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木甲術,這不就是那條白額虎的骨頭嗎?”吳憂看著麵前一條手臂長短的妖獸脊骨吳憂懷疑道,一種強烈的失落感由心底生出,“這什麽跟什麽啊,我怎麽覺得還不如機關術呢?”


    氣氛一時間格外安靜,紫衣丫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前一刻的輕浮表情,一臉淡漠道:“木甲術當然不是如此,我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這隻是姑奶奶我昨天晚上太閑了,就挑了一支適合的主骨稍作清洗做了一個簡單的初模,這個鬼地方沒有任何材料如何鑄甲,等到了市井繁華之地尋些精金銀鐵,我定讓你見識一下木甲術的真正麵目。”話音剛落又恢複了侃天遊地的賦閑神態。


    但是有一瞬間,吳憂清楚地看到紫衣眼中閃現的一抹殺意。


    紫衣丫頭蔥指伸出,輕觸到吳憂眉心,與上次陳老頭兒做的一模一樣。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大波的信息及介紹。


    《木甲術》,與機關術的大勁縱橫相悖,主天工巧奪,微驍而,卻牽一發而動全身,大道繪聲繪像。講究法自術起,機由心生。


    看著吳憂一臉呆滯,丫頭壞笑了起來:“現在你就算不承認也是姑奶奶我的徒弟了,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乖徒兒叫聲娘親聽聽,哈哈。”


    吳憂卻絲毫都沒有聽到,當極其難懂,晦澀玄妙的製作口訣要領及法門領略完畢後這才真正緩過神來。


    撿到寶了,吳憂這才覺得自己撿到寶了,村中三月也沒少聽寫關於豢甲術機關一脈的諸多傳說,可與此一比,真的是差的不止一個指甲蓋那麽長。


    看吳憂沒有反應,丫頭拿手晃了晃笑道:“傻笑什麽,你現在看到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木甲術是看不出來的,那是用各種天材至寶堆出來的。就比如前些日子看的那個女甲器,就用的琉璃七彩晶石做的眼睛。”


    吳憂聞言不解問道:“什麽女甲器?”


    丫頭一個白眼扔了過去,“就是紅木櫃中的那個女人,要不是本姑娘,你能看得到其中之物?”


    “那天說話的是你?!”吳憂如夢初醒問道。這才明白過來身體裏的那股紫紅色靈息出處。


    又是一個俏皮白眼,紫衣丫頭說道:“也就是你那麽笨才明白,那天我意識剛剛蘇醒,沒想到就感覺到周邊有高級木甲器的存在。”


    吳憂連忙問道:“甲器?那個人偶居然是個甲器?”想起那雙傾盡天下的眼睛,吳憂就不寒而栗。當日若不是陳老頭兒及時趕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丫頭點點頭道:“準確來說是高級傀儡木甲,也是屬於木甲術一種,與佩戴的甲器不同,它們是一種獨立個體的存在。當年曦造出的那名秀女便是此類巔峰,並且有人傳說秀女沒死,而是隱於常人之中永遠的生活了下去。當然那隻是傳說,不過鑄造如此精巧的雙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他地方嘛,就差了點兒意思。”


    能讓丫頭稱讚絕不是凡物,高級傀儡甲器?吳憂實在想不明白那個邋裏邋遢酗酒的駝背老頭兒怎麽會有這非凡之物。還有陳老頭兒臉上的幾行老淚,戳人心肺。


    丫頭湊近了搞怪道:“不過話說回來認識幾天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和師父說說?”


    吳憂皺皺眉又舒展,一股壞水湧上,賤笑道:“我姓恭,名紫。一些和我熟的女的都叫我老恭,你隨便……”


    丫頭抽了抽瓊鼻,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老恭?”


    “哎……對,聲音再甜膩一些就更好了。”吳憂大聲應道,一臉正經。


    “老恭……”


    吳憂臉憋得通紅,咬著舌頭憋笑。


    丫頭奇怪道:“怎麽有這麽奇怪的姓?算了,你記住別把你得到木甲術的事寫在臉上啊,此時非同小可,稍不留神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說道正事吳憂連忙收起嘴角笑容壞笑,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美人無罪,隻是漂亮本身就是大罪。


    “那說到底哪裏有這些材料啊?”吳憂問完才想起,自己連出去的路都還沒找到,而紫衣在蜀山關了有兩千年之久早已是物是人非,自然不會太清楚。


    哪知紫衣輕笑了幾聲,收起紙扇微微抬起,指向了一個方向。吳憂順著看去。


    “咚……”的一聲悶響傳來,經久不息。吳憂心口如遭雷擊陡然劇痛,眼睛睜得霍大,像兩隻銅鈴一般看的丫頭又是一陣大笑……


    正是由萬妖山傳來!


    ——————————


    一萬年前,天劫崩塌,天道混亂。祖神帝鴻肉身變化成天地高的巨人,集世間神石匯集於岐山,累積為天柱,岐山也由此改為了天柱山。而帝鴻一腳踩在極北之地,成了極北山脈,一腳踩在了西南,成了叢雪峽穀位屬雪嵐國。


    六千年前,世間已無真正的仙人。兩位僅低於仙的大聖,人族姚重華與妖族東方句芒發動了人族與妖族第一次大戰,最終以妖族旗敗落下帷幕。而東方句芒率領妖族一支殘餘退於神州極北山脈深處,也就成了如今的諸神禁地——仙禁!


    仙禁,無仙,有聖。


    “那大夏國是什麽時候來的?”吳憂還記得聽村裏人說仙禁位屬大夏國領地,而大夏國是目前神州三國中最為強盛的一個。


    丫頭不滿道:“我這不正在講嗎,你能不能不要胡亂打斷我,從廢墟到現在走了七天你一共打斷我說話一百零七次,心不在焉五十八次,其中竟然還有十三次露出厭惡的表情。一開始還是你非要問我的,現在什麽意思啊?”


    吳憂尷尬的蹭蹭鼻子,小心示意繼續。


    丫頭咳幾聲清了清嗓子:“這就要說道第二次兩族之戰,也就是兩千多年前,當時天下人族始定,而妖族卻已是成了幾脈分支,結果可想而知。妖族大能猿穹帶領十萬妖兵與人族大能紫幽大帝決戰於叢雪峽穀,最終猿穹被封印在穀中,而紫幽大帝不知所蹤。”


    “自此一戰,妖族一蹶不振。而人族再次戰亂紛起,有三國脫穎而出千年屹立不倒,華帝夏瑄所領的大夏,蠻帝丘曲蠻創立的結匈國,以及位屬西南天險之地的雪嵐國。”


    吳憂望了眼頭頂的大火球,咽了口唾沫滋潤一下幹疼的嗓子,說道:“說了一大堆沒有用的。”


    “怎麽沒用?”丫頭反駁道,“當年東方句芒帶領一眾妖族成了仙禁,還有幾支去了他處,其中就有一支逃入了這萬妖山中,也就成了如今的這幅景象。”


    一望無垠的林海碧綠,盛夏裏烤的發焦的大地。萬妖山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已經走了七天,吳憂身上的妖魂之力已經吸收的差不多,卻還遠遠沒有達到妖魂收放自如的地步。黑獨角的凶煞也無法完全掩蓋,這樣一大好處就是這七天內沒有任何一隻妖獸敢來觸犯,這讓吳憂又是一陣得意。


    不過還是被紫衣潑了盆冷水:“小心撞到一些捉妖人的手裏,到時候老娘都救不了你。”


    ……


    又經過兩日辛苦的奔襲跋涉,一人一魂,終於來到了萬妖山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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