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婉雲被選中去玄清廟裏供奉神仙的事, 立刻就傳遍了朝裏朝外,自然也是傳到了候婉雲本人的耳朵裏。


    候婉雲聽聞此消息, 先是一愣,而後不禁喜上眉梢!要知道候婉雲可是已婚婦人的身份, 若是皇帝看中了她,肯定是要顧忌她的身份的。想當年唐玄宗李隆基看中了兒媳楊玉環,最初也是令楊玉環出家,住在太真宮裏。所以這個消息一傳到候婉雲耳朵裏,她立刻就篤定咱們皇上也是想走這曲線救國的路子,先命令她出家住在廟裏,然後再想辦法弄她進後宮。


    而後服侍候婉雲的宮女嬤嬤們都覺得奇怪的很, 明明是要被送去廟裏青燈古佛過一輩子了, 怎麽這候婉雲看起來卻開心的不得了?候婉雲每日盛裝打扮,撲了厚厚粉來遮蓋她半張臉上淡粉色的疤痕,而後每日等著皇上來她屋裏跟她說話。


    不負候婉雲所望,皇帝真的每日都來, 對她噓寒問暖, 而後詢問她一些與疫病相關的事。候婉雲心裏不勝嬌羞,心中得意,她兵行險招,果然博得了皇帝的青眼。候婉雲心中急切的想攀上皇帝這棵大樹,漸漸的卸去了防備,開始跟皇帝講述她製藥的方法,炫耀她超越這個朝代的醫術。


    每每候婉雲講醫術的時候, 皇帝都聽的格外認真,幾乎是微笑著側耳傾聽。候婉雲摸了皇帝的脾氣,以為皇帝對醫術感興趣。可誰知道皇帝前腳出門,後腳就去書房,將候婉雲所說記錄下來,差人送去太醫院,讓那群太醫研究學習。因為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種疫病下一次會什麽時候爆發,那時候候婉雲是否還活著還不知道呢。


    等到把候婉雲肚子裏關於疫病的東西掏的差不多了,皇帝也不去她的院子了。此時距離選定的讓候婉雲去廟裏的供奉的日子也快到了。


    三月初三,聖上下旨,送薑候氏去玄清廟裏為國祈福。這人一旦送了進去,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出來,興許一輩子都得在廟裏供奉神仙。而候婉雲明麵上還是薑家的媳婦,太後的指婚,薑家無論如何都得給太後這個麵子,不能明麵上休了她。


    可是背地裏,薑炎洲一紙休書送到了候婉雲麵前,太後和皇帝也都默許了薑家大公子休妻,畢竟這樣心腸歹毒的女子,再強迫人家薑家收著,也太不近情理了,薑家已經退讓了好多步,犧牲了大公子的幸福,讓候婉雲掛著薑家長媳的名頭,占了這個坑,薑炎洲今後也不能再娶妻了。而薑炎洲並無嫡子,將來襲爵還是個大問題。


    滿朝文武都知道薑家大房還未出嫡子,正室就為國祈福去了,而薑炎洲並未表現出一絲不滿,所以百官都稱讚薑家簡直是國之棟梁。


    因著這個原因,太後覺得更虧欠薑家的,害的人家將來要襲爵的兒子連個正兒八經的媳婦都沒有。不過薑炎洲對此表示很高興,薑家不光有他一個嫡子,且他對爵位並無太大興趣,加之本就不願意娶妻,如今正好讓候婉雲占著他妻子的位置,又無需和那毒婦朝夕相處,更不用背負娶妻生子的壓力,又被世人稱讚,這簡直太合乎薑炎洲的心意了!


    薑恒也是知曉自己大兒子的心思的,總歸大房有了兒子,雖說是庶子,可是總算是大房血脈有後,對這個斷袖的兒子,薑恒也並無其他奢求,這個結局對薑炎洲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聖旨一下來,候婉雲喜滋滋的叫丫鬟嬤嬤們張羅起來,又是沐浴淨身,又是盛裝打扮,就等著皇帝派人來接她去參加個儀式,而後送她去廟裏。


    幾個丫鬟嬤嬤都沒說什麽,候婉雲讓她們做什麽,她們就做什麽。候婉雲一直高興的忘乎所以,做著將來當皇後的春秋大夢,卻沒注意到那些丫鬟嬤嬤看著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和譏誚。


    候婉雲打扮妥當,已經快到中午了,她怕用膳弄花了妝,連午膳都沒用,直挺挺的坐在廳裏,等著人來接她。


    可是一直從中午等到了太陽快落山,她的小院都靜悄悄的,連個人都沒進來過。於是候婉雲不禁焦急起來,詢問身旁的嬤嬤:“不是說儀式在傍晚前舉行麽?怎麽還不見皇上派人來接我啊?”


