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說網瘟疫將耳朵貼在艙壁聽著外邊魚群出的聲音自出生以來它還是第一次到這麽遠的海域自然會對這些魚群的嘎嘎聲感到好奇。


    一條渾身閃光的大魚從氣窗旁邊遊過這對瘟疫絕對是個誘惑它拍打著肉牙一樣的翅膀就想從氣窗穿出去追趕那隻從來沒有見過的食物。


    一道黑影筆直射了出來叭的輕響瘟疫被韋伯的鐵爪抓了個正著它的前肢還死死搭在氣窗的邊沿上小腦袋還拚命的還想往外伸嘴裏呱呱的叫著以示反對。


    蘭希走到它身邊將它抱在懷裏。“你是要這個呢還是覺得那個大家夥比較具有誘惑力?”她將耳珠上的藍寶石耳環摘下來在瘟疫麵前晃了晃然後又指指外邊正在遠去的大魚。


    瘟疫看了看眼前的耳環又看著魚身出一閃一閃的螢光突然一轉長頸將耳環咬在口裏前肢跟著離開了窗沿。它好像已經能夠聽得明白蘭希的話了。


    “奧帕去準備自己的事情韋伯是你的副手今晚別指望我對整個過程說上一個字。”阿爾豐斯向韋伯笑笑“看你們的表演了。”


    在帳簿的記錄上這兩艘船的任務是將奢侈品運到多明哥商會在馬薩雷的倉庫再搭載五百人的女奴和大量金錢返回根諾。不過在暗夜武僧的勢力被徹底清剿之後它們的主要目的變成了運輸金幣。


    配置護衛艦會讓大部分在海上掠食的海盜們感到束手無策因為不是近海也不能依靠眾多快機動的小型船隻進行包圍如果出動大型主力艦隊一來無法準確掌握運輸船的航路二來就算現船隊的蹤影滿載戰鬥員的海盜船在機動性上也比不上多明哥商會的快船。


    近海地海盜所用戰術就是倚靠大量的人力快艇將獵物驅逐到狩獵區域由主力艦隊在設伏地點進行攻擊而在茫茫大海上遊戈的海盜則喜歡挑選沒有護航的商船下手如果現護航他們一般不會輕舉妄動就算能僥幸獲勝己方也得承受大量人員傷亡明顯劃不來。


    格格的木板磨擦聲從海麵傳來從海底可以聽到海麵船隻的聲音而海麵則需要輔助器材才能收集水下的響聲。因為在水和空氣這兩種不同介質中聲音的傳播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船底接觸的是海水聲音可以在水裏擴散人的耳朵卻是暴露在空氣中聽不到水下的危機。


    “先撞沉那兩艘護衛船主要的戰鬥人員都在上麵即使和運輸船進行接舷戰我們也不會太吃虧。”奧帕雖然是第一次作為主帥指揮戰鬥卻是將情況分析得頭頭是道跟在阿爾豐斯身邊那麽久他已經學會了冷靜的分析問題。


    阿爾豐斯點點頭這是個很有邏輯和條理的命令想搶劫就得先解除對最大的威脅。


    “有這麽必要嗎?全部交給我吧一口氣撞沉四條船我派衛隊負責將你們需要的東西撈上來。”掃蕩顯得很不滿這確實是個最好的辦法但卻不是阿爾豐斯搶劫的初衷他隻是想訓練軍隊奢侈品能否得到手並沒有太大關係。


    “誰在說話?”蘭希低低驚呼了一聲她根本不知道有掃蕩這種生命形式的存在。


    “我的一個亡靈朋友也是這艘船的主人能夠進行水裏潛伏也是它的功勞。


    我以前那個解釋隻是不想引起不必要恐慌實際上那幾個亡靈沒有被消滅他們還在船上替我服務。”掃蕩的真實身份阿爾豐斯還不想透露隻能不盡不實的解釋。


    死神代言人有幾個亡靈奴隸並不算奇怪的事。


    蘭希向阿爾豐斯做了個鬼臉“用不著太在意我的感覺隻是因為好奇才問上一句。”


    掃蕩雖然不太滿意被奧帕指揮不過船身還停在原地沒有衝上去橫衝直撞一陣沉悶的船聲兩艘運輸船已經從頭頂經過跟在它們後麵的護衛戰鬥艦就連阿爾豐斯這種對海戰外行的人都知道是不同的兩個船種。運輸船寬闊的船體和戰鬥艦狹窄的空間所出的響聲截然不同前者會出一種咚咚作響的沉悶回聲後者是砰砰的清脆響聲。


    “你們最好通知第二層那些人做好準備免得撞擊的時候弄個頭破血流。”掃蕩提醒著奧帕。


    “卡爾盡量找到可以依靠的地方準備衝擊碰撞。”奧帕將領口的對話晶體翻出來向上麵的士兵下達命令。上次阿爾豐斯沒有帶上這種東西一是由於對掃蕩的幽靈船估計不足二是他和道格拉斯一樣對奇物的興趣不大。奧帕一早就問阿曼奇要來幾副這種東西用不著跑來跑去節約時間。


    掃蕩的身體突然一震慢慢往上浮起在四十尺的深度突然加像一團空氣直衝往水麵。差不多突出水麵的時候船身突然前翹轟的一聲巨響撞角碰在拖在最後的一艘護衛艦的船底第二層船艙傳來一陣“撲通”“撲通”的聲音就算奧帕提前通知大部分士兵還是立足不穩撞到艙壁上。


    阿爾豐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向後跌出的奧帕和蘭希雙腳生了根一樣牢牢釘在木板上劇烈晃動的船身對他來說就像如履平地韋伯後退半步才勉強將身體穩定下來。


