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道觀路上史紅英問道:“這件事當真是奇怪極了逐流你的看法怎麽樣?”


    金逐流道:“定是假的無疑據我所知陽浩曾經用過種種威脅利誘的手段要厲大哥做天魔教的教主當時厲大哥寧可和他們翻臉以寡敵眾在秘魔崖和他們惡鬥一場死也不肯答應。你想別人擁立他他都不屑豈有自己去找麻煩重組天魔教之理?”


    史紅英道:“我當然知道這是假的以厲大哥的為人他決不會做出那些狠毒的事情。不過我現有一個疑團百思莫得其解。”


    金逐流道:“你是否懷疑厲大哥可能還活在人間?”


    史紅英道:“是呀。若然他真的死了這個假的厲南星又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武林中人認識厲大哥的人雖然不是太多卻也不止三個五個。比如說你的帥兄江大俠和紅纓會的幫主公孫宏都是認識他的這個假的厲南星難道不怕給人瞧出破綻?”


    金逐流道:“你的意思是厲大哥可能受了別人的挾持?不過……?


    史紅英道:“我知道厲大哥的倔強脾氣決不肯受人挾持。不假如如說陽浩是給他服了一種什麽藥使他神智不清將他當作傀儡是不是也有這個可能呢?”


    金逐流沉吟半晌說道:“天魔教使毒的法子稀奇古怪難保沒有這個可能。不過仍是有個老大的破綻這個推想恐怕、恐怕不能成立。”


    史紅英道:“什麽破綻?”


    金逐流道:“據宮秉藩說那日他和陽浩鬥個兩敗俱傷宮秉藩固然傷的很重陽浩帶了幾處劍傷也決不會太輕。當日的處境。義軍可能隨時來到。陽浩受了傷他還不趕緊逃跑?再說即使他存心要把厲大哥作為人質那百丈懸崖幽穀中又有毒霧籠罩他一個受傷的人敢下去嗎?就算他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本領了!”


    史紅英道:“這麽說隻有咱們親自到天魔教去求見這位新教主方能揭開真相了?”


    金逐流道:“去總是要去的但我以為還是多獲得一些線索才去較好免得墜入人家的陷阱。”


    史紅英道:“依你之見如何?”


    金逐流道:“還是依照原來的計劃先去見了公孫宏再說。本來宮秉藩托咱們替他報信此事不宜耽擱;二來紅纓會是江湖上第一大幫會;天魔教重開香堂一定會請公孫幫主前去觀禮的。但不知公孫宏是否肯去去了又是否已經見到了那新教主了?這兩們事情見了公孫宏就可以問個明白。”


    史紅英道:“對還是你想得周到就這樣吧。公孫宏家住山東武邑與天魔教總舵所在的徂徠山也不過隻是數百裏之遙。”


    計議已走兩入遂即兼程趕路前往武邑。一路無事平安抵達。


    公孫宏的名字在武邑乃是家喻戶曉金逐流毫不費力就打聽到他的住址。


    一路行來接連碰到好幾個騎馬的人趕過他們的前頭每個人都回頭向他們張望好似對他們甚為注意。


    史紅英道:“這些人多半是紅纓會的知道咱們要去拜訪他們的去趕回去報信了。”金逐流笑道:“咱們本來不想張揚的想不到還是驚動了他老人家。不過他老人家恐怕還未想到竟會是咱們一同來看他呢。”


    史紅英道:“不錯你是名門大俠的弟子我卻是惡名昭彰的**幫幫主的妹子他當然想不到咱們會在一起。”


    金逐流道:“你說到哪裏去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嘻嘻咱們的事情他一定還未知道:“


    史紅英麵上一紅說道:“別胡扯了。說真個的我倒有點擔心呢。紅纓會與**幫一向是不大和好的不知他們歡不歡迎我呢?”