    那嬤嬤白了她一眼,口裏滿是嘲諷:“哎呀我的大姑奶奶,您趕緊醒醒吧,別做夢了。”


    候婉雲皺著眉頭,啪的拍了桌子,道:“你怎麽敢這麽跟我說話,如此的沒規矩!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奉旨去供奉的人!”


    那嬤嬤啐了一口,道:“哎呀,您還做著您的春秋大夢呢!那儀式早就舉行完畢了,這會去玄清廟供奉的那位貴人,恐怕都快出了宮門了。”


    “你說什麽!皇上不是說讓我去供奉麽!我人還在這裏呢……”候婉雲說完這句,忽然臉色一變,想到什麽似的,一把推開嬤嬤,朝院子外頭狂奔而去。


    一路向東,奔到了東直門口,候婉雲遠遠的看著一隊人馬,正準備出宮門。那隊伍最前麵,抬著一個巨大的軟轎,邊上掛著紗幔,裏頭坐著個年輕女子。


    候婉雲喘著粗氣,一把抓住一個在旁邊站崗當值的小太監,急切問道:“那隊伍送的人是誰?”


    小太監瞧著候婉雲麵生,不過看她的衣著應該不是宮女,所以對她口氣還算客氣,答道:“您沒聽說麽?薑家長媳候婉雲奉旨去玄清廟裏供奉神仙去了,這不,這就是送那位貴人的隊伍。您瞧,軟轎裏坐著的,不就是薑候氏麽!”


    “不是!你一定是弄錯了!她怎麽可能是候婉雲!”候婉雲頓時嚇的滿臉蒼白,扭頭看向那隊伍。她自己才是候婉雲啊!皇上下旨是讓她去廟裏侍奉神仙的,那轎子坐著的人是冒牌貨!


    “我才是候婉雲!那是個冒牌貨!”一陣氣血上湧直大腦,候婉雲大聲喊了出來。


    那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候婉雲的嘴,嗬斥道:“你胡說什麽!那可是聖上親自主持的儀式,送了貴人出宮的!你這麽說,難不成是說咱們皇上都弄錯了?我看你是哪裏來的瘋婆子吧,竟說些瘋言瘋語!你別再大叫了,否則若是連累了我受罰,我可繞不了你!”


    候婉雲雙目血紅,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上了當。侯家、薑家、皇上、太後,他們聯合起來挖了個大坑,就等自己跳進去!


    全天下都知道候婉雲被送去了廟裏供奉神仙,全天下都把那個冒牌的女人當成了正牌。可自己的身份被人頂替了,自己又是誰呢?


    候婉雲雙目發直,喃喃低語:“她是候婉雲,那我是誰?我是誰!”


    “快,她在那呢,抓住她!”被候婉雲推倒的嬤嬤氣喘籲籲的帶著幾個小太監跑過來,看見候婉雲愣在那,趕忙讓幾個小太監把她抓了回去。


    回到居住的小院,幾個小太監把候婉雲扔在院子裏,那嬤嬤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罵道:“跑的倒是快,追的老娘累死了!你還當你是候婉雲?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告訴你,候婉雲現在在廟裏呢,你是什麽東西?你以為你是誰?”


    宮裏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幾個小太監見候婉雲失勢,也紛紛跟著欺侮她。見她身上穿金戴銀,都是價值不菲的首飾,幾個小太監眼睛一亮,互相對視一眼,一齊撲上去將她身上的項鏈、發簪、首飾、戒指、鐲子、耳環,凡是值錢的東西,通通扒了個幹淨,就連她身上的裘皮披肩也不放過。


    候婉雲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坐在院子裏。前一刻她還在憧憬著迷惑皇帝,成為第二個楊貴妃甚至是武則天的美夢,這一刻,她就什麽都不是,連身份都被人頂替了。


    候婉雲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憋悶的一口血吐了出來。她突然想起來,今個她還沒服用逍遙膏呢!


    逍遙膏,對,逍遙膏!再不服用,一會毒癮就該發作了!


    候婉雲掙紮著要起來,往屋裏走。幾個小太監看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紛紛笑嘻嘻的過去胡亂踢她,將她踢倒在地。候婉雲覺得雙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這是毒癮發作的前兆。她匍匐著往屋裏爬,腦子裏隻剩下逍遙膏。


    艱難的爬到屋裏,候婉雲扒著櫃子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打開櫃子門,取出逍遙膏來。此時沒人服侍她,她隻能自己裝煙鬥。


    嬤嬤看見她要開始吸食逍遙膏,忙走過去,一把將逍遙膏奪了過來,道:“這麽金貴的東西,你也配用?”


