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楊海林已經在鏢局大院裏住了六七天,身上的傷也已經差不多痊愈了。告別拐杖的那一刻,還特意帶著秀兒逛了半天大同府,對這古代城市有了一定的了解。


    當然這次他也不怕被小偷摸了,身無分文,小偷都躲著走。最值錢的那塊金牌子也沒敢放在身上,自己偷摸地找個地方藏了起來。為了藏這塊牌子,差點沒把整個鏢局搞個底朝天,最後還是藏在自己屋內的炕洞裏,這叫真金不怕火煉,越煉越純。


    這些日子,楊海林過得很舒坦,什麽倒黴之事再也沒發生,總覺得自己的好運就要來臨。秀兒沒事就過來陪陪他嘮家常,兩個人的關係又親近許多,這也讓賤人師兄氣得直跺腳,可是秀兒和楊海林全當沒看見,倆人天天有說有笑的。


    有一次那賤人為了討好秀兒,特意買個首飾盒送給她,結果被秀兒回絕,這讓賤人師兄很沒麵子,灰溜溜地從楊海林得意的眼神中夾著尾巴消失。從此,賤人對楊海林更加仇視,但楊海林根本就不在乎,像這種無腦的小癟三根本不配做他情敵,不在一個檔次上。


    晚飯過後,金財帶來個人進了楊海林的屋子,就聽見那小子腳還沒邁進門檻就大聲喊著。


    “五哥,我二哥回來了,過來看看五哥的尊榮,拜拜山頭,結交五哥。”說著兩個人腳前腳後進了屋裏。


    金財跟身後年輕人說道:“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五哥,五哥,這是我二哥,嘿嘿!”


    還沒等楊海林起身問候,就見比金財高半個頭的金喜,笑嗬嗬地搶先說道:“五哥好,你的事兒我都聽金貢金財他們倆說了,五哥,你真了不起,兄弟佩服。”說完向楊海林一抱拳,然後哥倆就圍著楊海林身邊一起坐在炕沿上。


    看見金喜的相貌長得跟那哥三差不多,魁梧壯實,性格豪爽,響當當的西北漢子,楊海林非常高興,忙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這次能結交你們金家四兄弟也是我楊五的榮幸,以後咱們應該多親多近。”


    “那是,五哥可不是一般之人,將來一定大有作為,這可是那位千戶說的,以後我們哥幾個就跟五哥你混了,隻要五哥說句話,我們絕不含糊。”金財笑嘻嘻地套近乎。


    看著金喜身上的衣服有些髒亂,應該還沒有換洗,楊海林忙問道:“金喜兄弟,聽說你到鄉下收租子有些日子了,怎麽才回來?”


    金喜聽楊海林一問,氣就不打一處來,回答道:“別提了,五哥,這都是董堅寅那小子惹出來的禍。你們沒回來之前,他已經去過鄉下收租子,那小子心眼太黑,想從中得點好處,往死裏敲詐那些租地的佃戶,那些窮苦的佃戶哪有閑錢打點他啊!結果租子沒收上來,還惹得那些佃戶鬧事,這小子一看事不好,就跑回來讓我去收租子。唉!我隻好去給那些佃戶賠禮道歉,好歹,人家看在瓢把子的麵才算把租子收上來,一提起那個賤人,我就一肚子氣……”


    金財聽完,氣憤道:“二哥你也是,幹嘛聽他的,要是我就不去。誰拉的屎誰去收拾去,那小子我看著就不順眼,什麽東西。”


    楊海林聽著兩人的談話,心裏開始琢磨,原來不單是自己厭惡賤人師兄,就連金家兄弟也看不上他,嘿嘿!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五爺得想個法子,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像這種賤人,就得想個法子治治他,不然他就登鼻子上臉。”楊海林在一旁氣憤道。


    “嘿嘿!”金財眼珠子一轉,把臉湊到楊海林麵前,笑嘻嘻地說道:“五哥,我們兄弟都不愛動腦筋,咱們這幾個人就你壞水多,這事還得請五哥多幫忙。”


    “呸!”楊海林狠狠地瞪著他,大聲罵道:“你小子會說話不?什麽壞水多?那是謀略,大智慧……”


    “對,對,是大智慧,大智慧。”金財一吐舌頭,趕緊賠禮道歉,撓了撓腦瓜皮,又不解地問道:“五哥,啥是大智慧啊?”