    金逐流笑道:“他們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份歡迎都恐怕來不及呢你是**幫的新幫主你一做了“惡名昭彰’的**幫的幫主就要變成了善名昭彰啦。”


    史紅英道:“紅纓會的消息雖然靈通西昌所生的事情料想他們還不會這樣快就知道了。不過好在我是跟你來的你的師兄與公孫宏交情非淺他不歡迎我也會歡迎你。”


    公孫宏家住城南的一條山村金、史二人穿過一個鬆林遠遠地望見一座大屋金逐流笑道:“咱們隻顧談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那人說村裏最大的一座屋子就是公孫幫主的想必是這一間了。咦你瞧有人出來啦!


    史紅英凝神望去隻見一幫人已經在山坡上列陣以待史紅英認得其中二人是在紅纓會中坐第三把交椅和第四把支椅的莊遠和秦衝。


    史紅英道:“這倒奇了剛才在路上碰見的那幾個人都是不認識我的逐流但卻不知他們最不是認識你?”


    金逐流道:“當然也是不認識的否則他們還不和我打招呼嗎?但這卻有什麽奇怪?”


    史紅英道:“這莊遠和秦衝二人在紅纓會中的地位僅次於幫主和宮秉藩他們若是事先不知道來的是你決不會率眾出迎的。逐流這次可是沾了你的光啦。”


    金逐流笑道:“不是我沾你的光那幾個人雖然不認識你但闖蕩江湖的女子能有幾人一個女子來拜會他們的幫主他們回去一說公孫宏這老兒猜也猜得到是你了。我倒有點奇怪他為什麽不親自出迎呢。”


    史紅英心花怒放說道:“有這兩位香主出迎已經是給了咱們天大的麵子啦。禮尚往來咱們應該快去答謝。”金逐流道:“不錯。”於是兩人加抉腳步迎上前去金逐流道:“不敢有勞……咦你們這這是什麽意思?”莊遠、秦衝帶領的幾十個人倏地從兩翼包抄上來將他們困在核心人人都是咬牙切齒對他們怒目而視。


    莊遠道:“金逐流不關你的事你站過一邊。”秦衝則已指著史紅英罵道:“紅纓會還不至於怕了你們**幫你這臭丫頭竟敢如此猖狂欺侮上門來啦!”


    史紅英大驚道:“這話從哪裏說起?我是來拜見貴會的總舵主的!敝幫過去行事不當容我見了公孫舵主。”


    話未說完隻聽得喝罵之聲已是鬧成一片。莊遠尤其怒得雙眼好似就要噴出火來戟指罵道:“公孫舵主還沒有死你來打聽消息未免早了點兒!”秦衝道:“什麽打聽消息?她說這些風涼話兒分明是來戲侮咱們!莊大哥不用和她多說廢話她既敢如此猖狂咱們就不能讓她看小了!是你上還是我上?”


    莊遠喝道:“史紅英我和你單打獨鬥省得你說我們以多欺少。亮兵器吧!”


    金逐流心裏想道:“若然隻是為了兩個幫會間的宿怨他們決不會如此氣怒內中想必另有原因。”當下挺身上前叫道:“有話好說容我們先見了公孫舵主如何?”


    秦衝喝道:“金逐流我是看在令師兄份上才沒有將你和這妖女一樣看待你可要識相點兒!倘若你定要衛護這個妖女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這一邊話猶未了那一邊莊遠己然對史紅英出手。莊遠喝道:“你不用兵器咱們就在掌上見個高下!”左手一抬一招“玄鳥劃砂”拇指和食指扣成一個缺口的環形按下的方位正當史紅英胸口的“金樓”“玉閨”兩處麻穴。右手則是橫掌如刀“刀”削向史紅英的頸項。莊遠的大擒拿手法和綿掌功夫乃是武林一絕史紅英的長處在於鞭法劍法拳腳上的功夫遠遠比不上他。仗著輕功一個“風刮落花”的式子恰恰避開但給莊遠掌風刮麵而過亦已穩隱生痛。


    金逐流喝道:“住手!你們講不講理?史姑娘的來意你們尚未知道為什麽不讓她說話!”此時金逐流亦已忍不住怒了。


    秦衝拔出了折鐵刀冷笑道:“這丫頭的來意我們早已知道倒是閣下的來意我們未知!你究竟是幫哪一邊的!”紅纓會的幫眾有人叫道:“這還用問這小子受了妖女的迷惑當然是幫她來欺壓我們的了。”