    候婉雲一看嬤嬤搶她的逍遙膏,她毒癮發作,難受的生不如死,趁著理智還在,她哀求道:“好嬤嬤,求你把逍遙膏還給我!回頭我叫人給你送金銀珠寶來!求你把逍遙膏還給我啊!”


    嬤嬤呸了一口,道:“你忽悠誰呢?你哪來的金銀珠寶啊?實話告訴你,先前咱們皇上是利用你,如今你那治療疫病的法子,被太醫院的禦醫們破解了,你再沒利用的價值了。婆家容不得你,娘家也容不得你,皇帝太後厭惡你,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喪家犬?喪家犬還有資格用價值千金的逍遙膏?呸!滾開!”


    嬤嬤一腳將候婉雲踹在地上,而後揣著逍遙膏就往門外走。這東西金貴的很,嬤嬤才不會留給候婉雲呢、


    候婉雲渾身抽搐,僅存一絲意識,撲過去緊拽著嬤嬤的裙角。嬤嬤大罵晦氣,忙叫小太監來幫忙。候婉雲毒癮發作,手裏的勁異常的大,抓住嬤嬤的裙角死不鬆手。嬤嬤著急了,道:“都愣著幹嘛!還不快把她手給掰開!”


    於是幾個小太監,有的對她拳打腳踢,有的死死的掰著她的手指,終於聽見咯嘣一聲,候婉雲一隻手指頭被掰斷骨折,總算鬆開了嬤嬤的裙子。


    候婉雲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嬤嬤和幾個小太監都沒見毒癮發作的人,被她嚇了一大跳,怕出人命,忙去通知太後。


    太後聽後,連眼皮子都沒抬,眉頭微微皺了下,道:“慌什麽慌,死就死了,這宮裏沒死過人?”


    嬤嬤摸了把汗,太後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可是,她有皇上欽賜的免死金牌……”嬤嬤擦了把汗,皇上這免死金牌剛賜給她不久,還是得顧忌顧忌。


    太後睜開眼,道:“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吧。立刻將她送出宮吧,省的死在宮裏,汙了哀家的地界。”


    根據顧晚晴所說,隻要不給候婉雲提供逍遙膏,她就會毒癮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最後生不如死。


    反正免死金牌是給她了,皇帝也沒下旨殺她,可是她要是自己死了,生死有命,也怪不得皇帝啊!


    當天夜裏,趁著夜色,幾個小太監趕著車馬,悄悄的將一個女子送出宮去。馬車朝城西走了三十裏,將那人扔在了一處偏遠的尼姑庵。


    太後的意思是,將候婉雲送出宮,她就不再管她的事。剩下要怎麽做,就看薑家和侯家自己的打算了。到時候不管薑家侯家怎麽做,太後都權當不知道。至於免死金牌,候婉雲要是真指望著金牌過活,那她將來死了,就是蠢死的。


    春暖花開,薑家和霍家的婚事開始操辦了起來。顧晚晴忙的腳不沾地,也就將處置候婉雲的事擱置下來。畢竟候婉雲是秋後的螞蚱,蹦q不了幾天,眼下是侄女薑惠茹的婚事最重要。


    曆經一個多月的操辦,終於將薑惠茹嫁了出去!婚禮熱鬧非凡,隆重盛大,顧晚晴頗有種嫁女兒的感慨,當天哭的眼淚就沒斷過。錢氏又是高興又是傷心,女兒有了好歸宿,她也就放心了。而這好歸宿多虧了她大嫂,所以錢氏覺得,其實她這大嫂人還是蠻不錯的。回想當初顧晚晴剛嫁入薑家之時,錢氏沒少暗地裏為難過她。可是就光顧晚晴不因為跟錢氏有嫌隙而遷怒薑惠茹,反而把薑惠茹當親女兒一般疼愛這一點,錢氏捫心自問,自己是做不到這麽大度的。


    薑惠茹出嫁後,三日後攜霍曦辰回門。顧晚晴見了侄女回來,高興的不得了。薑惠茹和顧晚晴促膝長談了很久,顧晚晴又細細囑咐了她一些為人妻子的事宜。


    這時候薑惠茹羞紅了臉,將自己一些閨閣秘事告之顧晚晴。原來薑惠茹嫁給霍曦辰的時候,霍曦辰居然還是童子之身!新婚之夜兩人好一番折騰,才成功圓房。


    聽聞此話,顧晚晴吃了一驚。高門公子在成親前有通房丫鬟,甚至是侍妾,都是很常見的事,可霍曦辰怎麽會?


