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飯過後。往日這個時辰,賤人師兄就會按點上崗,偷偷地躲在小院門口向裏窺視,要不是院內有令他害怕的金伯,估計他每天都會進院鬧一通。


    可是今天楊海林左盼右盼,也沒有見到那親切的人影,倒是把可愛的秀兒盼來了。


    “五哥,是在等什麽人嗎?”秀兒大老遠就看見楊海林抻著脖子向外張望。


    楊海林收回期盼的眼神,笑嘻嘻地回答道:“我當然是在等人啊!等著我的秀兒妹妹,嘿嘿!”心裏卻想,這賤人師兄昨晚是不是做啥惡夢,有預感,不敢來了?


    秀兒見楊海林心不在焉,謹慎問道:“五哥在等衙門口來人?”


    “什麽衙門口的人?秀兒,你是最知道五哥的為人,我可是個大好良民,自打活過來以後,我可沒幹過什麽偷雞摸狗之事啊!”楊海林被秀兒這麽一問,有點心虛。


    秀兒見他膽小如鼠的樣子,有些好笑,這還是殺韃子抓奸細的大英雄嗎?急忙解釋道:“五哥你想哪去了。”說完,秀兒上前一步,小聲道:“我是說那些錦衣衛的人。”


    楊海林尷尬地笑了笑,又重新挺起胸膛,斷言道:“他們不可能這麽快就到的,京城離此遠著那,估計他們還要去宣府,提取那四個倒黴蛋,路上會耽擱一段時間。”


    秀兒點點頭,就沒在多問。兩個人又開始往日的節目,搬把椅子,坐在門口曬太陽,嘮家常,秀兒衷心地聽著楊海林的胡侃。


    可那唯一的衷心觀眾卻遲遲不來,這樣楊海林很是著急。心裏想這賤人一大早跑哪去了?奶奶的,小子,你要再不來,五爺可要上門服務了,挖地三尺也要把你這賤人找出來。”


    兩人正在地聊著之時,終於有人來了。楊海林滿懷期望,回頭一看,又徹底失望了,心想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啊!隻見一個管事婆子找秀兒有事,秀兒跟楊海林說下,就跟著婆子出去。


    楊海林開始有目的的在鏢局大院裏閑逛,不知道那賤人師兄具體在哪間屋子住。當他把整個外宅逛了一圈,也沒見到親愛的大師兄,心裏有點著急,都跟金家兄弟訂好晚上要實施整人計劃,可主角卻遲遲不見蹤跡,這場大戲可怎麽開場啊?


    楊海林急得站在大院中間抓耳撓腮,院子裏的人還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情,紛紛上前關心地詢問,楊海林耐心地解釋一番,才算擺脫這些關心過頭之人。心裏有點泄氣,賤人師兄是不是出門辦事了?,不行我得找個人問問。


    於是楊海林直奔門房而去,去找看門之人打聽下。當他走近門房,剛要邁步進去,終於聽見那夢寐以求的聲音。賤人師兄的公鴨嗓喊出來的聲音原來是如此的美妙,讓楊海林興奮不已,就是話的內容有點不協調。


    楊海林偷偷地走上台階,躲在門後小心地偷聽著。


    “我說你們不要事事都圍著老金家父子轉,我可是瓢把子的唯一徒弟,說白了,就是鏢局未來的當家人,你們可到好,事事都瞞著我,哼哼!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統統讓你們卷鋪蓋滾蛋。還有,你們都給我記著,那個姓楊的,他就是被老金頭救回來的一個窮小子,過不了幾天就得滾蛋……”


    楊海林聽到這,心裏合計,這賤人真不是個東西敢在背後說五爺的壞話,奶奶的,真是欠揍啊!


