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炁化三清本是一種介於分身術和幻術的神通,使用者可憑一口元氣,幻化三聖迎敵。
但這三聖實則無法真正傷及敵人,僅可拖延一時,且無法持續太久。
然而紫薇魔君用的,卻非此等三清術。
他曾於某一世被天河九聖圍攻,卻反殺了九聖各自十數紀輪回的修為,從中奪得諸多道法。
一炁化三清便是諸道法之一,以此為基礎,融入自身道悟後,紫薇創出了【紫炁三神術】。
他的本體乃是混沌中的一株開天靈根,生來便有紫炁護體,由此修出的紫炁三神,能做到他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他,便借由紫炁三神走出了一條不存於世的成聖路!
他並非不知當世煉炁術皆有算計,但卻別無選擇。隻因彼時的他,已然和光同塵、斬卻真我。
真我既失,則無法斬屍、合屍來成聖了。
至於以力證道,則早已被他證明此路不通...
三屍證道者,損【無量】眾生之因果而補不足。
以力證道者,損【歸墟】世界之因果而補不足。
以難度而言,三屍法要比以力證道容易許多。
蓋因前者引下的無量劫,往往不會有聖人下場。
後者引下的【歸墟劫】,卻可以出現始聖乃至涅聖阻路。
當然了,隻要逆聖不下場,則對於任何一個逆聖之資者,皆可滅度歸墟十魘,證得【歸墟聖】。
偏他紫薇不同!
他曾四度以力證道,卻皆於最後關頭,被逆聖親手掐滅了聖路。
更於第五次時,宿命降下青銅黑火,親手燒盡了紫薇諸輪回中所有以力證道的可能,為他烙上了【不可歸墟為聖】的必敗命格...
也在那時,紫薇魔君終於體會到了“無人可以打破宿命”的悲哀和無奈...
擺在他麵前的,似乎隻剩下功德聖一條路了;又或者,那些高高在上者,本就打算以他為棋子,算計周天功德。
但他並不打算功德成聖。
即使和光同塵,他仍有所取舍,最終憑一身道悟,開創了【北極聖】的聖路。
遂修出了真如虛空的紫炁三神,加上本尊則是北極四神。
待四神歸一,則本尊便可成為一尊北極聖。
若依此法成聖,分神的修為瞬間就會轉移到本體之上。
故而紫薇若是成聖,不會如普通聖人般,開局隻是一紀輪回的修為。
而是會在一紀輪回的基礎上,直接獲得分神的全部輪回,開局便是57紀始聖!
身為世間修行速度第一之人,紫薇自有本事,打破世間的常識。
正因為紫薇的成聖過於不同尋常,寧凡才會阻止此事,否則寧凡要麵對的可就不是第二步紫薇了,而是一尊57紀的紫薇聖,必將麵臨空前巨大的等級壓製...
...
紫薇此時召出的三聖,既非幻術,也非請神術,正是他所修煉的紫炁三神。
因是紫炁所化,三聖並非真聖,空有修為,卻無存在,和法寶神通並無二致,故不在太一夢的限製之列。
但因煉炁術存在弊端,紫薇在除盡弊端前,本不願過多使用此術,眼下卻隻能放手一搏!
在三聖的圍攻下,寧凡頓時落入下風。
“黑白從來不可執,千回方圓生死知,空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爭一癡。”
清都法師口中念念有詞,以大化自在法,幻化出了二十四顆定界陽神珠的虛影。
此寶一經出現,複又幻化出二十四重持明空間。
諸明界合一,遂有滾滾持明聖火湧入寧凡的神靈領域,頃刻間,七千神樹陷入黑色火海,火燒神域,一念永燃!
