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練習讓孟雄飛精神疲累,試驗找到聽息入靜的方法後,他心弦一鬆終於再堅持不住地沉睡去。


    聽息入靜,這是他在臨睡前為自己用聽呼吸入靜的方法所起的名字。呼吸即是氣息,所以他取名作了“聽息入靜法”。當然,他也可以取“聽呼”、“聽吸”、“聽氣”,但顯然這三個都沒有“聽息”來的貼切與叫起來順口。


    醒來的時候,又已是中午時分,熾烈的太陽高懸空中。孟雄飛爬起來,望著在他眼中並不耀眼的太陽用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渾身骨骼發出一陣“啪啪”的脆響。雖才隻短短一天,但他已經開始習慣經過火棗改造後產生種種神奇變化的身體,習慣了這在他現在的眼中看來毫不刺目的陽光與耀眼的太陽。又衝著這正午的烈日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一掃剛睡醒時的昏沉,完全清醒了過來。


    轉身走到一棵樹旁排泄放水解決大小便後,他到湖裏洗了個澡,然後上岸來又尋草進食。一番吃飽喝足之後,他有些留戀地又駐足欣賞了這裏的美麗風景一會兒,然後離開小湖,向著左麵的山崗進發。


    他還是決定按原定計劃回到山林邊緣地帶。盡管昨天發現了自己有口噴烈火與全身著火的這兩招厲害保命招數,遇到危險時安全係數大增,昨天更是連老虎都嚇退了,但他依然還是決定按原定而行。


    他這兩項技能看起來確實挺厲害的,遇到普通野獸即使凶猛如虎也是不敢輕攝其鋒,仗著這兩招他基本可以在秦嶺大山中橫著走了。但這卻隻是相對普通野獸來說,若是碰上了妖怪可就不見得還十分管用了。


    見識了那大蛇後,他知道,這深山老林中是可能還潛藏有妖怪的。有一隻就可能有兩隻、三隻、四隻……這事誰也說不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於危險還是盡量要以規避為上,就躲的就盡量躲,能不發生的就最好不要發生。他雖是被重新激發出了自己深藏骨子裏的天生悍勇本性,不怕危險、敢於拚命,但卻也不想天天舍生忘死地去拚命。這種事,能避免的還是要盡量避免,越少越好。


    當然,情況未必會像他想的這般遭,他這是往最壞處設想的。妖怪不是那麽隨便就能遇到的,他運氣也不是總那麽遭的。他之所以還按原計劃來行,除了以安全為本的考慮外其實最主要還是舍不下外麵田地裏那些美味可口的莊稼食物。尤其在發現了自己身有兩項絕技傍身之後,他更是以這點考慮為重。


    作為一頭以人的思想、靈魂為主的牛,在明明有能力獲得更好的食物情況下,卻總是保持牛之本色的去吃草。時日長了,對他來說可實在受不了。他內裏畢竟還是人,而不是牛。


    “為了食物!”他心中這樣叫著,腳步輕快地上了山崗。他發現自己身體長大,卻並沒有想象中體重增加所帶來的沉重感,腳步還是一樣地輕快,身子還是一樣地靈活,甚至比還是小牛時更甚。尤其跑起來時隻覺身輕如燕,感覺都能飛起來似的。


    這當然也是那枚火棗帶給他的,他心中也很是明了,早已見怪不怪。當下放開了腳步,一路撒歡兒似地翻過山崗,向著更遠處的高山衝去。在這望不見邊際的山林之中,找路的首要第一步當然還是要登高望遠找到走出去的方向。


    他遠遠就已瞧好了上山地路。到得山腳時並不留停。借著跑起來地衝勢一衝而上。他身輕靈便。動作敏捷。體力充沛又氣力大增。登起山來感覺並不費力。還不怎麽覺著時。輕輕鬆鬆便已上到了半山腰。


    忽然一陣兒大風吹過。天地陰暗了下來。抬頭仰望但見得風起雲湧。天際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雲遮住了太陽。眨眼間風雲變色。天上烏雲翻滾、陰雲密布。厚厚地烏黑雲層遮天蔽日。濃重如墨。眼看就是一場暴雨將至。孟雄飛連忙轉眼四望尋找避雨之處。


