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深吸了口氣,雙腳往下,手亦是朝著樹幹輕輕摸索而去,待雙腳找到了支撐點,身子一傾,便倒立朝下而去。


    須臾,隻見她雙腿夾著樹幹,雙手抱著樹幹,背靠樹,麵朝外成倒立狀,而後,她雙腿鬆開一個下翻,便又變成了抱樹的姿勢,如此循環,十來個來回人已落地。


    可她還未來得及捏一把酸疼的手臂,卻突然被一股衝勁給撲倒在地,耳畔是殺豬般的尖聲:“慕寒哥哥,就是他,就是他帶頭綁架了我,還說要讓木槿妹妹生不如死,還要...還要...”蘇秀寧剛落地,便被沈慕寒一推,而他卻與齙牙男等糾纏在一起,倏然,隻見那齙牙男朝自己奔來,心中恐慌不已,便是第一時間將夏木槿給撲倒,隨即便是指著齙牙男控訴道,沈慕寒幾下便解決了其他幾人,此刻,一臉肅殺的走向這邊,蘇秀寧一雙眸子瞪得老大,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齙牙男眼中的殺氣,頓時,抱著夏木槿就地滾了一圈,才叫道:“他們還說要淩辱木槿妹妹...啊...”


    而她最好一個字卻定格在齙牙男腦袋落地的瞬間,頓時,身子哆嗦,看著那汩汩流出來的血,抱著自己的頭大叫一聲,便是暈厥了過去。


    “主子,你沒事吧!”


    而砍掉齙牙男之頭的並非沈慕寒,而是剛才與紅衣女子並肩作戰的黑衣人,他收了刀,便朝沈慕寒俯身,硬冷的問道。


    “沒事,清理幹淨。”


    沈慕寒眸底崩裂出冰冷的含義,深意的睨了黑衣人一眼,淡聲吩咐,隨即便是朝這邊走來。


    “大叔,這女人看上去清清瘦瘦的,可這特麽的重。”


    夏木槿還被蘇秀寧壓著,自己本就玩了場貓追老鼠的遊戲,加上從樹上這般翻下來。體力早就透支了,結果還被蘇秀寧這麽給撲了,甭提有多氣,此刻,渾身都癱軟,癟著嘴巴,一臉苦哈相看著沈慕寒。


    沈慕寒嘴角一抽,一把提起昏迷中的蘇秀寧一拋,瞬間,隻見一道黑影躍過,接住了即將落地的蘇秀寧。


    “送回沈府。”


    沈慕寒看也不看那人,便是寒聲命令。


    那黑衣人恭敬的應了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木槿卻是嘴角彎彎,伸出雙手,等著沈慕寒來拉。


    “怎麽這麽不經滾,才幾圈而已。”


    沈慕寒眉梢一攏,大手一伸,便是將夏木槿給拉了起來,卻是揶揄而別有深意的說道。


    “什麽叫不經滾....你...”


    夏木槿第一時間便要反駁,可看到他眸底不懷好意的笑,頓時,聯想到他剛才的話,小臉一紅,皺著鼻子在他手臂上一掐,直到沈慕寒故作蹙眉喊疼才得意的放手。


    “大叔,你為何讓人將蘇秀寧拎走了,你沒發現她是假裝暈倒麽?”


    可想到正事,夏木槿還是忍不住說道。


    “正是孺子可教,我家槿兒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沈慕寒長臂一攬,便是將她攬進了懷裏,雙眸斜了眼那龍潭,卻是褒獎道。


    “大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夏木槿翻了翻白眼,便是不再與他耍嘴皮子,想到樹上的種種,便是湊近沈慕寒開始了耳語......


    回到沈府,已經是傍晚,夏木槿卻在他懷裏睡著了,他兀自抱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並褪去她的鞋襪以及外衫,給她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掖好被子之後便走出了房間。


    房門外,是明鵬和明七把守。


    “老大,押解那邊果真出事了。”


    此刻,明一風塵仆仆的跑了過來,見沈慕寒的房門緊閉,而明一和明七卻如雕像那般站在兩側,便是知道夏木槿在裏麵,也不敢動作太大,緩步走向沈慕寒,揖身稟報。


    “吏部去了人沒有。”


    沈慕寒卻是不急不緩,眸底閃過絲絲寒光,一派閑情的問道。


    “去了,不止是吏部,就是趙光與太傅也都派了人手過去。”


    想起那時的情形,明一忍不住想笑,便是如實回到。


    “恩,讓蕭炎做好接應的準備,務必要將那幾位村民送回老家,明天,我們就去看場狗咬狗的好戲。”


    想起夏木槿這個法子,神木槿嘴角一勾,便是吩咐下去,明一令命之後便是飛身離去......