至於寧凡本人,則困在了黑火熊熊之中。
此二十四珠本是離祖分神所持之器,但因紫薇曾借太一夢斬盡了離祖分神,奪取了此寶的造化影,故可化用此寶部分威能。
持明聖火可同時焚燒生滅二界,令生滅之敵無所遁形,便是太極生滅也無法閃避。
寧凡雖是創始元靈體,卻也無法硬受此火加身,蓋因此火之中,蘊含著明靈道法的持明之威,在未深入了解明靈道法的原理前,寧凡還做不到直接陰陽調和此火。
遂祭出了水淹瓶,借由逆海無涯的波濤,擋下了二十四界持明聖火。
卻來不及看結果如何,立刻便又結出北鬥三千印,朝著兩側偷襲的鈞天法師、廣樂法師打出。
倉促間,卻如何能以一敵二,擋下二聖的聯手攻勢。
於是掌印破碎,寧凡被鈞天法師的昆侖功德劍斬斷一臂,胸口則被廣樂法師的逆海輪回劍捅了個血窟窿。
但下一刻,身具二十七種不死之力的寧凡,瞬間斷臂複原、傷口愈合了。
卻立刻又被鈞天法師繼續補刀。
“黑白孰能入玄門,千回方圓生死分。空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求一真。”
見寧凡的不死之力有些棘手,鈞天法師亦是念念有詞,以大化自在法,化出了神州十器的虛影,朝著寧凡紛紛打落。
此十器,為鍾劍斧壺塔,琴鼎印鏡石,乃是紫薇於太一夢中,斬盡鴻鈞諸分神所奪得。
鍾劍斧壺塔合一,則可羅列虛空之陣。
此陣借由空靈道法,可封敵虛空,令敵無路閃躲,施術者則可借由虛空大道,從過去、現在、未來三個方向同時發動攻擊。
琴鼎印鏡石合一,則可羅列失卻之陣。
此陣借由荒靈道法,可演化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三重變化,合則為滅思滅憶天荒火,專燒五蘊六識。
寧凡遂以一角逆塵殘陣,撞碎了虛空、失卻二陣,並同時祭出了神匠宮及諸寶,擋住了神州十器的圍攻。
但卻立刻又被清都法師偷襲得手,隻覺後心一痛,已被清都法師所幻化的持明逆鶴爪打穿了五色仙衣的防禦,撕碎了道體神骨。
寧凡肉身化作血霧爆開,卻反借血光一遁,遁出了被爪影抓碎的無盡虛空界,來到了清都法師的身後。
肉身瞬間複原的同時,反手擲出了蟻主的五光神石道兵,正打在了清都法師的後腦勺之上,一擊便打得清都法師頭破血流。
卻沒有半點喘息的時間,再度又被廣樂法師偷襲得手。
“黑白誰能用入玄,千回生死體方圓。空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為一先。”
廣樂法師口中念念有詞,大化自在下,幻化出了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四菩提妙樹。
四樹掃落,瞬間便有無窮輪回波蕩開,此波可定三荒輪回,可令始聖無法掙脫,遂定住了寧凡的輪回。
亦在此時,本該被寧凡碎盡仙骨的紫薇,以一式【斬長河之術】,將身處【現在】的自己斬去,交換成了身處【過去】、仙骨未碎的自己。
遂令仙骨恢複如初,繼而幻化出誅聖、戮聖、陷聖、絕聖四劍陣來,加入到了圍攻之列。
遂有北極劍光化作星河鋪開,將輪回受縛的寧凡再度斬成漫天血霧。
血霧散開後,寧凡卻沒有如之前一般肉身重塑,而是仍處於定輪回的束縛之下動彈不得,並被定住了不死之力的運轉。
但紫薇明白,隻是三荒級別的定輪回,遠不足以定住眼前的魔頭太久。遂又以大千世界為基,變化出了一尊天地烘爐,趁寧凡未塑肉身之際,直接將漫天血霧封進了天地烘爐內,欲以滅執火刑鎮壓此魔。
清都:“持明聖火!”
鈞天:“道靈聖火!”
廣樂:“輪回聖火!”
紫薇:“春秋聖火!天荒聖火!”
四人朝著烘爐祭出五重聖火,以火刑之法,合五火為逆聖掌紋,並將掌紋附於天地烘爐上,又有洪靈九秘的符紙貼於其上。
掌紋共有百道紋路,可鎮壓百級輪回,便是百紀始聖受此滅執火刑,也難逃脫!
但紫薇的心中,卻沒有半點得手了的感覺,明明已經占盡上風,心中不安之感卻在不減反增!
喀喀喀喀喀!
無數裂痕出現在了天地烘爐之上,顯然是爐中之人掙脫了定輪回,業已完成肉身重塑,欲將此爐破開!
“滅執火刑專鎮執念,此火刑經我全力出手,百紀執修都可鎮壓一時,竟還是鎮不住此魔嗎!此魔執念究竟龐大到了什麽程度...我曾五度遭受毀滅,執念卻不及此魔半分,他究竟見識過多少毀滅才會如此...”
紫薇、清都、鈞天、廣樂皆將大化自在運轉至極致,一麵修複天地烘爐的裂痕,一麵持續加大著火焰輸出。
紫薇更是化用了【蜀山青銅術】,再度加固烘爐,令其堅固程度,不亞於次開天之器。
但不夠,還是不夠!
隻鎮區區百紀輪回的執念,如何鎮得住經曆了億萬萬次毀滅的執魔蝶!
寧凡生而為人雖隻一世,但作為凡蝶的它,卻早已在時光長河中,經曆了億萬萬場毀滅和失去...
眾生皆於輪回前,修來生道,解今茫然。
寧凡同樣如此。
當他推開天人第三重門扉,當他窺得自己凡蝶時的諸輪回過往,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了自身的弱小,亦比任何人都懂得了世道的艱難。
他一直在失去,卻什麽都做不到...
他一直在毀滅,留給她的卻隻有絕望...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正是因為會給人帶來痛苦。
這句話,並不需要滿智來告訴他,他早就懂了...
早在窺得蝴蝶輪回過往時,他便知曉了輪回是何等沉重的東西...
於天地烘爐中,寧凡緩緩閉上眼。
再睜開時,雙目已被黑色籠罩,再不見道法星辰的光芒,也再無天人青芒閃爍。
如同眼前的一切,都沉入到了萬古長夜之中...