    這位未來的鏢局領導正在訓話之時,楊海林一個健步就竄了進來,笑咪咪地看著自得的賤人師兄,大聲叫道:“大當家的,您老好。”


    賤人師兄被他這聲如雷般的嚎叫嚇一跳,心中很是鬧弄,這是誰啊!不懂規矩,大清早就亂叫,不悅地抬起頭,放眼一看,差點沒把嘴裏的茶水噴出來。


    楊海林緊忙上前為師兄捶背,用那擦過鼻涕的手帕親切地為他擦擦嘴,無比關心地說道:“師兄你看,您老也不注意點,您可是大同鏢局未來的當家人,這要是嗆壞了可怎麽辦,那得天大的損失……”


    賤人師兄嗆得臉紅脖子粗,好不容易才緩上一口氣。他先對門房內幾個鏢師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出去,看著這幾個鏢師捂著嘴不敢笑,紅著臉退了出去,他這個氣啊!靠在椅子上瞪著楊海林。


    楊海林依然是那副殷切的表情,笑眯眯地說道:“不瞞您說,剛才師兄的話我都聽見了,我自己想想也是這個理,唉!這大同鏢局雖然好,但畢竟不是我的久留之處。”楊海林說到這裏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哼……”賤人師兄冷笑一聲,瞟了楊海林一樣,冷冷地說道:“知道自己是誰就好,不過還不算晚,隻要你邁出這大門,咱們就是陌路人,早走是自己走,晚走可能是被人趕著走,你自己好好想想,怎麽個走法更好些?”


    楊海林聽完,誠懇地點點頭,唉聲歎氣道:“師兄說得對,我來是向你告別的,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出去獨闖天涯,臨走之後,不能忘記師兄您老對楊五的關懷,特意告送你一聲,其實秀兒對你才是有情意的,師兄保重。”說完,楊海林假裝往外走。


    賤人師兄聽完,騰下站起來,一把抓住楊海林,忙問道:“真的?來,來,來,楊兄弟別著急走啊!跟師兄一起坐下說會話。”賤人師兄特意為楊海林搬把椅子,放到身邊讓他坐下,急切地問道:“楊兄弟,其實你我二人也很投緣,以前是對你不太了解,多有誤會,還請兄弟擔待,以後咱哥倆定要好好相處,對了,秀兒是怎麽說我的?”


    楊海林見他猴急的樣子,心裏覺得好笑,嘿嘿!小子,上道了。


    楊海林麵帶痛苦之色,哀愁地說道:“秀兒可是個好姑娘,唉!幾天相處下來,說實話,我也對她有想法,更何況師兄您那,可我們畢竟相處時間過短,這點也跟你沒法比,你們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唉,就是我也認為你們才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絕配。”


    賤人師兄聽到這些話後,來了精神,臉上掛滿笑容,仿佛秀兒今晚就跟他洞房一樣興奮。楊海林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心中暗罵,賤人啊!你就笑吧!離哭不遠了。


    楊海林眼含淚水,麵帶沮喪,真誠地拉住賤人師兄的手,悲壯地說道:“師兄,我是沒有希望了,秀兒就是你的了。”說著,他話鋒一轉道:“不過師兄你也別高興太早,女人的心思都是善變的,關鍵在於你的表現是否打動她的芳心。”


    賤人師兄聽完,點點頭,是這個理。可是用什麽法子來打動秀兒的芳心?毫無頭緒,知道楊海林鬼點子多,忙急切地問道:“楊兄弟,平時秀兒也不怎麽搭理我,就拿上次來說,我送她首飾盒的事,當著你的麵直接回絕了,唉,不滿你說,我好幾天都沒睡好吃好。”


    “嗬嗬。”楊海林輕輕一笑,慢慢地說道:“我說師兄啊!看你這個人平時很聰明的,怎麽一到男女之事來就犯糊塗來。你當著外人的麵送東西,人家一個大姑娘怎能好意思收下?再說女人的話都要反過來聽的,她說你不好,那就是在心裏念著你的好,她在外人麵前不搭理你,那就是她想要兩個人私下約會,唉!師兄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看著都跟著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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