    有人說道:“但聽說這小子也是史白都的對頭他總不該邪正不分吧?”另一個說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是史白都的對頭但也是厲南星的好朋友。”先前那人“啊呀”一聲叫道:“這麽說來他也是咱們的仇人了和他客氣作甚。”


    秦衝橫刀攔著金逐流想是因為看在江海天的麵子隻想阻止他去救援史紅英尚未曾向他動手。紅纓會的幫眾弟子對他議論紛紛有些人且已咬定他是變節主張把金逐流也一並拿下。


    莊遠的大擒拿手法何等厲害就在金逐流這邊鬧哄哄的時候、他已是把史紅英逼得退無可退要知紅纓會的幫眾是列成陣勢將他們圍在核心的故此雖然說是單打獨鬥但史紅英卻給限製在包圍圈內四周都是人牆輕功再好也無回旋的餘地自是難免大大吃虧。


    在這樣情形之下金逐流知道已是不能讓他從容辯解。就在此時隻見莊遠一個進步欺身使出了“連環奔雷掌”的手法雙掌隱隱挾著風雷之聲眼看就要打到了史紅英的身上。


    金逐流元暇思索一聲喝道:“讓開!”陡然間身形一起滑似遊魚從秦衝肘下穿過秦衝想不到他身法如此古怪折鐵刀未曾斬下金逐流早已到了史紅英的身旁。


    金逐流隨手一招“八方風雨”雙掌起落如環掌力向四麵八方反擊出去莊遠隻覺一股柔和的掌力突然擋在自己麵前這股掌力雖然並不霸道但莊遠本身所的掌力如給蕩了回來反震自身不由得倒退三步原來金逐流用的是隻守不攻的大須彌掌式雖然也能反擊對方但卻不能傷人的。


    這股掌力是向四麵八方反走出去的不但震退了秦衝四周的幫眾也給這股掌力推動不約而同的都向後退包圍的***登時擴大。


    秦衝大怒道:“好小子給你麵子你不要這你可就莫怪我要對不住你了!”猛地撲來一刀斬下。不過他口裏罵的是金逐流刀鋒卻是朝著史紅英插去的。他對江大俠的師弟還是不能不有點兒顧忌。


    金逐流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不管他是向誰斫來都不能不出手了。當下金逐流頭也不回隨手奪過一名幫眾的青銅鐧這柄鐧正是在他前麵扡來的奪過了鐧反手一撩“當”的一聲秦衝的折鐵刀飛上了半空但這柄青銅鐧也給他劈開兩半。金逐流舉鐧一撩立即拋開沒有給他傷著對秦衝的氣力也是相當佩服。


    紅纓會的幫眾見這柄折鐵刀在空中落下不禁都是大吃一驚連忙閃躲。


    金、史二人手挽著手就在這瞬息之間使出了“比翼雙飛”的絕頂輕功捷如飛鳥般的從眾人頭頂越過落在一座筆架形的石台之上。


    秦衝一縱身抓著那柄跌下來的單刀氣得滿麵通紅指著金逐流喝道:“有種的你別跑咱們再來決個雌雄!”


    金逐流笑道:“我是特地地拜見貴會的總舵主的公孫舵主未曾見著你趕我我也不跑!不過你我無冤無仇我又何必與你決甚雌雄?”


    秦衝怒道:“公孫舵主不見你!”