    薑惠茹咬著嘴唇,將其中緣由講給顧晚晴聽。原來霍曦辰自幼跟隨他師父學醫,也學了他師父那套養生的法子,其中有一條就是節製女色,童子之身保持的年紀越大越好。所以霍曦辰一直到成親前,都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子。


    直到成親前幾天,霍家老爺曾經暗示霍曦辰最好先跟同房丫鬟練練手,免得新婚之夜圓房困難。可是那時候霍曦辰對未婚妻薑惠茹已經情根深種,覺得跟別人女人上床實在別扭的很,就沒有聽從他爹的建議。


    成親後,霍曦辰表示他要養生,要節製,就把霍家太太想給他房子塞侍妾的心思給堵住了。霍家嗣子繁多,霍家太太不止霍曦辰一個嫡親兒子,也不太著急他的子嗣問題。加上霍曦辰從小就特立獨行,能頂著一大家子壓力不走仕途而改學醫,他的性子,就是霍家太太也拗不過。也多虧太後封了薑惠茹郡主的身份,霍曦辰並無官職,隻是出身高,可薑惠茹是郡主,金枝玉葉,又是最受平親王薑太傅寵愛的薑家嫡長女,當今太後麵前的大紅人嫻雅公主也疼她疼的不得了,所以霍家太太也不敢做的太過火,遂隻能由著兒子去了。


    所以如今,霍曦辰表示房裏不要其他女人。這一點讓薑惠茹感動萬分,任何一個女子表麵上再大度,也不想跟別人分享丈夫,特別是心愛的丈夫。


    顧晚晴聽後也頗為感慨,覺得自己給侄女挑的親事再美滿不過了!


    薑恒一瞧見侄女的臉色神情,就知道她過的很幸福,心中甚感寬慰,自己親弟弟留下這唯一的血脈有了好歸宿,自己百年之後也能去麵對弟弟了。


    薑家的喜慶勁還沒散幹淨,一天傍晚,錦煙就帶了個婦人來顧晚晴屋裏。


    那婦人年紀三十多,皮膚黝黑,容貌實在是談不上好看,甚至有些醜陋,不過從她衣著上看,應該是家境殷實。


    “這是?”顧晚晴看著那婦人,又看了眼錦煙,心下奇怪。


    “王妃,錦煙今個去郊外的廟裏上香,路上遇見個女子想跳河自殺。我上前救了她下來,仔細盤問了一番,覺得有必要帶她回府裏一趟。”錦煙答道,而後又對那名婦人道:“鄭氏,你又何苦楚,都說出來吧,我們家太太會為你做主的。”


    那鄭氏一聽這話,就嚎啕大哭起來,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道:“這日子簡直沒法活了!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我含辛茹苦輔佐丈夫,讓他從一個跑街串巷的小貨郎成為今天富甲一方的商人,可是他如今卻嫌棄我人老珠黃生不出孩子,要休妻!蒼天啊,我年輕時,曾懷過孩子,可是那時候家裏一貧如洗,我日夜操勞持家,孩子沒保住,從此不能生育。可我是陪著丈夫從貧賤到富貴的,糟糠之妻不下堂啊!他曾經發誓今生不負我,可如今卻著急著要逼死我,好給那賤人狐狸精讓位置!我娘家無人了,如今人老珠黃,又沒兒子,他要休了我,我除了死,沒別的路了,嗚嗚嗚……”


    顧晚晴一聽,火氣就起來了。鄭氏貧寒時嫁給她丈夫,從她麵容就可以看出曾經十分操勞,丈夫今日的成功定然離不開她。可是如今丈夫富有了,卻要休妻。就算鄭氏無所出,可按照□□的律例,這種情況也是不可休妻的啊!


    “你丈夫可知道,若是休了你,可是要吃官司的?”顧晚晴道。


    “他如今財大勢大,我一介女流,又沒有兒女,他是鐵了心要休我給那狐狸精讓位!我又有什麽辦法?”鄭氏哭道。


    這時候錦煙走過來,伏在顧晚晴耳邊悄悄道:“鄭氏口裏的狐狸精,就是從咱們府裏大房出去的那位……”


    顧晚晴眼神一下子陰沉下來。這些日子光操辦婚事,沒騰出手去收拾她,沒想到她居然又整出些幺蛾子來!


    顧晚晴對鄭氏道:“你起來吧,我先讓人給你安排個住處,你莫再要死要活,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你安心候著吧。”


    鄭氏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年輕婦人是誰,可是見她衣著華美,談吐不俗,鄭氏也是做過生意的人,有些眼力勁的,便連連答應,退下了。


    打發人都出去了,顧晚晴叫了翠蓮進來,休書一封,派人送去侯家。先前托侯瑞峰尋的人,算著日子也該尋到了,就是不曉得對不得候婉雲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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