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和陰竹之間的這場大戰,如果不是先輩們留下的恩怨,又怎麽會如此?


    眨眼之間,二人交手已經有數十回合,但誰也沒有占據上方。


    兩人又是一記硬碰硬,而後向後退開。


    當下他們已經來到江邊之上,受到二人氣勢的衝擊,江水都在不住向著遠處卷蕩而去。


    陰竹將玉笛湊到嘴邊,笛聲本是清脆的,但此時卻嗚嗚咽咽的,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悲涼之意。


    這一瞬間,江水卷動起來,浪花白如雪。


    慕容清知曉,這是巫神教最為厲害的手段之一,笛聲幽幽,專門攻人神魂。


    他不敢大意,玄功運轉,法則之力蕩開,化作一道護壁,那無形的力量擊在護壁之上,頓然連連發出砰砰響聲。


    二人此時沒有招式的比拚,但法則之力的交鋒,已經到了極致。


    虛空中蕩開陣陣漣漪,以他們為中心,方圓幾丈範圍之內,均是被紊亂勁力充斥。


    謝雲蕭知曉,這樣的交鋒極為危險,稍有不慎,兩人估計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在這時候,隻見慕容清忽然躍起,他手上的折扇打開,法則之力流轉之間,其間仿佛有一座大山飛出。


    轟的一聲,來自陰竹的法則之力,瞬間被破開一道口子。


    陰竹沒有任何猶豫,她身子微微旋動,玉笛再次發出聲音,那像是萬馬奔騰,又像是瀑布從高處掉落。


    兩人的力量,均是具有開山裂石的威能。


    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間,頓然炸開。


    二人麵色,此時皆是蒼白不已。


    但鬥到現在,顯然他沒有住手的想法,彼此氣勢,在不住攀升。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他們交鋒已經有幾十回合。


    二人此時都已經明白過來,他們要戰勝彼此,難比登天。


    慕容清深深地吸一口氣,說道:“陰教主,我們之間,沒有必須繼續下去了,就以平局結束如何?”


    陰竹聞言,眼中泛起難以形容的淩厲光芒,她咬牙說道:“我還有底牌!”


    聲音傳出,隻見陰竹結出複雜的印訣,口中戀戀有詞,這一瞬間,她的眉宇之間,頓然泛起一道淡淡的圖案。


    這道圖案出現的瞬間,虛空中頓然被陣陣涼意充斥。


    仿佛一瞬間,迎來了冬天。


    站在遠處觀看的人們,此時均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這等陰冷氣息,他甚是熟悉,畢竟曾經與陰虹交手過。


    “巫道之術,果然詭異!”謝雲蕭心下自語,他看得出來,陰竹的巫道之術,似乎比陰虹還要高明一些。


    在這時候,虛空中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這道聲音出現的那一瞬間,整個虛空都被遮住。


    當下有人失聲喊道:“這是山鬼,這是巫神教的山鬼!”


    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那立在空中的山鬼,緊握小山丘般大小的拳頭砸下。


    慕容清神色不由一凝,他雖然是八境巔峰的修為,但此時去感知到了莫名的生死危機。


    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他手上的折扇旋動,山河圖案顯化,宛若一片世界,擋住了那落下的巨大拳頭。


    轟的一聲,慕容清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來。


    立在虛空中的山鬼,發出一聲猛烈的嘶吼,再次放出。


    慕容清深深地吸一口氣,他雙手撐開,兩道法則之力匯聚,修為竟然瞬間超越八境巔峰。


    這等手段,謝雲蕭也見識過,是以秘術強行提升修為。


    在謝雲蕭思慮之時,慕容清的法則之力,已經迎上山鬼的攻擊。


    哢嚓的一聲,天穹像是碎裂了。


    紊亂勁力呼嘯,天地間狂風大作。


    慕容清再次倒飛出去,但此時那山鬼的虛影,卻是瞬間虛淡下來。


    陰竹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踉蹌了幾下。


    顯然就算是使用秘術,召喚出來山鬼,她依舊沒能打敗慕容清,而今這局麵,誰也沒有繼續動手的能力,可謂是兩敗俱傷。


    “教主,您沒事吧!”隨著陰竹來的一個女子,急匆匆過來扶住陰竹,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陰竹搖頭,“我沒事!”


    慕容清比起陰竹,受傷更重,但慕容家可是醫仙的後代,他懂得用最好的方式調理傷勢,此時反而看上去要比陰竹好一些,隻是還是要人扶著才能站穩。


    “陰教主,自今日之後,巫神教和慕容家的恩怨已經兩清,沒必要繼續戰下去了!”慕容清咳嗽兩聲,轉身離去。


    陰竹聞言,眼中卻是泛起迷茫之色。


    她的師父與慕容家曾經的老祖一戰,沒有分出勝負,約定弟子再戰。


    而今,慕容家的老祖已經去世,她的師父也鬱鬱而終。


    在臨終之前,陰竹答應過她師父,一定會打敗慕容家老祖的弟子慕容清。


    而今這一戰,依舊是平局。


    這一切,意義又在哪裏?