    “沈慕寒,你這個臭小子給我出來,我好好的把秀兒交給你,你怎麽三番四次讓她受傷,受傷了罷了,結果還把她孤零零的扔在那裏不聞不問。”


    這明一剛離去,蘇榮那震耳欲聾的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沈慕寒眉頭一蹙,很是慵懶的掏了掏耳朵,淡聲道:


    “請問蘇老,是你請旨讓人住進來的,為何不派人手保護她的安危,你也知道,作為攝政王的我很忙的,豈會將這世間浪費在一個女子身上。”


    蘇榮聞言,就差沒噴血而亡,他倒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壓根不把他這個長者的話聽進耳朵,他這般處心積慮還不是為了他好。


    他就為何要這般偏執,為何不能理解他呢。


    “蘇老還有事麽?沒事我便去忙了。”


    見蘇榮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望著自己,沈慕寒眸底閃過一絲厭惡,簡言意駭說完便大步離去。


    蘇榮見他這般疏離,看著那大步流星的背影,便是垂下了眸子,寒兒啊寒兒,如今你不想去寧兒都難了,因為...太上皇今日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為兩人賜婚,至於那個鄉下丫頭......恐怕是自身難保了。


    *


    翌日一早,夏木槿是在沈慕寒的懷裏醒來的。


    “大叔,我沒失憶吧,怎麽現在好像是早上,而且......”


    她睡得有些迷糊,感受到他大手在她腰間摩挲,便是疑惑的問道。


    “恩,而且還覺得很餓。”沈慕寒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接下她的話說完,夏木槿瞠大眸子看他,卻又聽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道:“你這腰勁不錯,值得讚賞。”


    “......???”


    這與腰勁有何關係,突然,瞄到枕頭旁的一本書,夏木槿眸光一探,覺得這書的封麵有些怪異,便是伸手去拿,可這手剛伸出去便被沈慕寒給抓了回來,隨即,隻見他大手一撈,那書直接往房頂飛去,而且很準確的卡進了一個小匣子裏,夏木槿仰著頭,翻著眸子看了好半響,確定那裏麵絕對不止一本書,而後又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突然,指著沈慕寒道:


    “大叔,你不純潔,看那種書。”


    她說,這封麵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在鎮裏買紙墨的時候看到過一次,那可是禁、書......


    沒想到沈慕寒會看那種書......


    “恩,很正常,我也是個隻見過豬跑還未嚐過豬肉的,這般,不是在為你以後的“性”福做準備麽?”


    沈慕寒臉不紅氣不喘,一派閑情淡定的拿起旁邊的外衫套在自己身上,理由充足的說道。


    夏木槿頓時覺得挫敗了,若是仔細想想昨天到今天與沈大叔不到二十句的對話,卻有十五句是不正常而別有含義的,這個老男人在她麵前能不能正經一點點。


    叩叩叩......


    叩叩叩......


    “說!”


    倏然,有敲門聲響起,沈慕寒此刻正好係好皮帶,便是將還坐在被子裏發愣的夏木槿給提了出來,淡然的說了一個字。


    “老大,皇宮裏一早來了人,說是趙魏然一早帶著女兒趙秋水將木槿姑娘告進了皇宮,還要皇上為他們做主,務必要將木槿姑娘...治罪。”


    頓時,門外響起了明一猶豫不決的聲音。


    “知道了。”


    一炷香之後,夏木槿一手拿著一個包子,一手拿著一個梨子與沈慕寒並肩走了出來,蘇榮早已上了馬車,沈慕寒眉頭蹙了蹙,他倒是不知道,這個外公還住進沈府了,看來他得早日搬離。


    而蘇秀寧一臉憔悴的候在馬車外,極為的守分寸,見沈慕寒他們走了出來,便是笑臉相迎:“木槿妹妹起來了,我還尋思著你太累會要多睡會兒呢,秦嬤嬤。”


    她這笑臉使得夏木槿身子一縮,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此刻,卻見秦嬤嬤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上麵分別放著幾樣顏色不一的糕點。


    “知道妹妹起的晚,肯定沒時間用早膳,秦嬤嬤手藝很好的,這些等下邊走可以邊吃,慕寒哥哥也是。”


    她伸手接過親嬤嬤手裏的托盤,便是笑著說道,而後便嬌羞的瞅了沈慕寒一眼,低低道。


    額......


