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的事紫蘭以前學過,讓她教教你,等你上手了在歸你管。”石有良的一句話,造就了紫蘭動嘴,楊氏動手的情況。不過在鄉下管灶的一般都是家裏的婦人,楊氏自然沒有異議。


    一大塊煮過的五花肉,在紫蘭的指導下變成回鍋肉。包菜回鍋肉,醋溜白菜,涼拌的芹菜拌用調料煮過的花生米。看著紫蘭倒油的動作,楊氏忍不住有些心痛,雖然剛才她也看到了石家地窖裏那一大壇豆油,但是楊氏嘴巴張了半天,卻沒有說話。最後加上一鍋大白米飯,楊氏真的覺得父母說的沒有錯,自己是有後福的,想必石家的日子過的一點兒也不比地主家差。


    雖說石家常買肉,但是也就七八天才買一小塊,像這樣痛快的吃肉的機會並不怎麽多,更重要的是,是石有良讓紫蘭給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個下馬威,告訴她石家並不是什麽沒有家底的人家。至於地窖的糧食那麽多的原因,原諒他一個男人家,從來不關注,隻要女兒說還剩很多,他就沒多想。


    晚上用白天沒有吃完的米飯熬了粥,又吵了一個芹菜炒肉,一個青菜香菇。吃完飯一家人在院子裏聊了一會天,石有良將明天回門的東西收拾好。這就回屋休息了。


    這時候才是戌時,也就是晚上六七點的樣子,可是天已經黑了,紫蘭床上很鬱悶的數了一會兒綿羊之後,便閃進空間勞作了一會兒,歎口氣,有些心酸,爹爹竟然忘了給她燒洗澡水?


    因為在空間呆得久了些,紫蘭出來的時候有些晚,次日是被石林叫醒的。


    “姐,別睡了,爹讓你趕快起來熟悉,洗澡水都給你燒好了,洗完了還得陪……陪娘回門呢!”聽了石林的話,紫蘭慢吞吞的爬起來,心想幹嘛昨天不記得呢?但還是不忘給自己吃顆蓮子,順便也給弟弟喂一顆,估計是年齡小毒素少的原因,現在石家也就石有良吃蓮子會拉肚子,紫蘭跟弟弟隻會排些汗,也不是很黑,正常的上回廁所而已。


    吃了蓮子,去了趟廁所,石有良直到女兒的習慣,這才將紫蘭的浴桶裝滿水,還將澡豆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紫蘭出了一身汗,洗了個痛痛快快的澡,又換身衣服,心情又變好了,不管早晚,隻要父親還記得自己的習慣就是了。


    “你老是晚上洗澡,頭發幹不了,你奶奶說不擦幹頭發以後會頭疼,以後改成早上洗吧!”石有良等女兒洗好,幫她倒水的時候說。


    紫蘭一聽,眼睛更亮了。但是隨即,她又有些難為情,自己竟然真的跟個孩子一樣,為這點事情吃醋,太不應該了。


    紫蘭洗完石有良又給楊氏倒了水,楊氏坐在新浴盆裏暗歎,看來丈夫對兒女的寵愛超過了她的想像,不過還好紫蘭每兩年就會出嫁了,楊氏安慰自己道。鄉下人有哪家會這麽嬌慣女兒的,楊氏有些頭疼,覺得紫蘭的親事不好解決,不過母親教導過,她現在不能參合這件事,還是得看石四哥的想法。


    楊氏洗完之後,石有良又跟兒子一起洗了一個戰鬥澡,吃了楊氏剛做的粥,等大家頭發都幹了,喂完雞、牛,這才提著回門的禮品往楊屠夫家走。


    一個村子的,實在離得近,眾人剛出門,就碰上了在村裏徘徊,等姐姐的楊樹。楊樹聽說紫蘭長得好,以前雖見過,但是紫蘭都是刻意表現得很低調,就算去石家學識字,紫蘭也都是呆在自己房裏,很少出來的。今天要跟繼母回門,紫蘭刻意梳好好的頭發,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的,更是抬頭挺胸。楊樹見了之後,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紫蘭卻跟沒覺察似的,脆生生的叫了聲舅舅,石林也跟著姐姐叫了舅舅,一下子把他叫的有些無措,連婚都沒結就當這麽大孩子的舅舅了。


    石有良則是在他看女兒的一瞬間的呆愣,決定以後不要讓自家閨女出門了,外麵狼太多了。


    石家眾人到了楊家自然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王氏看著女兒滿意的容顏,心底的最後一絲擔憂便放下了,石有良準備的回門裏也不算輕,雖然紫蘭叫外公外婆的時候,讓兩人楞了一下,但還是熱情的應下了,並給了紫蘭根石林一人一個紅包。


    “紫蘭長得真俊,也不知道便宜那家兒郎?”王氏拉著紫蘭感慨道。


    紫蘭眯著眼睛,笑著說:“相國寺的大師說我的姻緣比別人晚些,得等到及笄後才考慮親事,才能一生平順。”


    “啊!還有這個說法?”王氏雖然有耳聞,但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紫蘭點點頭,安靜的坐到一旁,聽王氏說話。聽人說話是需要技巧的,既不能讓對方無話可說,也不能讓對方說的太多,還要讓對方高興,又說下去的必要,紫蘭顯然深諳此道,王氏看到這個便宜外孫女的乖巧跟懂事,越看越愛,有看到一旁根柱子一樣杵到那裏的女兒,忍不住有些為她擔憂。從紫蘭的相貌跟教養,不難看出紫蘭母親是可能的出色,自家這個糊塗閨女能比過人家麽?


