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隻要你乖乖配合,我們定然不會將你怎麽樣,隻要沈慕寒一死,那個野丫頭交由你處置,現在,你隻需與我們演一場動人的戲便好。”


    帶頭的男子長了一顆齙牙,頭發稀稀疏疏很少,滿臉絡腮胡子卻又黑又濃,一雙不算大的眼睛滿是憎惡,手裏拿著一把很大的彎刀,此刻卻是傾身湊近蘇秀寧,而他身上有股臭味,蘇秀寧眉頭緊蹙,若不是嘴巴被布條塞住估計就吐了。


    那那男子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卻絲毫不給蘇秀寧說話的機會,而她隻能被動的任由他們牽著走。


    “瞧這能滴水的肌膚,兄弟們可是好久沒開葷了,要怎麽做就看你自己了。”


    那男子見蘇秀寧瞪著一雙水瞳,滿是厚繭的大手在她臉上摸了把,淫聲說道。


    蘇秀寧渾身一個哆嗦,眸子裏頓時不滿了霧氣,掙紮著嗚嗚嗚嗚的叫了起來。


    “你有話要說?”


    那男子見她這般便是開口詢問。


    蘇秀寧聞言,連忙點頭如搗蒜,那人見狀,便也不怕她喊人,使詐,伸手將她嘴裏的布條拿了出來。


    “咳咳咳......”


    布條被拿出來,蘇秀寧頓時大口的呼吸,吐氣,並咳了幾聲,知道嗓子順暢了才看向幾個人,緩緩道:


    “你們是想沈慕寒死還是想他生不如死。”


    看得出,這些人恨沈慕寒入骨,巴不得抽他筋,扒他皮,可是,她卻很費解,為何會抓她做要挾,又或者他們怎麽能夠那般肯定跟她合作之後必定能殺了沈慕寒。


    “嗬,姑娘,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呢,京都哪個不知你是沈慕寒未來的媳婦,況且,憑你們兩家的關係,即便他不願意,可還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欺辱對吧。”


    那齙牙男自信滿滿的說道,這一切他們早已打聽清楚,豈會有假。


    “那你們知不知道就在三天前,沈慕寒為了一個鄉下丫頭而要置我於死地。”


    蘇秀寧亦是冷笑,想起三天前的屈辱,便是咬牙切齒,總有一天,她要在夏木槿身上將這一切一一討回來。


    “哈,你唬弄誰呢,都住進沈府了,沈慕寒那廝再中意哪個鄉下丫頭,到頭來這正妻的位置還不是你的。”


    對於這一切,那齙牙自是不知,隻知道她住進了沈府,不久便是沈家的長媳,況且,他們自小相熟,沈慕寒心再硬,也會顧忌親戚這層關係。


    “可是...我有更好的法子讓他生不如死呢。”


    蘇秀寧見他眸光閃爍,蹙眉低頭沉思,便是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是再次激道:


    “你們可知,他將身邊的那個鄉下丫頭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若是你們將那丫頭抓了過來......”


    蘇秀寧說著卻是自顧的笑了起來。


    “當真?”


    那男子眉頭一挑,眸底閃著興奮而嗜血的光芒,邪聲問道。


    “你們去打聽打聽便知道,三天前皇宮裏所發生的事令我今生難忘,我恨不得剜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可是,我更想看他們痛苦,看他們生不如死。”


    蘇秀梅麵目扭曲而猙獰,牙齒磕磕作響,似乎,此刻就想要喝血剜肉。


    “老大......”


    蘇秀寧這麽一說,一個小羅羅突然湊近男子耳畔,嘀咕了好一陣兩人才分開。


    “好,那...你說要怎麽做?”


    不知那小羅羅朝那男子說了什麽,那男子此刻卻是問向蘇秀寧。


    蘇秀寧眼珠轉了轉,便是道:


    “你過來。”


    那男子湊近,蘇秀寧便湊在男子耳畔一陣嘀咕......


    “大叔,他們應該走不遠的,這裏又沒有岔路,躲進叢林也說不定。”


    這邊,沈慕寒和夏木槿一路走來,四周都是密林,沒有岔路,剛才還會看到熙熙攘攘的路人,此刻卻是再也看不到了,而且越往前走,這路卻越小了,可卻又偏偏望不到盡頭,夏木槿斟酌一番,便是說道。


    “前麵是龍潭,估計是龍潭幫的人幹的。”


    沈慕寒腳下一頓,眸光直視前方,將夏木槿拉近自己,便是說道。


    “額...大叔,莫非你剿了人家的幫派,或者是殺了他們兄弟,抓了他們當家的,還是......”