又如沉入萬古長夜的不是世界,而是他自己...
我願意做一萬件事來拯救你,但其實我做一百萬件也留不住你。更讓我難過的是,我連一件事都做不到...
縱使如此,我卻還是想要為你做些什麽,回應你的心願...
倘若心有火焰,我願為你持明...
倘若心有蘭草,我願化身風雨...
倘若心如明月,我願守望長夜...
倘若心持刀劍,我願奉劍如臣...
倘若心折紙散,我願生死追尋!
倘若心為逆動,我願扶天不周!
倘若心如死灰,我願點燃紅塵!
倘若心為棋子,我願永鎮五靈!
世界的惡意一日不從你身上剝離,我的劍便一日不會放下!
令你不得善果者,在我劍下,休想得到任何善果!
喀喀喀喀喀!
縱使四人竭力維持,天地烘爐還是裂出了更多裂痕,爐上的逆聖掌紋,更是率先崩潰,於掌紋之中,裂出了十方閃電!
是逆命雷術在撕裂那些逆聖掌紋!
是如雷的執念,在轟擊名為世界的惡意!
是不可滅的蝴蝶,正掙脫樊籠,欲從石火夢身之中走出!
天地烘爐的內部,如同一方混沌未開的宇宙,又因滅執火刑,宇宙中充斥了滅執的火海。
寧凡的血肉被火刑燒毀了無數次,亦於火刑中無數次新生。
可滅常人執念的火刑,卻燒不盡他的執念,反而令他的執念愈發熾烈!
於無數毀滅和新生中,寧凡的執念達到了極致,一身不死亦在此時合為不死道統,並於道統中生成了一絲不可滅!
滅執火刑固然滔天,但在不可滅的執火麵前,也是區區螢燭!
再不會有什麽火焰,能比燒了億萬萬世的執念更加熾烈了!
於烘爐宇宙中,寧凡借由樊蠻陽神術,將自身點燃,將自己化作一輪執火熊熊的太陽!
而後以血神更烏術,將化作太陽的自己...引爆!
更於其中融入了蟻主的開天五光神通,令爆炸的威能愈發恐怖了!
浩瀚如大千世界的宇宙,於此刻開始膨脹、崩潰!
一切生滅皆於此刻化為烏有!
天地烘爐,碎!
並同時有毀滅的火海、刺目的光芒,從爐中席卷開來,那光芒的形狀,隱隱像是一隻焚翅的蝴蝶,在徐徐展開遮天的雙翼!
此事發生於瞬息間,紫薇魔君的自在極意卻瞬間做出了應對,顯然不是第一次被更烏炸了。
“速退!”
紫薇魔君隻來得及對紫炁三神說出二字,便立刻自斬長河,將自身藏在了名為【過去】的某處輪回坐標中。
他曾借由此法,於仙祖國、仙鯨、悟道界三方對撞中,尋得了一線生機,深信此刻同樣可以安然無恙。
饒是他退的極快,雙目卻還是被焚翅蝶的光芒刺瞎,這令他感到了一絲駭然:他明明修有廣目無邊術,法目更曾窺一絲永恒道,本應萬法不侵才對,此刻卻還是有了損傷,簡直匪夷所思!
於是紫薇不得不付出代價,再斬一次長河,令自身回歸到了雙目完好的狀態,心中則對寧凡的瘋狂有了更加直觀的認知。
此魔好生了得,竟修出了九逆道中最難領悟的不可滅...
此魔偏又好生瘋狂,竟仗著不可滅,將自身當成炸彈來使用,難怪命燈會如此虛弱...
“隻不知,我的紫炁三神能否存活下來,大抵是沒什麽希望了,畢竟此三神無法習得自斬長河...也罷,區區三神,日後再修便是...”
明明預見了紫炁三神的毀滅,紫薇卻隻是略感遺憾,轉瞬便釋懷了。
紫炁三神若毀,則他存於紫炁三神身上的56紀修為便會永失。
換成任何一人痛失56紀修為,大抵都要勃然大怒、痛心疾首,紫薇卻並不如何在意,甚至可以淡然處之。
就仿佛他將失去的並不是56紀修為,僅僅隻是56兩天道金。
他連真我都可失去,又有何物不可失去。
幸而,他是世間修煉速度第一之人,於他而言,修出56紀修為所需要的時間,可是比某些天驕閉關成帝還要短暫得多。
他的資質過於強大了,也因如此,他才會於第一世中,被群聖諸逆所忌。
五生五世,五次逆命不從,最終卻俱都失敗,更被五靈棋局打上了敗亡的定數...
遂於第六世中做出了讓步,終於選擇了和光同塵,得到了入逆的可能。
可如今,曾經和過的光,同過的塵,卻又來向他討債了...
宿命定下的敗亡當真不可改寫嗎?
若我偏不信呢...
“此魔過於凶狠,若連紫炁三神、滅執火刑都鎮他不住,則我可堪一戰的手段,便隻剩下【諸法空相】了...”
