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我是怕師父跑了!”秦箏說道。


    謝雲蕭愣了一下,“跑了?你這孩子說什麽呢!”


    “我不是孩子,你也不比我大幾歲呢!”秦箏眼中有著急之色。


    謝雲蕭暗暗歎息一聲,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過去好一會,秦箏才放開謝雲蕭。


    第二日朝堂之上,秦箏便給了楚國使臣回答,說寧國一定會去的。


    如此,楚國使臣便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離開了鹹陽。


    在楚王邀請書信送到寧國的第四天,謝雲蕭從鹹陽出發,過崤山,穿過函國境內,往南而行,不到兩三日的時間,便來到了江南地帶。


    這江南之地,放眼看去,的確都是好山好水。


    群山起伏,雖然沒有北方的挺拔,但卻多了幾分清秀。流水緩緩而動,透著莫名的溫柔。


    “這九州大地,山河錦繡,南北各有特色,曾經我也在一帶做過生意,但那時候的卻沒有現在的感覺,看來人隻有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眼界才會有所變化,對萬事萬物,才會有某些看法!”


    謝雲蕭立在一葉扁舟上,順水而下,好不逍遙快活。


    因為要趕著去楚國都城壽春,謝雲蕭並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逗留,不到幾日的時間,已經來到了江南慕容健的地盤。


    上古傳承下來不少世家,慕容家遠近聞名。


    九問山謝家與其相比,還是差了些底蘊,畢竟慕容家的老祖宗,那可是有名的醫仙。


    而當今的慕容素,也有小醫仙的稱號。


    謝雲蕭看著遠處綿延起伏的清秀山脈,他知道那不遠處,便是十二蓮花塢,便是江南慕容家的大本營。


    如果不是急著前去楚國都城壽春,倒是可以去十二蓮花塢找慕容素喝酒。


    想到這裏,謝雲蕭不由搖頭失笑,縱然不著急去壽春,他去十二蓮花塢,估計也會很尷尬吧?


    而且,估計還會惹來不少麻煩,像慕容素這樣的女子,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


    繼續往前走了一會,謝雲蕭的小船已經到了岸邊上,這艘船是過來的時候,他向一個船夫買的,而今卻是沒有任何用處,賣了換幾個銀子。


    看到前麵有一處酒肆,謝雲蕭走上前去,叫道:“酒家,來一戶酒,撿兩個拿手的下酒菜上來!”


    “好嘞!”酒家答應一聲,不多時酒菜便上來了。


    這江南的酒,就好比江南的山水,透著一股柔和,不像北方的酒那般烈。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一般情況下,江南人士,男人文靜,女人溫柔,不像是北方那般,男子粗獷,女子則是火辣烈豔。


    看慣了某一樣風景,遇上新奇的東西,總會有那麽幾分向往。


    但謝雲蕭曾經的足跡遍布大江南北,早已看慣各處風景,當下他坐的位置臨著江邊,側臉看去,一江碧水東流,緩緩而去。


    恰在這時,有一夥人走了過來,坐在謝雲蕭的旁邊,他們均是帶著兵器,修為最高的是七境。


    其餘的人,均是在五境或是六境。


    謝雲蕭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些都是些江湖中人。


    “酒家,來一壇子酒,上幾個下酒菜!”


    這把粗獷的聲音響起,把江湖中人的氣概,給體現得淋漓盡致。


    謝雲蕭不由多看了幾眼他們,在這時候,又有不少人過來,也是帶著兵器的。


    “莫非此間有什麽盛事,這才是這些江湖中人過來此間的原因?”謝雲蕭心中想到。


    不多時,又來了不少江湖中人,此時酒肆裏麵已經坐不下,他們隻能在外麵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大哥,我們是不是來早了?這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清還沒到呢,陰教主也還沒來!”


    鄰桌的一個青年說道,他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江水上,似乎在等什麽。


    坐在他旁邊的,是適才叫酒的那個聲音粗獷男子,他笑著說道:“來早了自然有來早的好處,要不是來得早,咱們連個坐處都沒有,更不要說是能好好的喝兩杯!”


    那青年聞言,點了點頭,他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


    不多時,半柱香的時間已經過去,來到這裏的人,已然上百。


    謝雲蕭懷著好奇之心,他不知道這些人等慕容清和那個陰教主是要做什麽,但既然遇上熱鬧,看看也是好的。


    正當謝雲蕭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有人大聲喊道:“慕容公子來了!”


