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我體內原本便有毒,這肯定是兩毒在我體內相克,產生反應了,你可以去找一麵銅鏡來嗎?然後與他背過身去,我不想讓你們看見我毒發時的模樣。”君傾悠有些心急的以長袖擋住臉龐,不管怎樣,她的真麵目暫時還是不要露出來為妙,等柳宸逸歸來,拿上玉佩走人,今後再見,他們也絕對認不出她來。


    明月急忙點頭,跑了出去,而明皓則有些不滿:“你幹嘛用袖子擋住啊?你這麽難看的模樣我都見過了,還會害怕看到你毒發時的模樣?”


    話是這樣說,可他始終沒有上前,他心裏想著,或許這是小傾僅存的一點驕傲與自尊,他不應該上前破壞她的信念。


    明月拿來一麵不小的銅鏡,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另一側的手上,還拿著一塊淡藍色的麵紗,一齊輕輕的遞了過來:“傾悠姐姐,這個給你。”


    感歎於她的善解人意,君傾悠心中一陣罪惡感上升,她隻是害怕恢複本來的麵目讓這二人記住自己的模樣,今後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他們二人卻隻是純粹的替自己擔心。


    床榻上的紗帳也被明月體貼的放了下來,她與明皓靜靜的守在外。


    臉上不斷掉下那些奇形怪狀的條狀,直看得她自己都是一陣惡心。


    且掉下這些東西之後,皮膚變得紅紅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疤痕在臉上啊,快大半年沒有看見過自己的臉了,也不知道現在到底長成什麽模樣了。


    “明月。。。”


    明皓輕輕拉著明月的小手,卻是有些止不住的顫抖著,“小傾她的臉,會變成什麽樣子?”


    明月緩緩搖頭,隻能朝明晧露出安慰的笑容。


    “其實也沒什麽,頂多是在臉上再多一些抓痕罷了。。。”


    明皓又自顧自的說開了。


    明月不住的朝著床賬之中看去,透過這層輕紗,她隻能看見,君傾悠似乎對著銅鏡發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呆,她的臉,究竟變成什麽樣子了?


    之前從傾悠臉上掉下來的那些奇怪的東西,又是怎麽一回事?


    “小傾啊,變得更難看了也沒有關係,誰敢笑話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他,一定讓他老實低頭向你道歉。”


    見床帳內良久沒有反應,也不見君傾悠開口說話,明皓急了一個劍步上前,將床帳掀開來,卻見君傾悠已經蒙上了麵紗,露在外的膚色,有些蠟黃蠟黃的,但是較之從前,似乎光滑了許多,那些坑坑窪窪的東西似乎都沒有了。


    “你沒事吧?”


    明皓有些擔憂的問道。


    君傾悠搖頭,眼中,卻是充斥著滿腔的哀泣與悲傷,此時,明月也上前來,拉過她的小手,輕輕說道:“傾悠姐姐,你好些了嗎?”


    望著眼前這個純美的公主,燦然的明眸裏,流露出深刻的擔憂,以及,站在她身側秀美動人的明皓,二人幾乎是如出一轍的神情,心裏的酸澀也在不斷越發的擴大。


    “明月,明皓,咱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低低的開口,迅速朝門口望去一眼。


    那幾名侍衛似乎一直在關注著這裏的情形,眼神總是會冷冷的傳過來。


    “有幾名看門狗呢,你體內還有那個毒,萬一發作起來,咱們根本跑不了多遠的。”


    明皓淡淡的說道,他不希望小傾再受一次那樣的痛楚,之前邪皇的話讓他心裏一直在打著鼓,他實在摸不透這個陰睛不定的邪皇究竟想打什麽壞主意,他能真切的感覺到,邪皇對明月,有著特殊的情感,這樣的感覺,讓他的心裏異常不舒服。