“若能擊退此魔,日後大可重修紫炁三神,卻唯有一方界與北極元靈不容有失...”
“這是我為自己定下的第六世,是足以登臨逆路的一世,北極元靈則是我為自己準備的第七世。若失北極元靈,則第七世於我再無意義,第六世的逆路怕也難逃敗亡的結果...這是我與宿命的最後一戰,倘若結局仍舊不可改寫,則我願賭服輸,會還道於蒼茫,令【你】歸來...”
...
如紫薇所料,他的紫炁三神沒能逃出自爆的衝擊。
炸爐的瞬間,清都、鈞天、廣樂分明遁出遙遠距離,並各自展開了大化自在法,卻還是被火海和光芒吞沒...
如何描述被吞沒的瞬間呢?
於此瞬間,本也隻是一口紫炁所化的三聖,根本承受不住此等規模的自爆衝擊、熾烈高溫,瞬間就隕落了。
這一刻,三聖的思維突然就被拉長,明明隻是一瞬,卻有種經曆140億年的漫長感。
雙目看到的景色,則定格在了如此一幕:蝴蝶的光芒,將整個世界吞沒...
更烏自爆,恐怖如斯!
想當年,隻是真血五星的無量更烏自爆,便足以炸死三十三個過去凡(指千年血戰前的寧凡)。
若以陽神術點燃更烏,則可炸死三百個過去凡。
若以開天五光進一步加持,則炸死六七百個過去凡也是輕輕又鬆鬆。
倘若自爆不是無量更烏,而是不死寧凡,則便是炸死六七百個現在凡,都足夠了。
也就是紫薇魔君神通廣大,取巧避開了這一擊,換成世間大多數始聖、涅聖,都是避不掉這一擊的。
三尊紫炁神同樣沒能避開,縱有自在極意,亦避不掉燒穿生滅的一擊。
但聖人的隕落,並不會直接隕落全部,而是會一紀紀死去,每損失一紀輪回,都可重獲一次新生。
於是乎。
在第一輪的爆炸中,清都、鈞天、廣樂三聖,各自毀滅了一紀輪回。
來不及鬆口氣,本該於自爆中隕落的寧凡,卻因不可滅而歸來,發動了第二次自爆。
這就有點過分了!
遂令三聖再度各毀一紀輪回。
來不及喘息,第三輪爆炸又來了!
而後是第四、第五、第六爆...
這一刻,名為不死的恐怖於蝴蝶的火焰中蘇醒。
三聖自是不甘心被此瘋狂蝴蝶生生炸光輪回,雖以大化自在拚死展開反擊,卻還是被炸光一切。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反抗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偏於太一夢中,等閑手段根本無路可逃,三聖隻能硬著頭皮挨炸。
寧凡則跟打不死的孽物一樣,一次次的毀滅,一次次的歸來,每一次自爆,必要帶走三聖一條命才肯罷休。
於第十五輪爆炸中,清都大法師徹底隕落。
於第十九輪爆炸中,鈞天大法師徹底隕落。
於第二十二紀爆炸中,廣樂大法師徹底隕落。
至此,寧凡斬盡了紫炁三神,一身煞氣更是於此刻,攀升到了空前的高度,可令絕大多數的始聖膽寒!
畢竟,大多數始聖都沒有真正殺死過一尊聖人,最多也不過打掉別人一些輪回數...
不可滅並非毫無代價,寧凡命燈所餘無多,以命換命的打法,於他而言損傷極大。
此刻鬼麵銀發的他,尚還看不出來,但若撤去鬼麵銀發之相,便可看到,寧凡兩鬢的斑白,再度出現,變得更多。
他正一點點朝真正的毀滅走去...
“看來你已經沒有餘力自爆太多次了,你雖修出了不可滅,但此不可滅終究還是太少,但凡能有滅古神蠶百分之一的規模,我怕是連一絲戰勝你的可能都不會有了...”
眼見寧凡命燈虛弱、終於停止了自爆,紫薇遂將自身斬了回來。
並同時開啟了第二仙靈天賦,諸法空相。
寧凡氣息有些虛弱,紫薇的狀態同樣不太好,失去紫炁三神傷到了他的根基,致使他的氣息同樣有些虛弱。
且這份虛弱,無法通過斬回過去補回,因那三神已經永遠失去了...
“便以這最後手段,和【你】分出勝負好了...”
借由諸法空相、大化自在疊加使用,紫薇竟化用出了某種遠古妖靈的血脈之力!
霎時間,紫色的氣焰開始在紫薇周身燃燒。
名為【鬥戰聖猿】的妖靈氣息,開始從紫薇體內湧出...
口中說著要和寧凡分出勝負,但紫薇的眼神卻看向了更遙遠的某處,似是在和某朵身處未來的紅塵花對視。
又或是,看的也不是身處未來的紅塵花,而是曾經的自己...
赤薇...
我真的錯了麽...