    “不懂啊?”楊海林白了他一眼。


    “昂,俺真的不懂。”


    “不懂你還問啥。”楊海林翹起二郎腿,抬頭望著房梁。


    “哦。”金財傻乎乎地思考著楊海林的話,一時沒回過來味。


    金喜一直在旁邊看著二人鬥嘴,沒有插言,觀察楊海林的舉止言行。心裏琢磨,五哥這人頭腦靈活,鐵齒銅牙,能言善辯,還真不一般,這種人得罪不起啊!


    金財卻沒有金喜的心眼多,跟著楊海林這些天,對楊海林很了解,知道楊海林人很精明,心眼不壞,很投緣。當他看著楊海林臉上掛著賊笑,心中暗道,不好五哥壞水上來了。


    還沒等這哥倆有所反應,楊海林一把摟住哥倆的脖子,小聲說道:“我還真有個主意,你倆想不想聽?”


    倆人同時點頭,想知道楊海林的主意到底有多麽的壞。


    三個人屋裏開始研究作戰方案,秀兒不知何時端著一盤水果進了屋子,見三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小聲地嘀咕著,都沒有發現她,秀兒覺得好笑,喊了一聲。


    “五哥,你們幾人幹嘛那?”


    楊海林嚇一跳,抬頭一看是秀兒,馬上停止密謀,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眼睛向屋裏四處亂看,那哥倆也不吭聲,就等著楊海林回話。


    “哦!秀兒來了,快坐下,嘿嘿!”楊海林瞪下那哥倆,緊忙說道:“我們哥三正在琢磨那個……那啥……那個……秀兒,你看五哥這屋的牆壁都已經掉皮,我正跟他倆商量,明天買點石灰,讓他們幫我粉刷下牆壁。”說著,楊海林起身去接過秀兒遞來的水果,轉過又遞給那哥倆,背對著秀兒向他們使眼色。


    哥倆賊兮兮地點點頭,金喜接過蘋果,站起身子,大聲說道:“是啊!是啊!這間屋子好久沒人住了,這牆壁確實難看,老四,你快看,這裏都有縫隙了,天越來越涼,房子漏風可不得了。”


    “二哥,走,咱們趕緊去找大哥商量商量這等大事。”說完,這哥倆笑嘻嘻地開溜了。


    等他倆出了屋子,聽見楊海林在屋內喊道:“那石灰一定要生石灰,咱們自己用水泡熟,不然就會不好用了,千萬記住。”


    哥倆在外麵連聲答應,撒腿就跑,沒影了。


    交代完事情,楊海林拉著秀兒的手,一起坐在炕沿上,吃著紅蘋果說著話。


    “秀兒,你師兄這個人怎麽樣?整個鏢局裏的人我就是對他不熟悉,你跟我說說唄。”


    秀兒聽到楊海林提起大師兄,還讓她說下師兄的情況,心裏有點犯難,皺著眉頭說道:“董師兄他爹和我爹還有金伯都是一起從小長大的,感情非常好,後來他爹死了,家裏有沒什麽人,我爹就把他領進鏢局,收他為徒。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雖說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但我也很少跟他接觸。”


    “秀兒,你是不是不願意和他來往?”楊海林見縫插針,單刀直入。


    “嘻嘻.”秀兒一笑,小聲說道:“有那麽一點,師兄這人不像金家兄弟那麽直率,心眼也沒有他們好,可有我爹在中間護著,我們也不好說什麽。不過我爹和金伯對他管教也很嚴,對待他跟親生兒子沒啥區別,如今師兄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師兄最害怕我爹和金伯。”


    楊海林聽完秀兒的話,心裏更加有底了,賤人啊!嘿嘿!算你小子倒黴,遇見五爺,你小子的好日子就算過到頭了,俺娘說了,對付壞人的方法就是你比他還要壞,嘿嘿!”


    秀兒見楊海林一個人傻笑,還以為他腦傷沒好,又犯糊塗,用手在他眼前晃動幾下,見他沒反應,有點擔心,急忙問道:“五哥,你沒事吧?”


    “啊!哈哈!秀兒妹妹,五哥好著那,來,秀兒,五哥再給你削個蘋果吃,聽人說女孩子多吃水果對皮膚好,很美容的。”


    秀兒聽完,心裏不安,看來五哥老毛病又犯了,忙收拾下,讓楊海林上炕休息,哄了半天,見楊海林睡熟,才悄悄地退出屋子,關上房門,回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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