    金逐流淡淡說道:“你怎麽知道?即使他當真不肯見我我也得問他一聲。”


    莊遠做好做歹地勸道:“金少俠!令尊與令師兄與敝幫乃是兩代交情你既然不是蓄意和我們作對我們也不能難為你我勸你還是莫管閑事趁早走吧。你是無論如何不能見著我們舵主的了我們不會替你通報的。”


    莊遠的武學造詣比秦衝高得多剛才金逐流用大須彌掌刀將他震退他已知道金逐流乃是手下留情不肯傷他。他阻止秦衝與金逐流動武固然是因為明知秦衝絕非敵手但也是因為知道金逐流並無敵意的緣故。


    金逐流道:“多謝好意但我見不著公孫前輩我也是無論如何不能走的。不勞你們通報我自己通名求見就是。”


    說罷驀地朗聲說道:“金逐流、史紅英求見公孫舵主不知何故貴會香主加以阻攔請公孫舵主準予拜謁。”


    金逐流用的是“傳音入密”的內功聲音並不很大但卻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金逐流心裏想道:“聽他們的口氣公孫宏似乎遭了什麽意外也可能是正在病中。但隻要他在家裏他一定會聽到我的聲音。”


    紅纓會諸人給金逐流用“傳音入密”的內功震得嗡嗡作叫。無不駭然失色金逐流有意炫露武功一不做二不休拔出了玄鐵寶劍自言自語道:“這塊石頭不好坐我隻好多費點功夫了。”揮動玄鐵寶劍一陣亂削隻見劍光飛舞石屑紛飛轉眼之間那陵筆架形的大石頭凸出的棱角都已給削得平平整整筆架形的石台變成一麵碩大無比的明鏡!


    秦衝本來已是率領了幫眾圍著石台想要捉拿史紅英的。此際見了玄鐵寶劍的威力無不嚇得目瞪口呆不待莊遠勸阻他們也不敢冒昧上前了。


    金逐流微微一笑說道:“紅英咱們就暫且歇一會兒等候公孫舵主傳見吧。”兩人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氣得秦衝敢怒而不敢言。


    金逐流通名求見之後不到半柱香的時刻果然便有一個人出來高聲說道:“金少俠敝會公孫舵主請你進去。”這人是在紅纓會坐第五把交椅的內三堂香主石玄。


    金逐流道:“這位史姑娘呢?”石圭說道:“史姑娘請在外麵稍候公孫舵主想與金少俠單獨談談。”金逐流遊目四顧見秦衝等人的臉上頗有悻悻之色金逐流實在有點放心不下暗自思量:“單獨留下紅英要是這些人與她為難豈不糟糕。”


    石玄似乎知道金逐流的心裏跟著就道:“舵主有令**幫的幫主史白都雖是咱們的仇人卻不應遷怒到他妹妹身上。史姑娘既然是與金少俠同來出門對她也應該好好的以禮相待。”莊遠低頭應了一個“是”字秦衝雖不應聲卻也不敢再說話。


    金逐流這才放下了心當下就跟石玄走進公孫宏的住宅。途中金逐流請教他的姓名始知石玄就是和秦元浩同時在水雲莊做過客人的那位石香主水雲莊莊主的女兒雲中燕被大盜羅大魁恃強迫婚他與秦元浩曾經幫過雲莊主很大的忙。


    金逐流知道他是石玄之後對他很有好感心想石玄是個忠厚正直的人或者會說實話因此問他道:“貴會與**幫素有隙嫌這個我也知道。但這也是由來已久的了。今日賢會幾位香主對史姑娘好似十分痛恨似乎不該是由於兩幫的舊怨而起不知是否另有原因?”


    石玄道:“這個我現在還不便說金少俠見了公孫舵主舵主想是會告訴你的。”金逐流道:“請恕我胡亂猜疑公孫舵主不知是否病了?”石玄說道:“要說是病也未嚐不可反正你就可以見著他了。”這樣含糊的答複令得金逐流更起疑心心想:“病就是病什麽叫做未嚐不可?”


    金逐流懷疑滿腹但石玄既不肯多說他自也不便再問。石玄帶領他至公孫宏的臥床便即退下。


    隻見公孫宏躺在床上麵如黃蠟眉心有一股淡淡的黑氣金逐流大吃一驚這才知公孫宏是中了毒。“難道他也是受了那個天魔教新教主的暗算不成?但他這麽高強的武功豈能輕易受人暗算。”


    公孫宏有氣沒刀他說道:“逐流你來了很好。坐下來吧咱們談談。”


    金逐流行過了禮正想問他公孫宏已先說道:“我知道你定有疑團想要問我我也正有幾個疑問想要問你。”


    金逐流道:“不知公孫前輩想要知道什麽?”公孫宏道:“你是從西昌那兒來的吧?”金逐流道:“不錯。”公孫宏道:“我有個女兒名叫公孫燕也在西昌不知你見過她沒有?”