紫薇閉上眼。
於閉眼的瞬間,似又想起了某個頭戴女蘿花冠、愛數星星、名為紫薇紅塵花的少女。
【天上的星星真是好看...】
【決定了,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要將星星摘下!】
但這三聖實則無法真正傷及敵人,僅可拖延一時,且無法持續太久。
然而紫薇魔君用的,卻非此等三清術。
他曾於某一世被天河九聖圍攻,卻反殺了九聖各自十數紀輪回的修為,從中奪得諸多道法。
一炁化三清便是諸道法之一,以此為基礎,融入自身道悟後,紫薇創出了【紫炁三神術】。
他的本體乃是混沌中的一株開天靈根,生來便有紫炁護體,由此修出的紫炁三神,能做到他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他,便借由紫炁三神走出了一條不存於世的成聖路!
他並非不知當世煉炁術皆有算計,但卻別無選擇。隻因彼時的他,已然和光同塵、斬卻真我。
真我既失,則無法斬屍、合屍來成聖了。
至於以力證道,則早已被他證明此路不通...
三屍證道者,損【無量】眾生之因果而補不足。
以力證道者,損【歸墟】世界之因果而補不足。
以難度而言,三屍法要比以力證道容易許多。
蓋因前者引下的無量劫,往往不會有聖人下場。
後者引下的【歸墟劫】,卻可以出現始聖乃至涅聖阻路。
當然了,隻要逆聖不下場,則對於任何一個逆聖之資者,皆可滅度歸墟十魘,證得【歸墟聖】。
偏他紫薇不同!
他曾四度以力證道,卻皆於最後關頭,被逆聖親手掐滅了聖路。
更於第五次時,宿命降下青銅黑火,親手燒盡了紫薇諸輪回中所有以力證道的可能,為他烙上了【不可歸墟為聖】的必敗命格...
也在那時,紫薇魔君終於體會到了“無人可以打破宿命”的悲哀和無奈...
擺在他麵前的,似乎隻剩下功德聖一條路了;又或者,那些高高在上者,本就打算以他為棋子,算計周天功德。
但他並不打算功德成聖。
即使和光同塵,他仍有所取舍,最終憑一身道悟,開創了【北極聖】的聖路。
遂修出了真如虛空的紫炁三神,加上本尊則是北極四神。
待四神歸一,則本尊便可成為一尊北極聖。
若依此法成聖,分神的修為瞬間就會轉移到本體之上。
故而紫薇若是成聖,不會如普通聖人般,開局隻是一紀輪回的修為。
而是會在一紀輪回的基礎上,直接獲得分神的全部輪回,開局便是57紀始聖!
身為世間修行速度第一之人,紫薇自有本事,打破世間的常識。
正因為紫薇的成聖過於不同尋常,寧凡才會阻止此事,否則寧凡要麵對的可就不是第二步紫薇了,而是一尊57紀的紫薇聖,必將麵臨空前巨大的等級壓製...
...
紫薇此時召出的三聖,既非幻術,也非請神術,正是他所修煉的紫炁三神。
因是紫炁所化,三聖並非真聖,空有修為,卻無存在,和法寶神通並無二致,故不在太一夢的限製之列。
但因煉炁術存在弊端,紫薇在除盡弊端前,本不願過多使用此術,眼下卻隻能放手一搏!
在三聖的圍攻下,寧凡頓時落入下風。
“黑白從來不可執,千回方圓生死知,空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爭一癡。”
清都法師口中念念有詞,以大化自在法,幻化出了二十四顆定界陽神珠的虛影。
此寶一經出現,複又幻化出二十四重持明空間。
諸明界合一,遂有滾滾持明聖火湧入寧凡的神靈領域,頃刻間,七千神樹陷入黑色火海,火燒神域,一念永燃!