    聽起來很像是江湖幫派,沈慕寒作為曾經的大將軍,做這些好像是分內之事,那麽..那些人抓了蘇秀寧是衝著他來的麽?


    “幾年前因為某些原因我挑了他們當家的的四肢。”


    沈慕寒睨了夏木槿一眼,便是淡定的說道。


    “大叔,那你的屬下應該都知道此事吧,怎麽此刻都每一個人影,莫非是被拖住了。”


    一路上沒有一點十幾個黑影人的任何消息,夏木槿不免好奇問道。


    “他們下了潭底,一時半會上不來。”


    潭底......


    夏木槿好奇的朝前望去,果真,前麵已經沒有了出路,取代而至是是一口幽深的死潭,潭水如鏡子那般平靜,可是這水卻是綠色的。


    “這水有毒。”夏木槿第一反應說道。


    “是......”


    “嗚嗚....嗚嗚......”


    沈慕寒剛要回答,卻見潭對麵的一顆樹上吊著一個人影,那人正被東西塞著嘴巴,隻能發出嗚嗚的驚恐聲,而這人卻正是被擄走的蘇秀寧。


    這潭並不大,呈橢圓形,整個直徑不過十米,而潭對麵卻是一道斜坡,斜坡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樹木,知底的人都知道,那其實是一片毒林,那斜坡之處常年被瘴氣覆蓋,一年之中隻有在今天還有九月九日那天瘴氣會莫名消失,而這龍潭幫的幫主龍騰乃前朝逆臣之子,曾試圖殺自己爹,他便在一怒之下將其廢了四肢。


    而幫裏也被他殺的七七八八,這事都過去五六年了,不曾想這龍騰幫又興起了,而且似乎比起之前更加的隱秘而厲害。


    “槿兒,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沈慕寒鬆了夏木槿的手,並取下自己腰間的軟劍放到她手裏,隨即便是一個響指,便從四周飛來四個黑衣人將夏木槿包、圍了起來。


    “保護好她。”


    沈慕寒朝他們沉沉吩咐一聲之後便飛身離去。


    “大叔,你小心。”


    夏木槿看著他騰空的身影,不免擔心的叮囑道。


    她知道自己若是跟著去隻會拖他的後退,而蘇秀寧若是這般死了,對他對整個沈家都不是好事,畢竟,這蘇秀寧現在住的是沈家,那麽,她的安危沈家必然要負則,況且,隻不過是從樹上掉下來中了點毒蘇老頭就這般了,若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麽,沈家是沒有安寧之日可過了。


    她伸長這脖子,看著沈慕寒停在了那顆樹下,眼看著長劍要朝綁著蘇秀寧的繩子飛去,可是,卻突然一片如濃煙般的霧氣滾滾而來,須臾,便不見了沈慕寒的人影。


    “這是怎麽回事?”


    夏木槿一顆心提的老高,便是問向四個黑衣人。


    他們並不是明一等人,因為那眼神很陌生,是那種沒有人性的呆滯。


    “姑娘,那是龍潭幫的瘴氣林,也稱毒林。”


    黑衣人聽到夏木槿的問話,卻還是恭敬的如實稟報。


    “你們是專職殺手?”


    夏木槿猜測著他們的身份,便是毫不猶豫的道出。


    “是,我們是隻忠於大將軍的殺手。”


    “......”


    或許,一直都是夏木槿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以為他不再帶兵打仗便隻是一個閑情的攝政王,其實,並非如此,他或許隻是把自己的時間都放在了她身上,因為他的關係網遍布整個天璃國,如明一這般的親信更不止一波兩波,光是上次那個他們口中的蕭炎肯定不一般。


    而即便他不是曾經的大將軍,可是在某些人的心裏,他卻一直都是他們的大將軍......


    “啊...慕寒哥哥,你怎麽樣了,你不要死。”


    突然,對麵傳來蘇秀寧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瘴氣似乎又淡了一些,夏木槿依稀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渾身是血,手握長劍,正與幾十個人廝殺在一起。


    “姑娘,不要相信此刻所看到的,這或許是幻景。”


    見此情形,黑衣人也是疑惑蹙眉,可是卻很淡定的提醒著夏木槿。


    “你們對龍潭幫了解麽?”