    金逐流已頗感躊躇心裏想道:“我本來是要替宮秉藩報信的但想不到公孫前輩會中了毒此際他正在病中我若把他女兒的不幸消息告訴他隻怕會加重他的病情。”


    公孫宏歎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的女兒已遭不幸了麽?金少俠你不必瞞我我已經知道了隻是我還存著一線希望希望這消息不是真的。”


    金逐流不覺好生納罕心裏想道:“這消息是誰告訴他的?除了我與紅英之外義軍中人可並沒有誰回來啊!”但聽得公孫宏已經知道隻好黯然說道:“老前輩既然業已知道那我就不用說了。但我曾經在桃花穀中找過令媛卻並未現令媛的屍身說不定正如老前輩所說還有一線希望。”


    公孫宏莫名其妙詫道:“你說什麽?我的女兒不是在西昌城中死的麽。”


    金逐流更是奇怪連忙問道:“公孫前輩你聽到的是什麽樣的消息?”公孫宏道:“她若不是在西昌死的害死她的又是何人?”


    原來兩人都是急於知道真相不覺同時問。


    金逐流情知內中走有蹺蹊先回答道:“是陽浩逼得令媛和厲南星墜下深穀的!”


    公孫宏失聲叫道:“什麽你說我女兒的仇人是陽潔?厲南星也與我的女兒同時遇害。這這未免太難令人相信了?”


    金逐流道:“那麽據老前輩所知這仇人卻又是誰?”


    公孫宏道:“不是**幫的幫主史白都嗎?”


    金逐流道:“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公孫宏道:“就是厲南星!”


    金逐流大為驚詫說道:“你見到的當真是厲南星嗎?”


    公孫宏拂然不悅說道:“就在十天之前我曾與他相會他親口對我說的焉能有假?”


    金逐流心念一動說道:“公孫前輩你好像是中了毒這毒又是誰人下的?”


    公孫宏道:“也是厲南星所下!”


    金逐流道:“這可令晚輩糊塗了厲南星既然替你傳信那是出於好意的了何以又暗中下毒?”


    公孫宏是個老經世故的人聽得金逐流這樣說亦已猜想得到內中定有蹊蹺當下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一步一步弄清真相吧。金少俠你說我的女兒是陽浩害死的是你親眼見到的嗎?”


    金逐流道:“是宮秉藩親眼見到的。逼史白都自殺身亡則是我親眼見到的。史白都死的時候令媛可還是活著的啊!因此不管那個天魔教的新教主是否真的厲南星他告訴老前輩的這個消息則絕對是假的了。”


    公孫宏道:“既然是宮秉藩親眼見到的他為何不自己回來報信?”


    金逐流道:“因為他也受了陽浩的修羅陰煞功之傷。”當下將宮秉藩那日的遭遇和自己在桃花穀中的所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公孫宏。


    這些事情若是從另一個人口中說出公孫宏一定不會相信;但如今是金逐流告訴他他知道金逐流是決不會說謊的是以雖然詫異之極也是不能不信了。


    公孫宏歎口氣道:“如此說來我是當真上了他們的當了。”金逐流道:“聽說有一種改容易貌之術精通此術之人可以扮得像另一個人維妙維肖。老前輩所見的那個厲南星我想一定不是真的。”公孫宏沉吟半晌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是有點疑心了好我就把那日的經過告訴你吧咱們一同參詳參詳。”


    公孫宏歇了一歇喝了半碗參湯繼續說道:“去年我和小女在長江邊碰見厲南星與封妙嫦小女跟隨他們同往西昌此事想必你已知道?”


