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齋


    明月、彩霞昨天夜裏收拾了大半夜才把屋子收拾幹淨,小燕子借著酒瘋把個淑芳齋摔的是亂七八糟,滿屋子的酒氣混合著殘羹剩飯的葷氣味,真是讓人聞著就反胃,好不容易收拾完剛剛睡下,便聽到小燕子哭天搶地的鬼哭狼嚎聲。兩個人將被子蒙在頭上,可是那聲音就像幽靈一樣回蕩在寂靜的夜中格外的清晰,任憑你如何想去忽略都是不可能的。


    “明月,你說皇上那天怎麽就沒把她砍了呢?留著她隻會害人。”彩霞憤憤地說著,將被子一踢坐了起來,混身困乏的酸痛可是卻無法入睡。


    明月也坐了起來,無奈地歎了口氣,“唉,你說從咱們兩被分派到這裏就沒消停過,天天就跟在她的屁股後麵收拾,還要聽她那些驢唇不對馬嘴的言論。那個紫薇格格還好些,可是又整天的和那個福爾康親親我我的,你說萬一哪天被皇上看到了,咱們這腦帶還能不能得住要?”□□宮闈可是死罪,更何況是格格和臣子。


    “你說的可不是嗎?真沒想到看著麵上那麽文靜柔弱的姑娘竟能做出如此低賤的勾當來,就像幾百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你說那個福爾康有什麽好的,一個包衣奴才還整天在人前自稱爺,真是沒個尊卑規矩。”彩霞嘲諷地說道。


    明月跳下床來到彩霞的床上,拉開被子兩個人躺在了一塊,“好了,咱別說這個了,讓人聽到還不得給咱倆定個死罪,咱們隻不過是個奴才,管這些做什麽,找個機會能調出這裏就調到別處去,寧可做些粗重的活,也別在這裏等著被一起治罪要好的多。”


    “嗯,睡吧,就算睡不著也眯一會,要不明個可怎麽辦!”兩個人拉了拉被靠在一起閉著眼睛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翌日


    天空晴朗,璀璨的陽光傾灑而下,湖麵上碧波蕩漾,陣陣微風吹過湖麵上蕩起層層漣漪,令妃帶著七格格正在禦花園中賞花,母女有說有笑地漫步於石徑之上。


    “額娘,你跟皇阿到提指婚的事情了嗎?”和靜看著身邊的令妃撒嬌地說著,她的這顆芳心早就為那個男子而悸動,可是一想到他會被指給蘭格格這心裏就焦躁不安,連著好幾日都是食滋無味。


    令妃麵色平和,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女兒在她的眼裏本就是多餘的,她所想要的是阿哥,一個能去爭奪皇位的繼承人。可畢竟是她所生的,照比別的阿哥和格格總是還有一點感情,“和靜,額娘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你給我安份點,一個格格整天想著要嫁人,你羞不羞?還有沒有點皇家的尊貴?這要是讓你未來的婆家人聽到,會把你看低的,記著你比他們尊貴的多,在人前要矜持一些,顯出格格的威嚴來。”


    和靜被令妃訓斥一番不由的收了聲,低著頭緊緊咬著唇瓣,“和靜謹記額娘的教誨。”她總是覺得額娘不是那麽的喜歡她,對她也總是不冷不熱的,可是在這個宮裏除了額娘她還能同誰說這心裏的話?


    嘉妃、舒妃等幾名妃嬪正歡喜著在亭中閑聊,看到令妃母子都不約而同地遞了個眼色,在各自貼身奴婢的攙扶下起了身,朝著令妃走去。


    “喲,這不是令妃妹妹嗎?這麽巧妹妹也來園中賞花?”嘉妃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仿佛一朵綻放的桃花,想想令妃被皇上訓斥的樣子她這心裏就是個舒坦。


    “是啊,姐姐們也來園中賞花。”令妃唇邊浮現出柔媚的笑,氣勢上卻不輸給麵前任何一個女人。心知她們是故意來嘲諷她失寵的,可是她不會讓她們得逞的,想讓她不舒服的人,也別想過好日子。


    “七格格真是越發的標誌了,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嘉妃上前一步拉起和靜的手,上下端量著,側臉看著令妃,“妹妹,七格格到了出閣的年紀了吧,皇上有沒有說要給七格格選個什麽樣的額駙?我可聽說皇上都給蘭格格選好了人選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皇上要給蘭格格指婚,好像是富察氏的完顏皓禎。”


    “富察氏可是大族,若是蘭格格嫁過去,那可是絲毫不損格格的身份。”


    妃嬪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在令妃麵前說著蘭馨指婚的事情,時不時的發出一陣歡樂的笑聲,完全無視令妃臉上越來越陰鬱的表情。


    “姐姐們在這裏慢慢聊,妹妹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了。”令妃將麵上的陰鬱掩下,柔柔一笑,轉身拉著和靜便離開了禦花園。


    回到延禧宮令妃將所有的宮人都屏退,直直地盯著和靜,冷冷地說道:“剛剛那群女人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額娘和你說如果你真想同蘭馨爭這個額駙,那所有的事情都要聽額娘的,你能做到嗎?”