    夏木槿不知對麵的情況是真是假,隻是一顆心跳的很快,聽了黑衣人的話,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一幕,畢竟,即便是真的,她也不能去給她添麻煩,頓了頓,便是問道。


    “龍潭幫已消失五年有餘,近幾個月才憑空出現的。”


    黑衣人搖了搖頭,更是篤定的說道。


    “那你們可否去那邊助他一臂之力。”


    既是這樣,夏木槿便也不再深究,便是對著幾個人說道,見他們無動於衷,便是再次道:


    “我也會些功夫,留一個人在這裏保護我就好,隻要你們將那蘇小姐帶回來,他就自然會回來了。”


    真正的後腿應該是蘇秀寧,若不是她,大叔也不會冒這個險,可是,這個女人卻不得不救。


    倏然,那瘴氣中飛出一直手臂,夏木槿隱約可以看到沈慕寒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劍,另一手卻空蕩蕩,隻有流不盡的鮮血,而那被砍的手臂此刻卻在潭麵飄著,本來綠色的水漸漸也染上了一絲紅色。


    夏木槿臉色慘白,竟是直接朝潭那邊跑去,可是她不敢出聲,她怕一出聲,一切就會變為事實。


    “你們快去,快去啊。”


    倏然,她轉頭看向四個麵色不變的黑衣人,幾乎吼出聲。


    幾人此刻也被這畫麵給嚇到了,猶豫不決起來,直到夏木槿失控的催促,其中三人才飛身而去。


    他們飛過去的身子還在半路便已消失不見,緊接著,那瘴氣如洪流那般速度朝夏木槿這邊蔓延,帶著滾滾浪濤,還有那嗆鼻的刺激氣味。


    夏木槿有片刻的呆愣,似乎自己的神經被麻痹了,唯剩一點理智想著要跑,可是這雙腳卻是如灌了鉛,動彈不得。


    倏然,一條長鞭卷在了她的腰身,隻見一道火紅的身影飛身躍起,她卻是被那長鞭一把甩出好遠。


    帶她起身,卻見保護自己的黑衣人正與十幾個蒙麵人打的難舍難分,而一道紅影飛過,速度加入戰爭,這時,她才看清,那是一個長相尤為標致的女子。


    她那長鞭如一條氣吞山河的長龍,每一鞭都朝那十幾個蒙麵人抽去,每一鞭都會聽到一聲慘叫。


    夏木槿看的目瞪口呆,而她背後那瘴氣卻無故消失,轉頭,潭麵哪有什麽手臂,就是對麵也不見沈慕寒等人。


    莫非剛才那一幕真的是幻境?


    突然,身側一股戾風掃來,夏木槿不由自主的在地上滾了幾圈,而後便瞬速的爬了起來。


    跟前卻無辜多了四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夏木槿本想求救,可是那邊的人似乎怎麽也打不完,剛倒下一波又湧出來一波,地上都已經橫屍遍野了,夏木槿嘴角一抽,這...莫非又是幻境?


    “幾位大哥,小女子與你們素不相識,就不要打了吧。”


    看著那幾個壯漢逼近,夏木槿看著自己手裏的軟劍,便是轉著眼珠討好的說道,餘光卻在測量自己與紅衣女子黑衣男子的距離,若是一個疾跑,是否能在不被抓到的速度下跑到他們身邊。


    “哈,大爺我抓的就是你這般素不相識的小女子。”


    一壯漢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便是舉起兩個大鐵錘朝夏木槿砸來。


    夏木槿看著那比人頭還要大的鐵錘,眼睛都直了,抓了把泥土朝那壯漢一丟,撒腿便跑。


    可是她小胳膊小腿的,不到幾步便被追上,可是,幾個壯漢並不急著殺她,而是將她後側和前麵還要左側的路都給擋住了,似乎逼著她朝右側跑。


    夏木槿自知其中有詐,眼快的瞄到一顆大樹,掏出自身攜帶的小彎刀朝樹杆一插,便借力往樹上爬。


    幾個壯漢被她這幼稚的舉動給逗笑了,一個個站在樹底下,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夏木槿卻嘴角一扯,彎刀向上,眨眼間,她卻如一隻竄天猴那般直接蹬著兩條腿往上竄,片刻的工夫,卻已爬上了十幾米高的大樹。


    這剛找個樹杈落座,便嚇了一跳,她並不知這樹這麽的高,眨巴了幾下眼睛,轉頭,卻見沈慕寒等已經將蘇秀寧救了,並朝這邊走來,夏木槿揉了揉眼睛,深怕這一切又是幻覺。


    而就在這時,她發現自己搭手的地上有些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倏然,隻見她手用力一按,轟的一聲,身子莫名下跌,而她第一件卻是伸出雙手抱著前麵的一根樹枝,才避免沒被這樹洞給吞下去。


    可是自己卻這麽懸空著,如臘肉那般掛在那樹枝上,眸光卻朝那黑漆漆的樹洞瞅去。


    這...莫非就是龍潭幫的入口?


