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城,天禦邊境城池,比鄰雲國邊城,風國茜城。曆城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原天朝建朝之始便有曆城存在。


    曆城建城之始,大小戰役經過的不下幾百仗,曆城屹立至今,經過數度風雨侵襲,至今仍安然的坐落於這片大地上,如今成為了天禦皇朝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這一日午時,經過日夜趕路,連番阻截,終是未能阻住歸家人兒前行的腳步,莫清寒與蕭寒玉終於來到了曆城。


    馬車悄無聲息的駛進了曆城,七拐八拐,在一處別院門口停了下來。


    “公子!到了!”追風停了車,躬身立在車旁,輕聲向著車裏的人道。


    “嗯!”莫清寒輕輕的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書,轉眸看著一旁懶洋洋坐著的蕭寒玉:“我們安全了!”


    “嗯!”蕭寒玉笑著點點頭,這一句話可猶如天籟啊!這一路,她聞夠了血腥味。


    追風掀開簾子,莫清寒當先緩緩走下了車,玉手向著車內的蕭寒玉伸出,蕭寒玉自然的將手遞給了莫清寒,借著他的手,緩緩下了車。


    “恭迎殿下,王妃!”齊齊的聲音,有男有女,唰的一下子跪了一地。


    蕭寒玉本是低著的頭,聽見聲音一驚,隻見眼前是一座高門大院,院門口跪了整整一地的人,大概有四五十人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蕭寒玉詫異的看著莫清寒,沒注意眾人對她的稱呼。


    莫清寒柔柔的向著蕭寒玉一笑,玉手緊緊的攥了蕭寒玉的小手,看著麵前的幾十人,清潤的聲音緩緩道:“起來吧!”


    眾人齊唰唰的又站了起來,都抬眼向莫清寒和蕭寒玉看來,人人的眼中均看出驚豔的神色。


    “許管家!府中來客人了麽?”莫清寒掃視了眾人一圈,秀眉微蹙,看著當前一五十左右歲的老者,溫聲問道。


    “回殿下!是上邊的貴人三日前就來了府中,如今正在臨鳳閣等著殿下和王妃呢!”許管家連忙上前,看著莫清寒,躬身低聲說道。


    “哦?他怎麽來了?”莫清寒一張絕美的小臉皺起,蹙眉看著許管家。


    “哎呦!我的殿下,您小聲點!”許管家急的左右掃視了一眼,見眾人都低著頭,沒別人聽見,似乎放心了些。


    “行了!我知道了!住處安點好了麽?”莫清寒看著許管家擺擺手,不耐的問道。


    “幾日前就安排好了,保證棲鳳閣片瓦無塵,殿下就放心吧!”徐管家連忙道。


    “好!你等都退下吧!我先帶王妃去棲鳳閣休息!”莫清寒點點頭,看了眾人一眼,便拽著蕭寒玉的手向前都去。


    蕭寒玉一愣,連忙跟上了莫清寒的步子,上麵的貴人?莫清寒好像很不喜歡似的呢!


    “哎!殿下!不行啊!那位……那位……還在等著殿下和王妃呢!”許管家一見莫清寒走了,大急的趕緊跟上了莫清寒。


    “那就要他等著,是他自己要來的,又沒有別人請他!”莫清寒腳步不停。


    “殿下……可是……可是……”許管家額頭上的冷汗流了出來,那位可是個惹不起的主啊!殿下這般是不敬啊!


    許管家想到這,很是為莫清寒著想,一下子攔住了莫清寒和蕭寒玉的腳步,老人家急的好像要哭了似的。


    “許管家!我看你年紀也大了,是時候該到了告老還鄉了吧?”莫清寒看著攔在他麵前的人,一張臉冷了下來,聲音也冷冷的。


    “呃……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許管家一哆嗦,撲通的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哼!”莫清寒冷冷的哼了一聲,拽著蕭寒玉繞過他向前走去。


    蕭寒玉回頭看著那跪在地上的許管家,那老人兩隻袖子正忙著抹汗,看著蕭寒玉回頭看他,還友好的給蕭寒玉笑了一下,蕭寒玉一愣,眼睛眨了兩下,嘴角微微翹起,不自覺的笑了,好有意思的許管家啊!