    可當邪皇讓他在明月與小傾之中隻能選擇一名女子時,他又發覺,小傾他也同樣不可以舍棄,為什麽會這樣?與小傾才認識多久,她便已在自己的心目中占了如此之重的地位。


    “我有辦法,你們到時候隻需要跟在我的身後即可。”


    君傾悠起身,緩緩的朝著門口那幾名戴著麵具的侍衛靠近。


    “你要幹什麽?邪皇有令,你們三人,不許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還未近身,已有一名侍衛拿著長劍抵在了君傾悠的胸口,麵具裏透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


    “我們不會逃走的,隻是我突然之間肚子很疼。。。”


    君傾悠故意將話頓了一下,突然間揚手,她的衣袖裏突然甩出一陣粉末,前來看守的四人紛紛倒地不起。


    竟然如此容易便得手了,君傾悠越發覺得這其中事有蹊蹺,這邪皇如此放心的讓她放倒了他的手下,應該是覺得她中了噬心毒,即使裝上翅膀也飛不出這裏,因此才如此大意吧?


    明皓欣慰的拉著明月跑上前來,君傾悠已經動手將倒在她腳邊的那名男子身上的衣衫剝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之後,再戴上這種鬼譜一般的麵具,加之她本身身高便比一般女子要高挑一些,這樣看著,倒是看不出她是女兒身。


    很快明月與明皓也穿戴完畢。


    “明皓,一會若是被發現了,你一定要記住,拉著明月跟在我的身後,我會替你們開路,隻要你們能確保不被這些人抓住,我們三人一定可以逃出去。”


    如果沒有被拆穿,那他們三人便可平安無事的偷溜出去。


    三人將其中被剝下衣衫的三人拖到了床榻上,將三個人一齊往床榻上放,再放下床幔,又將另外一人給拖進了床底,做完這一切之後,再將房門帶上,開始大搖大擺的在這個地下宮殿裏行走起來。


    明月在這裏已住了幾日,但從來都是由那兩名丫環帶著,根本弄不清楚,這出口在何處,憑著記憶她也無法說清,是從哪裏地方被帶到這裏來的。


    “你們三個要去哪裏?”


    迎麵走過來兩名丫環,正是之前受命照顧明月的,見到這三人行蹤有異於上前問話。


    “接班來看管那三名犯人的弟兄們來了,我們這是回去歇息的。”


    君傾悠粗著嗓子,從容的回答。


    兩名丫環對視一眼,似在考量著君傾悠話裏的真實性。


    見到三人並未有其它異常,於是點頭放行了。


    明皓與明月的心簡直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緊緊跟在君傾悠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出。隻是三人在地下宮殿裏繞了半天,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這個建築像是個圓形的,走著走著,便又回到原來的那個支點。


    出口究竟會在哪裏?


    眼看著天色已經黑得徹底,而三人依舊像無頭蒼蠅一般,漫無目的在遊走,而因為三人如此大張旗鼓的在這兒閑逛,使得邪皇想不注意也難。


    “你們倒是膽子挺大,是在挑戰本皇的威嚴嗎?”


    邪皇的聲音,低低的的在暗夜之中傳出。


    君傾悠附在明皓的耳畔低聲說道:“一會兒我跟他打起來的時候你就趁著亂帶著明月趕緊走,我會想辦法逃走的。”


    不待明皓回答,她已縱身一躍,向著那個聲音的來源地進攻。


    她故意製造出來的聲響,使得越來越多的人聚焦到了此處,而明皓也非常迅速的拉著明月混入了人群之中,戴著麵具的這群邪皇弟子們,誰也認不出來對方是誰。


    邪皇的眼裏,閃現出一抹讚賞的神色。


    即使她戴著麵具,他也不難看出這是君傾悠,對於她的武功套路,多少能看出一些來。


    這個小女子小小年紀,竟然有著如此睿智的頭腦,以及如此的身手不凡,光這兩點,就已經極深的挑起了他的興趣。


    讓她活生生的受著那噬心之痛,倒是心生出一絲不忍來。


    “小丫頭,本皇沒有告訴過你嗎?你的毒發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見她招招淩厲,而自己由於之前在皇宮裏受了傷,現在跟她硬碰硬,隻會處於劣勢,而明月與那個小子,現在定是趁亂混在了自己的手下當中,要找尋,頗得費一番周折。


