭將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關於神秘之力和詭異之力的,雖然有了一些想法,但終究還是沒有證據。


    “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天,隻是希望那天到來的時候,我能擁有應對一切的能力!”謝雲蕭知曉,應對那兩道恐怖力量,最關鍵的,是修為實力的提升。


    當正麵麵對那兩道力量的時候,任何策略計謀,都顯得蒼白無力。


    三國聯軍鬧騰一番之後,寧國邊境的危機基本上已經解除。


    朝堂之上,有謝雲蕭作為問策的軍師,秦箏一番努力整治,如今已經回到正軌之上。


    內外正常運轉,寧國迎來短暫的安寧發展時期。


    這日早朝,一個來自楚國的使臣走進了承天殿。


    他表明來意,一是來恭賀秦政成為寧王,二是送來楚王的一封書信。


    林寶檢查過書信,確定沒什麽問題之後,這才遞給秦箏。


    看到書信上的內容,秦箏不由一愣。


    楚國在江南之地,向來信奉巫道鬼神,大祭司陰虹便是巫道高手,一直以來,中原地帶其他國度,對其都保持著一定的敬畏之心。


    因為楚國之強大,乃是七國之最,這是天下公認的。


    楚國境內有座荊山,前不久其間現世一塊絕世之玉,蘊含天地法則之威,在某個時候,可聽到其上有龍吟之聲傳出,而且對人的修為,有莫大裨益。


    得到這麽一件絕世奇玉,楚王邀請天下七國君王前去觀玉,又正好來一次會晤。


    如此,便派出使臣,奔走其他六國。


    秦箏看了看書信,她沉吟一會,讓楚國使臣下去休息,而他則是將這封書信遞給諸多文武大臣過目。


    當此之際,朝堂之上頓然開始議論紛紛。


    有大臣認為不可前去,這裏麵楚國醞釀了什麽陰謀,誰也不清楚。


    但也有大臣認為必須去,如果不去,這落了寧國的威風,讓外人認為寧國懼怕楚國,不如楚國。


    除卻這兩種觀點之外,還有其他大臣有一些新的想法,但總結下來,秦箏便都隻有兩種選擇,去,或是不去。


    秦箏沒有立刻下決定,而是讓諸多文武大臣回去繼續思慮。


    至於她,下朝之後,便來到謝雲蕭的拙園。


    謝雲蕭看了看那封書信,道:“看絕世奇玉,是個借口,最關鍵的,恐怕是楚王還有其他打算,楚王這般舉動,就是要看看其他六國的態度,若是六國君王都去,顯然依舊忌憚楚國,不敢不去······”


    不等謝雲蕭說完,秦箏便搶先說道:“但若是不去,豈不是更加表現出來對楚國的畏懼?”


    謝雲蕭道:“若是不去,便給了楚國一定的理由!”


    “什麽理由?”秦箏問道。


    謝雲蕭道:“出兵!”


    秦箏聞言,目光頓然變得淩厲起來,“師父的意思是,楚國已然開啟一統天下的大局?這邀請六國君王觀玉會晤,隻不過是在試探而已?”


    謝雲蕭點頭,“而今,不管是選擇去,還是選擇不去,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有人打頭仗,我倒是覺得挺好的!”秦箏笑了笑,她繼續說道:“師父認為,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去,隻不過不是你去,我去便可以了!”謝雲蕭說道。


    秦箏聞言,眼睛頓然一亮,而後卻是露出遺憾之色,這般一來,她便不能與謝雲蕭一同出去了。


    但眼下最關鍵的,是守好鹹陽朝堂。


    而今的寧國,表麵上看去是安寧的,但實際上卻暗潮洶湧。


    這也能難怪,秦箏剛剛成為寧王不久,要徹底穩住大局,還需要點時間。


    “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可千萬要小心警惕,不論是朝堂,還是外麵!”謝雲蕭叮囑說道。


    秦箏點頭,忽然間,她伸出雙手,從後麵抱住了謝雲蕭。


    謝雲蕭心神猛地一顫,但他卻沒有刻意避開,心裏麵在想些什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怎麽了?”謝雲蕭問道。


    秦箏搖頭,“沒有,師父,您答應過我的,接下來的路,我們要一起走的!”


    謝雲蕭道:“當然,怎麽,翅膀硬了,想獨自翱翔藍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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