    聲音剛落,一輛豪華的馬車沿著官道,已經徐徐來到前麵。


    馬車停下,有下人掀開簾子,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劍眉星目,一舉一動間,皆是透著一股儒雅氣息。


    “慕容清,與慕容素倒是有幾分相似呢,看來不是姐弟,就是兄妹!”謝雲蕭心下小聲嘀咕。


    慕容清往江邊走來,後麵跟著的,一個是七境修為,另外幾個,均是六境。


    謝雲蕭暗暗感慨,不愧是江南十二蓮花塢的慕容家,這排場可是不小。


    而且,最關鍵的,是謝雲蕭看出來,慕容清的修為,已然處在八境巔峰。


    “慕容公子,您終於來了,那陰竹估計是怕了,不敢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說道。


    慕容清看都沒有看這人一眼,恰在這時,一道寒光自天際落下,直取適才那中年男子而來。


    中年男子感覺身子像是被定住,當下他眼中充滿了驚恐之色。


    這道寒光甚是恐怖,他已然生出生死危機。


    眼看他就要斃命,慕容清右手輕輕撫動,一道柔和的勁力彌漫開去,那道寒光頓然散開。


    中年男子麵色蒼白如紙,不住急促呼吸。


    卻在這時,江麵上傳來一陣悠悠琴聲,隻見一艘小船,正往岸邊而來。


    “是陰教主!”


    坐在謝雲蕭旁邊桌子上的青年甚是激動,當下他眼睛甚是明亮,再也離不開那艘緩緩而來的小船。


    別人或許看不到適才那道寒光來自何處,但謝雲蕭卻是知曉,難道寒光,正是來自眼前這艘小船。


    顯然小船裏麵的女子,可不是泛泛之輩。


    “你這小子,真是沒有見過世麵!”那粗獷聲音男子搖頭失笑。


    青年沒有理會粗獷男子,他甚至連粗獷男子的話語,都沒有聽到,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小船上。


    恰在這時,小船的簾子掀開,隻見一個著鵝黃衣衫的女子走了出來。


    她明眸皓齒,肌膚勝雪,一舉一動,透著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和之美。


    尤其是她抬頭的那一瞬間,仿佛天上的太陽,都沒有了光芒。


    謝雲蕭見過不少美人,如慕容素,如李玉萱,眼前這女子,不在這二人之下。


    不知道為何,謝雲蕭卻是沒有將其與秦箏相比,似乎在他的心中,秦箏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比的。


    隻是謝雲蕭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在這時候,慕容清也親自迎接出去,他臉上泛著溫和笑容,“陰教主,在下覺得,今日這一戰沒有必要!”


    陰虹長相柔和,但話語卻是透著冰冷,“怎麽?我可以理解為,慕容公子這是認輸了?”


    慕容清聞言,眼中卻是泛起孤傲之色,他哈哈一笑,“比武切磋,本是江湖中人喜歡玩的,但你我皆不能算是江湖中人,不是嗎?”


    “你代表的是十二蓮花塢慕容佳,而我代表的則是巫神教,我們都是從上古傳承下來的,今日一戰,關乎各自臉麵,慕容公子,何必多說這些?”陰竹說道。


    謝雲蕭早就覺得這陰竹有些麵熟,忽然間才反應過來,她與楚國大祭司陰虹,有幾許相似之處,顯然兩人是親人。


    畢竟陰虹成為大祭司之前,也是巫神教的人。


    在楚國,江湖宗門的地位不是很高,但巫神教卻不是尋常江湖宗門,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巫神教就是楚國的國教。


    謝雲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陰竹挑戰慕容清,很顯然巫神教和慕容家,應該曾經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去。


    而且看這架勢,當時肯定是巫神教吃了大虧。


    “既然如此,那就請陰教主出招!”慕容清代表的可是慕容家,他自然要拿出態度來。


    “請!”陰竹的聲音響起,她手上拿著一根玉笛,此時玉笛就橫在胸前。


    顯然,這玉笛不是尋常之物。


    慕容清手上的折扇輕輕合在一起,沒有發出任何響動,說道:“還是陰教主先請吧!”


    陰竹自然不會繼續客氣,她揮動玉笛點出。


    慕容清沒有任何猶豫,折扇橫擊,迎上玉笛。


    兩股力量遇上,頓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而後二人皆是往高空之中越去,以快打快,不到片刻之間,十餘招過去,二人皆是一個空翻,向後退開去將近半丈左右的距離。


    “陰教主修為高深莫測,在下佩服,但今日之戰,不在我一人,而是慕容家,是以得罪了!”


    慕容清聲音還在原地傳響,人已經躍出,他的折扇,仿佛一把靈活的長劍點出。


    “當是如此,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慕容清!”陰竹玉笛擊出,與慕容清大戰在一起。


    他們均是八境巔峰的修為,要分出勝負,顯然不會是一時半會的事。


    謝雲蕭看著兩人大戰,不由暗暗歎息一聲,這人世間的恩恩怨怨,向來最是讓人頭疼。


    他謝雲蕭,何嚐不是被這些恩怨羈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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