至於寧凡本人,則困在了黑火熊熊之中。
此二十四珠本是離祖分神所持之器,但因紫薇曾借太一夢斬盡了離祖分神,奪取了此寶的造化影,故可化用此寶部分威能。
持明聖火可同時焚燒生滅二界,令生滅之敵無所遁形,便是太極生滅也無法閃避。
寧凡雖是創始元靈體,卻也無法硬受此火加身,蓋因此火之中,蘊含著明靈道法的持明之威,在未深入了解明靈道法的原理前,寧凡還做不到直接陰陽調和此火。
遂祭出了水淹瓶,借由逆海無涯的波濤,擋下了二十四界持明聖火。
卻來不及看結果如何,立刻便又結出北鬥三千印,朝著兩側偷襲的鈞天法師、廣樂法師打出。
倉促間,卻如何能以一敵二,擋下二聖的聯手攻勢。
於是掌印破碎,寧凡被鈞天法師的昆侖功德劍斬斷一臂,胸口則被廣樂法師的逆海輪回劍捅了個血窟窿。
但下一刻,身具二十七種不死之力的寧凡,瞬間斷臂複原、傷口愈合了。
卻立刻又被鈞天法師繼續補刀。
“黑白孰能入玄門,千回方圓生死分。空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求一真。”
見寧凡的不死之力有些棘手,鈞天法師亦是念念有詞,以大化自在法,化出了神州十器的虛影,朝著寧凡紛紛打落。
此十器,為鍾劍斧壺塔,琴鼎印鏡石,乃是紫薇於太一夢中,斬盡鴻鈞諸分神所奪得。
鍾劍斧壺塔合一,則可羅列虛空之陣。
此陣借由空靈道法,可封敵虛空,令敵無路閃躲,施術者則可借由虛空大道,從過去、現在、未來三個方向同時發動攻擊。
琴鼎印鏡石合一,則可羅列失卻之陣。
此陣借由荒靈道法,可演化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三重變化,合則為滅思滅憶天荒火,專燒五蘊六識。
寧凡遂以一角逆塵殘陣,撞碎了虛空、失卻二陣,並同時祭出了神匠宮及諸寶,擋住了神州十器的圍攻。
但卻立刻又被清都法師偷襲得手,隻覺後心一痛,已被清都法師所幻化的持明逆鶴爪打穿了五色仙衣的防禦,撕碎了道體神骨。
寧凡肉身化作血霧爆開,卻反借血光一遁,遁出了被爪影抓碎的無盡虛空界,來到了清都法師的身後。
肉身瞬間複原的同時,反手擲出了蟻主的五光神石道兵,正打在了清都法師的後腦勺之上,一擊便打得清都法師頭破血流。
卻沒有半點喘息的時間,再度又被廣樂法師偷襲得手。
“黑白誰能用入玄,千回生死體方圓。空門說得恒沙劫,應笑終年為一先。”
廣樂法師口中念念有詞,大化自在下,幻化出了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四菩提妙樹。
四樹掃落,瞬間便有無窮輪回波蕩開,此波可定三荒輪回,可令始聖無法掙脫,遂定住了寧凡的輪回。
亦在此時,本該被寧凡碎盡仙骨的紫薇,以一式【斬長河之術】,將身處【現在】的自己斬去,交換成了身處【過去】、仙骨未碎的自己。
遂令仙骨恢複如初,繼而幻化出誅聖、戮聖、陷聖、絕聖四劍陣來,加入到了圍攻之列。
遂有北極劍光化作星河鋪開,將輪回受縛的寧凡再度斬成漫天血霧。
血霧散開後,寧凡卻沒有如之前一般肉身重塑,而是仍處於定輪回的束縛之下動彈不得,並被定住了不死之力的運轉。
但紫薇明白,隻是三荒級別的定輪回,遠不足以定住眼前的魔頭太久。遂又以大千世界為基,變化出了一尊天地烘爐,趁寧凡未塑肉身之際,直接將漫天血霧封進了天地烘爐內,欲以滅執火刑鎮壓此魔。
清都:“持明聖火!”
鈞天:“道靈聖火!”
廣樂:“輪回聖火!”
紫薇:“春秋聖火!天荒聖火!”
四人朝著烘爐祭出五重聖火,以火刑之法,合五火為逆聖掌紋,並將掌紋附於天地烘爐上,又有洪靈九秘的符紙貼於其上。
掌紋共有百道紋路,可鎮壓百級輪回,便是百紀始聖受此滅執火刑,也難逃脫!
但紫薇的心中,卻沒有半點得手了的感覺,明明已經占盡上風,心中不安之感卻在不減反增!
喀喀喀喀喀!
無數裂痕出現在了天地烘爐之上,顯然是爐中之人掙脫了定輪回,業已完成肉身重塑,欲將此爐破開!
“滅執火刑專鎮執念,此火刑經我全力出手,百紀執修都可鎮壓一時,竟還是鎮不住此魔嗎!此魔執念究竟龐大到了什麽程度...我曾五度遭受毀滅,執念卻不及此魔半分,他究竟見識過多少毀滅才會如此...”
紫薇、清都、鈞天、廣樂皆將大化自在運轉至極致,一麵修複天地烘爐的裂痕,一麵持續加大著火焰輸出。
紫薇更是化用了【蜀山青銅術】,再度加固烘爐,令其堅固程度,不亞於次開天之器。
但不夠,還是不夠!
隻鎮區區百紀輪回的執念,如何鎮得住經曆了億萬萬次毀滅的執魔蝶!
寧凡生而為人雖隻一世,但作為凡蝶的它,卻早已在時光長河中,經曆了億萬萬場毀滅和失去...
眾生皆於輪回前,修來生道,解今茫然。
寧凡同樣如此。
當他推開天人第三重門扉,當他窺得自己凡蝶時的諸輪回過往,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了自身的弱小,亦比任何人都懂得了世道的艱難。
他一直在失去,卻什麽都做不到...
他一直在毀滅,留給她的卻隻有絕望...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正是因為會給人帶來痛苦。
這句話,並不需要滿智來告訴他,他早就懂了...
早在窺得蝴蝶輪回過往時,他便知曉了輪回是何等沉重的東西...
於天地烘爐中,寧凡緩緩閉上眼。
再睜開時,雙目已被黑色籠罩,再不見道法星辰的光芒,也再無天人青芒閃爍。
如同眼前的一切,都沉入到了萬古長夜之中...