    忽覷得南麵背陰處地幾株亂樹後似乎隱約有處山洞。他顧不得再瞧清楚。連忙快步奔了過去。奔近之時。發現果然是處山洞。不由心下大喜。洞中頗暗。又被亂樹橫生地樹枝遮擋。一時瞧不清楚內裏。湊鼻一聞。嗅不到內有生物氣息。料應是空洞無疑。


    忽然耀眼地電光一閃。天地一亮。緊接著“喀嚓”一聲。傳來隨後震天撼地般地霹靂雷響。


    有兩大放火絕技傍身。孟雄飛此刻藝高牛膽大並不怕什麽。就是虎窩熊洞他也敢進去把虎、熊給趕出來。何況是判斷中地空洞?當即毫不猶豫。立即穿過亂樹。衝了進去。才一進洞。豆大地雨點便已砸落下來。先還稍慢。不片刻便已“劈裏啪啦”如爆豆般響成一片。暴雨接天連地地落下。


    望了外麵雨幕一會兒。孟雄飛轉過身來打量這洞中情形。看這山洞倒還寬闊。但並不過深。眼見隻有二十來米地縱深。放眼往深處望去。忽然間他瞧到洞裏深處地角落裏似躺著個人形。


    這洞在背陰處,陽光不能直射而入。此刻外麵大雨傾盆,濃雲蔽天,洞中更是顯得黑暗。他定睛瞧去,想要瞧得更仔細些。這念頭才轉,忽然間他兩隻牛眼中燃起兩團火焰,眼前光明大作,有如陽光直射下的情景,纖毫畢現。他瞧不見自己眼中燃起的火焰,但卻能夠清晰明顯地看到眼前的變化。


    心中不由一驚,但稍驚過後便已見怪不怪,知道定然又是那枚大棗帶給自己的變化。他昨夜便已發現了自己夜視能力在服用了大棗後又有所加強,但卻萬沒想到竟還可加強到這般地步。定下神來,他借著大增的目力望去,已能清楚地瞧見洞中深處躺著的確實是個人形。不過卻又不具人形,因為那人形已然是一具枯骨。


    外麵暴雨傾盆,雷鳴電閃,陰暗的山洞中忽然發現一具骷髏架子,讓氣氛憑添了幾許陰森恐怖。孟雄飛一時也有些驚怕,稍頓了片刻,發現骷髏隻是死物毫無動靜,這才壯起膽子慢慢走過去察看。


    骷髏望去是成年人的大小,走到近前發現還很高大,骨骼也粗壯,他想這人生前應是一名高大健壯的男子。這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爛,身旁有個腐朽的竹簍,看上去像是個采藥的簍子,裏麵也有些幹草,像是采摘的藥草。


    他身旁還放著弓箭以及一把槍,不過也早已腐化,金屬的槍頭與箭頭也都已生鏽,弓弦也早已朽壞崩斷。他右手握著枝箭,姿勢似是用來刻寫了什麽東西。順著他空洞的雙眼望去,孟雄飛瞧到一片平整的洞壁上刻有字跡與圖形。


    “難道是武功秘籍?”孟雄飛不禁心中一動,忍不住興奮起來,這情形實在與一些小說中寫的情節太過類似,讓他不由不往這方麵想。懷著心中的激動,他往洞壁上的字跡與圖形仔細瞧去。


    圖形稍大顯眼,他一眼望去的先是圖形。但一瞧清楚了圖形卻是不由心中一歎,先失落了幾分。那圖形看去倒卻是武功圖形,每個圖形都簡簡幾筆刻著個人形做著動作,但那每個人形手中卻無一例外的都握著一把槍。這看去像是套槍法,而不是他最為期待的內功心法。尤其他現在是一頭牛,兩瓣兒硬蹄子哪兒握得了什麽槍,即便這槍法再厲害再牛比,他現在也是看得練不得,隻能白白眼饞。