    金逐流點了點頭說道:“封姑娘已經告訴我了。那日厲南星身上負傷鬥不過文道莊那個寶貝兒子她也幾乎落在文勝中的手上幸虧得令媛拔劍相助趕跑了文勝中。說起此事封姑娘對你老和令媛感激不盡。”公孫宏道:“此等小事何足掛齒。那位封姑娘好吧?”金逐流道:“封姑娘和武當派的秦元浩上個月已在大涼山成婚我就是在喝了他們的喜酒之後才回來的。他們的姻緣非常美滿所以封姑娘常說她之得有今日都是出自老前輩父女所賜。”


    公孫宏微笑道:“哦原來封姑娘已經得了稱心的女婿這倒是可喜可賀的美事。”心裏想道:“我隻道這位封姑娘和厲南星是對情侶原來不是。”原來公孫宏也曾有過想把女兒許配與厲南星之意的隻因有此誤會不敢出之於口。如今聽說封妙嫦與秦元浩已經成婚不覺勾起他當初的這段心事但隨即想道:“我的女兒死了厲南星是真是假是善是惡如今猶未可知這事我還想它作甚?”思念及此不覺默然。


    金逐流知道他在傷心安慰他道:“厲南星若然未死令媛就可能還在人間。如今咱們先要查明那個天魔教的新教主‘厲南星’究竟是真是假。”


    公孫宏道:“不錯咱們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吧。”接著說道:“小女和他們去了西昌久無音訊我很掛念不料我把宮秉藩派到西昌之後宮秉藩還未回來那一日我卻接到了厲南星的一封請柬。”


    金逐流道:“可是他邀請你觀禮的請柬?”公孫宏道:“正是。不過他派來的使者特別聲明要請我早兩天去說是有要事和我商量。結果我隻是和他見一麵觀禮卻是沒有份了。唉其中緣故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那是因為我已經中了毒了!”想起自己幾十年的閱曆身為江湖上第一大幫會的總舵主到頭來竟然會著了一個小子的暗算不禁苦笑。


    金逐流道:“那個新教主與你商量的是什麽”要事’?你又是怎樣著了他的暗算的?”


    公孫宏繼續說道:“說老實話厲南星接手天魔教之事我是極不讚同的。當年他的父母組教之時濫收徒眾以至龍蛇混雜良莠不齊縱有好人也是極難整頓。故此令尊早在二十年前就勸他們解散了。如今各處都有義軍江湖上也有了幾個光明正大的幫會何必還要費偌大的心力把早已煙消雲散了的天魔教重組起來弄得不好反會給妖邪之輩利用。”


    金逐流道:“老前輩說得不錯厲南星曾經拒絕過陽浩邀他重開香堂之請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公孫宏道:“哦原來早就有過一次這樣的事嗎?”金逐流道:“是呀!故我不相信厲南星會在陽浩的脅持之下改變初衷。”


    公孫宏接下去說道:“我雖不讚同此事但因我要知小女的消息所以我還是如他所請提早兩天到徂徠山去與他相會。同時我也想勸他打消這個重開香堂的念頭。”


    金逐流心念一動問道:“你到了徂徠山可見著了陽浩沒有。”


    公孫宏道:“就是他出來接待我的。可惜我當時不知道他是害我女兒的仇人否則早把他一掌打死了。”


    金逐流道:“陽浩和你怎麽說?”


    公孫宏道:“他說厲教主新從西昌回來仆仆風塵途中染病現在尚未痊愈恐怕不能多說話。”金逐流插口道:“對了這裏就是一個破綻。他恐怕那個假的厲南星多說了就會露出破綻!”


    公孫宏接下去說道:“當時我說貴教主欠安我理該探病。我也不會要他多說話的隻想知道他要和我商量的是什麽要事也就行了陽浩說道:‘這個當然。老前輩屈駕到此敝教主豈能不見?我不過說明一下以免老前輩怪他失劄而已。’當下他就陪我到內堂與厲南星相見。”


    金逐流不禁又再問道:“你看清楚當真是厲南星?”


