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激動,孟雄飛將書用嘴小心噙下來放到地上,然後到洞外冒雨咬了根樹枝回來,用嘴噙著樹枝挑開書頁翻看。


    裏麵的書頁與外麵的封皮也是同樣的質地,隻是稍薄,書寫的文字也無意外的同樣是鳥蟲篆,字當然也比封麵上的字要小許多。開頭是一篇序,寫得沒什麽文采,既沒有古文中常見的那種駢四儷六華美文體,也沒有過多的形容比喻修飾詞語,更沒有通篇的之乎者也,反而都很是通俗易懂的語句。


    如果不是用鳥蟲篆書寫,書又是發現在作古的枯骨身上,孟雄飛實在更願意相信這是一篇現代人寫的東西。不過他知道不是,雖然不是常見的古文文體,也沒什麽古文修飾手法,但他還是能感覺到那文字中所帶給他的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樸悠遠氣息。而且最早的古文也不過是商周時期,更早的炎黃時古文可沒有流傳下來的,所以也沒人知道那時的文體與用詞用語、寫作手法究竟是什麽樣的。


    序不長,孟雄飛很快看完。看完之後他驚訝地發現這書竟然好像真是神農親寫,雖然沒有明確的字眼表明透露,但從作者的序中自述看來卻很像。他沒有多加猜測,繼續看下去,下麵便是正文。看了幾頁之後,他哀歎地發現這竟然真的隻是一本藥草經書,正文中介紹的全部是各種藥草,有什麽作用,能治什麽病,還有圖形插畫直觀呈現藥草的形狀等等,反正是沒一句話半個字有指向什麽功法的。他沒耐心再一頁一頁地看下去,跳著頁地翻看,等全部翻完後,他無奈地發現這仍然隻是一部藥草經。


    他鬆口丟掉嘴裏咬著的樹枝,不由長出歎氣,此時也沒心思猜測關心這本書究竟是不是炎帝神農氏親手所書了。就是這本書真是炎帝親手所書又如何,反正對他現在也沒任何幫助。如果是人的話,倒還可以奇禍可居地當古董收藏或賣掉換錢,但他此時隻是一頭牛,卻要來何用?


    一套隻能看不能練的槍法,一本以為是神功秘籍結果發現隻是本藥草書的奇書,孟雄飛先還以為自己運氣不錯,現在卻隻覺自己仍是運氣欠佳。哀歎了一會兒,他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些武功秘籍的隱秘寫法。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將書噙起來,丟到外麵的雨水中。他記得有些書就是用隱秘藥水寫成,或是無字白書,或是以其它內容掩蓋,都是需水浸方能現真經。


    外麵雨小了些,但還沒停。孟雄飛緊張地盯著雨幕下翻開的本草經,兩隻牛眼圓睜,一瞬不瞬。雨水打在書頁上,發出“啪啪啪”的沉悶聲響,他驚訝地發現雨水並不能浸濕入書頁,除了能打掉書頁上的一些浮塵外,雨水落下後便如珠般滾落。書頁上的字跡也是絲毫浸散不開,仿佛那些字都是刻上去的,而不是用墨寫上去的。


    “水不能侵!”孟雄飛心中暗道,“不知道是不是火也不能侵?”


    他有心想試一試,卻又怕毀了這本書,畢竟以後化形**後還是能夠當古董收藏的。而且水不能侵,也已算是一本寶書了。但再想一想,水浸不行有可能需火烤方能出真經,還是下定決心,狠下心來向著書噴吐出一口烈焰。


    他畢竟還是怕真的燒毀了,幹脆就放在雨中來燒,這樣萬一著起火來也可被雨水澆滅,不至全毀。烈焰噴過,“嗞嗞”聲響,附近的雨水都被燒炙成水霧。等到霧氣消散後,他驚奇地發現書絲毫無損,沒有半個書角有燒著的痕跡,反而更見嶄新潔淨,有如一本新書。但隨即他也無奈地發現,書除了變得更新一些外,再沒有任何變化。


    水浸不行,火燒不行,他剛才也有跳著頁地翻看,沒有任何發現。再仔細察看,書中也不見任何夾層。他無奈地歎氣,心中有些不甘地承認,這書應該就隻是一本藥草書,一本有可能是神農親寫不知什麽質地且能水火不侵的藥草書。但它再怎麽神奇,再怎麽有價值,卻也仍隻是一本藥草書。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沒有任何幫助。


    “哞!”他不甘、發泄地大叫了一聲。雨水被他口中噴出地氣流、聲波狂卷。叫過後他跪臥在洞口。然後盯著雨幕瞧著雨景慢慢平靜心神。書也不收拾。就那麽任雨淋著。反正都水火不侵了。再淋也不會壞掉。


    等到雲收雨歇。呼吸著雨後地新鮮空氣時。他心神也早已平靜下來。不多時。陽光又從雲層中透灑出來。太陽扯去遮羞地雲又探出頭來。麵前地書被雨水衝洗得更加嶄新發亮。他站起身來。低頭將書噙回洞中。然後盯著石壁上馬韜所留刻地馬家伏波槍法仔細觀看。


    馬家槍法本無名。因馬援之名。後人冠名伏波。是為伏波槍法。他打算將這套槍法全部記住。並在心中演練純熟後再行離開。他仍是打算回到山林地邊緣地帶。這套槍法不能練又帶不走。隻有將其記住刻印在腦海裏了。