    “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的毒現在對我不起作用了。”


    君傾悠的話裏,藏著一絲得意,君少白之前喂給自己吃的毒藥,正好與這噬心毒相克,不僅噬心毒再也對她起不了作用,讓她完全毀容的那種藥性也開始褪去了。


    邪皇顯然不大相信她所言,而那些一擁而上的手下此刻也已將她團團圍住。


    “這裏不用你們管,你們去守住出口,不允許任何人出去,那兩個她的同夥已經混到了你們當中。”


    邪皇從容的甩袖吩咐道。


    下一刻,他的右手慢慢揚起,隨著手的擺動,似乎他周圍所有可以活動的東西全被他吸過來一般,在他掌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緊接著,這個圓球被生生的推到了君傾悠的跟前。


    君傾悠急忙出掌,二人各自使力,將這個圓球往對方的身上推過去。


    此時二人均是集中精力將所有的內力悉數注於掌中,不遠處衝來一個人影,邊跑還邊喊道:“邪皇殿下,小人前來幫你!”


    隻是那個聲音,怎麽聽怎麽別扭。


    邪皇隻感覺身後有一股冷風襲來,不得已唯有將掌力收回,卻為時已晚,他的後背被人生生的砍下一刀,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自背上傳來。


    狠狠瞪向那個前來助他的手下,心中已明了,此人定是那個臭小子。


    他竟然敢傷到自己?


    君傾悠見狀,急忙上前,將邪皇給製服在手中,短劍抵在他的喉間:“邪皇大人,還真是不好意思,你方才前一刻才說過不會栽在我手上第二次,這不,第二次的機會這麽快就又來了。”


    邪皇生硬的開口:“你們出不去的,本皇不會告訴你們出口在哪。”


    君傾悠手中的劍朝裏使了些力,頓時他的光潔的玉勁便有一道血痕流出,“看來邪皇大人是準備犧牲你這條高貴的性命與我們三人同歸於盡了?”


    “你這個小丫頭下手還真歹毒!”


    邪皇有些氣急敗壞,背上的傷加上頸部,以及在皇宮內所受的內傷,讓他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對付你這種與我不相幹的人,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你快說出口在哪,否則我會拉著你為我們陪葬。”


    君傾悠低聲喝道,短劍又朝著相同的傷口割了過去,這一次,直痛得邪皇倒吸一口冷氣。


    “你若一心求死,我也會很多種殺人的法子,保證讓你不那麽痛快的死去,讓你在臨死之前,慢慢的享受那個絕望而又孤寂的過程,再讓你閉眼。”


    這一次,她將短劍自他頸部往下移,卻是以極緩的手法移至了他的下身。


    “我數到三,如果你還沒有想好,我就會一刀刺下去。”


    君傾悠一隻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喉嚨,舉著短劍的手便對準了他的下體。


    “小傾,你是想讓他做太監嗎?”


    明皓的雙眼,直勾勾的鎖住了他的那個位置,“我倒是很想看看,從一個男人變成太監的過程,究竟是怎樣的。”


    邪皇咬著牙,恨聲說道:“你敢!”