    公孫宏道:“此人麵帶病容相貌與厲南星倒是很像隻是瘦削一些。我當時以為這是因病所致沒有怎樣留心辨別。”


    金逐流裏心想道:“這就怪不得了公孫前輩先後和厲大哥不過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大鬧薩府那天當時雙方正是在混戰之中隻能算是匆匆一麵;第二次是在江邊他們父女救了厲大哥之後便即分道揚鑣他與厲大哥雖然已是相識也還未曾稔熟。陽浩找一個相貌相似的人冒充厲大哥這個人又假裝有病公孫前輩事先沒起疑心當然就容易將他騙過了。”


    公孫宏接下去說道:“現在我想起來了除了相貌比厲南星瘦削之外這個新教主還有一個可疑之處他說話的聲音嘶啞和曆南星的口音也很不相同。可惜我當時隻道是病人應有的現象絲毫沒有對他起疑以致遭了他的毒手。”


    金逐流道:“隻要查明真相咱們慢慢和他算帳不遲。”


    公孫宏道:“對事情已經過去追悔也是沒用。我還是告訴你那一天的事情吧。


    “那個新教主說他與小女到了西昌之後便即參與義軍攻打將軍府之役、小女不幸死在史白都之手他也受了傷幸得師叔陽浩之助逃了出來。


    “我聽了這個消息當然是悲憤交加他就乘機勸我紅纓會與天魔教聯手去對付**幫趁史白都尚未回來先把**幫吞並。剪除了他的羽翼這就更容易報仇了。”


    金逐流聽到這裏不禁失聲說道:“好毒辣的一條計策!”


    公孫宏道:“我對此事正是想得不很明白要向老弟請教。史白都的**幫是依附朝廷的如今老弟已證實了陽浩和史白都乃是一路這個新教主既然是陽浩的傀儡何以他又要吞並**幫?”


    金逐流道:“老的輩有所不知**幫現在已經換了幫主新幫主就是史紅英姑娘。史白都早已在西昌死了陽浩他們一定料想得到:史姑娘接任了幫主**幫決不會再依附朝廷而是要加入義軍的了故此他們就要先下手為強用這個借刀殺人之計讓你們紅纓會替他去收編**幫。”


    公孫宏道:“幸虧我沒有上他的當。歸時我雖然是相信他的話但我的為人老弟你是知道的我要報仇就得光明磊落的去報仇豈能乘著史白都不在去欺負他的天下?何況**幫中也並非全是甘心依附朝廷之人?


    “因此我當時就拒絕了他這個提議反過來我以長輩的資格勸他打消了重組天魔教的企圖。


    一來雙方話不投機二來我也不願多耗病人的精神當下便要告辭。那新教主依照禮節端茶送客。”


    金逐流雖然早已知道結果聽到此處仍是不禁大為緊張叫起來道:“這杯茶一定有鬼!你喝了啦?”


    公孫宏道:“我一直把他當作厲南星雖然話不投機但決想不到他會下毒他向我敬茶我當然是毫不懷疑的就喝下去了。


    “一喝下去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可是已經遲了隻聽得當嘟一聲那廝摔下茶杯兔子似的立即溜進內室在他那張病床的後麵原來是暗藏門戶的。


    “我一抓抓空陽浩立即使出了修羅陰煞功向我打來冷笑說道:‘公孫幫主你既然來了就請你留下來吧!’


    “哎我雖然是中了毒憑著陽浩這點功夫想要留我可還不能!他笑聲未絕我已打斷了他的兩條肋骨叫他的狂笑變成了慘號!隻可惜我的掌力揮不到五成未能取他性命!


    “那間密室是藏有機關的陽浩給我震出門外立即開動機關落下了三重鐵閘將我困住。他在外麵獰笑道:‘這杯茶裏也沒什麽不過放下了一撮斷腸散公孫幫主你內功深厚或者無需我們的解藥。但萬一你抵受不住我勸你還是不必逞強和我們好好的談一談條件!’哼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要挾我真是太不懂得我公孫宏的脾氣了!”