    他其實可以在這裏等到化形**後再練。但要修煉到化形**不知要等到哪個猴年馬月了。他不願在此苦等;他也可以回到山林邊緣地帶。等化形**後再回來這裏練。但他卻怕路程太遠太複雜。自己記不住路。時間又久恐怕那時候自己就找不到這裏了。所以最保險穩妥地法子還是記在腦裏、刻在心裏。這樣既不用等也不怕忘了。


    看了一遍。孟雄飛又看到馬韜留言裏說希望發現他地人能把他屍骨埋了入土為安時。不由暗罵一聲。大道抱歉。他這會兒隻忙著那本書了。卻是把這茬給忘了。可他看了看自己現在地樣子。又看了看馬韜現在地樣子。卻是不由發愁。他現在可不是人。隻是頭牛。要怎麽埋馬韜地這一具枯骨。


    皺眉想了一會兒。他終於想到個辦法。馬韜采藥地那個竹簍倒還勉強可用。他將裏麵地幹草藥全部倒出。對著馬韜地枯骨又說了聲抱歉。然後將竹簍以簍口對在馬韜身旁。用蹄子小心地將馬韜骨頭一塊塊撥弄進去。


    廢了好半天他才算弄好,接著將竹簍豎起,他小心用嘴叼到外麵。尋了處低窪地,噴火將裏麵積水烤幹,然後將竹簍中的馬韜枯骨倒入,甩開蹄子將四麵高處的泥土刨下掩埋。他蹄大堅硬又力大,刨起土來並不費事,即便是石頭也能一蹄踏碎,隻是涅泥土稍嫌有些沾腳。


    正刨間,忽然腳下一痛,孟雄飛忍不住低呼一聲,低頭抬蹄一瞧,隻見硬蹄上的皮毛處不知被什麽劃破流出了血。往剛才刨的地方瞧去,發現罪魁禍首是塊棱角堅銳的石頭,他不由心中發恨,奮力一蹄踏上去要將其踩碎報仇。不想一蹄踏上竟然不碎,連踏了三蹄方碎,倒也可見這塊頑石堅硬,不然也不至能劃破他吃了火棗身體被改造後早已變得堅韌異常的牛皮了。


    傷口上沾了泥土,他尋到另一處低窪積水處清洗幹淨,然後用舌頭舔舐了傷口。唾液永遠是藥物乏缺下為傷口止血消毒的良佳藥品,而且唾液中的一些成分也能有助於傷口加快愈合。許多動物受傷後,都會用舌頭舔舐傷口。孟雄飛早是人時就學會了這招,現在更是學以致用,這裏可沒得什麽創可貼可買。


    舔了舔,他再看時,卻忽然發現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愈合。這當然不是他唾液的神效,想想也該是那枚大棗的功效。眨眼之間,傷口便已愈合地完好如初,連疤痕都沒有,隻有皮毛處沾染的血跡曾說明這裏受傷流過血。


    “血,血,我怎麽早沒想到,應該再試試血的!那書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武功秘籍,有可能是神功呢!這種神奇之物,可不能以常法來測之!”瞧著傷口上的血,孟雄飛忽然又想到了那本《本草經》,想到了某些小說中寫到過的滴血試寶之法。


    想到此處,連忙飛奔入洞將書噙來,然後四處轉著尋找堅銳石頭又將自己弄傷流出血來。懷著緊張與激動,他將一滴鮮血滴在了《本草經》的書頁上。


    血一滴上,即被書頁吸收沒入,緊接著整本書忽然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芒來。光芒之中,書中開始有文字、圖形綻放著流光溢彩升騰而起。由少而多,這些文字、圖形飛舞著,接連不斷地鑽入孟雄飛的雙眼,並由此入腦刻印在他腦海中。


    約有一刻鍾後,泛著流光的文字、圖形飛完,書上光芒也即消散,而孟雄飛腦中則已多出了一套名為“森羅萬象訣”的功法,圖文並茂,祥細之極。這套功法也確是炎帝神農氏的功法,依據五行相生的原理所創。以木為本起,衍生其它四行,乃五行全屬性的神功秘法。


    傳說中神農為牛首人身,其實卻也是修煉有成的大妖,而且真身也是為牛,他所創的這套功法可說太適合孟雄飛不過了。而孟雄飛能以血為引,測出這部《本草經》所掩藏下的真經,卻也全虧了他現在是頭牛,而不是人。


    其實這部神農親手所書的《本草經》自神農族中流傳出的千百年來,並非從沒沾染過鮮血,但卻始終從未有人能從中學得這套“森羅萬象訣”功法。隻因這套功法並非什麽血都能將其引出的,而必須是與神農之血相合的血方能奏效。


    這套功法乃是炎帝神農氏以其血為墨寫下傳於後代子孫的,若有其子孫想學也必要以血為引方能開啟引出這套功法,其子孫的血自然與其血相合。孟雄飛這頭牛並不是神農的後裔子孫,但他是頭牛,而神農還不是神農時也是頭牛,並且他這頭牛的血就正巧地與神農這頭牛的血相合,這才能致引發。


    不得不說,他實在幸運之極。要知牛的血型多達四十種以上,他的血就正巧能與神農之血相合匹配實在是運氣超牛。不過他並不知道這一點,他隻以為是血就行。若是知道的話,他不知要歎自己重生為牛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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