    “師父,我該怎麽辦?”陰竹輕聲自語,莫名的情緒牽動傷勢,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幾聲。


    “我們也走吧!”陰竹說道。


    隨著慕容清和陰竹先後離去,前來看熱鬧的人,也都先後離去。


    坐在謝雲蕭鄰桌的那青年,看著陰竹離去的方向,眼神癡迷,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熱鬧已經看完,謝雲蕭結賬之後,便也離開了酒肆。


    關於巫術,謝雲蕭所了解的並不多,但以陰虹、陰竹的本領來看,的確不容小覷。


    因為做生意的時候來過此間,謝雲蕭知道走哪條路去壽春最近。


    沿著官道走了大半日的時間,眼看天色即將暗下,謝雲蕭正好看到前麵有個村莊,便打算前去借宿一晚上。


    卻在這時,謝雲蕭聞到了一陣血腥味,他走進草叢看了一下,隻見那裏躺著好幾個人。


    而且,於謝雲蕭來說,還算是熟人。


    因為這幾人,正是在酒肆裏麵坐在他旁邊的那幾個。


    謝雲蕭還清楚地記得,那個青年看著陰竹時候的眼神。


    “身上有很多道傷口,但都是表象,似乎他們的神魂,已經沒了?”


    謝雲蕭微微皺眉,他走上前去仔細查看,這才發現這些人身上的傷勢甚是詭異。


    從傷口初步判斷,他們身上留下的傷口,是內鬥形成的?


    “怎麽回事?”謝雲蕭再次看了看這些人的神情,當下他眉頭皺得更緊。


    他們臉色都很猙獰,明明都是兄弟,怎麽會反目成仇?


    “不,縱然他們身上的傷勢都很明顯,但真正要命的,不是這些傷勢,而是他們的神魂!”謝雲蕭得出結論,當下他雙目中泛起淩厲之光。


    風吹起,一陣涼意襲來,謝雲蕭在草叢中站立許久,這才離去。


    繼續往前麵走,便是之前謝雲蕭看到的那處村莊。


    曾經做生意的時候,謝雲蕭在在村裏麵住過。


    再次走進這處村落,當下他隻覺得渾身卻是涼颼颼的。


    因為此時整個村子,竟然沒有亮起一盞燈。


    難道村子裏麵的人,也遭殃了嗎?


    謝雲蕭心神猛烈一顫,他走到這處村落的第一戶人間,輕輕敲了一下屋門,沒人回應,這才順手推開屋門。


    正如謝雲蕭所料,屋子裏麵的人,都已經被殺了。


    在脖子上,留下幾道痕跡,像是猛獸留下的。


    與村落外的那幾人,似乎有不同之處。


    但謝雲蕭可不是泛泛之輩,這些傷口看上去不同,實際上卻是同源的,當此之際,他神色甚是凝重。


    謝雲蕭仔仔細細地查看那傷口,其間還留有幾許淡淡黑氣,透著一股冰冷之意。


    “巫術?”謝雲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國人向來信奉巫神,如今卻是死在巫術之下,這似乎有些諷刺。


    而且這些人,死亡時間,與前麵躺在草叢中的幾個江湖人幾乎是一致。


    “當時那些人出來,走的是陰竹離開的方向,難道會是她?她為什麽要殺死這些人?難道是因為召喚山鬼,受到了反噬之緣故?”謝雲蕭心下有許多猜測,但他知道,這一切需要證據來支撐。


    謝雲蕭從屋子裏麵出來,往前走出,有許多屋門都是打開的,屋子裏麵都有死人。


    繼續往前走,街道上都躺著死人,而且還不隻是有此間的村民,其間還有許多修為不低的江湖中人。


    “看來此間應該發生了些什麽事情!”謝雲蕭又輕聲自語。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間看到一道人影。


    沒有任何猶豫,那人也是反手一擊。


    劍光激射,透著難以形容的淩厲光芒。


    兩道勁力遇上,頓然發出轟的一聲。


    在這時候,謝雲蕭這才看清楚,前麵那人,竟然是聶驚秋。


    “你怎麽在這裏?”謝雲蕭問道。


    聶驚秋看到謝雲蕭,臉上頓然泛起笑容,“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的嗎?”


    謝雲蕭道:“來楚國有些事情!”


    他打量了聶驚秋一眼,如今聶驚秋也是八境的修為。


    而且從其氣勢判斷,修行祖龍經,似乎已經取得一定的進展。


    “我是江湖中人,四海為家!”聶驚秋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最近附近的村子被滅了好幾個,甚是詭異,我查到這邊,沒想到還是來晚了!”聶驚秋說道。


    謝雲蕭道:“可有什麽傳說?”


    “還能是什麽?到處都傳開了,是閻王索命!”聶驚秋道。


    謝雲蕭道:“你相信嗎?”


    “陰曹地府都傳說,閻王怎麽蹦躂到人間了?這純屬扯淡,顯然其間,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聶驚秋說道。


    謝雲蕭再次問道:“那你查出什麽線索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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