又如沉入萬古長夜的不是世界,而是他自己...
我願意做一萬件事來拯救你,但其實我做一百萬件也留不住你。更讓我難過的是,我連一件事都做不到...
縱使如此,我卻還是想要為你做些什麽,回應你的心願...
倘若心有火焰,我願為你持明...
倘若心有蘭草,我願化身風雨...
倘若心如明月,我願守望長夜...
倘若心持刀劍,我願奉劍如臣...
倘若心折紙散,我願生死追尋!
倘若心為逆動,我願扶天不周!
倘若心如死灰,我願點燃紅塵!
倘若心為棋子,我願永鎮五靈!
世界的惡意一日不從你身上剝離,我的劍便一日不會放下!
令你不得善果者,在我劍下,休想得到任何善果!
喀喀喀喀喀!
縱使四人竭力維持,天地烘爐還是裂出了更多裂痕,爐上的逆聖掌紋,更是率先崩潰,於掌紋之中,裂出了十方閃電!
是逆命雷術在撕裂那些逆聖掌紋!
是如雷的執念,在轟擊名為世界的惡意!
是不可滅的蝴蝶,正掙脫樊籠,欲從石火夢身之中走出!
天地烘爐的內部,如同一方混沌未開的宇宙,又因滅執火刑,宇宙中充斥了滅執的火海。
寧凡的血肉被火刑燒毀了無數次,亦於火刑中無數次新生。
可滅常人執念的火刑,卻燒不盡他的執念,反而令他的執念愈發熾烈!
於無數毀滅和新生中,寧凡的執念達到了極致,一身不死亦在此時合為不死道統,並於道統中生成了一絲不可滅!
滅執火刑固然滔天,但在不可滅的執火麵前,也是區區螢燭!
再不會有什麽火焰,能比燒了億萬萬世的執念更加熾烈了!
於烘爐宇宙中,寧凡借由樊蠻陽神術,將自身點燃,將自己化作一輪執火熊熊的太陽!
而後以血神更烏術,將化作太陽的自己...引爆!
更於其中融入了蟻主的開天五光神通,令爆炸的威能愈發恐怖了!
浩瀚如大千世界的宇宙,於此刻開始膨脹、崩潰!
一切生滅皆於此刻化為烏有!
天地烘爐,碎!
並同時有毀滅的火海、刺目的光芒,從爐中席卷開來,那光芒的形狀,隱隱像是一隻焚翅的蝴蝶,在徐徐展開遮天的雙翼!
此事發生於瞬息間,紫薇魔君的自在極意卻瞬間做出了應對,顯然不是第一次被更烏炸了。
“速退!”
紫薇魔君隻來得及對紫炁三神說出二字,便立刻自斬長河,將自身藏在了名為【過去】的某處輪回坐標中。
他曾借由此法,於仙祖國、仙鯨、悟道界三方對撞中,尋得了一線生機,深信此刻同樣可以安然無恙。
饒是他退的極快,雙目卻還是被焚翅蝶的光芒刺瞎,這令他感到了一絲駭然:他明明修有廣目無邊術,法目更曾窺一絲永恒道,本應萬法不侵才對,此刻卻還是有了損傷,簡直匪夷所思!
於是紫薇不得不付出代價,再斬一次長河,令自身回歸到了雙目完好的狀態,心中則對寧凡的瘋狂有了更加直觀的認知。
此魔好生了得,竟修出了九逆道中最難領悟的不可滅...
此魔偏又好生瘋狂,竟仗著不可滅,將自身當成炸彈來使用,難怪命燈會如此虛弱...
“隻不知,我的紫炁三神能否存活下來,大抵是沒什麽希望了,畢竟此三神無法習得自斬長河...也罷,區區三神,日後再修便是...”
明明預見了紫炁三神的毀滅,紫薇卻隻是略感遺憾,轉瞬便釋懷了。
紫炁三神若毀,則他存於紫炁三神身上的56紀修為便會永失。
換成任何一人痛失56紀修為,大抵都要勃然大怒、痛心疾首,紫薇卻並不如何在意,甚至可以淡然處之。
就仿佛他將失去的並不是56紀修為,僅僅隻是56兩天道金。
他連真我都可失去,又有何物不可失去。
幸而,他是世間修煉速度第一之人,於他而言,修出56紀修為所需要的時間,可是比某些天驕閉關成帝還要短暫得多。
他的資質過於強大了,也因如此,他才會於第一世中,被群聖諸逆所忌。
五生五世,五次逆命不從,最終卻俱都失敗,更被五靈棋局打上了敗亡的定數...
遂於第六世中做出了讓步,終於選擇了和光同塵,得到了入逆的可能。
可如今,曾經和過的光,同過的塵,卻又來向他討債了...
宿命定下的敗亡當真不可改寫嗎?
若我偏不信呢...
“此魔過於凶狠,若連紫炁三神、滅執火刑都鎮他不住,則我可堪一戰的手段,便隻剩下【諸法空相】了...”
“若能擊退此魔,日後大可重修紫炁三神,卻唯有一方界與北極元靈不容有失...”