    不過盡管失望,他還是收拾了心情尋頭看去。字是繁體字,刻在石上一筆一畫的也並不潦草,入石深淺不一,大約平均在半厘米左右。繁體字他雖不全認得,但其實與簡體字分別也並不是很大,通過字形他還是能猜出個大概。


    猜猜想想地看完,有些字雖猜認不出來,但結合上下通篇的大體意思還是了解了。原來地上這具枯骨的來曆並不簡單,竟是東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名叫馬韜。但到他這一代早已沒落,沒有什麽人材。他更是異狀,身為馬家人,不但不好武立誌做將軍,反而好上了醫術想要做個懸壺濟世的大夫。


    他深入秦嶺山中就是進山來采藥的,但可惜不幸被一條毒蛇咬傷,最終在此不治而亡。他雖是好醫,但從小所受的家中教育卻是也會武,學過家傳槍法。談不上個中高手,但也能算得精通。他這一輩一家老小都死於戰亂、瘟疫,隻活下了他一個。


    馬家從祖上代代相傳下來,開枝散葉,遍地開花,後人也很多。但唯有他這一支是嫡係,也始終居住在扶風茂陵祖地,他不知別家情形,卻隻怕自己死後馬家槍法就此失傳。他雖是好醫不好武,卻也不忍見此情況,學不成武藝做不了將軍已是愧對先祖,再讓馬家槍法絕傳那更是下了地獄也無顏麵見了。因此,他在臨死前拚著最後餘力將家傳槍法刻繪於石壁,希望能留待有緣人見之習之,並能將其發揚光大,名傳天下。


    看完之後,孟雄飛忍不住歎了口氣。既歎馬韜之命,也歎這許多年來竟沒人能有幸見之。石壁刻字沒留年代,他也不知這馬韜究竟是何時人物,但看其用字用語想來也是有個百來幾百年了。最後,他更歎自己現在隻能看著白白眼饞。


    大漢伏波將軍馬援他雖不太了解、知道不多,但其後世子孫三國時鼎鼎大名的蜀漢五虎將之一的馬超,想隻要知道點三國事的人卻是又哪個不知,誰人不曉。神威天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馬家槍法之厲害高超也由此可見一斑。


    石壁刻字中馬韜還寫道他偶然得來一本相傳為炎帝神農氏親手所書的《神農本草經》,也一並贈於有緣來者。孟雄飛歎罷轉頭低眼看去,發現馬韜胸骨上確實放有一本飄天文學上見過據說是上古文字的鳥蟲篆。既不認得,他便不打算再看。但正要移開眼時,卻忽覺腦中一震,感覺似有什麽東西從腦海深處湧出,然後他發現這三個字自己竟然就認得了,知道這三個字是“本草經”三字。


    “難道又是那大棗的功效?”孟雄飛心頭不由疑問大起,這字初看時明明他半個也不認得的,但忽然間卻又全認得了,想起吃過那枚大棗後身體產生的種種神奇變化,他也隻能歸功於此。


    隻是天材地寶,從來隻聽說過帶給人身體好處的,還從沒聽說過能帶給人以知識的。這實在也太過神奇了些,不由他不滿腹疑惑不解。但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隻能暫歸功於此。


    撇開心頭疑惑又仔細看時,他發現這書非是紙質。想來也是,神農那時候可還沒發明紙呢!而且這麽多年來又不腐壞,也必是質地非凡。再仔細辨認,他發現其質地像布,有紋理,但看去又絕非普通的布,普通的布這麽多年來也早該爛了,卻不知究竟是用什麽東西編織出來的。


    用據說是上古文字的鳥蟲篆書寫,書的材料質地又是非凡。從這兩方麵看來,這書倒也確有可能是炎帝神農氏親手書寫所流傳下來的。不過文字難明、質地非凡這兩項,卻也很是符合大多數小說中一些武功秘籍的標準。雖然封麵上隻題了“本草經”三字,指明了是藥草方麵的書,但裏麵內容可卻也不一定。


    想到此處,孟雄飛不禁心頭微動,再想到這秘籍還有可能是炎帝神農氏的功法,更是掩不住心中激動。據說,越是古老的功法就越是厲害無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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