    “這個世上沒有我君傾悠不敢做的事情。”


    她慢慢的舉起了短劍:“一。”


    “二。”


    極快的,她喊出第二聲。


    在三字還在她唇中未逸出來之際,邪皇狠狠的說道:“往左一直走,繞過假山再一直向前,便能看見一個隱密的階梯,那裏便是出口。”


    君傾悠的短劍重新移到了他的脖頸:“算你識相,”


    明皓卻隱隱覺得,似乎現在的君傾悠與之前的又有一些不一樣了。


    至於究竟是哪裏他也說不上來。


    隻是感覺這個時刻的君傾悠,似乎更加的無所畏懼,她那股狠勁與絕望,連邪皇也震住了,方才那一劍若是真的下去了,她親手將邪皇變成了太監的話,那很有可能,他們三人要真的要被活活葬在此處了。


    明月自暗處跑了過來,明皓趕緊牽住了她的小手,二人緊緊的跟在將邪皇的雙手反綁在身後鉗製住他的君傾悠身後。


    按照他所指的路,果然見到了一個極小的階梯。


    “一直往上,你們便能出去了。”


    邪皇的鮮血流得過多,此刻唇色已有些蒼白,說這話時,明顯有些虛弱。


    “你當然得跟著我們一塊兒上去,若是我們前腳上去,你後腳便派人來追殺,我們依然難逃出你的手心。”


    君傾悠的短劍,似有若無的又劃到了他的腰際。


    “再跟著你們這樣走下去,本皇會血流盡而死。”


    邪皇的模樣,看似是真的異常難受:“若是本皇死了,你們誰也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明月聽了,有些害怕的朝著明皓靠了靠。


    看著邪皇的的衣衫上已是處處沾染了血跡,這般的血腥,使得她有些觸目驚心。


    君傾悠對明皓說道:“在我衣袖裏有一瓶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可以占時止住血,要小心不要讓你的手碰觸到他的傷口,否則會引起感染。”


    明皓照做,卻是惡作劇的故意在邪皇的傷口上用手抹了兩把,疼得他齜牙咧嘴不算,還可以引發他的傷口感染,讓他愈合得更慢,真是一舉數得。


    “臭小子,下次不要落到本皇手裏,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邪皇的臉色越來越黑,死死的鎖住明皓。


    他的一眾手下已悉數到齊,卻隻敢遠遠的看著這邊的情形,畢竟主子在人家手裏,他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讓你的人全部退下,回到他們歇息的場所,兩個時辰之內都不許出來。”


    君傾悠低聲命令道。


    邪皇無奈的出聲,眾人照做,一哄而散。


    四人上了階梯,階梯的盡頭卻不是出口,而是一條長長的烏黑的地洞。


    “這是怎麽回事?”


    明皓對付如今淪落為階下囚的邪皇很是得心應手,隻見他大手一揚,便將邪皇給率先推到了地洞門口:“你一個人在前麵帶路,如果有任何機關暗器,也是你一個人先死。”


    邪皇被他這一推,扯動著背上的傷口,疼得直叫喚。


    “臭小子,倘若本皇恢複自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宰了你。”


    他咬牙切齒的衝著明皓低聲怒吼道。


    明皓將臉上的麵具給摘了下來,衝著他調皮的吐著舌頭,那個可愛的神情,當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這兒都沒有外人了,你們也把麵具摘下來吧,戴著這個東西,怪難受的。”


    明皓邊說,便邊動手去摘君傾悠臉上那個麵具,卻不料她卻像被燙著了一般急忙閃至一側,見到明晧驚訝的眼神,她低低的解釋道:“我現在臉上的情況很糟糕,還是讓我戴著吧。”見她如此,明皓也不再強求,隻是在心裏,越發的對她又多了一分憐惜。


    明月聽到明晧的提議,早已取下,隻是正巧此時邪皇已然轉身,直愣愣的鎖住了她絕色的容顏,麵對著這雙駭人的眼神,她不由得有些害怕的上前,趕緊拉住了明皓的手。


    四人一時全部陷入了沉默,幸好地洞並不太長,一路上,也未見有陷井暗器一類,四人順利的出了那座地下宮殿。


    入眼所見,竟是大片的樹林,如此隱匿,怪不得無人能夠發現這樹林之下,竟是別有洞天。


    出來之後,邪皇立刻被君傾悠點住穴道,帶著明皓與明月揚長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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