    突然,她狠狠的踢著自己的腳,直到一直鞋子被踢下去,才伸腳不動聲色的將那處一按,又是轟的一聲,那樹洞便合上了。


    四個壯漢此刻卻是瞠大了雙眸,因為他們本還在大笑,突然一隻繡花鞋掉了下來,而且正好掉在了一個壯漢正張大的嘴裏,頓時,隻見那壯漢臉上一寒,大手將繡花鞋狠狠扯出來,並撕成了幾塊直接丟在了地上。


    夏木槿這般掛著很累,便是伸腳朝另外一處樹杈上勾去,希望能坐上去,可是,這大樹突然一陣搖晃,害得她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腳,雙手緊緊抓著那並不算大的樹枝,可同時,她又瞄到了一個圓形的開關,跟剛才那個差不多,不仔細看定然發現不了,可是她學過素描,加上剛才有有了一次體驗,便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剛才那個是樹洞,那麽...這個開關又是做什麽用的呢?


    “臭丫頭,爽夠了吧,該跟爺回去複命了。”


    可她還未想明白,卻見幾個壯漢提氣朝樹頂飛來。


    夏木槿瞠大雙眸,腦海裏頓時響起了軍訓時的跳樹操練,頓時,瞄準一根樹幹,銀牙一咬,提氣一瞪,雙手再準確的一握,竟穩穩的掛到了另外一根樹枝上。


    而那幾個壯漢得了指令這丫頭要捉活的,更不曾想她會有這舉動,頓時,一個不備,被夏木槿伸腳踢飛了一個,有兩個直接落在了夏木槿剛才抓住的樹枝上,因為他們身軀龐大,這雙腳一落,整個樹枝便承受不住的搖晃了起來。


    而他們也因為空間狹小而受到牽製,伸展不了手腳,比起嬌小的夏木槿反倒顯得笨拙很多。


    夏木槿一腳朝旁邊的樹幹踩去,可這腳剛碰到那樹幹,便覺得一陣麻痹,仔細看去,那處竟多出了十幾根銀針的尖頭,頓時,她眸光一亮,好家夥,這設計師的腦子不錯,竟然能將這麽一顆普通的樹變廢為寶。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便是用穿了鞋子的腳朝那處旁邊試探過去,連著踩了幾下都未發現異樣,她才放心的將重心朝那旁移去。


    而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由下而握住了她的腳踝,夏木槿嚇得一跳,便是抽出小彎刀直接朝那隻手劃去,瞬間,便隻見一條血痕出現在那手背之上,那手亦是一縮,便鬆開了夏木槿的腳踝。


    而正在與那樹枝做鬥爭的兩人此刻卻是相扶著朝她這邊爬來,夏木槿嘴角一勾,便是以背部對著他們,似乎是要朝前爬去,而她背部的下方正是那銀針之處,她刻意放緩速度,故作驚恐的看著身後,緩緩移動著。


    倏然,她再次一個竄跳的動作,人已經跳到了另一邊的樹杈之上。


    “啊......”


    彼時,卻也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待他掀眸看去,卻隻見那壯漢頭頂冒煙,渾身都焦黑一片,不到片刻,便變成了黑灰北風吹走。


    夏木槿撐著樹幹的雙手一縮,眸光緊緊盯著那銀針之處,好險,若是剛才自己稍微用力,此刻,變成黑灰被風吹走的就是她了。


    低頭,睨了眼自己與地麵的距離,摔下去隨不至於死,但是,半身不遂那是必然的,想著,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而另一個壯漢被嚇傻了,愣在那處動也不敢動。


    見狀,夏木槿便也不敢在這樹上多呆,指不定她此刻坐的地方等下會出來一排剛到,毛刺,或者啥的。


    想著,便一陣驚悚。


    於是,她深了口氣,雙腳往下,手亦是朝著樹幹輕輕摸索而去,待雙腳找到了支撐點,身子一傾,便倒立朝下而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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