    “這個老東西最會的就是搗亂,以後你別被他給蒙混了!”莫清寒看著蕭寒玉的笑臉,有些恨恨的聲音道。


    “嗯!”蕭寒玉笑著點點頭,很是乖巧。


    莫清寒似乎很滿意蕭寒玉的表現,也溫柔的笑了,拽著蕭寒玉向前走去,一路上再未見到別人,便來到了棲鳳閣。


    棲鳳閣,名為閣,實是一處不大的小院子,院子裏是滿滿一院子的木槿樹,此時正是木槿樹開花的時節,木槿花香味飄散在小院的每一處角落。


    “木槿花!”蕭寒玉驚訝的看著那小花,滿滿的一院子,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可以看到木槿樹。


    “玉兒知道木槿花?”莫清寒一愣,驚訝的看著蕭寒玉。


    “嗯!知道。”蕭寒玉伸手拈了一朵小花,放在鼻間嗅了嗅,點點頭。


    “我還以為除了母後,天下便無人識得這木槿了呢!原來玉兒也是識得的。”莫清寒俊眸湧上了一層傷色。


    “你說除了你母後,天下便無人識得這木槿?”蕭寒玉一愣。


    “這木槿是從外域移植而來,天禦和其他五國是沒有的,所以玉兒能認出,我也感到很意外。”莫清寒點點頭,也拈了一朵木槿,輕聲道。


    “哦!那你母後是怎麽認識的呢!”蕭寒玉心裏湧上一絲期意,這個世界無人識得木槿,難道說莫清寒的母親也是從異世界來的?


    “我也不明白,母後似乎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莫清寒疑惑的看著蕭寒玉:“玉兒是怎麽知道的呢?”


    “呃……原來是這樣……”蕭寒玉點點頭,有些失望,看著莫清寒疑惑的俊眸,笑了一下:“我也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


    “嗯!那我們進去吧!這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莫清寒不疑有他,帶著蕭寒玉向裏間走去。


    木槿花散發著濃濃的花香,蕭寒玉隨著莫清寒的腳步,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由木槿樹設的一個天然陣,陣中陣,陣外陣,顯然是出自高人之手。


    “原來是九曲連環陣!”蕭寒玉隨著莫清寒踏著步子,忍不住讚道。


    “玉兒果然知道!”莫清寒回頭看了蕭寒玉一眼,俊顏帶著深深的笑意。


    “九曲連環陣,內九曲,外九曲,可是這個陣設的似是而非,但又比九曲連環陣不知道精妙了多少。看來擺設這個陣的人……”蕭寒玉蹙眉沉思,轉頭看著莫清寒:“這個陣是你設的?”


    “哈哈……果然是我的玉兒!”莫清寒大笑了起來,笑聲甚是洪亮,紅衣黑發,張揚無限,甚是十分得意,玉手攬著蕭寒玉,足尖輕點,飛身而起。


    “得瑟!”蕭寒玉白了莫清寒一眼,也開心的笑了,這樣張揚灑脫的莫清寒,認識了這麽長時間,見著的隻是有限的幾次。


    一路踏著樹尖而行,一白衣飄逸,一紅衣清華,翩翩兩道身影,若兩隻展翅欲飛的蝴蝶,轉眼間來到了一處房前。


    棲鳳閣三個張揚灑脫的大字映在了眼前,龍飛鳳舞,張揚狂放,正是蕭寒玉的狂草。


    “你……這是……”蕭寒玉看著那幾個字,震驚的無以複加,轉頭看著莫清寒,呐呐不成言。


    “玉兒!你看這字這麽樣?是否與你寫的很像?”莫清寒拽拽的站在那裏,看著牌匾上的字,得意的看著蕭寒玉。


    “何止是很像……這簡直就是……”蕭寒玉看著那字,簡直就是她寫的嘛!可是她可是知道,從來就沒寫過這字,她歪頭看著莫清寒:“是你寫的?”


    “嗯!”莫清寒很是得意的點點頭,拽拽的站在那裏看著蕭寒玉,就跟那死老頭子和大猿臭屁的時候一個德行。


    蕭寒玉翻了個白眼,眸子半眯了起來,緊盯著莫清寒的眼睛,危險的氣息散了出來:“說!這幾年你用我的字賣了多少錢?”


    要知道她一副字可是千金難求啊!這莫清寒奸人會有這個機會不用麽?


    “呃……也沒有啦!嗯……就是在外麵手頭的緊的時候……嗯……那時候用啦……玉兒……嗯!你知道你的字很是值錢嘛……”莫清寒在蕭寒玉如狼的眼神下後退了幾步,一張絕美的小臉染上了層層紅霞,長長的睫毛一開一合,俊眸不敢看蕭寒玉的眼睛。


    “哼!”蕭寒玉冷冷的哼了一聲,看著那字,也不禁暗自佩服了起來,這莫清寒果然是怪才,她的一手狂草前世今生加起來練了四五十年,居然就幾年的時間就被莫清寒這個家夥給盜版了。真是可氣啊!可氣!