    這是在討好她??


    夏木槿疑惑不已,可是,這些食物她根本不想吃啊。


    “謝謝蘇小姐,可是我吃飽了,還是大叔剛才親手喂的。”


    見蘇秀寧被秦嬤嬤扶著坐進了馬車,夏木槿才狠狠咬了一口梨子,清聲說道。


    剛坐進車廂的蘇秀寧此刻背對著夏木槿,隻見她麵色一寒,指甲深深匍進自己掌心,心底一陣冷笑,夏木槿,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今日,便是太上皇賜婚的日子,沈慕寒即便再橫他也不敢抗旨,至於你......我等著看你的悲慘下場。


    可她一轉身,便又是一副柔弱無害的大家閨秀模樣,並笑道:“這樣啊,那也無妨,妹妹隨時想吃姐姐便讓人給做。”


    夏木槿嘴角一抽,不是姐不想吃,而是姐看不上這手藝,好不好......


    “大叔,我想騎馬。”


    因為知道蘇秀寧昨天裝暈,夏木槿對她的印象更加的差了一分,而且這次她回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是又找不到不對之處,況且,她今日的確不想坐馬車,因為她與秦嬤嬤都在裏麵。


    這點,沈慕寒自是早已想到,頓時,一把拉過夏木槿,魅聲道:“好,我們騎馬。”


    說著,便先行跨上馬背,隨即便是朝夏木槿伸手。


    夏木槿嘴角一勾,便是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他借力一拉,夏木槿便坐在了他前麵,隨即,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便踢著它的蹄子飛奔而去。


    蘇秀寧都來不及喊一聲,便隻能看到那漸漸變小的背影,氣的咬牙切齒。


    “小姐,要有耐心,來日方長,還在乎這一時不成。”


    秦嬤嬤伸手將車簾給拉下,擋去了蘇秀寧的視線,便是慢慢勸道。


    *


    “大叔,我想回家,心裏總感覺不踏實。”


    這邊,沈慕寒甩出馬車好長一段距離才放慢了速度,夏木槿卻是轉頭過來,有些蔫蔫的說道。


    作坊剛開始,她明一他們也不在那邊,不知爹娘他們會不會又被欺負,還有,鬆子是否又長高了,她不再家他肯定很無聊,哥哥他們是否能鎮得住腳,還有蟒哥,沒有她在家,會不會有容璃這樣的人打它的注意。


    “再忍幾天,很快就能回去了。”


    沈慕寒在她肉、肉的耳垂上輕輕一咬,附在她耳畔柔聲說道。


    夏木槿嘴角一彎,她知道,大叔絕對不會騙她的。


    入了皇宮,夏木槿見到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孔——趙秋水。


    之所以熟悉,因為這張臉,而陌生,卻是她身上這股風氣,濃濃的水粉味有些刺鼻,穿的也非常的涼快,現在可還是春季,他們穿的可都是厚厚的外衫,可趙秋水的外衫卻是透明的,而且宿兄半露,其次就是她臉上兩道刺目的疤痕了。


    “稟皇上,就是她,臣女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趙秋水此刻一雙眸子滿是憎恨,冷冷看著夏木槿,便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何從和王守財正在押解進京的路上,他們,一個也別想逃。


    她這段時間所受過的,她會一一討回來,況且,那老鴇可是被她刺了整整三十刀,那張滿是肥肉的臉早已分辨不清,還有那青樓,早已化為灰燼,她就是要那些人死,死的越多越好,還有那個言舟晚,那個女子,絕對不能活著,不然,她趙家定會被誅九族。


    所以,她拚了一把,結果,還是贏了,老天還是眷顧她的,不是麽?


    “秋水妹妹,你......”