    聊了一會兒之後,借著做飯的功夫,王氏留紫蘭在房裏歇息,自己將女兒拉到廚房,細細詢問,待得知石有良跟兩個孩子都對她很好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對於女婿一家來家的第一頓飯做的更是用心了。


    石有良最近正在教楊樹認字,也算他半個師傅,石有良經驗豐富,跟楊屠夫聊天也能聊得來,甚至說起了,要是讓楊家也多種些豆子,到了冬天他願意帶楊樹出去賣豆芽,楊屠夫更是對石有良滿意的不行,對著在院子裏好奇的觀摩殺豬刀的石林也是滿意不已。


    楊樹已經定親三年了,但是姐姐楊心沒有嫁人,所以親事也一直沒有辦,這次家裏辦完了楊心的婚事,下一件事就是給他成親了,諸事順利的楊家人本就情緒不錯,現在有聽石有良這麽說,就更是高興了,雖然石有良說了豆芽方子是石家的,他願意收購楊家的豆子,並且帶著楊樹出去見見世麵,並且教導他,楊樹依舊感激不已。簡而言之短短一個多月的識字生涯,已經另楊樹很是認可自己的這個新姐夫。


    翁婿一家相聚歡,石有良跟楊屠夫談的相當的投機,等離開楊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回到家裏收拾了一下,各自也就歇下了,明日一切就有恢複正常了,石林也該去上學了,楊氏也得著手家裏的事物了,鄉下女人要幹的事情多了,菜園子的菜也得種了,還有紫蘭說的再抱上兩窩雞也得準備了,還得買幾個豬崽子……事情多了去了。


    楊屠夫是殺豬的,豬崽子的事托給了他,第二日一大早石有良就去買了三十隻小雞,自己買種蛋抱窩不管是紫蘭還是石有良都不會,更嫌麻煩,至於楊氏她會養豬,對於養雞也不大在行。沒過兩天楊屠夫就送來了四隻小豬崽子,照顧小豬的活就被楊氏接了過去。


    有楊氏之後,紫蘭每天明顯比之前閑了很多,但是紫蘭還是沒有徹底清閑下來,畢竟懶丫頭是沒人喜歡的,石有良不喜歡女兒出門,紫蘭也不喜歡,村裏的景色上輩子紫蘭就見識過了,再說自己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也不興出門亂竄,除卻極個別窮苦人家需要女兒下地做活,條件稍微寬鬆一點兒的人家,多隻把女兒拘在家裏做活。


    春天萬物複蘇,采蘑菇摘野菜,石有良都不讓女兒去,倒是按紫蘭說的帶著楊氏進了兩次山,對於楊氏而言,跟丈夫單獨上山,而且他又對自己很是照顧,心裏也是及其高興,主動勸紫蘭留在家裏,要什麽告訴她,她都給摘下來。


    紫蘭自己是無所謂,反正沒差,在家就在家吧,繡繡花,看看空間裏的書,倒持倒持一些好吃的,倒也過得頗為自在。至於聊天什麽的自有小桃花跟石奶奶送上門來。


    估計是年紀大了,或者兒子已經娶妻,放下了心中的石頭的石奶奶,現在也不嘮叨紫蘭浪費了,在紫蘭倒騰吃食的時候,她還幫忙呢!


    小桃花則是來跟紫蘭學繡花、打絛子的,不知是不是劉氏忘記了,並沒有給女兒準備繡布繡線跟針,甚至學打絛子的線也沒有準備。不過紫蘭對桃花印象不錯,倒是給她備了些,雖然布是從石有良爛的不能穿的衣服上剪的,線是最普通的,針倒是比較好的繡花針。看著桃花拿著一塊布反複的練習,紫蘭時不時指點著。


    學習刺繡是需要大量的練習的,紫蘭不可能一開始就讓桃花用絲線繡,雖然當初自己開始學的用的就是絲線,可是劉氏自己都不上心,紫蘭隻是她的堂姐自然不可能麵麵俱到,她可不想當什麽冤大頭,畢竟還有好幾個堂姐呢?不好厚此薄彼。紫蘭打算等過陣子桃花將針法練熟了,讓父親去給二伯說,不可能給初學者用自己‘頂級’繡線。至於二伯母的想法,紫蘭根本就沒多想。


    紫蘭跟石奶奶作出的漿水魚魚、涼皮加上獨特的調料,石奶奶吃的相當開心,除了味精跟雞精的做法以外,紫蘭就直接告訴了石奶奶,等紫蘭聽說幾個伯母靠著這些小吃在趕集的時候當小販的時候,紫蘭也沒有在意。倒是石有良嚐過之後,覺得很不錯,也就決定帶著楊氏也進城做這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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