    船身一側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中撞角像一把鋒利的開膛斧在那艘船的船底拖出一條大缺口直達船尾就算護衛艦有再多的水密艙也無濟於事。


    掃蕩隨即下沉竟然不再理會那艘船它就算不沉也已經成了廢物。


    當掃蕩浮出水麵的時候兩艘護衛艦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幾百人在海麵拚命呼喊祈求得到救援其中一艘運輸船慢慢掉頭幫助落水的同伴另一艘卻往馬薩雷一直狂奔過去。


    這是一種處於劣勢者慣用的策略分散逃跑起碼也要逃出去一部分。負責指揮的船長確實是個經驗豐富的航海老手阿爾豐斯甚至還聽到了那艘逃命的運輸船上傳來的呼喝聲。船長在指揮船員調整風帆角度全向馬薩雷駛去同時將甲板上不必要的雜物推到海中它要全力逃命了。


    阿爾豐斯曾聽莫妮卡說過在平時航行的情況下有經驗的船長一般不會讓船帆吃飽風滿風行駛容易讓桅杆老化折斷以吃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風是最佳選擇。


    不過阿爾豐斯還是沒有提醒奧帕進行注意今晚他要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看客幹掉護衛艦後這裏就成為奧帕他們的演習場地了。


    蘭希抱著瘟疫站在阿爾豐斯身邊默默的牽起他的手。


    “全力追趕那艘逃逸的運輸船後麵那艘跑不掉。”奧帕眼光閃爍著作出最正確地判斷。


    漂亮的大型運輸帆船在前麵開路和它相距不到一裏的地方是動作顯得有點笨拙的破舊老船。


    掃蕩在海麵上明顯感覺很吃力它稍微下沉以半潛狀態追趕上去。頂部甲板沒入海麵一時奧帕已經進入第二層艙房阿爾豐斯和蘭希還留在甲板上阿爾豐斯要感受一下在海上衝刺帶來的感覺而蘭希則希望自己第一個登上敵船。


    阿爾豐斯看著沒過足踝的海水他有點明白為什麽掃蕩那麽喜歡潛到海裏了和聲音一樣當船在海麵行駛時同時受到兩種不同介質的阻力影響而單一介質裏運動時會感覺比較輕鬆這或許就是船在幾千年來一直不能得到提升的最根本原因如果船底稍微離開海麵貼海行駛或者幹脆像掃蕩那樣直接潛到海裏度就會大為提升。


    潛航之後掃蕩的度明顯比運輸船快了很多兩船之間差距慢慢拉近。


    蘭希興奮的看運輸船這刻她已經忘記自己地身份不是什麽領主地女兒不是死神教會的聖女隻是一個看到獵物的單純海盜。阿爾豐斯在旁邊看著她地表情麵上露出一絲喜悅。要是自己的動機也能這麽單純那該多好。


    單純?死神教會那些人就是在追求個人的單純和輕鬆所以才會導致產生太多的血腥和暴力。因為他們所追求的個人行為已經影響到了他人的自由和習慣。


    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在對別人要求嚴格的同時又對自己極為寬鬆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一樣既要求別人尊重社會公理和秩序道德又希望自己脫離於這種框架之外。正因為有這種情結所以人才會一步步艱難的往上爬希望能尋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當然在現實裏這是不可能實現的理想失去秩序框架那麽整個社會就會亂了套——殺人者橫行無忌道德律法被蔑視隻有通過武力才能解決一切爭端。


    所以秩序必然存在權重如皇帝奧古斯都也不能逃離這個框架別看他是蘭西帝國第一人對國民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但他還是沒有得到真正的隨心所欲國內有領主和貴族國之外有國國之上也還有教廷這個世界不可能為一個人的意誌所主宰。


    既然連皇帝都不可避免的受到約束那麽其他人當然也無法達到心目的絕對自由。


    死神奈落是那些為了自身的快樂而作惡的人的絕對支持者就像現在的蘭希恐怕奈落看到她也會感覺很快樂吧她已經脫離了秩序的束縛完完全全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去覓求。管他船上有什麽生命管得它是對是錯隻要能讓自己快樂就毫不猶豫的去幹。


    對船上的人來說蘭希就是在作惡而對她自己就是一種追求和理想從中獲得身心上的快樂。


    真是***活見鬼阿爾豐斯頓時省悟過來這一招她早就用在自己身上了自己也是她的追求和理想她也不顧及別人的看法甚至不顧及自己的心情硬要愛上自己。阿爾豐斯偷偷瞄了蘭希一眼不過這種被人愛著的感覺好像還挺有成就感至少比愛上別人的感覺幸福多了。


    當一個人的理想和所實施的行為與別人的利益生抵觸時碰撞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損害大眾利益的那一個肯定就是壞蛋應該受到處罰這就是世人心中鐵一樣的事實。就像阿曼奇他認為對那個男爵和主教進行報複是天公地道的事可對方的親戚朋友以同樣的方法向他報複他會不會接受得了?


    在血淋淋的報複和殺戮麵前法律是沒有作用的因為法律始終會傾向強者的一方。就算法律本身具有公正性但是畢竟是由人所創造而且還是由人來實施而人心卻沒辦法保持絕對的平衡。無論是同情弱者或者支持強權執法的天平已經開始變得傾斜。


    這種矛盾或者真的隻有神才能解決阿爾豐斯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入世真是太苦了以前這些想法絕對不會在他腦裏出現因為以前的他隻會從自己的角度來看事情從不同角度不同地位看同一件事情都會產生許多不同的看法所以人的思想才會那麽複雜。


    耳邊傳來了一陣驚叫聲掃蕩已經貼著運輸船的邊沿擦了過去那艘船為了避免碰撞繞了一個彎折往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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