    隨後而來的蘇秀寧一間趙秋水,頓時嚇得不輕,捂著嘴巴,眸底布滿霧氣,不敢置信的問道。


    “求皇上給老臣做主。”


    趙魏然見狀,便也是跪了下來,他無比悲痛的祈求道。


    天銘睿頭痛欲裂,無線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他這是皇宮,皇宮,怎麽這些人把家事都搬上這朝堂了,還有,這怎麽什麽事都與沈慕寒那小子的媳婦有關係。


    “趙愛卿請起,這蘇家剛鬧完,怎麽又是你家了,這底下跪的是你的女兒?”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他的女兒知書達理,足不出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前幾天與夏木槿對峙他不也這麽說的嗎?


    “老臣該死,這其實是老臣年少不懂事流落在外的孩子,命本就苦,結果還被人陷害給...給...”


    趙魏然眸光閃爍著,他也是一早才被告知自己女兒不但回來了,還去了皇宮告禦狀,而領著她來的卻正是衛將軍與他的兒子衛劍旭。


    夏木槿掃了整個金鑾殿一圈,眸光一頓,便是停在了一人身上,那人看上去很是眼熟,可是他一身男裝,英姿颯爽,玉樹臨風,眸底寒霜,與那日她見到的紅衣女子有有著很遠的差別,可是這長相......


    莫非是她眼花了??


    “這不是趙秋水?”


    聞言,天銘睿蹙眉,再三問道。


    “回皇上,此乃老臣孽女趙秋月,一直居住在大苗村姑父王守財家裏。”


    趙魏然額頭已是沁出了細汗,秋月確實是他流落在外的血脈,可是前幾年認祖歸宗,為了防止幾位夫人鬧騰,便是給她另外安置了處宅子,並請了嬤嬤教導她,在秋水離家這段時間她一直扮演秋水的角色,不管是禮儀,還是各方麵的才藝都學的很出色,這也是當初皇帝要封秋水為郡主他沒有回絕的原因。


    這衛遠明顯就是將了他一軍,估計是秋水經常在外,聽聞過他的名字,甚至有所交匯也說不定,在逃出來的時候碰到了他,便是將一切全盤托出,此刻,他斷然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隻能隨著這個謊言圓下去。


    又是大苗村??


    趙家家教算是比較嚴的,或許是因為這趙魏然虧心事做多了,便是防範的太過厲害,這朝廷眾臣當中也無一人見過真正的趙秋水,所以,即便是趙魏然說謊,他們也不知道。


    天銘睿睇了夏木槿一眼,便是問道:“夏木槿,你可認識這位趙秋月姑娘?”


    夏木槿從容的上前,揖身道:


    “回皇上,民女不認識名為趙秋月的姑娘,但是認識這位姑娘,隻不過...她不叫趙秋月,而叫趙秋水。”


    呃......


    天銘睿困惑的捋了下下巴,便又道:


    “她可是大苗村的村民?”


    夏木槿是大苗村的他是知道的,況且,能與她接下淵源也隻有在大苗村才可以。


    “回皇上,民女不知,隻知道這姑娘不久前去過大苗村,還揚言是我們村裏地主的表侄女,說她家裏是大官,我們若是不聽從他姑父的話將糧食給上交了便要拉著我們去砍頭。”


    既然自己上門來讓她扇,她豈有謙讓的理由,你會胡謅,難道本姑娘就不會麽?


    “夏木槿,你撒謊,明明是你糾集村民造、反,私開磚廠,私挖魚塘,還坑我表姑父的錢。”


    果真,趙秋水見夏木槿這般一說,頓時大聲反駁道。


    “是麽?那..姑娘,民女怎麽坑你姑父的錢了?”


    夏木槿眉毛一挑,她似乎看到了那個男子低低的嗤笑,循聲望去,卻見他又恢複了剛才一本正經的模樣,便是繞話道。


    “你暗中使詐,自己買了塊不好的地,便四處遊說說那地風水好,地質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結果我表姑父以之前雙倍的價錢從你手裏買回,可是這地並不好,根本不能種東西......”


    趙秋水壓根還就沒意識到夏木槿在套話,便是義憤填膺的說道,即使趙魏然想要阻止都來不及,隻得暗自苦惱。


    “姑娘,這麽說來,你那個表姑父肯定是個草包了,出了雙倍價錢也就得了,這種莊稼的人竟然不知道這地質的好壞,他這地主是如何而來的?”


    夏木槿趁機抓住了話柄,便是立馬搶話道,她這次就是要連根拔起,還大苗村眾村民一個安寧,一個公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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