“這是我為自己定下的第六世,是足以登臨逆路的一世,北極元靈則是我為自己準備的第七世。若失北極元靈,則第七世於我再無意義,第六世的逆路怕也難逃敗亡的結果...這是我與宿命的最後一戰,倘若結局仍舊不可改寫,則我願賭服輸,會還道於蒼茫,令【你】歸來...”
...
如紫薇所料,他的紫炁三神沒能逃出自爆的衝擊。
炸爐的瞬間,清都、鈞天、廣樂分明遁出遙遠距離,並各自展開了大化自在法,卻還是被火海和光芒吞沒...
如何描述被吞沒的瞬間呢?
於此瞬間,本也隻是一口紫炁所化的三聖,根本承受不住此等規模的自爆衝擊、熾烈高溫,瞬間就隕落了。
這一刻,三聖的思維突然就被拉長,明明隻是一瞬,卻有種經曆140億年的漫長感。
雙目看到的景色,則定格在了如此一幕:蝴蝶的光芒,將整個世界吞沒...
更烏自爆,恐怖如斯!
想當年,隻是真血五星的無量更烏自爆,便足以炸死三十三個過去凡(指千年血戰前的寧凡)。
若以陽神術點燃更烏,則可炸死三百個過去凡。
若以開天五光進一步加持,則炸死六七百個過去凡也是輕輕又鬆鬆。
倘若自爆不是無量更烏,而是不死寧凡,則便是炸死六七百個現在凡,都足夠了。
也就是紫薇魔君神通廣大,取巧避開了這一擊,換成世間大多數始聖、涅聖,都是避不掉這一擊的。
三尊紫炁神同樣沒能避開,縱有自在極意,亦避不掉燒穿生滅的一擊。
但聖人的隕落,並不會直接隕落全部,而是會一紀紀死去,每損失一紀輪回,都可重獲一次新生。
於是乎。
在第一輪的爆炸中,清都、鈞天、廣樂三聖,各自毀滅了一紀輪回。
來不及鬆口氣,本該於自爆中隕落的寧凡,卻因不可滅而歸來,發動了第二次自爆。
這就有點過分了!
遂令三聖再度各毀一紀輪回。
來不及喘息,第三輪爆炸又來了!
而後是第四、第五、第六爆...
這一刻,名為不死的恐怖於蝴蝶的火焰中蘇醒。
三聖自是不甘心被此瘋狂蝴蝶生生炸光輪回,雖以大化自在拚死展開反擊,卻還是被炸光一切。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反抗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偏於太一夢中,等閑手段根本無路可逃,三聖隻能硬著頭皮挨炸。
寧凡則跟打不死的孽物一樣,一次次的毀滅,一次次的歸來,每一次自爆,必要帶走三聖一條命才肯罷休。
於第十五輪爆炸中,清都大法師徹底隕落。
於第十九輪爆炸中,鈞天大法師徹底隕落。
於第二十二紀爆炸中,廣樂大法師徹底隕落。
至此,寧凡斬盡了紫炁三神,一身煞氣更是於此刻,攀升到了空前的高度,可令絕大多數的始聖膽寒!
畢竟,大多數始聖都沒有真正殺死過一尊聖人,最多也不過打掉別人一些輪回數...
不可滅並非毫無代價,寧凡命燈所餘無多,以命換命的打法,於他而言損傷極大。
此刻鬼麵銀發的他,尚還看不出來,但若撤去鬼麵銀發之相,便可看到,寧凡兩鬢的斑白,再度出現,變得更多。
他正一點點朝真正的毀滅走去...
“看來你已經沒有餘力自爆太多次了,你雖修出了不可滅,但此不可滅終究還是太少,但凡能有滅古神蠶百分之一的規模,我怕是連一絲戰勝你的可能都不會有了...”
眼見寧凡命燈虛弱、終於停止了自爆,紫薇遂將自身斬了回來。
並同時開啟了第二仙靈天賦,諸法空相。
寧凡氣息有些虛弱,紫薇的狀態同樣不太好,失去紫炁三神傷到了他的根基,致使他的氣息同樣有些虛弱。
且這份虛弱,無法通過斬回過去補回,因那三神已經永遠失去了...
“便以這最後手段,和【你】分出勝負好了...”
借由諸法空相、大化自在疊加使用,紫薇竟化用出了某種遠古妖靈的血脈之力!
霎時間,紫色的氣焰開始在紫薇周身燃燒。
名為【鬥戰聖猿】的妖靈氣息,開始從紫薇體內湧出...
口中說著要和寧凡分出勝負,但紫薇的眼神卻看向了更遙遠的某處,似是在和某朵身處未來的紅塵花對視。
又或是,看的也不是身處未來的紅塵花,而是曾經的自己...
赤薇...
我真的錯了麽...
紫薇閉上眼。
於閉眼的瞬間,似又想起了某個頭戴女蘿花冠、愛數星星、名為紫薇紅塵花的少女。
【天上的星星真是好看...】
【決定了,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要將星星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