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你想幹什麽?”


    隨著一聲嬌斥響起,楚凡立刻感到肋下傳來極為熟悉的感覺——劇痛!


    他疼得“嗷”的一聲叫了出來,一下把圍在他麵前的胖掌櫃還有哪些矮得像幼童般的倭國女孩兒嚇呆了,原本點頭哈腰的動作做到一半就凝在那兒呢,仿佛一群雕塑也似。


    好一會兒,那幫女孩兒才回過神來,紛紛怒目而視楚凡身後立著眉毛的顏如雪——這女人好凶,眼前這位大明公子明明是位溫文爾雅的妙人兒,被她這麽一弄,一下變成被踩了尾巴的貓了。


    楚凡本來隻是因為好奇,想看看這個時代日本的貴族小姐是什麽樣子而已,根本沒來得及轉其他念頭。


    但人一上來,他就後悔了,那一張張慘白地仿若死人般的臉以及小學三年級學生的身高讓他半點好感都欠奉,尤其是有幾位粉擦得實在太厚的極品還朝自己擠眉弄眼,結果臉上唰唰唰往下掉粉,讓他差點忍不住把中午飯都吐出來了。


    結果不僅好奇心泯滅了不說,還被顏如雪給誤會了,真是冤枉大發了。


    那些倭國女孩兒瞪著顏如雪,小魔女那是好相與的,叉腰立眉趕雞崽一般把小學生們全轟了出去,順帶還大大鄙視了胖掌櫃一把。


    好容易把院兒裏清幹淨了,顏如雪這才回身繼續找楚凡的麻煩。


    她雖然不清楚男女之事,但本能告訴她,其他女人,尤其是其他不相幹的女人接近楚凡就是不行。


    這倒不是說顏如雪不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畢竟,她爹也好,她的叔伯們也罷,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女人一大堆,所以她那小小的腦袋裏,根本沒有自己未來的丈夫隻能有自己一個女人的念頭。


    但是,所有戀愛中的女人,都會吃醋,都會有獨占欲,都會把對方接觸其他異性當做背叛,這卻是天性,任何時代的任何女人都一樣!


    所以咱們的楚大公子為剛才的不謹慎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直到吃晚飯之前,小偏院裏都不時能聽到他高亢的慘叫聲。


    安排偏院的守衛是劉仲文的活兒,而貨物,當然包括那些寶貝則是葛驃和陳尚仁兩人安排夥計們輪流值守,最後由楚凡來掌總安排這支小商隊的行程和事務。


    所以吃完晚飯後,除了楚凡,剩下的三人不約而同的匯聚到了陳尚仁的房間,準備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真沒想到,這倭國女子竟是如此……”劉仲文對剛才進院那一幕印象深刻,是以一進門就對陳尚仁和葛驃感歎道,卻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詞兒頓住了。


    “*!……都是*材兒!”他剛說了這麽一句,陳尚仁便憤然接口。


    葛驃對陳尚仁的牢騷早已是司空見慣,也不理會他,衝劉仲文說道,“二公子,隻怕你已經收到侍寢的邀約了吧……隻管叫進來!說起來這倭國人也是可憐,長得跟地蘿卜似的,她們都是家裏人送來,就指著咱們這樣的人幫她們留個種,日後嫁人時好有炫耀的資本……就當可憐可憐她們吧,早點裝上,早點兒回家和家人團聚。”


    劉仲文對這男女之事倒不像陳尚仁那般道學,無所謂地撓撓頭道,“那成,俺聽葛叔你的,待會兒隨便叫個進來……就當做善事吧。”


    陳尚仁卻是極其看不慣這種喪盡人倫的事兒——他來日本若幹次了,還從沒接受過任何侍寢的邀約,在他看來,這些女人實在太不守婦道了,“行若禽獸”。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接受,不能攔著別人——開玩笑,這幫老少爺們在海上憋了這麽長時間,就放在大明,也得趕著他們上勾欄裏耍上一番,現在有人上趕著要侍寢,哪還有攔著的道理?所以他鼻子裏狠狠“哼”了一聲後再不說話了。


    “……那些夥計俺已經排好班,也都跟他們說清楚了,除了夜裏值守庫房的,有人侍寢的隻管接著,若是實在沒人邀約的,也指點了長崎的妓館給他們,忍不住的隻管耍去。”葛驃裝上了一鍋煙,一邊抽一邊像是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實際在向陳尚仁通報安排的情況。


    “那俺的護衛隊看來也得這麽辦,”劉仲文聽完搓著下巴沉吟道,“待會兒葛叔也跟他們說說,這長崎的妓館都在什麽地方。”


    “我也想知道!”


    門外傳來楚凡的說話聲,緊接著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屋裏。


    “少爺你問妓館幹嘛?”葛驃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問道,“難不成你還沒人邀約侍寢?”他剛才忙著指揮夥計們搬運寶貝,根本沒看到楚凡被圍觀的一幕。


    說完他皺起了眉,“吉祥丸這家夥是越來越不會辦事兒了,俺家少爺這人才、這身份他居然不給安排人侍寢?”吉祥丸便是這“肥風館”那位矮胖的掌櫃的名字了——別看他擁有這麽大片產業,可在士人眼裏還不夠看,所以連個姓氏都沒有。


    “別!別!葛叔,你冤枉人家了。”眼瞅著葛驃氣呼呼要起身找吉祥丸理論,楚凡趕緊攔住了他。


    “小蔫兒不是沒人侍寢……一大群女人等著他呢,結果全被那位小魔女給趕跑了。”劉仲文捂嘴偷笑著替他說出了真相。


    葛驃這才消停了,重新坐下。


    楚凡卻被劉仲文這話鬧得挺不好意思的,趕緊岔開話題,“葛叔,剛你說長崎的妓館,那最大的一家在哪兒呀?”


    葛驃愣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雖說來長崎這麽多次,可逛妓館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完——既然有人侍寢,幹嘛還去花那冤枉錢呀?


    “亦仙,你要去妓館耍子,問我不就得了,”陳尚仁淡淡地說道,“別看老葛說得響亮,這長崎的妓館門朝哪麵開他還真未必知道……他那大多都是聽我說的呢。”


    楚凡打聽妓館當然不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而是另有目的。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對長崎妓館熟悉的,居然是陳尚仁這位道學先生,一時間竟有些瞠目結舌,“世伯……難不成你還是這妓館的常客?”


    陳尚仁很自然的點點頭,撚須道,“不錯……說起來此間最大的妓館,名喚花間館,其中倒有不少色藝俱佳的紅倌人,可堪玩賞。”


    楚凡這下徹底糊塗了,他完全沒法分辨眼前這位談論紅倌人的陳尚仁和剛才那個義憤填膺的陳尚仁,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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