    “玉兒!”莫清寒軟綿綿的聲音,黏黏的語調,身子也跟著貼了過來。


    “嚇!要死了!”蕭寒玉一身雞皮疙瘩,雙眼嫌惡的看著莫清寒,這個家夥好的不學,光學害死人的東西,小手連忙在身上抖落著,自己都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玉兒!”莫清寒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眨啊眨的,霧蒙蒙的,薄薄的嘴唇微微的嘟著,哀怨的看著蕭寒玉躲的老遠的身子,軟綿綿的聲音依舊。


    “小妖精!”蕭寒玉看著莫清寒,恨恨的罵了一聲。又是扮豬吃老虎這一套,不過對她來說早就不管用了。


    “玉兒!躲那麽遠幹嘛?不進去麽?我可知道昨日你一夜沒睡覺哦!”莫清寒整了整衣衫,意味深長的笑看了蕭寒玉一眼,轉身瀟灑的像房間裏走去,仿佛剛才那一切隻是蕭寒玉的幻覺。


    蕭寒玉睜大眼睛看著莫清寒的背影,有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果然是莫清寒!無雙公子莫清寒啊!變臉的功夫天下無雙!


    蕭寒玉嘟囔了一聲,挪著步子跟在了莫清寒的身後。


    珠簾翠幕,香煙軟榻,一層層紗幔過處,來到了房內,清雅的寒梅香撲麵而來,本有些困倦的心神一醒。


    樸質而不失典雅,華貴而不顯張揚,一瞬間,蕭寒玉有一種回到家裏的感覺。


    “這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房間內的所有都是母後親手給我設計的。”莫清寒看著蕭寒玉,清潤的聲音帶了一絲飄渺和傷感。


    “嗯!”蕭寒玉點點頭,看著這間房間,真的感覺到了母愛,所有物事兒都有母愛的感覺,她想莫清寒的娘親一定是一個溫柔的女子。


    “你小的時候不是在皇宮長大的麽?”蕭寒玉看著莫清寒,她一直疑惑,皇子不是都應該在皇宮長大麽?


    “不是!我八歲之前一直隨母後住在這裏。”莫清寒搖搖頭:“後來進了宮,那安寧的日子便再也沒了。”


    蕭寒玉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不忍再繼續問,這是他的傷心之事,想必進了皇宮,她母後便在宮廷的爭鬥中香消玉殞,而他身中奇毒,後來就是世人所知道的天禦的四皇子常年養病棲霞山。宮廷!永遠是一個沾染鮮血的地方,皇帝的恩寵更是毒藥。


    “連日的奔波,你也累了,你先沐浴,我叫人準備飯菜,吃過了就先休息吧!”莫清寒突然道。打斷了蕭寒玉的思緒。


    “嗯!”蕭寒玉點點頭,忽然想起那個什麽貴人的事兒,轉頭看著莫清寒:“不是說有人在等我們麽?”


    “我們累了這麽些天,當然要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空見客不是?”莫清寒俊眸閃了幾閃,笑的有些狡黠。


    “可是……人家都知道我們來了啊?”蕭寒玉還有些不放心,看著莫清寒的笑臉,總感覺哪裏不對。


    “放心吧!這棲鳳閣那人還沒本事進來!我那九曲連環陣可不是擺著給人看的,我們目前最重要的是休息!”莫清寒秀眉一揚,很是自信的道。一把給蕭寒玉推進了一扇門後,笑著道:“裏麵是溫泉!難道你不想洗麽?”


    “溫泉?”蕭寒玉眼睛一亮,不待莫清寒再推,自己快步的走了進去。


    眼前映出一方大的水池,騰騰的冒著熱氣,果然是溫泉啊!蕭寒玉眼冒星星,剛要跳下去,忽然轉頭看著身後,莫清寒沒有跟來,那扇門已經關好了。


    蕭寒玉鬆了口氣,不再猶豫,解了衣衫跳進了池水裏,暖洋洋的水流霎時淹沒了周身,蕭寒玉舒服的歎了口氣,這莫清寒和鳳無聲那妖孽都是會享受的主啊!