    金逐流吃驚道:“但他們布置得如此周密你後來是怎麽脫困的?”


    公孫宏笑道:“布置得雖然周密卻也有百密一疏。他們沒有想到我會在屋頂開個天窗硬衝出去了。”


    金逐流驚道:“你是用綿掌擊石如粉的功夫把屋頂硬揭了一塊?”


    公孫宏笑道:“不錯我衝了出去還搶了他們的一匹坐騎無人敢阻攔我。我跑回家裏這才沒有辦法不躺下來的。但在他們的魔窟裏我卻是連腰也未曾一彎!”


    金逐流大為佩服笑道:“這並非他們的布置百密不疏他們怎會想到你服了斷腸散居然還能夠使出綿掌擊石如粉的功夫他們的三重鐵閘加上了陽浩的修羅陰煞功仍然困不了你!”


    公孫宏苦笑道:“但如此一來我要憑本身功力解毒可能要多花一個月的時間了!”當下又向金逐流抱歉道:“隻因我不能起床至有今日的誤會否則我決不能讓他們對你和史姑娘如此失禮的。”


    金逐流道:“這也怪不得他們我和厲南星的交情他們是知道的真假未曾清楚之前他們當然不敢讓我見你。何況他們也一定是把史白都當作殺害令媛的仇人呢!”


    公孫宏道:“雖然如此也是不諒。”當下把石玄叫來問道:“莊遠、秦衝二人是否在外麵監視著史姑娘?”石玄甚是尷尬說道:“莊、秦兩位香主是在客廳陪史姑娘坐他們遵守舵主的命令對史姑娘不敢無禮。”公孫宏道:“叫他們和史姑娘進來。”石玄應道:“是。”


    雙方把事實話一說了出來真相雖然尚未大白但那天魔教的新教主乃是冒名行騙之徒這一點已是無疑的了。於是莊遠、秦衝兩位香主。在公孫宏病榻之前當麵向金、史二人賠罪。


    史紅英道:“事情弄清楚了就好些須誤會何足介懷?”


    公孫宏歎道:“可惜我誤遭賊子之算恐怕還得臥床十天半個月。”


    金逐流道:“不勞前輩費神我打算和史姑娘馬上就到徂徠山去。陽浩這廝晚輩料想還對付得了。”


    公孫宏道:“陽浩利用那個假厲南星作為傀儡打出了天魔教的旗號重開秀堂據我所知他所聚集的私邸為數恐怕還真的不少呢。金少俠深入虎穴須得當心!”


    石玄說道:“不如待咱們的舵主病好了大夥兒都去那就可以穩操勝算了。”


    金逐流道:“好雖是好但一來我想早些探明真相二來趁他們根基未固動手也比較容易倘若假以時日陽浩羽翼已成以貴會之力雖然可以剪除他們但隻怕傷亡就要多了。”


    公孫宏沉吟半晌說道:“但你們隻有兩人這個……”秦衝是個直性子的人說道:“我願意陪金少俠土將功贖罪。”


    金逐流道:“若然隻是去探查真相人多了恐怕反而不好。公孫舵不放心晚輩不會和他們群毆的。晚輩的打算是智取而非力奪。”公孫宏道:“請道其詳。”


    金逐流道:“我意欲潛入天魔教的香堂將那冒充的新教主揪出來隻要揭穿了他是假冒的天魔教的舊部定然倒戈相向那時隻剩陽浩一班妖邪也就無能為力了。”


    公孫會道:“以你的輕功而論未始沒有成功的希望。不過也要看機緣是否湊巧風險恐怕還是相當大的。”


    金逐流笑道:“冒點風險倘能免掉大動幹戈這個生意也還是很上算呀。”


    公孫宏道:“我從天魔教的總舵闖出來對裏麵的建築、地形大致還記得一些我繪一張地圖給你或者對以對你有點幫助。”金逐流喜道:“那就更好了!”


    計議已定於是金逐流在公孫宏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取了地圖就和史紅英的去探天魔教的總舵。正是:


    黑白混淆容不得為明真相探魔宮。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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