    和靜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一臉陰森之色的額娘,竟些害怕了起來,喏喏地說道:“額娘讓和靜怎麽做,和靜就怎麽做,和靜全聽額娘的。”


    “好。”令妃轉身來到門邊,將門推開,將臘梅叫到了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臘梅便轉身匆匆離去。


    片刻後,臘梅帶著幾個小太監抗著一個木桶走了進來,還拎了幾桶剛剛從深井中打的水,東西放到地上後小太監們將水倒入木桶,隻見從木桶底下漂浮起來幾塊碎冰,正向外冒著寒氣。做完這一發,小太監便悄悄退了出去,隻有臘梅留了下來。


    “臘梅,伺候格格脫衣服。”令妃冷冷地說著。


    “是娘娘。”臘梅上前替和靜的外衣脫去。


    “額娘?這是做什麽?”和靜疑惑地看著正向外冒著寒氣的木桶,額娘不會是讓她進去吧?那會冰死人的。


    “你還想不想同蘭馨爭了,如果不想爭了就穿上衣服出去。”令妃完全不理會和靜麵上的驚恐,隻是坐在椅子上淡然地眼前的一切。


    “我……”和靜咬了咬牙終是沒有出聲,可是看著冒著寒氣的木桶她還是怯步了,猶豫地不敢上前。連一旁的臘梅都不忍再看下去,將頭別開。


    令妃微微皺著眉看著猶豫不決的和靜,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廢物!”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水桶在木桶中舀起一桶水便潑到了和靜的身上。


    冰冷刺骨的水從頭頂澆下,和靜混身不由的劇烈地顫抖著,驚叫了一聲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接著又是一桶…….


    渾身滾燙如火,太醫們輪流為和靜診脈,令妃坐在床邊上淚眼婆娑地盯著床上昏睡的人,“太醫,七格格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太醫站起身,恭敬地說道:“回令妃娘娘的話,七格格得的是傷寒,雖說不會至命 ,但需要靜靜的調理方能全愈。不過娘娘也不必太過憂心,臣等開先開幾副藥給格格,不出一日格格便能醒來。”太醫用眼角又撇了眼床上蒼白臉色的和靜,心中竟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那就有勞太醫了。”令妃鳳眸微抬看向站在麵前的太醫,低聲說道。


    “和靜怎麽也病了?!”乾隆剛下了早朝便得知了七格格病倒的事情,接著便急衝衝的來到了延禧宮,一進門看到床上昏睡的人焦急地詢問道。


    “臣等給皇上請安。”太醫們跪到了地上,“回皇上,七格格是受了傷寒。”


    “傷寒,好端端的怎麽就得了傷寒?!……好了,你們幾個起來吧,別在這跪著了,快給格格開藥。”乾隆上前幾步來到床邊,抬手摸了摸和靜蒼白的臉,輕聲叫道:“和靜,皇阿瑪來看你了,你醒醒。”


    太醫們開了藥方帶著小太監們去抓藥,臘梅也悄悄的讓屋裏的宮人們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了乾隆和令妃兩個人。


    令妃用絲帕輕拭著眼角的淚痕,看著乾隆焦急的樣子,不由的站起身跪到了地上。


    “令妃你這又是幹什麽?”乾隆錯愕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皇上,是臣妾這個做額娘的無能,沒有照顧好七格格。”令妃哭的是淚眼梨花,悲悲怯怯,任誰看了都會誤以為是位母親因女兒重病而憂慮至此。


    “朕又沒有怪你,你快起來。”乾隆上前就要扶起令妃,可是令妃卻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皇上,臣妾求您一件事情,也是替和靜求您的。臣妾知道因為紫薇和小燕子的事情,皇上怪臣妾沒有教好,臣妾也自知有辱皇命。可是今個臣妾是豁出這張臉同皇上開這個口。”


    “令妃什麽事情不能坐下好好說嗎?都這麽多年的夫妻了,有什麽話就直說,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皇上,和靜長大了,女兒家的心思我這個做額娘的明白,不過是有了心儀之人卻羞於啟齒。”令妃低著頭,哽咽地說著。


    “這是好事啊,朕的女兒看上誰是他們的福氣。”乾隆笑著說道,他還以為什麽大事還置於整的如此。


    “可是,這丫頭看上的富察家的完顏皓禎,而且臣妾聽說皇上有意將他指給蘭格格。”


    “完顏皓禎?!”乾隆突地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令妃,片刻的沉寂過後,“他不行,他不配娶朕的格格。”那個浪蕩子,色(欲)熏心和那種淫(婦)在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簡直是毫不知羞恥。


    令妃以為乾隆是因為已經指給了蘭馨而拒絕,便又哭了起來將早已準備好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話一一說出,說什麽自知出身卑賤不敢有所奢望,可是女兒是皇上的骨肉,還請皇上憐惜和靜等等,直逼的乾隆火冒三丈。


    “令妃你知道那個皓禎的為人嗎?就非要把和靜嫁給他?你這個當額娘的為會什麽不替和靜的幸福想想?!”乾隆怒瞪著令妃,她竟連十二那個孩子都不如。


    “皇上,臣妾是和靜的親額娘,怎麽會不為她的幸福著想呢?!”令妃哭述著,她沒想到乾隆會如此震怒,竟超出了她的預計。


    “朕懶得同你爭論,過陣子你就明白朕為什麽不同意把和靜指給皓禎了,朕可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去跳火坑。”說罷,乾隆轉身拂袖而去,將一臉震驚的令妃扔在了屋內。


    乾隆一邊走一邊想,為什麽每次隻要有事情與坤寧宮有關,令妃必定會出現。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樣讓人厭煩?以前覺得在她的身上還能感受到孝賢的影子,可是現在他是一眼也不想看到這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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