    雲煙霧繞,熱氣蒸騰,蕭寒玉立時被冒出的絲絲熱氣給包卷了起來,玉手撩著水,白玉凝脂的肌膚漸漸的變成了粉紅色。


    雙手前翻,踏水盤膝而坐,粉紅色的肌膚漸漸的變得透明,頭上漸漸的有紅光聚攏,冰極思兩儀,陰陽屬冰極,九州緲雲煙,四方運天地,融可溶乃大,勁可盡亦深,天地盡乾坤,萬物霄思身。


    冰極運寒雪,雪落春花融,百妍盡爭春,消融萬物意。蕭寒玉玉手連環翻轉,粉紅色消失,白玉凝脂的肌膚再次呈透明色,像透明的冰雪,周身的筋脈血管一覽無餘,可以看到有萬千氣流在周身湧動。


    煞那間!光華驟然而隱,紅光急聚麵顔,一張傾城的絕色容顏消失,濃濃迷霧過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隻能算的上是清秀的小臉。


    微微低頭,騰騰熱氣的水池中間,現出一塊平靜無波的水麵,蕭寒玉看著水麵裏的自己,滿意一笑,冰極神功!脫胎換骨,易變真容。原來如此!


    “玉兒!好了麽?”輕輕的敲門聲,莫清寒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蕭寒玉一驚,透過層層水汽,看著那扇微微震動的門。


    “不會又睡著了吧?”莫清寒嘟囔一聲,蕭寒玉都可以想象到莫清寒此時的表情,一定秀眉微蹙,嘟著丹朱紅唇,玉手推著門,想進來,又猶豫不已的苦惱樣子,但一雙眸子絕對藏著你看不見的笑意。


    “這就出來!”蕭寒玉揚著聲高喊了一聲,生怕那門外的人兒聽不見。


    “哦!”輕輕的聲音傳來,夾雜著一絲失望,腳步也慢悠悠的離開了門。


    蕭寒玉鬆了一口氣,連忙重新集氣,玉手沿著麵顔輕輕揉捏,淡青色的氣息緩緩消退,絕色的容顏恢複如初。


    抿唇、斂目、隱了光芒、緩緩站起身,一眼掃見一旁的衣櫃,果然裏麵均是一係列的雪紡紗白衣,蕭寒玉從中選了一件式樣簡單的穿在身上,係好了裙帶,轉身向門外走去。


    推開門,隻見莫清寒背著身子正站在窗前,看樣子也是才沐浴完,換了新的衣衫,一身清爽。俊挺的身形,如墨的長發,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一個背影,便也叫人如此心動。


    莫清寒聽見身後的動靜,緩緩的轉過了身,看著長發披散的蕭寒玉一愣,恍然的記起她失了功力,自然就沒有辦法烘幹頭發了。


    莫清寒看著蕭寒玉怔愣的站在那裏,緩緩的走過去,玉手掬起如瀑的長發,轉瞬之間,長發幹鬆異常,蕭寒玉微愣了一下,看著莫清寒的舉動,隨即就明白了,暗自的歎了口氣。


    莫清寒似乎並沒有注意蕭寒玉的表情,拉著蕭寒玉坐在了梳妝台前,玉手取過梳子,輕輕的梳了起來,流雲髻!不多時便已完成。


    鏡中映出一張出塵脫俗的絕世容顏,雲鬢高綰,膚如凝脂,肌賽冰雪,整張臉似精雕細刻,美玉妝成,似真似幻。


    莫清寒看著鏡中的蕭寒玉,微微彎身,環抱住身前的嬌柔,另一張顛倒眾生的絕色容顏映了出來,紅衣風華,遠山眉黛,千萬風情,玉顏無雙。


    兩張臉,一張風華妖嬈,一張清雅出塵。唯有那眉,一個濃如墨,一個彎似柳;唯有那眼,一雙幽如丹鳳,一雙姣若杏核;唯有那唇,一個棱形如丹紅,一個嬌粉若櫻桃。不同的五官,卻相同的容顏絕色,傾國風華。


    一襲白衣出塵,一襲紅衣妖嬈,相依相偎,如真似幻,蕭寒玉靜靜的看著鏡中,心裏有什麽裂開了,莫清寒也靜靜的看著鏡中,冰冷的心被萬千柔軟的絲線網住,兩雙眼在鏡中交纏,難舍難分。


    這便是我今生相守的人兒啊!兩個人心裏同樣的劃過這句話,兩張絕色的容顏同時笑了,春風柔柔,桃花盛開,醉了!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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